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透露什么?他大婚在即,我难道告诉他他娘子和亲妹妹体内是不同时期的同一灵魂吗?”嬴政没好气说道。
扶苏闻言,顿时松了口气:“那就好。”
嬴政嫌弃的看着他,不满道:“你们这些玩纵横的,心真脏!”
扶苏嘴角抽抽,回忆起父亲扫六合时的阴谋阳谋,反讽道:“都是父皇教育的好,孩儿不过从小耳濡目染………”
“滚滚滚!不过这往界的规矩也忒邪门,化神飞升居然就上三生劫,这不把人往死里整吗?冥凤不是把他当接班人培养,她怎么说?”嬴政没好气问道。
扶苏尚未开口,冥凤便出现吐槽道:“我说不了一点,主界的排外性那么高,能用三生劫过渡下不错了。”
扶苏也叹了口气:“玉衡星的想法,我已经琢磨不透了。”
………
外界,红日西沉,天幕渐暗,平日里冷清的桉王府此刻却热闹的不得了。
正堂内,朱镇冯激动的来回踱步,一旁坐着的的张馨月笑道:“怎么感觉跟你结婚一样?过来坐着吧,五十好几的人了,还跟个半大小伙子似的。”
“哈哈,干爹年轻!”张馨月怀中一大约七岁左右的小女孩拍手说道。
“瑶瑶嘴真甜。”
朱镇冯摇了摇头,但还是坐回了位子:“毕竟是我儿子!没能看着他长大,做父亲我已经很失职了。”
“那你也不至于这样,他还能跑了不成?”张馨月掩嘴轻笑。
张雯雯从屋外走来:“妈说的对,爹你就是瞎操心。”她端着茶壶,给在座来宾挨个倒茶。
“但我紧张啊。”
钱穆接过茶杯,对朱镇冯说道:“你啊,还紧张上了,夫人说的对啊,又不是你结婚,你紧张个什么劲?”
张念之一眼看穿,笑着说道:“老朱这是不懂怎么跟儿子相处吧?从子桉回来到现在,你俩的日常对话估计都没超过八百字吧。”
朱镇冯有些窘迫,抬起茶杯小呡一口,道:“这不是忙不过来嘛………”
“话说这几个小子怎么还不出来?都过去这么久了。”方杏替他解围,顺带提出自己的疑惑。
不错,半个时辰之前,朱清衍便被楚洛等人簇拥着去换衣服,只是到现在都没回来。
“来了来了,我们的新郎官闪亮登场!”祈玉欢快的跑来说道。
在他身后,楚洛、陆毅、郭平富、叶天四人将朱清衍包围,直到来到敞亮的正堂内才相继退开。
“哇!大哥哥好好看!”女孩奶声奶气的说道。
只见朱清衍穿着一套华丽的红色和金色相间的服饰。上衣是暗红色的,带有复杂的金色花纹装饰,肩部有宽大的护肩,护肩上有金色的几何图案,下摆将长裤遮住,与袖口一样也有金色的装饰,显得高贵而神秘。
一头乌黑长发扎作马尾,被玉冠束在脑后,衣服的比例也将猿臂蜂腰的完美身材体现得淋漓尽致,再添上那自显华贵的紫色瞳孔,万众瞩目的气质也就浑然天成。
被这么多双眼睛盯着,朱清衍心中多少有点不自在,但小姑娘的赞扬他也是十分受益。
他蹲下问道:“小妹妹,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唔………大哥哥不记得瑶瑶了吗?在金陵的时候,你还抱过我哩。”瑶瑶说道。
朱清衍一愣,旋即想起在金陵时,他顺手救的那小女孩,一年过去了,长高不少,差点没认出来。
张馨月摸了摸瑶瑶的脑袋,对朱清衍说道:“这孩子无父无母,我自个在家也也无趣,便将她收作干女儿。”
朱清衍闻言,心中有些不是滋味,毕竟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是他的造炬成阳导致的这场悲剧。
他抬手捏了捏小女孩粉嫩的脸蛋说道:“改天哥哥请你吃冰糖葫芦。”
“好耶好耶!糖葫芦!”
张馨月温柔一笑,说道:“好了,瑶瑶该睡觉咯,小孩子是不能熬夜的。”说着,无视瑶瑶的抗议并给了朱镇冯一个眼神后,带着孩子离去。
“正了,我也出去走走,人老了,闷得慌。小子,你陪我。”张念之起身向屋外走去,走前不忘带上楚洛。
方杏接过话茬:“老师,我与您一同。”
“师父等等我,我有几本账要请教!”祈玉俏皮的说了一声,一溜烟跟上了方杏的步伐。
钱穆摸了摸胡须说道:“诶哟…老夫也有些乏了,听说今晚月亮不错,去看看。”
郭平富也是个人精,虽然不知道老师要干什么,但他明白现在不是他该留下的时候:“老师您慢点。”说着,跟了上去。
“那什么,我是偷跑出来的,还得回去呢,就先走了哈。”陆毅也找借口开溜。
叶天见状,满堂的人走得所剩无几,便一拍脑门说道:“今夜城墙上是我当班,时间快到了,我也该撤了。”
张雯雯看着空荡荡的正堂,只觉得氛围有些尴尬,于是说道:“那什么…我再去茶壶水…不是,烧壶茶。”便也飞速的逃离战场。
正堂内,只留下朱家父子大眼瞪小眼。
沉默半晌,朱清衍忍不住问道:“父亲?”
朱镇冯这才回过神来,下意识说道:“啊?哦哦,随便坐,就当自己家一………”
“………这就是我家。”朱清衍额头滴下一枚不存在的汗珠。但他依旧坐在了朱镇冯的斜对面。
“咳,离开家这几年…你都去了哪里?怎么突然就…这么厉害了?”朱镇冯问道。
这是二人十年来第一次以父子身份的对话。
朱清衍闻言,说道:“离开金陵后…我一路向南,去了不少地方。”
本来想去花春,却在路上了遇到了陆吾,二人不打不相识,却在争斗的过程中不慎落入望舒谷,并在那里生活了一段时间。
然后乘船去阳陆走了一圈,烁林遇到夭清河并被其收为弟子,加入鹤鸣庄。
四年间一直在鹤鸣庄内学习,出世后用五年时间将南邵化为鹤鸣庄傀儡。
当然,许多细节并没有告诉朱镇冯,只告诉他去了哪里,发生了什么,后来怎么回来的。
朱镇冯听着,时不时点点头,待儿子说完后,他陷入了沉思,不多时开口问道:“我问你,你知不知道你母亲的事?”
朱清衍疑惑,不清楚父亲为什么这么问:“什么?”
朱镇冯叹了口气,苦笑道:“或许真的是因为我太想她了吧…我一直感觉她没有死…没有离我们而去。”
朱清衍闻言,瞳孔剧震,但很快便将心中的震惊强行压制,并反思是否是自己或者雪怜和子柠不经意间透露了什么。
“但那一日,她为了压制心魔,确确实实的牺牲自己………尸体都是我埋葬的。”朱镇冯说着说着,眼圈红了。
伤感片刻,他深吸一口气,接着说道:“那日你让我去金陵埋伏,我做了一个可能让我后悔一辈子的事情,我把你母亲的棺椁挖了出来。”
闻言朱清衍眉头一皱,猛的站起来,眼中充斥着无尽的怒意。虽然母亲没死,但那毕竟…
他正要说什么,但朱镇冯接下来的话却让他如同被泼了盆冷水。
朱镇冯说道:“棺椁里,什么都没有。空的,那是空的…你母亲根本不在里面………”
朱清衍沉默。
朱镇冯盯着自己的儿子,一字一句问道:“你母亲根本没死,而你知道她在哪,对吗?”
朱清衍有些局促:“我………”
朱镇冯见状,释然的笑了笑:“我明白了,你不用再说了。看样子,她过的应该挺好的吧。”
朱清衍沉默半晌,最终用鼻音重重回到:“……嗯。”
朱镇冯闻言,笑得更开心了:“哈哈哈,那就好那就好。你在鹤鸣庄的伙伴呢?怎么不见他们来?”
朱清衍看向门外:“他们…在宫里,在雪怜那边…”话说子柠去哪里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