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福秀看着自己的女儿跟何不凡打得火热,她在一旁就给她女儿打掩护,和许文秀、符玉霞说些农村那些猪牛鸡鸭的事情。
他爷爷何永贤就跟李昌伟和严仁勇吹嘘着老屋的风水,老屋出了个读书人。
女人们聊到兴头上时,张福秀就说了一句:
“文秀,娃娃有这么大的出息,我们就想为娃娃做顿饭吃。”
都几十年的邻居了,不是亲戚,胜过亲戚。这个请求一点儿也不过分。
许文秀却没有丝毫犹豫,为了不引起麻烦,她还是刚才那句话。
“福秀姐姐,你这个心意我们领了。这回的事情,谁家我们都不会去......”
大人们那边还在拉扯着要不要去哪家吃顿饭。
这边严慧敏全然不在意。她问他:
“听说你要去帝都上学?”
他“嗯”了一声。
“那你肯定要来通州吧!”
他想了想。
“对呀!只能到通州,转去帝都的火车。”
严慧敏说:
“你来通州可得提前告诉我。我可以给你订票。我给你说,一到上学的时候,车票可不好订了,不提前订好,到时候根本买不到车票。”
“真的呀!”
“真的。我读这几年书,有经验。”
严慧敏这么一说,成功把许文秀的注意力吸引过去了。
“还是慧敏心细,我们打这几年工,怎么没想到这个事情。”
严慧敏笑着说:
“是吧,我给不凡留个电话,他提前两三天给我说就是了。”
“哦,对对对。”
何不凡去拿了纸和笔。严慧敏在那纸上写下了两个电话。
“第一个是办公室的电话,第二个是我宿舍的电话。两个都可以找到我!”
他拿着那纸片,笑呵呵地说:
“姐啊,等到了通州啊,你管我一顿饭啊!”
许文秀赶紧劝阻说:
“你这孩子,得寸进尺了啊。你姐姐给你订票,要耽搁工作,你还要人家管饭!”
“许姨,没事儿,我上一天,休息两天。管饭更不是问题,不凡头一回去帝都,我还可以管他的车票呢。”
“这慧敏说个话,真是暖心。你帮忙订车票,我们就感激不尽了,怎么好意思管你要车费!”
严慧敏跟许文秀母子一唱一和,李翠也插不上一句嘴。
符玉霞急啊!
她决定亲自出马。
“慧敏啊,你现在当护士有多少钱一个月啊?”
严慧敏也没有介意,开口就说:
“不多。800多900块的样子。”
符玉霞很得意地回答:
“我们翠红一个月可以拿1200多。你呀还不如跟翠红去打工呢!”
符玉霞话里的意思,分明就是在炫耀。
不过严慧敏一脸笑容,回:
“翠红你有那么高的工资呀?”
李翠这才回过神来,说:
“我在电子厂上班,工资就是高些。你要是愿意加班,高得能拿1500多......”
“那你们买社保吗?”
李翠有些茫然。
“社保是什么?”
严慧敏说:
“就是现在从工资里口几百块,国家给你存起来。等你50岁退休了,国家给你发退休金。你不用干活,都有钱拿。”
这样的好事,当时连他都没有听说过。
其他人也听得一愣一愣地。
他问:
“怎么说,你有?”
“有啊。我们医院是国营的,我也算有半个铁饭碗。所以,我的工资低点儿,但是休息时间多,将来有保障。”
铁饭碗在当时可是让人羡慕的工作。
许文秀一脸羡慕地说:
“希望不凡以后也有个铁饭碗。”
“嗨,许姨,你儿子都上庆华了,将来肯定是金饭碗!”
这下符玉霞也说不上话了。
她一脸色铁青,也不好意思多呆了,勉强堆上笑容,说了些好听的话,就起身往回走了。
她走到何不凡的面前,说:
“凡娃,以后空了做来耍。翠红这几天都在家。”
他站起来,回了几声“好的。空了就来”,送走了李翠一家。
不一会儿,就听见夜幕里传来符玉霞得数落:
“一家大小,没有一个有用的东西……翠红,你真是急死我了......”
送走了李翠一家,
严大伯说:
“那我们也走了!”
张福秀还在做最后的努力。
“何平,文秀,明天还是去我家吃一顿饭。”
严慧敏一双笑眯眯的眼睛,对何不凡说:
“不凡弟弟,去嘛!你去给我弟弟严聪指点一下,教教他如何学习!看在我小时候给你背书包的份上,我就教教我弟弟。”
她这话说得,把他都弄得不好意思。他当即说:
“爸妈,这样子。慧敏今天买礼物了。我以后还要求她订票。干脆我们明天请他们一家过来吃顿饭。”
许文秀也觉得这样好,当即就允诺了下来。
“这样行,明天你们一家过来。啊!”
张福秀这才满意地点点头。
送走了严慧敏一家,许文秀赶紧息了家里的灯。
“妈,干嘛呢?”
“不关灯,你那些初中女同学,祠堂的崖上的,再来人怎么办?摸着黑,洗洗睡了。明天弄什么菜呢?”
他也没有洗脸洗脚,溜进自己的房间,倒在床上睡着了。
他又进入了梦乡了。
他又做梦了。
不过这一次不是缅北,似乎是在红岩山根爷的山洞里。
前一秒根爷抓紧他的裤裆,一口老黄牙还在嘲笑他。
下一秒那个人却便变成了严慧敏。他羞愧得赶紧推开了那手,三两步跑到洞口。
他推开洞口的门。门外一切又回到了中学外出租屋外。邱小晴站在了门口。
“心尖尖儿,你怎么不理我?”
说完邱小晴就抱住了他,嘴巴赌上了他的嘴。
甜!怎么这么甜。
他还担心身后是不是有个根爷,是不是有个严慧敏。他费劲力气,扭过头一看,怎么看见了灯光下的中学女生宿舍?
他抱着的又变成了乔香。
“哥,你变了。胆子变得这么大!”
是乔香。
他这才放了心,毕竟他们俩之间的事情,爸妈杨姨,都默许了。
他这才放心、大胆地放肆起来。
就在不管不顾之时,一只手掰开他俩。
他一看,怎么是缅北那位受伤的老人家。
老人家朝他喊:
“钦族人来了,拿着枪,快跑——!”
“轰”的一声,好像一颗手雷在身边炸响了。
他突然惊醒。
窗外电闪雷鸣,狂风大作,暴雨倾盆。
他回想起了梦境,一摸裤头,潮湿了一片。
他拉灯,灯未亮起。
雨太大,不知道是哪里滑坡、倒树,破坏到电线杆了。这在农村,是常有的事情。
他只好摸黑,哼着歌,换了裤头。
“我们的青春啊,昨天在记忆里生根发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