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首先跑完了8圈,用时约13分钟40秒。
“报告教官,我跑完了。”
许教官声音提得很高很高,说:
“跑完了就跑完了,显摆什么呀!都跑了13分——40秒——!你还好意思说!”
许教官把13分40秒说得格外高。
他还是站军姿的姿态,一动未动。
周围几个方阵的教官围了过来。
“嗳,许阎王,你吹牛吧!”
“真13分40秒啊?”
“我敢说这肯定是体育特长生招进来的......”
就在几个教官围着洋洋得意的许生时,那两杠一星的军官也过来了。
教官们像是老鼠见了猫,鸟兽散开了。
军官见他神色气息四平八稳。问:
“你是不是体育特长生?”
他知道这个成绩肯定很好,好到非体育生不能达到。
他说:
“报告教官,高考分数687。”
军官和许教官都不动声色了。
那军官又朝跑步的人看了看。
他看见第二名是高策,脸上的表情痛苦。
宁远和朱文俊就在高策的前面,肯定是套圈了。
常子坤,干脆用走了。
军官吹了一声长哨。
“休息20分钟!”
听见哨声,跑步的人立马直接就坐到了地上。
许教官上前一声吼,把大家都叫回了原地。
“何不凡跑了第一,你们可以休息30分钟。”
几个同学挪到他的身边,拍了拍他的身,算是说了一句感谢。
宁远话也懒得说,朝他和朱文俊做了个喝水吃饭的动作。
三个人就朝门口去了。
一瓶矿泉水不歇气就喝完了。
旁边就是一个卖馄饨的店。
“老板三个中碗,要快。”
太阳已经偏西,4点刚过。
一个粗大而且斜长的影子出现在店里的墙上。
一个女声随即传来。
“来半斤馄饨!”
三人转头一看,一位个儿高,体型也彪悍女汉子站在了门口。
店里的人说:
“同学,那给你煮一个大碗加一个中碗行吗?”
那女的只说了一句。
“行。快点!”
吃了一碗馄饨,体力恢复了些。
回到操场时,大部分都瘫坐在地上。
常子坤靠着一道水泥坎儿睡着了。
休息够了半个小时,大家又开始站军姿了。
这会儿所有人都不敢造次,生怕惹恼了许阎王。
终于熬到下午6点。
下午吃了一碗馄饨,还不是那么饿。
不过其他同学就不一样了。
他看到一个电线杆子般的男同学,碗里装了6个拳头大的白馒头。
他看见一个160出头纤细身材的女生,桌上摆了两大碗白米饭。
......
那场景,真的像难民。
从食堂出来,他赶着去一趟电子村。
从关总那儿拿了5部手机,刚要走到大街时,被一辆车挡住了。
是一辆丰田皇冠。
车门半开,里面坐着一个30多岁的男人。
这周围站了10来个人,其中一个矮胖子鼻青脸肿的,指着何不凡,说:
“大哥,就是他。”
啊,那是章新荣,他记得他下手没这么狠呀!
那坐车上的男人走出来,头发向后梳得油锃亮的,一件花衬衫,金链子,笔直的西裤,照人的皮鞋。
他身后又下来一位,只裹了一条毯子的在身上的女人。
还别说,那女的挺风骚,脸蛋和胸都夺人眼球,腿也白。
是一棵好白菜。
“彪哥,就是他。”
彪哥!
挺白的,像案板上的肥膘一样白!
彪哥闲庭信步,走近他,上下打量了他一番。
这气度,让他确信眼前这个大哥,是真大哥。
“学生?”
他点点头。
“他妈的,你一个外来的学生,打听我地址?你要干什么呢?你是不是觉得天子脚下没人了是吧!”
他说:
“我没有打听啊!”
彪哥随后抓过来章新荣,说:
“我的人都听见,你打了他,他就给你说了我的地址。”
他忍不住笑起来。
“哈哈哈哈.......”
彪哥难堪,还没有哪个人敢这样无视他。
“妈的,你信不信,爷能让你消失了!”
“我只是假装他告诉我了你的地址。你的这帮人就以为他给我说了你的地址!然后你自己送上门来了。将熊熊一窝啊哈哈哈哈哈哈哈......”
彪哥脑袋瓜子一转,眉头一皱,眼睛一闭,一个巴掌狠狠地拍在自己的脑门上。
他那个气啊!找不到地方发泄。他好歹也在电子村混了这么多年了,好歹手底下还有几十号兄弟......
他捏着拳头转了好几个圈,转身就对着他的那个手下每人打了一巴掌。
兄弟有时候就是用来撒气的。
“蠢猪!蠢猪!丢人现眼!害得爷亲自送上门。”
一圈打下来,彪哥打得直喘气,手疼的直哆嗦。
他正眼瞧了瞧眼前这个学生,
“爷看你挺机灵的,是个人才。爷最喜欢人才了。这样吧,你交1万块给我,还有这五部手机,就算是跟着我了。以后啊你就在这儿畅通无阻。”
他也说:
“要不这样吧,你现在给我1万块,我就不打你的脸。”
彪哥的脸就僵住了。
谁敢这么跟他说话啊!
不按套路出牌,火气噌噌就冒到了脑门儿。
“嘿,爷看你是学生,才对你这么温柔。没想到你这么不识抬举。好,爷看错你了。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刚才挨了打得那帮子人,此时终于找到了发泄的口子,就朝他压过来。
他一看,妈的,又要打一架啊!
“又打架了,又打架了。”
......
周围一众人迅速围了一个圈。
这下跑都跑不掉了。他一边放好手机,一边挽袖子,准备在活动活动筋骨。
“你们谁敢打我哥!”
话音刚落,一个女生的单薄的身影就横在了他的面前。
“你们谁敢打我哥,我爸张浩不会让他有好果子吃。”
这不是29中那学生妹吗?
她来出什么头!
不过一听到“张浩”这名字,彪哥一看这女孩儿的,眉宇间就皱了皱。
“哎哎,停下停下......”
彪哥问章新荣。
“你上次偷的就是这个学生?”
章新荣说:
“可不是嘛。要不是被这小子......”
彪哥朝他踢了一脚,骂道:
“妈的,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你自己拉得屎,你自己擦干净!”
彪哥说完,一屁股坐上车,一溜烟就跑了。
一帮子手下像是偷粮食的老鼠,眨眼之间也不见了。
章新荣愣了一阵后,也悻悻地跑了。
他围着这小姑娘转了两圈,上下打量了一下。
水汪汪的大眼睛,椭圆脸,肤色白,少女的嫩气跃然纸上。
一个小小女中学生,这么大能耐,把“彪哥”都唬退了。
那妹妹一脸得意,在他面前,显摆不尽。
“你是红孩儿?金刚葫芦娃?还是哪吒?”
那妹妹“咯咯”地笑得很开心。
“我叫张冉。弓长张,冉冉升起的冉。”
“张冉,你爸张浩是何方神圣?”
张冉很得意,说:
“我爸是法院的大法官。对付这些人,只要我爸给派出所打一声招呼,他们肯定玩儿完!”
他意味声长地“哦”了一声。
“那天我怎么看见你们进了大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