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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短数秒的时间,那两辆黑色跑车便超过了他,一会儿就没了影子。
他一开始只是蹙了蹙眉,心想国外跟国内也是同样有飙车族,并未太在意,过了大约一两分钟,耳边轰鸣声再次响起,和刚才不同的是,这次轰鸣声来自车前方,一辆黑色跑车违规反方向超速朝他的车子开来!
他骤然瞪大了眼,本能地大力转动方向盘往一旁闪避,却转过了头刹不住车,只听耳边“轰——”的一声,车头狠狠地撞上了路边的护栏……
温热黏腻的液体自额角滑落,模糊了他的视线,眼底只剩下一片血红。
他深吸口气,呼吸里立即涌入血腥的气味,喉咙口也一甜,下一秒喷出一口血箭,眼前一黑,他几乎瞬间晕厥过去……
全身因剧烈的疼痛而无法动弹,也因为这疼痛,曹伟伦的大脑意识还算清楚,他艰涩地张开眼,视线里一片模糊,胸口犹如被车轮碾过般,连轻微的呼吸都觉得疼痛欲裂。
浑浑噩噩中,隐约见到一道人影走近,他摇了摇头,想要看清那人是谁,却是徒劳,他看不清来人,只是听到一些动静,以及闻到一股浓烈而刺鼻的气味。
那人拿起手电筒照进来,他下意识地偏过头,却牵引胸口的伤,疼得额头直冒冷汗。
只听见那人冷笑了一声,光束挪开,又操起一筒液体往他的车上倒来,曹伟伦脑子里飞速转了转,骤然打了个激灵。
糟糕!那人正在往他车上倒汽油!
他要做什么?难道……
心下暗叫不妙,曹伟伦有些急了,急欲打开车门跳下车去,无奈他伤得不轻,动一下都觉得难受,更别说有力气推开车门。
正着急着,忽地听见一声“啪——”的声响,他惊了一下,睁眼看去,那人竟已然点燃了打火机!
不好……
眼看着那人手中的火光就要砸向自己,却倏尔,另一道人影闪出。
他身穿银色衣装,蒙着口罩,戴着鸭舌帽,在黑夜里仿佛一道银色的闪电,一脚踹向先前的黑衣人,那人手里的打火机摔落在路边,被来人迅速熄灭。
先前的黑衣人眼见着有和蒙面人横空杀出,顿时面上显出狰狞之色,只听见“啪”地一声,他手中多出一把白晃晃的匕首!
但后来的蒙面人并不畏惧他,冷笑一声后便与黑衣人扭打到了一起。
显然,蒙面人的功夫了得,三两下就将那黑衣人给制服了,并将他的手脚都给绑了个结结实实,逃脱不得。
做好了这些,蒙面人又返回来,将曹伟伦从车内救了出来,曹伟伦当时很狼狈,蜷缩在驾驶座里,浑身都是斑驳血迹,面色发白,全身乏力。
感觉到有人在搬弄自己,他勉强睁开眼皮,目光触及搬弄自己的男人,顿时一愣。
竟然是他!那个在超市门口遇到的鬼鬼祟祟的人!
“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救我?”他问。
那人瞥了他一眼,并不回答,而是把他搀扶到一辆黑色商务车门口,哗啦一声响,商务车的车门被人打开,他定睛看去,顿时愣住。
里面坐着的,是秦晋琛!
曹伟伦顿时明白,秦晋琛已经知道他和单南弦勾结在一起的事情了,可为什么他要救自己?既然知道他背叛了秦曹,做了有悖秦曹利益的事情,秦晋琛该想法设法除掉他才对,为什么要救他呢?他又是怎么知道有人要害他的?
“你……为什么……”
他才说了几个字,突然,那名被制服的黑衣人衣兜里响起了手机铃声,秦晋琛抬手打断了曹伟伦,朝朝哥的手下使了个眼神,对方立刻从黑衣人衣兜里掏出手机来,递给秦晋琛。
秦晋琛握着电话,“单总,你的人在我手上,你现在要不要和他打个招呼?”
“秦晋琛?!”
电话那端传来单南弦略显吃惊的声音,数秒后回过神来,他没有多说一个字,啪地一声就将电话挂断了。
毋庸置疑,他派去的人失败了,原本想趁此机会,在国外神不知鬼不觉地除掉曹伟伦,标书的事情可以把责任全部推给曹伟伦,给他落下一个“畏罪潜逃途中出意外”的下场。
可想不到,竟然还是被秦晋琛给抢先了一步。
妈的!又失败了!
单南弦站在几十层楼高的落地窗前,望着暗下去的手机屏幕,不自觉地握紧了手机机身,如同要捏碎般,力道大得惊人,连倒映在玻璃窗上的面容都瞬间变得森冷吓人。
……
黑色商务车内,曹伟伦狼狈颓然地耷拉着脑袋,破罐子破摔般说,“下手吧!要杀要刮,随便你!”
秦晋琛眉眼紧蹙,“伟伦,我和你公事了这么多年,一直把你看作是我最好的朋友,是我最得力的合作伙伴。可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曹伟伦紧抿唇角,冷哼道,“为什么?当然是为了报复!”
“报复?”
“对!为了报复!”
“因为婉露?”秦晋琛微微眯眼,问道。
“哼!”曹伟伦再次冷嗤,“秦晋琛,算你还有点儿自知之明!如果不是你,婉露不会伤得那么重!”
“所以,你打算毁了秦曹来报复我?伟伦,就算我有错,可秦曹也有你的一半儿心血,当年我们是如何走过创业那段艰苦日子的,你应该还记得。可你竟然舍得亲手毁掉秦曹?我不信。”
曹伟伦哑了口。
的确,秦晋琛说到点子上了,他确实有些舍不得。
今天上午,当得知秦曹胜出,顺利拿下华谊招标案的时候,他竟然有一丝的庆幸,庆幸幸亏不是麒麟胜出,否则秦曹将受到重创。
他心知肚明,如果要他亲眼目睹秦曹被毁的过程,一定是十分心痛的。说白了,其实他对秦曹并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不在意……
情绪瞬间蔫了下来,曹伟伦低垂下头,颓然道,“反正事情都败露了,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秦晋琛侧过头来,眸色在灯影下忽深忽浅,沉默良久,才驾驶室挥了挥手,“开车!先去最近的医院!”
曹伟伦闻言倏然抬首,不明所以地看向秦晋琛。他要司机开车去医院,是要给他治疗额头上的伤口?秦晋琛到底什么意思?
秦晋琛的态度让曹伟伦感到狐疑。
秦晋琛仿佛看透他的疑惑,径自说,“这次招标案的事情,我会守口如瓶,婉露那里是不会知道的。”
“秦晋琛,你到底什么意思?我做了有悖秦曹利益的事情,你竟然要放过我?”
秦晋琛睨向曹伟伦,黑瞳紧眯,神色严肃地说,“之所以决定放过你,是因为我不想让卢卡斯失去他的亲生父亲,不想斩断他生存下去的唯一希望。”
“你,你到底在说什么……”
“伟伦,医生说卢卡斯还有一线希望,而这个唯一的办法就是——你必须在十个月内,尽快和婉露再生一个新孩子!因为,只有卢卡斯同胞弟妹的血样,和他才有最高的配对率!!!”
“……”曹伟伦惊怔地瞪大了眼,全然失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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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海市,一场绵绵春雨终于停了,而卢卡斯的化疗也起了些效果,噬血细胞的疯长情况得到了有效的控制,只是因为化疗的缘故,卢卡斯的食欲变得极差,头发也有掉落的情况发生。
小帅哥因此开始闹情绪了,不爱见人,爱发脾气,每逢护士姐姐要给他打针吃药的时候,他就气咻咻地一把拂开药瓶,洒的满地都是。
久而久之,护士姐姐也有些不耐烦了,若是碰到个不懂得哄孩子的护士姐姐,还会对他“威逼利诱”,卢卡斯的脾气就越来越坏了。
这天,新来的实习护士小张和卢卡斯闹起了冲突,本来是要给他打针的,她刚拿出针筒,就被卢卡斯一把挥开。
“不打!不打!说了不打针,就是不打针!你走开!”卢卡斯“咆哮”的怒吼声老远都能听得见。
那针筒被抛得老高,掉落下来时就给摔坏了,小张也气得不行,一张俏脸气得通红,“你再不听话,不乖乖打针的话,我就去叫廖阿姨了哦。”
廖阿姨是护士站里最年长的护士,卢卡斯别的人谁都不怕,就怕这位厉害的廖阿姨,只有她能制服得住卢卡斯。
一听说廖阿姨的名字,卢卡斯就更紧张、更激动了,一下子从床上爬了起来,跳下床躲开小张。
可他到底还是小孩子,怎么能躲得过小张的“魔爪”呢,没跑几步就被她拎住了后衣领,卢卡斯歇斯底里地挣扎着,“快放开我!放开我啦!”
挣脱不动,他低头一口咬向小张的手背。
“哎唷,你这熊孩子,竟然敢咬我?”小张气得不得了,情急之下揪住了卢卡斯的耳朵。
突然,一个小粉团出现在两人跟前,抬脚就踹向小张,“快松开卢卡斯哥哥!不许你欺负他!快松开!”
还别说,这么一闹,小张本能地就松开了手。
卢卡斯回头,看清那个小粉团,“橙橙?!”
小橙橙一把抱住卢卡斯,“卢卡斯哥哥,你没事吧?”
卢卡斯有些蒙,点头应了一声,“……嗯。”
小橙橙朝他拍拍胸~脯,“你放心,有我在,以后没人敢欺负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