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总是过得很快!
文清这一个月里,很是坦然,她能接受得了生死,只求无悔。她只是对言溪有些愧疚之感,剩下的事情,都十分随意。
戎膺的心里,却一直对文清持着一份愧疚之情。他此番前来,本着完成王兄戎狄的任务来的,可却因为儿女之情耽误了大事儿,心里很是自责。
这一个月里,他关心着文清的生活起居,也在努力研究解毒之事。可毕竟因为时间短,了解的也只是个皮毛,还不能做到能解毒的地步。
北戎的大夫听说文清的事儿,心里也是异常纳闷儿,自己配的药水,完全没问题,为何这姑娘还会有阳气横逆之说?
他想着多问,只是看着戎膺那阴沉的脸色,也就不再问下去了。
言溪再次带着文清和戎膺去了师父那里,老国师这次给文清诊脉,脸色舒坦多了。
“脉象上的阳气横逆之气,已经集结成形。将体内的毒素也吸了不少,只是元气似有下降之象。”不过,下一刻他在按右手腕的时候,眉头又皱了起来,叹了一口气。
言溪不明所以的看着老国师,老国师给她使了个眼色,让其他人都出去。
言溪让白芷带着文清跟戎膺去旁处喝茶,屋内只剩下老国师和言溪。
“师父,快说!”言溪催促道。
“这姑娘已经有了喜脉,这可如何是好?”老国师重重的叹了口气。
“喜脉?”言溪惊讶道。
就算是喜脉,也不能要啊!毕竟文清还是个姑娘,就算是跟戎膺情投意合,可也没有正面的文书和仪式,若是就此有个孩子,那也会败坏了名声。
“这有何影响?”言溪又问。
“没有影响,只是服了堕胎药,伤些元气。她体内的毒素,会被这个胎儿给吸走绝大部分。”老国师说完,言溪重重的吐了口气。
“那你开药吧,让她的身子早日恢复,也是对顾宴开的交代。”言溪说到这里,突然伤感了起来。
虽说“夫妻同心,其利断金”,可自从入了皇宫以来,犹如进入了一个满是荆棘之地,处处棘手。
顾宴开最在乎的人,便是刘嬷嬷,将文清保护好,也是对他的承诺。
老国师仔细斟酌了一下,开出了两个药方,一个是堕胎的药方,一个补气的药方。
两张药方写完之后,一并交给言溪。
言溪看了一遍方子,虽然她不懂这些,可是这其中每一味药的作用,还是知道的。
“师父,你看文清中的毒,跟当年顾宴开中的毒,有无相似之处?”言溪将心底里的疑惑道了出来。
老国师回忆着顾宴开当时的症状:浑身虚弱无力,透着虚浮之气。
“文清的症状,我没见过。只是后来的脉象,却有相似之处,不过这也不能证明两人就中的是同一种毒。”老国师解惑道。
“唉,只是文清身边的丫鬟,被她的同门师兄杜林给杀了。否则,一查便知这毒药是谁指使人下的。”言溪道。
“这也不难!”老国师一句话,让言溪的眼睛里,充满了光芒。
“当年皇上中的是北戎国的一种叫魅朱的毒,这种毒制作工序十分繁杂,一般的地方根本造不出来。这些制作工序被北戎王室严格把控,根本不会外露。若是想知道大梁的皇室,如何搞到此毒,只需要知道北戎有没有内应即可。”
老国师虽然年岁大了,可对事情的推理能力,思维缜密程度,一点儿不比年轻人差。
他的一番话,说的言溪是心服口服,她正愁此事不知从何下手。
此前,给文清解毒的时候,北戎大夫就说过,她中的是一种叫魅朱的毒物。怪不得戎狄让自己的弟弟亲自护送北戎大夫过来,原来是民间并没有会解毒的人。恐怕连北戎王室里,会解这种毒的人,也寥寥无几吧?
她想起当年梅如玉对戎狄情有独钟之时,戎狄就是当时他的父王病重,要赶回去继承王位,才跟梅如玉不辞而别,自己还是费了很大力气,才找到他。最后,让他留下定情之物,并且要秉承誓言。
难道戎狄的王位,有很多人觊觎?这倒是让言溪很意外。
不过皇家的争夺之争,也是人之常情。试问谁能抵挡住金钱和权力的诱惑么?
像一般的王子,在戎膺这个年龄里,应该是妻妾几个了,可戎膺还像是个懵懂未知的少年。
虽然他脸上残留着沧桑味儿,可对待情爱还像个幼儿一般,懵懂又有些羞涩。想必是北戎的朝政局面,并不让他省心,才耽搁至此吧。
“师父,我只是想问您,这文清跟顾宴开的毒一样,你又是如何给顾宴开解的毒呢?”言溪问。
“这种毒药的解药,只能是北戎才有。正确的解毒方式,就是让北戎人来解。可皇上当时中毒,不能对外公开。我只能试着以毒攻毒,将他体内的毒素,用别的毒性更强的毒药,给顶出来。因此,皇上恢复的时间,要比文清长得多。”老国师说。
言溪终于明白,当年师父在宸安殿的西厢房里,终日炼丹,掩人耳目,实则是给顾宴开尝试各种可以以毒攻毒的药物。
只是,现在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搞清楚了,可当局者迷。太后命人给顾宴开下毒,是为了独揽大权,自己好在朝堂上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利。那文清一个娇弱的小女子,究竟又为何中毒?是谁迫不及待的让她去死?
她身边的小丫鬟若是没被杜林打死就好了。这样,就能将很多事情查的一清二楚了。
不过,言溪脑袋突然灵光乍现,这小丫鬟死了,可以从她家人下手。她的家人也许能够提供些外人不知道的东西。
按照师父的想法,若是寻找内应,还要跟太后的人去交手,现在自己身边明显人手不够。
南宫苍峰自从曹允文出事儿以后,整个人的精神状态都崩了。他倒不是因为自责,而是因为他明白曹允文在自家主子心中的地位,怕自己办事儿不力,让主子心生记恨。
慕容恪兼管着各处的铺子的运营情况,忙得团团转,实在分不了身。
言溪虽然也因为曹允文的事情,整日里心塞,可眼前还有一些大事儿,她的脚步不能停,更不能因此沮丧颓废。
说干就干,言溪跟老国师告别,就去找文清和戎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