倏然地,身旁的男人揽住了桑桐的纤腰,她吓了一大跳,惊惧地扭头看向秦晋琛。
他墨滴一般幽黑的瞳眸里隐约流动着黑色的东西,很深,很沉,隐匿于背光面,桑桐无法看清那里面的东西是什么,却莫名地感到紧张。
他的力气很大,重重地将她压在了电梯上!
紧接着,头低低地埋在她的颈脖处,火~热呼吸就近在耳边,滚烫的气息直蹿入她的耳蜗里,他隔在只差一寸之地,垂眼凝着嘴边的粉嫩耳垂。
桑桐只觉得从眉上到耳后根都像是被火烧过一样辣辣地烫,脸色一阵红一阵白,大气都不敢出一口。
他问,“荤~段子很好听?”
声音很柔,却是意味不明,懒懒的声音很让人放松心情,桑桐被那温热的气息惹得头脑发晕,不由得顺着那股重心,仰靠在梯壁上。
他又轻声问道,“你喜欢听荤~段子?嗯?”
尺度恰到好处的耳鬓厮磨令桑桐蹙了蹙眉,心里痒痒得难受,却又抗拒着这份亲密。
而且,总觉得他的话里有股酸酸的味道。
她下意识地摇了摇头,想张嘴说话,可喉咙像是哑了似的,什么也发不出来。
秦晋琛的声音像是酒酿后的陈年葡萄酒,甘醇,浓烈,灌入耳中只是那么短短的几句话,却已是叫人心醉迷离。
见她不说话,他又追问,“刚才你似乎聊得很开心?”
开心?桑桐下意识地皱了皱眉。
她什么时候开心了?是他和蓝倩聊得很开心好不好?他居然贼喊捉贼。
再开口时,秦晋琛的口吻含了几分凉薄,“看来我有必要提醒你一句,你现在可是秦太太,最好是和别的男人保持一段距离!”
这下,桑桐怔住了,想了很久才想明白,原来他话里“别的男人”指的是宋洋。
难免心里不服,明明是他和蓝倩很亲密的样子,现在却来怪罪她和宋洋走得太近?太不甘心了!
她忿忿地还嘴,“那你呢?你和那位蓝小姐又是什么关系?你们看起来很亲密的样子,还聊了那么久……你们该不会是交往过吧?!”
闻言,秦晋琛的眸子里一瞬间幻变千色,下一秒,丝毫不加思索地张嘴轻咬住那团肉嘟嘟的粉嫩。
“唔……”
耳垂上的嫩rou被他含在嘴里捻来捻去,有些痛,又很甜蜜,丝丝麻痒的感觉就从那耳垂处传至心口里,像是千万只蚂蚁在啃噬。
她又羞又气,还很害怕,万一有人进来看见了怎么办?
拼命抽出手去推他,然而被迫承受着他突如其来的吻的空隙当中,声音却变得破碎,“秦晋琛……你……唔……电梯……”
可惜身前的男人是置若罔闻,依旧紧紧搂住她的细腰,沉沉地压着她,隔着薄薄的衣料,能感觉到她肌肤的柔软,想起婚礼当天差一步就能享受她的甜美滋味,忽然开始觉得不满~足。
掌心的温热与她略显冰凉的肌肤一经触碰,就像是干柴遇见了烈火,嗤地一声迅速燃烧起来,她浑身敏~感地瑟缩了一下,身子不由自主地缩进了电梯间的角落里。
桑桐的心绪很繁复,她可以不理会秦晋琛的迁怒,可他用这样的方式“惩罚”她,在电梯里就强~吻她,太不尊重人了!
她用一种嗔怪的眼神瞪着他,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含了几分怨气,纤细的双手还紧紧地撑在他的胸前,试图推开他,薄唇紧紧咬着,眸子里有盈盈闪动的星光。
“呵呵……”秦晋琛低笑,有些不由自主,“我和别的女人说话,让你吃醋了?”
“你胡说,我哪有吃醋?!”桑桐睁大了眼,又恼又怒。
她承认,看见他和别的女人说话,她是不高兴,可不是因为吃醋,而是觉得丢面子,既然有她这个妻子在身边,他怎么能跟别的女人聊得那么开心呢?蓝小姐和宋先生该怎么看她?
心里很不甘,嗔怪道,“我只是觉得……好歹我们现在是夫妻,不管是出于什么理由,只要结了婚,就应该安安分分做好自己份内的事情,你一个当丈夫的跟别的女人聊那么久,别的人该怎么看我?”
桑桐越说越气,原本脸上的红润已经褪了,现在却又因为怒气而变得脸色涨红,看着秦晋琛眼里,又有些动心了。
事实上,他确实这么做了,身子微微倾向她,想要又一次攻占她唇上那一片领地,却发现她双手死死地揪住自己的衣领,惊恐万状地等着他,顿时哭笑不得。
偏偏,她就是有让他无奈的魔力!
于是心软了,他收回了手,轻柔地搭在了她的腰间。
桑桐轻轻松了一口气,他甚至能听到她呼出的声音,如释重负般,身体也微微地放软下来,这一切看着秦晋琛眼里,有些恶趣味地觉得,他好像有些爱上这种用直接的行动惩罚她的方式。
好整以暇地凝睇着她的侧脸时,电梯门“叮”地一声到达底层,秦晋琛轻揽住她的腰往别墅回走,不经意地抬头,目光落在某一处后,下意识地顿住了脚步。
他微微眯起凤眸,墨滴般漆黑的瞳子里散诞着森冷阴鸷的寒光。
见他不走,桑桐也随之停下脚步,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原来从这个角度看过去,恰好能看见酒店的二楼西餐厅,宽幅落地窗边上站着的,正是环抱的蓝倩。
蓝倩似乎也看见了他们俩,她饱满艳红的唇微微轻启,扬手做了个夸张的法式飞吻,桑桐见状,下意识地蹙了蹙眉。
也不知道她那个飞吻,是做给谁看的……
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可看了看身边的秦晋琛,他似乎没有任何表情,桑桐也就不好发作,可他依旧站着没动,她也就不好撒手离开。
皱眉低垂着脑袋,忽然就想通了。
自己和秦晋琛之所以结婚,并不是情之所至,她没有资格要求他什么,况且她需要的不是一份虚无缥缈的爱情,更不是沉浸在他的关怀里不能自拔。
所以,她得拴住自己的心,卯足了劲拼了命也得拴住,绝不能因为秦晋琛的温情蜜意而沦陷自己,麻痹自己!
主意倒是打定了,但还是忍不住在回别墅的路上,问他,“蓝小姐是你的什么人?”
蓝倩是自我介绍的,秦晋琛并没有解释过他和蓝倩的关系,这就有些微妙了,不知道是在刻意隐瞒,还是真的不熟?
秦晋琛深深地看了桑桐一眼,说,“只是一个朋友。”
他的声音淡淡的,似乎不愿意多说什么,桑桐点了点头,一路都是沉默。
虽然遇见了蓝倩,让桑桐心里有个梗,但是这趟蜜月旅行却不能白来,这天的行程自然是照计划进行。
两个人坐了一条月牙船去了几里之外的一片白沙滩,这个地方与众不同,别的沙滩都是人满为患,而这片白沙滩则是以休闲为主,租两张躺椅睡着,晒晒太阳,吃着当地特色海鲜烧烤,偶尔起来热热身,去海里游游泳,特别悠闲自在。
桑桐爱极了这个地方的闲适,暖暖的太阳晒着身子,似乎把心里的阴霾都驱散了。
秦晋琛手里拿着某样东西走到她身边,问道,“要不要涂点防晒霜,这边紫外线很强,你拿来的那种防晒霜效果不好。”
桑桐很意外,没想到他连这一点都注意到了。当时急着赶飞机,她没有备齐东西,临时去超市买的防晒霜防晒指数并不高,来了尼斯以后,也就忘记这件事了。
她问,“这瓶防晒霜,你是从哪里弄来的?”
“找人借的,要不要我帮你涂?”秦晋琛云淡风轻地说,其实根本不是找人借的,而是昨晚他用电脑跟白桦连线,找她问了比较好的防晒霜品牌,在附近一家大型百货超市买来的。
这件事桑桐自然是不知道,因为防晒霜的价格不菲,他担心说了,她不会用。
桑桐不明究理,想着要他的手在自己身上涂来抹去,是多别扭的一件事啊!于是飞快地从他手里拿走了防晒霜,“我自己涂。”
才不会给他占便宜的机会呢!
真正自己涂起来又觉得尴尬了,双手双~腿都可以自己亲力亲为,偏偏后背果露的一大片却是怎么努力也擦不到。
桑桐努力了好几次,可惜那动作实在是太不雅,路人看见了都朝她这边多看上几眼,甚至还有两个蓝眼睛的小孩子指着她哈哈大笑,嘴里叽里呱啦说些什么她是听不懂,可看那表情就知道是在笑话她。
她窘迫极了,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秦晋琛忍俊不止,“还是我来帮你吧。”
她想拒绝,可他补了一句,“难不成,你想让人把你这副狼狈滑稽的样子拍下来?”
“……”
见她哑了口,秦晋琛只当是她默许了,径直上前扳过她的身子,让她反趴在躺椅上,一大片果露出来的美背就在秦晋琛的眼皮子底下坦露无遗。
从他这个角度看过去,背影婀娜,曲线玲珑,浑yuan的两侧肩头以一条优美的细窄弧线一直往下,到不盈一握的纤腰,再到挺qiao的屯,她的后背躬成好似一条美人鱼的姿势,再往下便是细长的美tui,这模样别提多勾~人了……
他甚至能感觉到从其他男人那里投射而来炙热视线,本能地蹙眉,侧首狠狠地瞪回去,那几个外国佬便悻悻地收回了目光,看得有些意犹未尽。
秦晋琛有些懊恼,又有些后悔了,早知道会这样就不该带她来这片沙滩的,当下就有立刻把她打包带回别墅的冲动了。
再看桑桐的脸,也是被他的揉~蹭给折磨得红霞满面。
他哑着嗓子问,“还要再抹点儿吗?”
“唔——”流传出来的声音,竟然是一声娇柔的低~吟。
顿时,桑桐羞得整个身子都红了,双肘几乎支撑不住自己的身子,索性转过身,从他手里夺过那瓶防晒霜,飞快地说,“算了!剩下的还是我自己抹吧!”
“也好。”说完这两个字,秦晋琛就赶紧起身去了洗浴区,冲冷水澡。
桑桐的脸比之前还要红,因为她在转身的一刹那,隐约见到秦晋琛的下面好像起了变化,有某个突起物正……越想脸越发烫,她赶紧低下头,佯装认真抹防晒霜的样子!
想着等会儿秦晋琛出来了,也是彼此尴尬,桑桐决定先去游一会儿泳。
云海市也临海,桑桐从小就去过海边玩,只是云海市的海水没有尼斯漂亮,也没有这么多的休闲场所。
为了以防万一,她带了漂浮垫,沿着浅海区慢慢地游,刚开始是小心翼翼地尝试,渐渐游得顺畅了,胆子也就大起来,桑桐开始尝试往深海区游去。
望不见尽头的海水有着奇特的磅礴力量,似具有一种无形而极温柔的人力不能抵抗的安抚作用,很奇异,注视得越久,令人内心越安静,桑桐在这样的海面上游泳,随着海面上永恒无际一起一伏的水浪荡漾,仿佛种种担忧和不愉快都被冲刷带走,心灵还原一泓纯净。
她很享受此刻的安宁,于是越来越大胆地往深海区游去……
桑桐的个子不高,身材却很玲珑有致,比例完美,远远看去就像是一条灵活的美人鱼,在海里畅游着,无比欢快。
但,好景不长,正当桑桐游得高兴的时候,突然脚筋抽~痛了一下,她调整了一下姿势,然而脚筋痛得厉害,她不由得缩回了那条腿。
姿势不对,也就失了平衡,海水便从桑桐的口鼻处往里钻,此时又是涨潮的时候,浪头一次比一次高,大有灭顶之势。
桑桐心头暗叫不妙,想要坚持游回去,却已是无能无力,脚筋抽痛得厉害,她连脚指头都伸不直,而海水越来越多地涌进她的口鼻内,她连着被呛了好几口,动作越来越凌乱,海水起伏得太剧烈,她连哪里是岸边都看不清。
力气在消失殆尽,意识在慢慢消弭,视线也越来越模糊,恍惚间,水平面已经不在眼前,而是在她的头顶上方,而她的身子正慢慢往海里沉下去……
她想,她一定是大难临头,肯定是死定了!
然而就在这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