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能买。因为……”
“这青花瓷，确实是假的。”
此话一出，现场瞬间安静下来。
不如说安静到有些诡异的程度。
听到乔清允这么说，摊位老板不仅不慌张，反倒冷笑出声。
“女士，想打假也得拿出些证据，永恒路也是有规矩的……”
卖青花瓷的摊主话音刚落，乔清允就敏锐的感受到周围所有摊主的眼神都变了。
不再是刚才那样看好戏的眼神，而是一种危险至极的冷漠。
倒是路人们眼神里“看戏”的意味更强了。
仿佛下一秒她乔清允就会受到非人般的对待似的。
看来，这永恒路真的是一条灰色地带啊。
想必永恒路背后的老板应该是个不好惹的角色。
而且看样子，在永恒路，随意打假是一条禁忌。
她猜测，如果今天打假的人不是她，而是没有背景的普通人，绝对走不出这条永恒路了。
面对整条街上的所有人不善的目光，被乔清允解围的小绅士肉眼可见的慌张起来。
他的指尖有些颤抖，但还是上前两步把乔清允藏在自己身后，鼓足浑身勇气大吼出声，只是声音里的颤抖暴露了他慌张的心情：
“谁说我们没有证据的！”
乔清允是最能直观感受到小绅士的恐慌的。
那单薄的身形仿佛一碰就倒，但还是倔强的把自己护在身后。
想必是不想让为自己出头的女士受到任何伤害吧，所以想要用他纤细的身躯为自己支撑起一方天空。
是个跟长相完全一致的王子般的绅士。
“既然你有证据，为什么不早点拿出来！”
“就是就是！存心耽误大家的时间吗？还是说你只是想要引起大家的注意？”
“也是，看你这长相，应该喜欢男人吧？怎么？来永恒路钓凯子来了？哈哈哈哈哈！”
“那你可算是来对地方了，永恒路可多的是你会喜欢的类型！我们一定会满足你的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
男人的荤话引得周围人哄笑起来。
小绅士哪里听过这么肮脏的话，气得面色涨红，耳朵红的快要滴血。
乔清允虽然知道他面上的红晕是气出来的，但不得不说，染上红霞的他看起来很诱人。
“你！你……你们还不快闭上那张恶臭的嘴巴！”这是小绅士能想到的最恶毒的话了。
简直跟小奶猫炸毛一样。
乔清允不自觉叹了口气，拍了拍小绅士的肩膀，然后从他的背后走出来，面向出言不逊的几个男人。
该怎么形容乔清允的眼神呢……
冷漠？
恶劣？
嗤之以鼻？
都不是……
是蔑视，是根本没把他们当人看的眼神。
站在最前面直观承受乔清允眼神的路人当场被震慑住了，下意识后退几步想要远离乔清允，却不成想踩了身后人的脚背。
而被踩的那几个人，正是刚才满口肮脏的男人。
乔清允只是看了他们两秒钟，多一秒都不愿意。
然后她给不远处站着的保镖们一个眼神。
保镖们得到命令，瞬间行动起来，准确无误的把那几个男人从人群中拖走了。
“你、你们要干什么！”
“我警告你们！这里可是永恒路！不是你们可以放肆撒野的地方！”
被拖走的几人还不死心的想要用永恒路震慑住乔清允，不料，乔清允根本不吃他们那一套：
“既然永恒路是一条灰色地带，那你们可以在这里犯罪，为什么我不行？对我们这些资本家这么双标的吗？”
乔清允的红唇勾起一抹残忍的弧度，那笑容让所有人都不由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被乔清允的保镖们拖走的几人听见她这么说，瞬间剧烈挣扎起来：
“不要！放开我！放开我！！妈妈！！”
“我不想死！我不想死！求你饶了我！我给你道歉！我给你道歉啊！”
乔清允揉了揉被吵到的耳朵，不轻不重地“啧”了一声。
于是保镖们就贴心的捂住了几人的嘴巴，让他们只能发出“唔唔”的声音。
围观群众包括摊主们目送几人被拖到了不可见的阴暗小巷里，后背惊出冷汗，汗毛也都倒竖起来。
他们生怕下一个被灭口的就是自己，但现在他们想跑也不敢跑。
女撒旦！真的是女撒旦！
永恒路怎么招惹进来这么一个既有势力又心狠手辣的女人！！
乔清允见几乎所有人都被震慑住了，满意地点点头。
开玩笑，她虽然自认不是个好人，但好歹从小在社会主义红色思想熏染下长大，是个遵纪守法的好公民！
只是把他们拖进小巷子里打一顿罢了，是他们自己擅自脑补的，跟她乔清允有什么关系？
她在这里待了已经挺久的了，早就摸索出来永恒路就是这样一条弱肉强食的街道。
只要你有能力，在这里你可以做任何你想做的事。
包括犯罪。
就是因为这样的情况太普遍了，所以他们才脑补出来自己是要杀了他们。
她嗤笑一声。
不过他们这么脑补也挺好的，给自己省了不少的麻烦。
“还有人想像他们一样发言吗？”乔清允声音不大，但永恒路现在太安静了，所以她的声音格外清楚。
迟迟没有人回答。
乔清允耸耸肩，摊手说道：“不要紧张，我崇尚言论自由，你们可以自由发言，没关系的。”
死寂。
除了死寂，还是死寂。
废话，现在谁敢触这女撒旦的霉头啊！别说他们根本不信乔清允的话了，他们甚至连挪动一下脚步都不敢！
见确实没有一个人再敢说话了，乔清允心里满意，面上却摆出一副“可惜”的样子，努努嘴：“好吧，我给过你们机会了。”
“既然没有人想发言了，那总该轮到我说话了吧？”
乔清允转身想要拿起那个青花瓷说出究竟是哪里暴露了它的“假货”身份，不料却和那位小绅士对视上了。
乔清允挑眉。
没看错的话……他是在崇拜她？
还有，他眼神里的那抹担忧是在担忧什么？
小绅士鼓起勇气凑到乔清允跟前，小声说道：“姐姐，杀了那几个人的话，会给你带来麻烦的……”
好家伙，原来是在担心这个。
感情他也脑补出来自己是个杀人狂魔？
乔清允感到有些好笑。
面对纯洁天真的无暇男孩，乔清允还是很有耐心的，所以她小声解释：“没有真的杀了他们，只是打他们一顿杀鸡儆猴罢了。”
闻言，小绅士这才彻底放心下来，注视着乔清允的眼睛，露出一个恬静乖巧的笑容。
此时恰好有一束阳光落在他的身上，金色的发丝沐浴在阳光下仿佛在散发着耀眼的光芒。
他的这张脸，满足了人们对于天使的幻想。
至少乔清允觉得，如果世界上真的有天使的话，大概就长这个样吧。
在她认识的人里，Austin也长着一副金发碧眼的样子，初次见面的时候也像个天使一样。
但这段时间因为Austin要竞选总统的事情所以跟他视频的时候，总感觉他已经没有当初那种纯洁无瑕的样子了。
现在的他，更像是一个即将陷入黑暗的堕天使，浑身散发着危险的气息，偏偏在面对她的时候又是一副纯良的样子，仿佛她乔清允就是他的父神一般。
可能是因为涉政良久且见识到的黑暗太多吧，Austin已经不再是当初天真又有些自卑的Austin了。
如果要用一种动物来比喻的话，Austin现在就像是一头隐藏在黑暗中紧盯猎物的猎豹，而现在她眼前的这位小绅士就像是刚出生的小奶猫。
“很高兴认识你，女士，我是Yves·Lamb.（伊夫·兰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