春姹按照言溪说的,准备了一些成衣。然后,她抱着成衣,就上了马车、
刚要走,就听见旁边有人说道:“停下,让我上去!”
春姹一听是慕容恪的声音,就掀起帘子,朝着外面喊道:“你去干什么?”
慕容恪一副理直气壮地样子,“娘娘让我去的!你管不着!”
“娘娘?你胡诌。若是假传娘娘的旨意,可是要掉脑袋的,你可要想好了再说!”春姹提醒慕容恪道。
“怎么?你去是奉了娘娘的旨意,我去就是假传?什么道理?”慕容恪站在那里,要跟她好好讲道理的样子。
春姹没有理他,“车夫,赶路!”
车夫应声,扬鞭打在了马屁股上,马车疾驰而去。
慕容恪楞在那里,半天没有回过神来。
“这女人,简直太可恶了!”慕容恪嘴里骂着,脚下生风,一溜烟儿的跟着跑了过去。
就算他是个会功夫的人,可跟马比起来,还是差了不少。
走到半路,他累的实在不行,就大声喊道:“春姹,你这个疯女人,没有心肝脾胃肺!”
春姹一听慕容恪骂她,就对着车夫喊道:“停车!”
车夫让马车停靠在了路边。
慕容恪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跑到跟前,他两腿一软,跪在了马车前。
春姹没有想到这小子还真是执着,跑也要跟着跑过来,心头一软,下了马车。
慕容恪见春姹从车上下来,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晕了!
这波操作那叫一个溜!
春姹见他倒在了地上,想着肯定是太累了。
她让车夫帮忙,将他抬回到马车上。
慕容恪上一秒,还双目紧闭,脸如死灰,下一秒,已经呼吸均匀,渐渐响起了鼾声。
春姹气得踹了他两脚,才将他踹醒。
“你真是牛魔王的儿子,牛掰!”春姹白着眼睛看着慕容恪说道。
慕容恪似乎是没听见,眼神睁开了几秒钟,又迷离着,最后闭上了眼睛。
春姹心里那叫一个气,“这哪里是跟我去办事儿,分明是让我看着他!”
待了半个时辰,一品绣庄终于到了。
春姹踹了慕容恪两脚,皱眉喊道:“快起来!到了!”
慕容恪这才擦擦嘴边的口水,一骨碌爬起来,抬起头看着“一品绣庄”那个牌匾。
当初,他还在这里待过一段时间,维持秩序呢!
“抱着!”春姹吩咐慕容恪抱着那些衣服。
慕容恪想着,自己睡了半路,实在是不好交差,就乖乖听话。
春姹让他抱着衣服,他就乖乖抱着。
“姑娘,你来了?娘娘呢?”一品绣庄的绣娘问。
“娘娘非常想来看望大家,无奈有事儿走不开,我来代替娘娘,给大家送个新年礼物!”春姹说着,就让慕容恪把衣服放下,让绣娘们看。
慕容恪气喘吁吁的放下衣服,却被秀月看到了。
秀月扭动着腰肢过来,用身子撞了一下慕容恪,脸上带着勾人的笑,“慕容公子,今儿你也来了?”
慕容恪一见秀月,头皮发麻,这个女人太难缠!
秀月见慕容恪拉着脸,便似笑非笑的说道:“公子,你要是想,我不敢说的话,我也可以理解!”
慕容恪一见,秀月又如同爬山虎一般,顺着杆子就要上来,突然生出一计来!
慕容恪突然,嘴巴一歪,眼睛一斜,大声喊道:“捉鬼,我见到了鬼!”
他这一咋呼,把胆小的绣娘们都吓得跑了出去!
“怎么?”秀月皱起眉头,她当然知道慕容恪是故意的。
不过,她也不是好惹的。既然,他这样作贱自己,那自己也没有面子给他留。
想到这里,她给自己旁边的小丫鬟耳语了几句。
不一会儿,小丫鬟取了一个太极阴阳鱼来。
她对着乱糟糟的人群,喊道:“我这里有降妖除魔的东西,待会儿看看慕容公子身上的鬼,怎么现原形!”
慕容恪一见自己的小伎俩,被秀月拆穿了,立刻恢复了正常的状态。
“慕容公子,鬼呢?”秀月装糊涂的问。
慕容公子双手一摊,一脸无辜的说:“跑了,你看这不正常了么?”
他说着,指了指自己。
秀月甩了一下袖子,嘴里嘀咕道:“少在这里装神弄鬼,我有的是时间跟精力陪你玩!”
慕容恪没说什么,下意识的躲到春姹旁边。
春姹见两个人演戏完毕,便鼓了鼓掌,“想不到新年的除夕,你们演了一出大戏!”
慕容恪的脸立刻红了起来,在自己喜欢的姑娘面前,如此丑态百出,这不是作死么?
春姹见他这副样子,赶紧给他圆场,“不过,慕容公子的表演真是不错,来年若是能再看到你的表演,就真是太好了!”
慕容恪的眼神里,开始放光,这句话的意思,就是说,春姹根本不讨厌他,相反还对他有点儿兴趣!
“好的,姑娘!来年,给你表演个压轴的好戏!”慕容恪说完,秀月给了他一记白眼儿。
春姹将言溪的心意送到,就带着慕容恪回到了画苑。
这个时候,正赶上新旧交替的时候,满院子的烟花,还有爆竹声,让春姹不敢走近半步。
慕容恪见状,捂住她的耳朵,掩护着将她送了进去。
到了屋子里,言溪见到两个人的脸上都有些红晕,不由得心里高兴。
春姹真的接受了慕容恪,这也是一件好事儿!
都说女人要嫁给爱自己的,比嫁给自己爱的要幸福。
言溪希望春姹能够幸福这一生。再说,夏嫣都有孩子了,冬红也是,只剩下春姹还待字闺中。自己这心里,总也过意不去。
不过,慕容恪的身家背景都不如胡涛和李晨。若是将春姹轻易许了他,可能对春姹来说,也不公平。
这件事儿,是最简单的。若是春姹想要富贵,那就多给她点儿金银,若是她想要权利,那就给慕容恪个官职,只要她能真心接受他,他能对她一辈子好,剩下的事情都好办。
言溪想到这里,心里高兴了许多。
这时,一个声音传来,打破了原来的美好的氛围。
隐隐约约的几声哭泣,一下子把言溪的脑子给弄炸了。
这大过年的,谁在哭呢?听着既渗人,又有些晦气。
言溪循声望去,觉得声音是从后面的院子传过来的。
难道是文清?言溪想到这里,就起身朝着后院走去。
只是,还没有走出月亮门的时候,就见戎膺急匆匆的跑过来,“娘娘,文清似乎是发病了!”
言溪眉头紧皱,“发病?”
言溪以为自己听错了,这好好的,怎么会突然发病?
戎膺顾不上解释,拽着言溪就往后院走。
言溪心里有些不淡定,今天一天她没见文清跟戎膺,就该派人过来问问。
到了后院,文清正捂着被子,呜呜咽咽的哭着,声音很是悲恸。
这跟外面的气氛极为不相称。
这种情形,戎膺有些绷不住了,十分自责的说:“都怪我!是我说过了年以后,要回北戎,文清才会如此悲伤!”
怪不得,她能反应这么大,若不是真伤心,谁会挑一个这样的日子,来发泄内心的情绪呢!
“她母亲都没有了,你不该怎么刺激她!”言溪说着,轻轻将文清捂着头的锦被掀了起来。
文清抬头见是言溪来了,抽抽噎噎的哭声更大了。
“娘娘!”言溪一把将她搂在怀里,顺着背安慰着。
刚刚有了温暖的日子,眼见着又没有了温度,任谁都觉得痛苦吧?
就算是言溪能做到理解她,同情她,可她还有很多的事情要做,又能顾得了她多少?
可戎膺为什么这个时候回去呢?
言溪将文清安抚好以后,起身将戎膺拽到一旁,问:“戎膺,有什么着急的事情么?为何这么着急回北戎?”
戎膺双手扣住,往前一伸,行礼道:“回禀娘娘,北戎朝堂有奸佞,我哥哥戎狄,一人孤身在朝,我必须回去助他一臂之力!”
原来如此,北戎一向超纲稳固,竟然会出现这种情况。
言溪属实有些惊讶。
“文清呢?你做如何打算?”言溪看着眉头紧锁的戎膺问。
“文清,也只好先拜托娘娘照管了!”戎膺一脸歉意的说。
这样也好,若是戎膺带着文清走。到了北戎,万一时局动荡,对她来说,也不见得是一件好事儿。
言溪想起梅如玉,这样的话,那她在那边的日子,也好过不了。
“你可以把梅姐姐送回来么?”言溪问戎膺。
戎膺摇摇头,“恕我不敢随便答应。我不清楚局势是否允许!”
他这样说,言溪也能理解这件事儿!毕竟,若是动荡的厉害,稳都稳不住,又怎么可能将人送回来呢?
“你放心,我会将文清照看好!还有,若是北戎需要大梁出兵相助的话,我会即刻跟顾宴开写加急信!”言溪说着,轻轻叹了口气。
所有的事情,都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文清伤心也罢,戎膺救火也罢,处处都是无可奈何!
可世间的事情,都是多少个无可奈何的叠加呢?
言溪劝慰了文清一番,文清的心结也打开了许多。
言溪想起那句有名的诗句“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
外面的爆竹声声,诉说着这一年的结束,也告诉人们新一年的开始。
言溪带着文清奔向前院,去跟人们享受新年的带来的喜悦。
戎膺心情格外沉重,一边是不舍的爱恋,另一边是对北戎的担忧,这让他心中忐忑不安。
他收拾着东西,跟北戎过来的大夫,准备明天午后,就开始启程。
这一路,他不知道自己又要面临多少的艰难险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