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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子山醒来的时候,浑身乏力。

经脉似乎受到了重创,却又奇迹般的复原了。

不仅如此……

周子山觉得方才脑子里的理智似乎遭受了某种极强的“暗示”,因而完全不受他控制,他本体的意识就像一个旁观者一样,看着他的皮囊变成了一副傀儡。

哪怕是个梦,也过于诡谲。

一股难言的饥饿感冲击着他空空如也的胃。

凌冽呢?

周子山左顾右盼,没看到那个人的身影。

看样子是走了。

这凌冽的恶霸本性实在是难移。周子山暗骂着,赶紧又去洗了个澡。

镜中的他面色通红。

好像刚才……在凌冽面前……

周子山在试衣镜前甩甩头,别想了,一定是刚才太累了出现了幻觉。

房门关得好好的,阳台也关得好好的,怎么可能突然出现。

更不用说凌冽还瞬移到了房间里。

跟个鬼一样。

再一看时间,这才发现从他和凌冽对抗开始到现在,也才过了30分钟。

一定是梦,对吧?

这时,他接到了阮清晟的电话。

“周陨,地址发给你了!我们快到啦!你想吃什么,我们先帮你们点上!”

周子山也不跟她客气,“炭烤羊肉,牛肉,猪五花,牛里脊,牛肋排,羊肋排,鸡翅,掌中宝,是肉都行。”

“好!那我们先点,你喝什么?能喝酒吗?”

“随……”周子山想到刚才的遭遇,顿时觉得一顿烤肉恐怕是没办法让他忘掉不愉快,于是赶紧趁着电话没挂,跟阮清晟说,“能喝。”

“哈哈,那你酒量怎么样啊?林笑吹牛说他能喝最烈的,我不信,我打算给他来上两三壶,要给你加点吗?”

“加吧,他喝多少我喝多少。”周子山浅笑。

“好勒,行!”

挂了电话,周子山翻身扯掉浴巾换衣服。

虽然不知道凌冽到底为什么放弃逼问他,但周子山不打算去深究。

这要是深究下去,脑子里的念想肯定没完没了的冒出来。

于是他干脆把情绪甩到一边,收拾好出门了。

这家烧烤店在河边,环境幽静,但烟火气息很浓厚,每个包间都有个露天的小阳台,能看到很美的河畔夜景。

周子山到的时候,菜刚好上来。

林笑被烈酒呛得满脸涨红:“咳咳咳……”

阮清晟坐在一旁,开怀大笑:“哈哈哈哈,你还吹牛!你这才一口就这样了!”

看到周子山到了,阮清晟赶紧招手:“你来你来,来试试这个。”

刚接过阮清晟手中的瓷杯,一股极其馥郁的味道缭绕在鼻间。

周子山赞叹:“好香!”

“喝喝看,这是刚刚跟你说的酒。”

林笑还在疯狂地咳嗽:“咳咳,什么酒,干脆说是酒精就行了。”

周子山将瓷杯中的乳白色液体一饮而尽。

林笑都看呆了。

又是一阵开怀大笑,阮清晟正想在单子上加点酸奶,一只大手按在她的手腕上。

“干嘛,你喝不了就别喝,我和子山喝,你喝酸奶就行了。”

林笑撅着嘴,“不。”

周子山和阮清晟相视一笑。

周子山说:“你喝吧我可以送你回去。”

林笑又顶着阮清晟的目光给自己倒酒,看着瓷杯中的液体,模仿着周子山的样子,犹疑一会,一饮而尽。

接着又被辣到了:“咳!”

“咳咳咳……”

阮清晟笑得更欢了,她伸出手拍拍林笑的肩背:“乖,别喝了,听姐姐的话,喝酸奶去,一会看姐姐跟你陨哥干架,你还得负责带姐姐回家呢。”

林笑咬咬牙,最后还是叫来了一桶酸奶。

这一晚,周子山发了疯似得跟阮清晟拼酒。

林笑看着桌台上摆着的瓶子一瓶接一瓶地空了,目瞪口呆,“陨哥,姐姐,你们再多吃点东西,再接着喝吧……”

周子山摆摆手,拿起一整罐酒瓶打开,举起来,有点大舌头:“阮清晟,我敬你是个英雄,跟我干了这瓶吧。”

“好,好啊!”阮清晟打了个酒嗝,眼角泛着红晕,靠在林笑肩头,打了最后一瓶,“不醉不归!”

“不醉不归!”

林笑刚想劝,便感受到两道直直的目光,满怀杀意。

周子山与阮清晟恶狠狠地瞪着他,仿佛在说:小孩子别打扰大人喝酒。

林笑打了个寒颤,悻悻举起一杯酸奶:“干杯。”

“干杯!”

“干杯!”

乒乓的碰杯声响起后,两人举着酒瓶子往嘴里“咕噜咕噜”的灌酒,不带一丝一毫的停顿。

这瓶下肚后,桌上的战斗也结束了。

周子山摇摇晃晃地走出酒店,与二人挥手作别。

林笑担忧地问:“陨哥,你在这等我一会,我一会过来接你回家吧。”

周子山摇摇头:“不用,我家在附近,我很快就到家了,你们回去吧。”

“真没事?”

“没事。”

“那好吧,陨哥我先和她回去了。”

对着林笑摆摆手,周子山扭头离开。

刚走两步,他想起来附近有家糖果店,那里好像就有桂花蜜棒棒糖卖。

周子山像个醉步男,在夜间无人的街道上摇摇晃晃的游荡。

到了糖果店门前后,惊讶而愤懑的发现糖果店关门了。

那下次吧。

接下来是什么来着……

哦,拳套。

卖拳套的体育用品店的方向在……

周子山目光游移,很快找到了一个方位,接着踉踉跄跄地往那边走。

一边走,一边抽着气,脑子里情不自禁地回想吃饭前发生的事,酒劲之下,凌冽的眼神,凌冽的唇,一切一切,竟然变得越来越清晰。

他难受得在街边的树旁蹲下。

有点喘不上气来。

周子山弯着腰,试图喘气呼吸。

可是不知怎么的,原本此时应当运转起来的血脉此时竟然跟死了一样毫无动静。

靠,难道他的血液也喝醉了?

周子山靠在树上,难受地滑落,在地,眼里有泪珠在打转。

为什么,明明换了一副完全不相关的外表,还会被他黏上?

还到家里来了?

难道那不是真实的?只是幻觉?

周子山迷茫了,挣扎着起来,却发现眼前出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那头白发在夜色下色泽有些暗沉,眼底的猩红闪烁着莫名的色泽。

“想被捡尸?”

白发的主人嘴里的话十分不悦。

“滚,不要你管。”

周子山扶着树站稳,刚想转身去找体育用品店买拳套,手腕却被一个大掌钳制住。

怎么甩都甩不开。

“凌冽,你有毛病,你是不是有毛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