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翊：“……”
他起身就跑，还是被追上，背上“啪啪”地挨了几鞋底。
他绕到周老爷子身后：“爷爷，你快管管你儿媳妇！”
周老爷子双手拄着拐杖坐在沙发里，一张脸阴沉沉的。
听孙子这么一说，语气阴沉气愤地开口：“好了，感情的事，何至于如此。”
周夫人听而不闻，揪着儿子，继续打。
周翊：“！”
他只能继续跑。
“砰砰砰！”周老爷子气得用拐杖敲着地面：“秦闪，你是不是想气死我？”
秦闪：“……”
这能气到他？
这老头就是想道德绑架她。
她继续追着周翊打。
“秦闪，我，啊，咳，咳，咳咳……”周老爷子一副被气得喘不过气来的样子。
在一旁忙的粉色西装女人，忙上前去，给周老爷抚着胸膛顺气。
向周家的老管家：“荣叔，快去把周爷爷的药拿来了。”
“再打电话，问问凡清他们什么时候到。”
一旁坐在沙发里的姜雾，看着这一幕：【哦，周家这老爷子，好能装！是个老白茶啊！】
周翊正好被追打到姜雾的后方，就清晰地听到了她的这句心声。
周翊：“？”
是这女人说的吧，为什么爷爷他们听了，没反应？
周老爷子何等尊贵，这京城，除了他妈，没有人敢对他不敬。
他盯着姜雾看。
小姑娘坐靠在沙发上，他刚才自己坐的那个位置，整个大厅沙发上，最舒服的位置。
舒服地靠着沙发背上，翘着二郎腿，晃着小脚。
吃着点心。
噎了，就端起面前的茶杯喝一口。
那是他的茶杯啊，他喝了一半的。
姜雾穿着白色的袜子，小丫脚晃得挺可爱。
还从来没有人，敢在老头子的面前，是这个样子，连他妈都没有。
她倒是没把自己当外人，自在得很。
他一个走神，又被他妈按住，鞋底往背上拍。
粉色西装女子忙放开周老爷子，起身去拉秦闪：“周夫人，别打了。”
“周翊是成年人，感情的事，他自己会处理好的。”
“滚开！”秦闪一个眼神杀向她：“我们母子的事，轮不到你们阴家来管。”
阴理理脸色一白，一脸委屈地红了眼睛。
“秦闪，你！你是不是要气死我，才甘心？”周老爷捂着胸口， 又是一副要被气断气的样子。
“理理，你过来……”老头子给女人台阶下。
“周爷爷。”阴理理过来，坐在他身边，继续给他顺气。
姜雾又拿了块糕点塞嘴巴里，嘴里塞得满满的，咀嚼的时候，腮帮子一鼓一鼓的，像只可爱的河豚。
眼睛一直看着阴理理和周老爷子：【阴家——】
【有意思！】
周翊：“？”
他仔细听了会儿，没听到那个心声。
眉心拧了拧。
阴家有什么意思，你倒是继续说啊？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一阵嘈杂声。
周老管家带着一群人，急急往大厅里来。
周翊抓着他妈的手腕，给她递了个眼神。
“啪啪！”周夫人在他脑袋上拍了几下，才将鞋穿在脚上。
周翊：“……”
这是他有印象以来，他妈第一次打他。
也是他第一次见他妈这么维护一个人。
不由盯着姜雾看。
姜雾正把他杯子里的茶，一饮而尽，“嗝”地打了个饱嗝。
周翊：“……”
“凡清，你来了，快给周爷爷看看。”坐在周老爷子身边的阴理理，向进来的人招手。
进门来的人，总共三个。
穿着贵气的周老夫人，蔺兰幽。
她和周老爷子二十六七岁的儿子，周元炜。
一个二十五六岁的小护士，盘着头发，穿着粉色护士白外套。
小护士急步上前来，给周老爷子做检查。
“周老，您上午还好好的，怎么又生气了？”
“我跟你说过，你现在身体才好点，不能生气，会对心肺不好的。”
“跟着我的节奏，呼，吸，呼，吸……”
小护士嗓音软媚，握着周老爷子的手，也很温柔。
说话的语气，不像医护关系，更像是处于恋爱中的伴侣。
姜雾猫眼儿瞪圆：【窝趣！这个周老爷子好会玩啊。】
【都九十了，搞这么一个才二十五六岁的小护士。】
【这老头，是要梅、开、二、度啊。】
【昨天晚上，小护士就是穿着那种护士装，给周老爷子做大保健的啊。】
【该露的，不该露的，都露了。】
【没想到周家竟然有这么劲爆的大瓜啊，这趟没白来！】
周翊：“！”
他就站在姜雾的身后，眸光震了又震。
他竟然能听到这个女人的心声。
他听到的内容，更是炸裂。
他自然看得出来，这个蒋凡清，对老爷子心思不纯。
但没想到，竟然已经到了这一步。
不是，他怎么就相信了姜雾的心声？
但想了一下，他确实相信姜雾的心声。
她在心里想的，没有说出来，更没什么目的，自然没必要编排撒谎，这样想别人。
可蒋凡清这几个人，图什么？
总不至于图老爷子老，年纪大吧？
图钱势？
周翊眉头拧起，有点理解不了。
而且老爷子，也不是那种人。
总不至于，在老得快要死的时候，出轨吧。
就又听到姜雾的心声：
【这也不能怪周老头啊，这个风情小护士，长得和他初恋很像啊。】
【七十多年前，他也不过是个十五六岁的小年轻。】
【爱上了门不当，户不对的江南小伶。】
【后来被家族硬生生拆散，娶了前门当户对的原配夫人。】
【也就是周狗子的亲奶奶。】
周翊：“？”
周狗子是谁？
三秒后：“！”
要不是现在为了听她的心声，不破坏现在这些人的表演，她就直接把姜雾拎起来了。
姜雾完全没留意身后站着的男人，内心愉快地吃着瓜：
【得不到的，永远都是最好的。】
【更何况那个年纪，对初恋的执念。】
【那江南小伶，就是周老头心中永远得不到的白月光。】
【白月光的杀伤力，自不必说。】
【这个风情小护士，也不是吃素的。】
【她还会唱戏，唱七十多年前的那些戏，还会催眠术，经常让周老头子觉得，她就是他的那个初恋转世。】
【周老头子，得了肝癌，虽然还是早期，但到底年纪大了，这种病恶化起来，也很快。】
【人之将死，也疯狂，他自然而然，就上钩了。】
姜雾又看了看阴理理。
【原来，这些都是冲着美人姐姐来的啊。】
【是了，整个周家，没了美人姐姐，就很好掌控。】
【包括周狗子啊。】
周翊：你才狗，没人有你狗。
他不由转头，看着自己的母亲。
这些人，是冲着母亲来的？
周夫人被儿子这样看着，眉头一拧，和儿子是同款皱眉，满是询问。
周翊摸了下鼻尖，假装没看到母亲的询问。
不过美人姐姐？
她当自己是他的妻子，叫自己妈姐姐，合适吗？
姜家养得出这种不拘一格的大小姐？
周翊现在不记得姜雾，也不记得他和姜雾之间的事，但还记得姜家的人。
他想了一遍，姜家不可能养得出这样的人。
姜雾后脑对着身后审视着她思索的男人，见周家的佣人，端上更多的茶水，点心。
茶水还有果茶，甜茶一类。
点心也有五六种。
反正其他人的，也不是来吃点心，喝茶水的，他们几乎也不动。
姜雾全搬到自己面前，一一品尝。
一口糕点，一口茶水，吃得不要太美味。
周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