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针完毕之后,华锦运起真气将银针清理了一番,然后小心地放回了小木箱。
“情况怎么样了?”司空千落走了上来,低声问道。
华锦得意地拍了拍小木箱,挑眉一笑:“我可是药王辛百草的徒弟,你竟然问我怎么样了,你是不相信我吗?”
“我只是有些担忧若依姐姐的病,再说了,她不是你未过门的弟媳妇吗?”司空千落调侃着望向华锦。
“你可别这么看着我,要看你看我那个小师弟去,他听了肯定会高兴。”华锦侧过身子,急忙摆手。
“那小子做梦都巴不得呢,我听萧瑟说,他看着叶姐姐第一面就流鼻血了,真是不知道说什么是好。”司空千落无奈摇了摇头。
华锦缓缓走到桌边坐了下来,正色到:“若依姑娘的这个病我是没法治好的。心脉先天受损,恐怕也只有传说中的仙人能够根治。但是之前在逃跑过程中力竭加重的伤,我已经治疗完成,慢慢修养的话,用不了多久就能恢复。”
“当然,若是时常修炼谢宣先生赠送的正气歌赋,以及赵玉真掌教赠予的先天一气诀,身体能够更加康健一些,但也仅此而已。”
“诶......叶姐姐还真是命途多舛啊!”司空千落轻轻叹息了一声。
从卧房走出来后。
王若福第一时间走了上来,满目焦急:“这位姑娘,屋内那位......叶大将军的闺女,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无碍,休息一段时间就好了。”华锦随意摆了摆手,然后将目光转向庭院之中。
那里站着两个熟悉之人,还有一头熟悉的驴。
“咦,你们俩怎么也下山了?而且还来到了止渊城。”司空千落惊讶道。
华锦轻声道:“天下之大,能在止渊城遇见,想必不是什么缘分,而是特意为之。”
李凡松点了点头:“应师尊之命,特意来寻你们。”
“哦?”华锦微微挑了挑眉,“是因为之前算命之事,还是因为若依姑娘的先天一气诀之事?”
“说不定是因为教我那招斩道之剑呢?”司空千落嘀咕了一声。
“我也能教你,用得着他们特意下山吗?”华锦笑着看了司空千落一眼。
“没错,正是因为之前算命的事。”飞轩忽然满色凝重地说道,“华锦姑娘,你可还记得,之前师祖以六爻为你算命,连续出了五个少阳。”
华锦点头道:“自然记得,若是我没记错的话,这最后抛掷的三枚铜钱,为一个女娲面,一个伏羲面,最后一个则是铜钱立了起来,不为女娲,也不为伏羲。”
“没错,这种卦象我们算卦之人称之为立卦。”飞轩双手负在身后,面目无比凝重,“立卦者,天之示警也,一阳一阴,非阴非阳,便不在天地之内,而是在四方之外。”
“那么这是什么卦?”司空千落紧张地望着飞轩,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飞轩深吸了一口气,解释道:“在易经六十四卦中,最为凶险的有四种卦象,分别是水雷屯卦,坎为水卦,水山蹇卦,泽水困卦,这些都和水有关。但是立卦却无关水火,只关天道,是大凶之中的大凶。”
天道使然,卦立当凶。
这是天道在示警,远不是天道以内的威胁可以相比的。
“难怪下了青城山之后,这一路上险象迭生。”司空千落若有所思地说道。
“你们都已经遇到危险了?”李凡松沉声问道。
司空千落便将之前在唐门的经历,还有半途遭遇怒剑仙截杀的事都说了出来。
听完之后,李凡松的瞳孔猛然收缩:“所以那位若依姑娘便是因为这次截杀遭遇了重伤?”
“也算是吧!”司空千落回道。
“算是?”李凡松挑了挑眉。
“不好,小师叔,这劫难,这劫难......似乎还没有正式入劫。”飞轩掐指演算了一番,脸色苍白,眼神惊恐。
李凡松按住了飞轩的肩膀:“别慌,慢慢说。”
飞轩全身不住地颤抖,深吸了好几口气后,才缓缓平复了下来:“立卦不在天地之内,也不在四方之中,而唐门,怒剑仙是天地已有命之人,如果他们便是劫难,那么这劫难便能算得出来,可是......”
“难道,现在的天命都还是一片未知?”李凡松震惊地问道。
连唐门掌家三十年的唐老太爷都不算劫难,连六大剑仙之一的怒剑仙都不算劫难,那这真正的劫难......
难道是传说中的仙人?
逍遥天境之上的绝世高手?
一念至此,李凡松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
“似乎,的确是这样。”飞轩抬头望向华锦,“这场劫难似乎不止是你们的劫难,还是天地世界的劫难,而现在......似乎才正式开始。”
“轰隆~~~~~~~”
郎朗白日间。
一道惊雷忽然劈了下来,落在华锦和李凡松中间的过道上,劈出了一个巨大的深坑。
浓烟滚滚,焦呛刺鼻。
天色也不知不觉在什么时候忽然黯淡了下来,黑云压城,雷蛇狂舞,恍如末日一般。
飞轩和李凡松面面相觑。
在雪月城时,他们为萧瑟算命的时候,也有过这般末世之景,这是天道对于妄图窥天之人的惩罚,如果再继续演算下去,那么这劫难势必会直接劈下。
这时。
府衙外的大街上,传来一道道泼妇骂街的声音。
“打雷了要下雨了,赶紧回家收衣服啦。”
“止渊城的雨季又要来了!”
“刚刚还阳光明媚,才一个晃眼,怎么突然天就黑了。”
......
华锦忽然看向面色苍白的飞轩,认真地问道:“你们在下山之前,有给自己算过命吗?”
苍山之巅,没入云端。
这里依旧平静,如同世外桃源。
“决定好了吗?”李当归一手放在李寒衣的颈下,一手为她抚弄着长发。
“嗯。”李寒衣轻轻应了一声。
李当归轻轻抬头,眼神里有些缥缈:“也好,似乎也有十七年了吧,你和心月娘娘从我们离开天启城之后,就再没有见过。”
“那你呢?”李寒衣忽然问道。
“我还得守在苍山,等剑借出去之后,我再出门。”李当归对着长天轻轻一拂。
白日骤然变成黑夜。
在苍山洱海,三百六十五道光柱齐入云霄。
无数的星辰之力顺着光柱垂落,洒在这渺茫的星空之下。
在洱海之渊,一青一紫两柄长剑,忽然惊世长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