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多攻防战,因为英印军一夜的攻击,没有取得丝毫的进展,英印军部队代理司令官,亚当斯中将,不得不停止了继续进攻,转而寻求其他的退路,绕开西多,从另外一条路线,撤回东印度地区.
而对于亚当斯的这个决定,身在西多的师长唐秋离,和就在英印军背后的直属兵团,第九旅旅长肖金山少将,几乎都做出了相同的判断,duli师高级将领们的军事素质和战略眼光,可见一斑.
duli师副师长兼西多战役总指挥唐秋生中将,命令来的非常及时,看完命令,肖金山仰天长笑,“英雄所见略同,师长和俺老肖想到一块儿去了,来呀,马上联络方旅长!”
参谋长无可奈何地摇摇头,调侃的说道:“旅长,我记得你还不到三十岁吧,和师长的年纪差不多,自称老王,似乎不妥,有倚老卖老之嫌疑,让我们这些人怎么办,我还比您大几岁吧?”
肖金山得意洋洋的说道:“就你们,还敢自称个老字,我这是算军龄,而不是论年纪,算起来,我也有仈jiu年军龄了吧,在咱们旅,谁能和我比?”
通讯参谋喊道:“旅长,方旅长要通了,要与您讲话!”
肖金山立即把刚才的关于老字的问题,抛在脑后,抢过通话器,大声喊道:“老伙计,接到前指的命令了吧!商量一下,这仗怎么打,对,我也是这个意思,分出一半儿的兵力,后撤十公里,那有个不错的地方,建立阻击线,剩下的兵力,出其不意的打一下子,然后,迅速回撤,怎么着也能坚持到主力部队上来!”
胡康河谷对岸,第十旅旅长方远山,慢条斯理的说道:“打一下子没有问题,就这档口,英国佬和印度兵,指不定乱成什么样呢,我就怕你老肖,一听见枪炮声,脑袋发热,不能及时收手,被缠住,英印军可是有几万人的兵力,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我看,咱俩一起后撤,组织阻击防线,突击的任务,就交给别人吧!”
肖金山气得大叫:“老方,怎么说话呢?我好歹也打了仈jiu年的仗,是个不识大体的人吗?好,我听你的,咱俩保持联系,你那头收手,我马上就走,绝不拖泥带水,怎么样?”
亚当斯回头,最后一次看了一眼,黎明的微光下,沉默的西多,打了一整夜,丢下几千具尸体,几千名伤兵,西多的duli师部队,毫发无损,自己的部队,打丢了jing气神儿,最后的结果,却是不得不选择一条艰难的撤退之路.
西多,是伤心之地,其实,就整个收复中南半岛的战役来说,从东印度出兵之时,就是伤心的开始,只不过,自己没有意识到罢了,不仅仅是自己,包括亚历山大司令官在内,甚至是温斯顿.丘吉尔首相,都没有意识到,这是一场毫无胜算的战争.
看着被士兵们遍地丢弃的武器和物资,满地的狼藉,无法描述的狼狈,亚当斯一阵黯然,这就是败像的开始,随即,亚当斯调整了自己的情绪,武器丢掉了,不可惜,美国人随时会提供,用不了几年,大英帝国驻印军,还是一支装jing良的军队.
只要把剩下的几万人,安全带回东印度,一切都可以从头再来,亚当斯将军,用这样的理由和希望,来安慰自己的内心,给自己以信心和勇气,他也只能这样想,否则,他不知道自己还能支撑多久.
亚当斯从西多方向,收回恨恨的目光,命令道:“按照行军序列,开始撤退!”数万名英印军士兵和军官,拖着沉重的步伐,带着恐惧的心情,开始了未知的跋涉.
忽然,前方传来一阵激烈的枪声,亚当斯骇然的停住脚步,整个行军队伍,立即开始sāo乱起来,士兵们都面带惊慌的看着前面,谁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亚当斯心头猛的一震,一阵不详的预感,瞬间袭上心头,西多的duli师部队,并没有追击,那前面的枪炮声,是从何而来?难道是,沿着胡康河谷追击自己的duli师部队赶到了?
亚当斯的预感,变成了现实,一个参谋跌跌撞撞的跑过来,“报告司令官阁下,我们的先头部队,遭到了不明番号的duli师部队的突然袭击,前面已经乱了,部队全都退回来了!”声音透着惶急,不安和恐惧.
亚当斯的脑袋“翁”的一声,眼前金星乱窜,自己最担心的事情,到底还是发生了,该来的,终于来了,难道,上帝连一条出路都不给自己留着吗?
前面,与肖金山和方远山部队,刚一接触的英印军先头部队,立即溃败下来,接着,影响到了其他的士兵,队伍立即混乱到无以复加的程度,谁都清楚,在前面的西多,已经撞得头破血流,现在,后面又上来了duli师的追兵,上帝啊,太可怕了!
走投无路,绝望的情绪,化作孤注一掷的疯狂,看着到处乱窜的士兵,亚当斯眼中凶光大盛,命令道:”所有的部队,趁着追兵立足未稳之际,不惜任何代价,杀出一条血路,冲过去!”
然后,又下达了一道残酷的命令,所有的宪兵,在胡康河谷两侧的公路上,架起机枪,凡是惊慌失措,掉头往回跑的士兵和军官,不管你是谁,马上开枪击毙.
肖金山一脸的畅快,利索的换上一个新弹夹,趴在一块岩石后面,朝着英印军士兵的背影,狠狠的扣动扳机,夜sè之中,索米冲锋枪的枪口,跳动着欢快的火焰,他身边的几个卫兵,急的满头大汗,拉又不敢拉,说又不听,只好争着挡在旅长的身前.
但是,肖金山并不领情,对于阻挡他shè击的卫兵,无一例外的给上一脚,踹到一边儿去,一边儿狠命的shè击一边儿头也不回的大吼道:“滚一边儿去,没见我打的正尽兴吗”多少年没有这样痛快的打仗,这帮不开眼的小子们,不让我尽兴,不踹死你们,算是轻的,等打完仗,非得好好教训你们一顿不可,直到通讯参谋,趴在他耳边大喊::“旅长,方旅长他们已经开始后撤了,让我转告您,英印军马上就会反扑,该撤离了!”他才恋恋不舍的收起枪,命令道:”撤!”
一转脸,看见几个卫兵,撅着嘴,满脸的委屈,连忙说道:“我检讨还不行吗?是我的不对,打完仗,我请你们这几个小子,好好的吃一顿,这总可以了吧?”
肖金山和方远山的部队,刚脱离战斗,被宪兵的机枪,逼回来的英印军士兵,乱糟糟的扑上来,可是,人人畏惧,速度慢的出奇,直到一个多小时之后,与第九旅和第十旅阻击的部队遭遇,一阵密集的弹雨泼过来,挤成一堆的英印军士兵,倒下一大片.
又是一处出其不意的打击,这一下,连宪兵的机枪,都不管用了,无论各级军官,怎么逼迫和恐吓,英印军的士兵们,再也没有攻击的勇气,就挤在西多和第九旅,第十旅的阻击阵地之间,没头苍蝇似的,来回的乱窜,几乎所有的命令,都得不到执行.
天亮之后,唐秋生指挥的直属兵团十二个旅的部队,全线压上来,最先赶到的,是第九旅和第十旅的其他几个团,在肖金山和方远山的指挥下,一次凶猛的反击,又将英印军打回了西多附近,至此,亚历山大的几万部队,彻底被合围在西多一线,没有一点儿突围的可能.
唐秋生看着满脸兴奋,一身硝烟味的肖金山和方远山,一阵好笑又可气,略带不悦的说道:“两位旅长,亲自上阵,打得是何等的畅快淋漓,难道,你们忘记了,师指的严令,少将级别以上的高级军官,不允许上第一线,恐怕,师长若是知道了两位的表现,也不会饶了你们吧?”
肖金山和方远山吓了一大跳,这事儿捅到师长那儿,一顿暴训是跑不了的,弄不好,布刘弘章的后尘,一个命令下来,师长身边儿,又多了两个少将参谋,连忙又是检讨又是保证.
肖金山厚着脸皮说道:“副师长,我知道您是菩萨心肠,保证不会有下一次了,老方,你说是吧!”方远山急忙附和,一脸的惶恐.
听到两人的检讨和保证,唐秋生的脸sè,缓和下来,说道:“阻击英印军的任务,就交给你们两个旅了,主力暂时不能暴露,仗怎么打,你们心里有数,堵住,又不让亚历山大绝望,回去准备吧!”
阳光慷慨的洒在大地上,硝烟已经被晨风吹散,所有的枪炮声,都已经停止了,胡康河谷两岸的公路上,挤满了面如土sè的英印军军官和士兵,亚当斯步履蹒跚的走在士兵们中间,对于军官和士兵们,投来的异样目光,视而不见.
仇恨也好,指责也罢,这不是他想要的结局,此刻,他的内心,经过一连串的打击,已经变得麻木起来,他是去找亚历山大司令官,面临绝境,自己已经束手无策,似乎除了举手投降之外,没有其他的出路.
但是,做出这样的抉择,不是他一个代理司令官,所能左右得了的,还必须有亚历山大司令官的命令,同时,他也希望,司令官阁下,能有起死回生的办法.
只是,比自己崩溃还早的司令官,能给自己什么建议呢?亚当斯的心里,没有一丝的把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