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清越第一时间上去,检查病人的情况。
姜雾也上前去,对着病人一顿摸。
姜清越:“……”
他妹可能也是个医学爱好者,如果不是被抱错,可能跟他一样,会当个医生。
沈京蔓看看“沈母”,又看看床上的人,心头有种难言的恐慌和愤怒。
她冲着沈母咆哮道:“你在干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她?她是谁?”
“沈京蔓,我……”“沈母”这才回过神来,瑟瑟发抖。
她怎么也没想到,沈京蔓会在这个时候,突然出现在这里。
而且还是带着这些人。
上次,就是因为这些人,他们吃尽了苦头。
现在知道他们是姜家的人,更怕了。
姜行渊上前去,握紧沈京蔓的手,看向姜清越。
姜清越神色凝重地向他摇摇头。
病人是植物人状态,而且保持这个状态很久了,身体状况很糟糕。
姜行渊倒吸了一口冷气。
姜母和周翊也沉了一口气。
短暂的一瞬,“沈母”突然变了个人,气场强大又优雅,连语气,都变得温柔好听了。
“蔓蔓,这只是个仇人,先跟妈回去吧。”
沈京蔓呆呆地看着她。
母亲身上那种亲切又熟悉,和小时候一样的感觉,又回来了。
其他的人看着,都是一阵鸡皮疙瘩。
“妈?”沈京蔓不禁上前。
姜行渊握紧她的手,拉住她,盯着“沈母”:“蔓蔓,这个人,不是你的亲生母亲。”
“她的真实名字,叫曾杏芳。”
沈京蔓只觉大脑“轰”的一下,惊愕地看着“沈母”,极力地在她身上,试图找到一些痕迹。
曾杏芳——
这个名字,突然从记忆中迸了出来。
沈家有个养女,她有个姑姑,也就是沈惊潮的养妹,就叫曾杏芳。
在她小的时候,经常来他们家,逗她玩,带她。
她对这位姑姑,虽然不是很喜欢,但还算熟悉。
等她五岁的时候,就经常听爸妈因为这位姑姑吵架。
那时候,她已经完全记事了。
好几次看到母亲在书房里愤怒地吼父亲:“沈惊潮,你就和曾杏芳一起过吧。”
她永远都记得母亲,当时眼睛通红,含着眼泪的愤怒模样。
然后就是有一个暴雨倾盆的夜晚,母亲一直没回来。
等她再得到消息,就是母亲和姑姑出了车祸。
母亲伤得很严重,父亲一直不让她去医院看望。
她实在是太想念,太担心母亲了,有一天,就趁保姆和佣人不注意,自己跑出门,结果迷路了。
被人送到警察局。
父亲去警局接她,拗不过她,只好带她去医院,看过一次母亲。
母亲当时躺在床上,人是昏迷的。
脸上缠满了纱布,身上也缠了一些,纱布上还浸出血来。
伤得十分严重。
父亲蹲在她的面前,对她说道:“蔓蔓,妈妈伤得很严重,需要治疗很长时间,才能治好。”
“在妈妈治好之前,我们蔓蔓要听话,乖乖和保姆在家里,别乱跑。”
“别打扰到妈妈,让妈妈可以安心治病。”
“爸爸妈妈的好蔓蔓,做得到吗?”
她没有立刻回答父亲,而是问道:“妈妈会好起来吗?”
“当然了,妈妈虽然伤得重,但时间长了,就会好起来。”
“好的爸爸,蔓蔓做得到。”
“蔓蔓会乖乖听保姆的话,不打扰到妈妈治疗。”
于是,她就跟保姆回了家。
直到快一年后,才见到从医院回来的妈妈。
她看着有些陌生的妈妈,觉得她和记忆里的,有些不一样。
女人则在她面前转了个圈:“蔓蔓怎么了?这是不认识妈妈了吗?”
“我们很长时间没见面,你觉得妈妈陌生,也是正常的。”
“一年多过去了,可能是受伤的原因,妈妈也觉得自己,和以前有些不一样了。”
那段时间,母亲会经常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蔓蔓,有没有觉得妈妈跟以前更像了?”
“妈妈也想恢复到以前的样子。”
“妈妈这样,是不是跟以前更像?”
“蔓蔓有没有觉得,妈妈几乎跟以前一模一样了?”
“这样,蔓蔓觉得,妈妈和以前一模一样了吗?”
“……”
再后来,妈妈又怀上了妹妹,就和她越来越疏远了。
等妹妹出生之后,母亲的身心,全在妹妹的身上,一切都变了。
见沈京蔓盯着自己看,“沈母”顿时急了。
她身躯弯曲,低三下四地哄道:“蔓蔓,妈妈的宝贝女儿,我是妈妈呀。”
“别人认不出来,难道你还认不出来吗?”
“我就是妈妈啊。”
“啊?”
“你看妈妈……”
“沈母”张开自己的双臂,向她展示,双手举到脸侧,去向她展示自己的脸。
“妈妈不是别人,妈妈就是妈妈,对不对?”
“我是方岚兮,是蔓蔓你的妈妈,是方家的大小姐,是沈惊潮的妻子。”
“蔓蔓,你一定认得妈妈的,对不对?”
“蔓蔓,妈妈的乖女儿——”
“沈母”说着,向伸沈京蔓伸出手。
沈京蔓看着面前的“母亲”。
她和自己最初记忆里的母亲,一模一样。
自那场车祸之后,她比任何时候,都更像自己的妈妈。
她情不自禁想要扑进她的怀抱。
但只是一秒间,她就迟疑了。
她抓紧姜行渊的手,后退了一步,看着他。
姜行渊解释道:“上次在新闻中心外,我看她对你和沈中妍,态度完全不一样。”
“没有哪个母亲,会如此区别对待自己的两个孩子。”
“对一个宠无下限,对另一个,怨恨如仇敌。”
“我们当时觉得奇怪,怀疑你和她,不是亲母女。”
“而且,她脸上有整容的痕迹。”
“就私下给你们做了亲子鉴定。”
他把亲子鉴定证明,放到了沈京蔓的手中。
沈京蔓浑身战栗地看着。
姜行渊继续跟她说道:“结果表明, 她不是你的真正母亲,方岚兮。”
“我们就查到了她的真正身份,通过dNA对比,查到她是曾杏芳。”
“而这位躺在床上的“曾杏芳”,就是你的生母。”
沈京蔓手中的鉴定证明“哗”地掉地上。
她转身看着床上的植物人,五官也变成了她记忆中,长得丑的曾杏芳。
刚才被曾杏芳虐待,鼻子嘴脸都有些变形,早已面目全非。
头发稀疏枯黄,像个活死人。
只是看了会儿,她就认出她来。
“妈——”沈就蔓扑在床上病人的身上,失声痛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