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军医的话,山虎和楚天对视一眼,心总算落到肚子里,差点儿瘫软,都不知道说啥好了,没有生命危险就是万幸。
“军医,谢谢您啊!我们就放心了!”山虎和楚天,一人拉着军医的一只手,可劲儿的摇晃着,真诚的感激,溢于言表,这两人的手劲儿得有多大,跟铁钳子似的,差点儿把年近五十的上校军医,晃得骨头架子都快散了,疼得直咧嘴,痛苦的说道:“两位指挥官,你们能不能先松开手?”
山虎和楚天急忙不好意思的松开手,相对着傻笑起来,听说唐秋离的伤,没什么大碍,两个人满心的担忧,顿时烟消云散,连雨蒙蒙的丁宜天空,感觉也灿烂起来。
军医接下来的话,更是让两个人瞠目结舌,“黄大队长、楚支队长,没见过像师长对自己这么狠的人啊!”
山虎和楚天顿时一惊,刚刚落到肚子里的心,马上又提溜起来,急切的问道:“军医,是啥情况?”
军医笑了,感慨的说道:“师长是被迫击炮弹的弹片所伤,弹片切入的位置虽然不深,伤口也不大,但却割断了左肋的血管,如果不及时取出弹片,流血不止会危及到生命的!”
“根据我的经验判断,这块弹片是师长自己动手拔出来的,没有打麻药,光是痛苦就能让人昏厥过去,可师长还打了几个小时的仗,真是不可思议!我还是那个建议,尽快给师长再进行一次手术,缝合伤口,防止感染!”
这时,一名护士跑过来。说道:“医生,师长醒了,要找黄大队长!”
山虎征询的看着军医。建议沉吟一下,点点头道:“可以。但不能时间太长,毕竟师长现在的身体还很虚弱!”
山虎和楚天两个人,走进倒塌了半边的屋内,这里暂时充作病房,脸色有些蜡黄的唐秋离,看到楚天跟山虎一起进来,眼中亮光一闪,执意半坐起来。
“嗨!这让我咋说!”山虎一脸的愧疚。目光不敢直视的说道:“都是吴志刚那小子失职,带着三十多人,还让你负伤了,我饶不了他!”
唐秋离没有搭理山虎,目光转向楚天,疲惫的一笑,说道:“楚天,你也赶来了,自从特战支队潜入西南太平洋日占区之后,咱们可是有几个月没见面儿了吧。这一见面儿啊,就看到我这副模样!”
“从特鲁桑到丁宜,那是啥样的路。又是个大雨天,够你辛苦的,带来了多少人,没影响到你的作战计划吧?”
楚天的眼泪一下子就流出来,强忍着说道:“师长,有啥辛苦的,这咋说,您怎么会负伤呢?”
山虎的脸色,一阵不自然。唐秋离都看在眼里,笑着说道:“我咋就不能负伤。在战场上,谁敢保证自己不负伤。这不是没啥大事儿吗,虎子,你也不必自责,别守在这里,楚天留下就可以了!”
“听枪声,丁宜的战斗还没有结束,连乐一琴的航空兵,和他的宝贝疙瘩伞兵团都来了,丁宜可是够热闹的,你得居中协调指挥,对了,留下几个有价值的活口,我总感觉到,咱们再路上看到的那一幕,跟这股皇协军部队脱不了干系!”
“还有,我的事儿不要嚷嚷得满世界都知道,尤其是秋生哥和秋泉哥那儿!”
“放心吧!我告诉部队了!”山虎点点头说道,“第九旅的一个加强营,也赶到丁宜了,这下子,这股伪军是跑不了了,还有,接到了赵参谋长的电报,第九旅和第十旅的八个加强营,也正在赶来丁宜的路上,估计再有两个多小时即可到达丁宜,行了,你好好休息一下,楚天,别唠的太久啊!”
山虎出去的时候,正好碰到六神无主,在唐秋离病房前来回转悠的吴志刚,他鼻子里“哼!”了一声,恶狠狠的说道:“等打完丁宜这一仗,收拾完了这帮王八蛋,我再跟你算账!”
吴志刚的脸色顿时垮了下来,可怜兮兮的看着山虎,见大队长没有搭理自己的意思,寻思半响,才迟疑着走进来,看着脸色蜡黄的唐秋离,又看看上下打量自己楚天,耷拉着脑袋,说道:“师长,是我的失职,没有保护您,没有完成大队长交给的认为,请您从重处罚我!”
“呵呵呵!”唐秋离轻笑一声,和颜悦色的说道:“没你的事儿,别担着愧疚的心思,去帮你们大队长指挥部队作战吧!哦,对了,我也不会让你们大队长处罚你的!”
吴志刚顿时觉得,身轻如燕,敬礼之后,飞也似的跑了出去,他倒是不因为害怕处分,而是深深的自责,这种自责,毒蛇般撕咬着他的心,但看到师长温暖如春风般的笑容之后,他彻底摆脱了自责,哪怕是因为师长负伤这件事,而遭到最严厉的处分,他的内心也是轻松的。
楚天收回看着吴志刚的目光,迟疑一下,说道:“师长,经历过丁宜这件事儿,我对您的安全不大放心,要不这样,我才特战支队调一个分队到您身边,担任贴身警卫?”
唐秋离的嘴角,带上一丝促狭的微笑,很是痛快的说道:“行啊,只要是黄大队长同意,就是你把这个特战支队都调来,我也没什么意见!”
楚天的脸色,顿时垮了下来,苦笑着说道:“那黄大队长还不跟我拼命啊!”
直属兵团第九旅和第十旅的增援部队,比预计的时间提前了近一个小时,赶到了丁宜,一万多人的兵力,立马如同一张大网般,把丁宜内外的皇协军第一总队的残兵,包围起来,噼里啪啦的一顿狠揍,半个多小时之后,丁宜的战斗彻底结束了。
大雨停歇,天气也开始放晴,乌黑的云层,溃兵般的往南方飞速退却,露出湛蓝的天空,太阳钻出来,顿时带来了热辣辣的温度,丁宜镇内,到处都是残垣断壁,倒塌的房屋,熏黑的断墙,遍地的弹坑,随处可见的弹壳,倒在泥水里的伪军士兵尸体,阳光下,泛着暗红色的水坑,一副大战过后的情形。
战士们押着垂头丧气的一队队俘虏,从丁宜的街上走过,俘虏们湿漉漉的军装,紧贴在身上,而且,还是日军标准的制式军装,活脱脱的一群日本鬼子,让来自不同部队的独立师战士们,看得眼睛直喷火。
在一座勉强算是完整一点儿的院子里,山虎一脸杀气,手指头不断的拨动着轻机枪的扳机,发出“咔哒、咔哒”的脆响,七八个明显是小头目的俘虏,如同看见阎王爷一般,浑身哆嗦着,站在泥水里,这位提溜着轻机枪的独立师少将,眼珠子里的杀机毫不掩饰,不仅仅是眼神儿,还有浑身散发出的杀气,都让这些俘虏害怕得几乎昏厥过去。
不过,俘虏里面没有日本人,皇协军苏门答腊岛第一总队里的日本籍军官,除去逃掉的那些,剩下的都倒在丁宜镇内外的泥水里,成了一具具尸体。
山虎非常渗人的龇牙一笑,阴森森的说道:“说,把你们知道的一切,都说出来!”
十几分钟之后,山虎得到了自己想要知道的东西,而且,不知道的也了解了不少,果然,袭击第九旅后方野战医院的惨案,就是这个什么皇协军苏门答腊岛第一总队干的,总队长是个日本人,叫福冈,参谋长也是个日本人,叫三岛,还有个副总队长叫布迪诺约,是当地人。
只不过,打扫完战场和核实完俘虏的身份之后,这三个头目并没有在尸体和俘虏里面,显然,是跑掉了,山虎心情极度不爽的摆摆手,让战士们把这几个俘虏押下去,重重的喘了一口粗气。
丁宜之战的战果,已经大致统计出来了,此战,共消灭皇协军苏门答腊岛第一总队一万余人,而警卫大队付出了伤亡二百余人的代价,其他几支增援部队,没有阵亡的战士,只是有几十名战士负伤。
伤亡最严重的,还是警卫大队,达到了五分之一以上,虽然没有大伤元气,但也伤筋动骨了,看到一个个躺在地上战友的尸体,山虎的心,如同刀绞般剧痛,胸口压着一块巨石,喘不过气来,警卫大队自从组建之日起,还没有遭到过这么惨重的战斗损失。
“王八蛋,这事儿不算完,老子就算追到天涯海角,也要为战死的弟兄们报仇!”山虎铁青着脸,暗自咬牙的发誓。
山虎赶回唐秋离的临时病房,把审问俘虏的情况,详细的汇报了一遍,“咱们途中看到的惨状,就是这个什么皇协军第一总队干的,可惜,三个头目逃脱了!”
然后,山虎咬着牙说道:“师长,现在楚天在这儿,你的安全我就放心了,请求你批准,让我带领警卫大队第三分队,执行追剿这股伪军残部的任务,就算翻遍整个苏门答腊岛的雨林,不割下这帮王八蛋的脑袋,我就不回来!”
“在丁宜,我死了一百多个兄弟,伤了一百多人,这个仇,必须得报,给个痛快话儿,我马上带队出发,有楚天在,有乐一琴的伞兵团在,还有第九旅和第十旅的一万多人在,我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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