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一间酒馆之前,拉丁女郎停了下来。“这间酒馆里有不少人跟霍峻熙都有深仇大恨,你的情报或许会比你的人值钱。”她微笑着,将唐蜜儿推了进去。
一踏进酒馆,唐蜜儿心中就浮现深切的后悔。这么混乱的酒馆,充斥着喝酒与吸毒的人,流莺与水手在调笑着,大部分的人都已经喝得醉醺醺,眼睛里充满血丝,这些人无疑只会带给她更大的危机,不能给她任何的帮助。她转身想退出去,拉丁女郎却一反先前的和颜悦色,用力将她推倒在地板上。
“进了这里,还想出去吗?”女郎微笑着,嘲笑唐蜜儿的天真与易于相信他人。跨过惊骇的唐蜜儿,她对着酒馆里的众人喊道:“这个女人知道圣修罗的消息!”
霎时间整间酒馆沉寂下来,几十道锐利得可以杀人的目光投射过来,像是一听到那个名字就想要见血。几个白种人冷笑着,按住腰间的枪,纷纷站起身来,靠近门前的两个女人。
“说清楚点。”一个满脸胡须的男人沉声命令,身边偎着半躶的艳美女子。
“戈萨也在吗?那可真是冤家路窄了。”拉丁女郎陪着笑,伸手将唐蜜儿推到男人面前,邀功似的说道:“这女人是我刚才在路上遇见的,说是知道霍峻熙的行踪。我想,她说的情报就算不值钱,能够知道霍峻熙行踪的,大概也是他的女人。这几天不是正听说霍峻熙带了个东方女人在身边吗?看来八九不离十,就是这个了。”
男人堆里响起爱昧的口哨声,以及饿狼般的嚎叫,带着说不出的浪蕩气氛。
戈萨瞇起眼睛,轻捻着下巴的胡须,对于仇家的情报可是感到很大的兴趣。“有什么情报,说来听听。”
年纪轻轻的霍峻熙老是抢了他们的生意,甚至垄断整个黑市,这个国家里凡是跟恐怖沾上边的人,没有一个不恨他入骨。只是霍峻熙通常行踪飘忽,没有人抓得到弱点,怎么竟有这么美貌的东方女人嚷着说知道有关他的情报?
看见这群人不可能提供她任何帮助,她也不愿意透露出霍峻熙的行踪了。相较之下,她无法决定究竟是谁对她的威胁较大。命运之神无情的作弄着,让她刚刚逃离虎口,却又马上落入狼群里。
“你是哑巴吗?怎么不说话?”戈萨粗魯的捏起唐蜜儿的下巴,细小的眼睛里投射出邪恶的意念,甚至还伸出肥厚的舌舔了下腥红的唇……
“霍峻熙果然懂得享受,连挑女人的眼光都是一流的。或许我等会儿该好好跟你玩玩,让你体验一下老子跟霍峻熙那个浑小子有什么不同。”
唐蜜儿颤抖的后退,奋力甩开对方的箝制。心中的恐惧满溢而出,她强烈的后悔如此不经思考的逃亡,为了远离霍峻熙,她可能必须付出性命做为代价。在危急的此刻,她竟荒谬的怀念起那个邪恶的男人。
他会囚禁她,但最起码不会伤害她。再者,他蓝眸里总有着让她迷惑的情绪……
她无法决定今晚的是否能逃离,是因为心中对他的恐惧,或是没有勇气去知悉那些让她迷惑的情绪究竟代表着什么。
“放开我。”她大骇惊恐地喊道,并顺手抓住一个酒瓶往戈萨的身上打去,酒瓶霎时间破碎,低劣的酒汁伴随着玻璃碎片四处飞溅……
“它妈的,臭表子!”戈萨怒骂道,挥起巨灵之爪,毫不留情的击中唐蜜儿,把她娇小的身子打得横飞出去。
她狠狠的撞上墙壁,猛然间只感到昏眩袭来,后脑因为撞击而剧烈疼痛着,让她忍不住申吟。口里尝到淡淡的血腥味,她猜想是因为刚刚那一击,口唇裂了道血口子。
还没能挣扎着起身,她的身子陡然被戈萨拎起,丝毫不知怜香惜玉的悬挂在空中。
她能感觉到对方的呼吸里带着恶心的恶臭,以及强烈的酒精味。
“不要命的表子,竟然敢偷袭老子。”戈萨不干不净的骂着,嘴角的邪笑转变成冷笑。
“我改变主意了,我要拿你来做生意,抵偿霍峻熙从我这里抢去的钞票。只要出了价的人都可以来睡你,让霍峻熙那目中无人的家伙也尝尝他的女人被众人玩弄的滋味。”
唐蜜儿心中警铃大作,她反手就想要脱逃,但是想不到对方像是预料到了似的,不只阻挡她,还有计画的拿出一条沾满迷香的手帕掩住她的口鼻,她的扭动与挣扎只会害自己吸入更多迷香,一会儿,她的眼前就一片天旋地转了……
她强撑着自己,仍抵挡不过药性强烈的谜药,跟着陷入一片空茫之中。
隐隐约约,她听到男子冷漠不带感情的声音说:“带走。”
要带她去哪里?
她的疑问无法问出口,她的身体己经倒下,紧接着,神智也被强迫性的从身子里抽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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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迷糊糊地醒了过来,唐蜜儿的脑子里还残留着混沌与晕眩,眨眨眼,她得费很大的力气,才能移动自己的手脚,万分艰辛地坐起身之后,她陡然瞪大双眼地看着眼前那堆正盯着自己看的女郎们。
几乎涵括了各色人种肤色,她们或坐或卧地在床前的地毯上,睁着大眼地盯着唐蜜儿猛瞧。一见到唐蜜儿苏醒过来,她们立即一拥而上,七嘴八舌地以各种语言提出问题。唐蜜儿听了好一会儿之后,这才转向个满脸雀斑的棕发女孩。
“对不起,我只听得懂一点点的英文,请问你们知道这是哪里吗?”唐蜜儿捂着胃,强忍忍着那股不适的感觉,吃力地问。
“吐出来、吐出来你会舒服些!”那女孩指指墙角的痰盂,立刻有人飞快地取了过来,摆放在唐蜜儿面前。
唐蜜儿再也强忍不住,哇一声地吐出不少黑色的液体,那满脸雀斑的女孩见状,立刻友善地拍拍唐蜜儿的背。
“你被他们灌了不少草药,他们相信这种草药可以洗清所有的病。”女郎一面拿水给唐蜜儿漱口,一面细心解释说道。
“你……你怎么知道?”唐蜜儿怀疑她可能是个医生。
“我们之中的大部分人都经历过和你相同的遭遇,我叫安珀儿,是从美国到南美的研究生,你是怎么被这班人贩子抓到的?”安珀儿对唐蜜儿充满了疑问。
“我……说来话长,我是中国人,莫名其妙被掳来……”想起自己多舛的命运,唐蜜儿忍不住悲从中来。
看到唐蜜儿伤心的模样儿,其余的女子也都跟着悲悲切切地哭了起来,一时之间大伙儿哭成一团。
安珀儿吸吸鼻子,以手背抹去脸上的泪痕。“比起我们,你还算幸运,因为那老太监检查出你天生媚骨头,所以这里的首领决定将你保留起来,等到有人愿意出最高价时,才要将你拍卖掉。我们,却是这两天就要被送出去拍卖了。”
“老太监?”
“嗯,每个人进来之时都要由他负责净身检查,我们还以为他是这班奴隶贩子中很重要的人物,结果套了很久才发现,原来他是被閹割过的奴隶。专门用来监视我们用的老太监,你们中国不是也有这种人?”
“那是在以前的封建制王朝时代,你们……也全都是被强掳而来的?”看看安珀儿背后那些好奇的脸孔,唐蜜儿心情沉重了起来。
“嗯哼,我是学生,那对姐妹是来拜访朋友,还有的人是在饭店外被掳的观光客。最可怜的是玛莲,她跟她丈夫从丹麦到南美来度蜜月,不料遇上奴隶贩子,她亲眼看着她的丈夫因为抵抗而被杀死,到现在连尸首都不知道在哪里。”
顺着安珀儿的手势望过去,唐蜜儿在见到那个苍白的小妇人时,吓了一大跳,发现她整个人几乎已是神智不清,两眼空洞地望着手指,喃喃自语着不成调的紊乱句子。
“我的天!难道你们不想逃吗?”唐蜜儿脱口而出的叫道,在看到每个人黯然的脸色时,陡然地闭上嘴色。
“我们试过了,但没有用。我们被关在这里,从外观上看起来只是栋普通的别墅,即使我们出得了门,但没有交通工具,也没有地图,更重要的是,我们连自己所在的方位都搞不清楚,何必自寻死路,或是自取其辱呢!”安珀儿悲愤地说着,握紧了拳头,由齿缝间迸出话来。
“你是说……”
“我跟玛莲还有几个西方人约好一起偷跑,我们偷到车和手电筒了,但却因为摸不清方向,脱逃了两个小时后失散了。我和玛莲被捉回来,安尼和玛格被当场打死,而我跟玛莲……他们当着所有人的面前輪暴我跟玛莲,杀一儆百的警告其他人……”
唐蜜儿骇然地握住她的手,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所以我说你很幸运,因为你天生媚骨,是女人中的极品,所以还可以保有较多的尊严,不必像我们必须一次次赤裑露/体地站在拍卖台上,让所有的人像秤肉买菜般地喊价。很难想像对不?因为在这里,女人只是次等公民,完全没有尊严可言……”安珀儿还想说什么,但那个她口中的老太监突然走了进来,冲进人群中拖着几名少女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