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从褚蒙的心魔境中出来后,她便再没过问过铃铛的下落。
如今铃铛再响,难道是云沂?
宋颂静下心来等,她唇瓣轻微开阖念动口诀。
“宋颂。”一声温柔的呼唤入耳。
宋颂慢慢睁开了眼,眼前的场景她再熟悉不过。
白色的沙发上树叶脉络一般的纹路,沙发除了白还带着淡淡的米黄色,她正盘腿坐在上面。
对面电视中放着她喜欢的下饭综艺,里面的人正在玩你画我猜的游戏。
由于猜的驴头不对马嘴,引发大家狂笑。
她面前的茶几上有几块被切好的新鲜西瓜。
厨房里传来菜刀利落切菜的声音。
“宋颂,你先吃点西瓜。饭要等一会儿。”云沂的声音传来。
宋颂低头穿上云沂为她挑的粉色小兔子拖鞋,走到厨房门口。
看着里面忙碌的身影,陷入沉默。
云沂见她过来,一手拿着菜刀问:“怎么了?”
宋颂摇摇头,笑笑:“没事,我去吃瓜。”
“去吧。”
云沂对她笑笑,继续回身切菜。
不一会儿厨房里就飘出了米饭的清香,随后红烧排骨的肉香掩盖住米饭的味道,成功霸占她的嗅觉。
宋颂深深吸了一口红烧排骨味的空气,又咬了一口西瓜,跟着综艺里面的人哈哈哈。
云沂端菜出来时先是一愣,因为宋颂已经笑到在沙发上打滚。
她察觉到云沂的脚步,宋颂直起腰习惯性喊了一声师尊。
喊完就后悔了。
这个时候她还不喊云沂师尊。
看到宋颂沉默,云沂当做没听见那一声带有愉悦的师尊,而是把排骨放在桌上说:“来帮我端菜。”
宋颂眼中一亮,笑意盈盈道:“好嘞。”
今天的菜挺多,小龙虾,麻辣味的。
这个口味全因为云沂不碰蒜,还是迎合她。
宋颂端起来小龙虾往客厅去。
云沂端了白灼菜心和糖醋凉藕。
两人又往返了一趟才把所有菜上桌。
宋颂一边吃饭一边盯着综艺看,期间还跟着笑了几声。
云沂在一旁轻轻道:“会呛到。”
宋颂看了眼他,果断换了一个苦大仇深的宫廷戏。
“这是臣妾亲手做的百合莲子羹,皇上就别恼臣妾了。”电视剧中的妃子一手拿着小碗,用另只手去拉皇帝,目含娇嗔,怎么能不可怜。
皇帝当即便动容,心软下去,原谅只是时间问题。
宋颂一口汤差点没当场喷出来,生生咽了下去。
这……
她发誓,真是巧合。
偷偷看了眼云沂,发现人家面色如常,夹起一块藕,正细嚼慢咽。
还好还好。
“皇上~您尝尝。”又一声千回百转的娇嗔,直把人叫的魂都没了。
妃子正打算亲自喂汤……
皇帝脸上此时已经不复严寒,如桃花一般。
宋颂眼疾手快抓紧换台,新闻总该安全了。
看看云沂,云沂又夹起一块藕,慢慢咀嚼。
藕很好吃吗?
宋颂尝试性的也夹起一块放入嘴中,是好吃,但还好,是吃惯了的味道。
下面是我台收到的一则逗趣生活新闻,近日南城小区B栋有一户业主家里出现的田螺姑娘。
这田螺姑娘啊,每天……
……
最后才发现原来是这家先生为了哄和他生闷气的夫人开心,竟然每天偷偷把早饭做好……原来是田螺先生。
……
吧嗒一声,筷子上的排骨落了。
宋颂反应过来慌忙道:“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不看了,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
她起身拿起遥控器关了电视又去旁边倒了一杯水,压惊。
云沂帮她收拾了掉在地上脏了的排骨,又顺手给她再夹了一块放在碗里。
“为师确是来……”
“不用不用,不用说。”宋颂急忙把水杯放在一边制止云沂将要说出口的话。
她又说:“我太不习惯……行,我都知道了。有事就说,赴汤蹈火。”
她实在受不了云沂一本正经和他认错,默默吃顿饭还行。
其他的,她认栽。
“血铃铛的事是为师不好。”云沂一口气说完,生怕被人打断似的,说完还提着气看向宋颂。
宋颂抿了抿唇道:“我知道,我在天牢想了想,当初收血铃铛时,师尊是同意了的,所以师尊也知道其中的事?”
云沂点头道:“为师知道。”
“那付平是否从我出生就一直跟着我?”
“是,当时阎君先察觉到付平的存在。”
宋颂眯了眯眼:“师尊的意思是除了付平,阎君一直也在我身边?”
云沂再次点头:“可以这么说,但当时阎君并未注意到你。”
“他先注意到了为师,从为师口中得知了你。再联系你和付平,便明白了其中的因果。便有了后面赠血铃铛的事,其实这件事也只是一个尝试和猜测。阎君觉得付平不会这么轻易被杀,如果能兵不血刃的收服付平,那也是一件好事。”云沂将事情的前因后果将清楚。
他又补充一句道:“如果为师早点找到你,也不至于。”
“和你没关系。”宋颂重新坐在板凳上夹了一筷子土豆丝嚼着。
她嚼着嚼着想明白了一件事,咽了下去说:“那阎君骗我啊~他说我们不是在一个小世界里。也不算,他说的是他当老师的那个小世界,谁知道他去过几个小世界。”
云沂显然没想到宋颂脱口而出的会是这么几句无关痛痒的话。
他问:“你对那付平?”
他不是不知道宋颂隐瞒了付平还存在的消息,他怕宋颂走进绝路。
宋家的三位,向来是她这小徒弟的逆鳞。
宋颂放下筷子眼中平静道:“我自然不会放过他,他欠我的要还回来。现在他们一家三口都在我手里,我还有什么不能做的?我即使杀了他们,也不过是杀了与我结契的三个鬼魂而已。”
她冷静的说完,脑子里却不停出现付玲儿喊她姐姐的那张小脸。
论阴险狡诈,付平真是高居第一,没人敢居第二。
“为师……罢了。”云沂叹息一声,似乎他明白他无法阻止。
徒弟有徒弟的命势,他不过引导罢了。
宋颂心里被挑起来的烦躁遇见云沂像泄了气一样,消失的干净。
她眼眶一酸,委屈道:“师尊,我什么时候能从天牢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