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民党zhongyāng全体委员非常会议,ziyou发言一开始,谁也没有料到,地处大西北的xinjiāng督办盛世才,会首先跳出来,竭力要求把战时首都定在迪化,并且摆出了充分的理由,一副志在必得的架势,真是羊群里蹦出个骆驼,就算是把国民zhèngfu装在汽车轮子上,到处跑,也轮不到xinjiāng那个偏居一隅的地方。
绝大多数zhongyāng委员,都露出不屑一顾的神情,盛世才一番高论,不但没有得到积极的响应,反而招致一大堆白眼儿,不由得气馁,讪讪坐下,奇怪的是,西北五马的代表,也是最有实力的军阀,马鸿逵和马步芳,却竭力赞同盛世才的提议,并且还提出建议,如果考虑迪化过于偏远,可选择兰州和西宁作为候选陪都。
二马也摆出一大堆理由,反过来,盛世才也大力赞成二马的提议,只要不是白痴,都看得出来,盛世才和二马,在私下里打成过交易,西北一系的地方实力派,联手把陪都争取落到西北,再做计较,不过,二马说的慷慨激昂,眼光却忍不住偷偷,畏惧的观察唐秋离的神sè,生怕那句话不对,惹恼了这个魔王。
说起畏惧,眼前这个年轻人,比蒋委员长还要让西北五马害怕,当初,开辟定边经济特区的时候,唐秋离一战把西北五马的家底儿打个jing光,兵打散了,钱袋子掏空了,至今还没有回复元气,最可怕的是,定边经济特区,已经完全控制住了西北五马地盘上的经济命脉,形象地说,西北五马的ri子好坏,就看唐秋离的心情如何。
西北五马敢于支持盛世才,也是经过慎重考虑的,陕西在地理位置上,毕竟属于大西北的范畴,陪都定在西北,对唐秋离也有好处,二马发表完意见,看看唐秋离的脸sè,没有什么不愉快的表示,暗地里松了一口气,知道自己这一炮放对了。
西北二马的话音刚落,马上招致一片反对之声,喊得最凶的,是湖北系统的zhongyāng委员,其中以湖北省参议长梁家仁嚷得最起劲儿,这位仁兄,显然是汪jing卫jing心挑选出来,代替鲁子啸的角sè,充当主攻手,话说得不紧不慢,可句句叼理。
“各位,刚才盛督办和两位马主席的话,有失偏颇,显然是误读了国府迁都的真正意义,以迪化甚或兰州乃至西宁作为陪都,都是极为不妥,以西北贫瘠之土地,稀少之民众,地理位置之偏远,交通之不便利,自然条件之恶劣,资源之匮乏,如何能担当起战时陪都之重任?如何供养随着国府西迁之众多公务人员?”
梁家仁故意停下话头,看看大家的反应,果然好口才,聊聊数语,把大西北贬低得什么都不是,自己都养活不了,还要招待大群宾客,真是不自量力,偏偏是梁家仁说的都是实情,无可辩驳,西北的自然条件,在当时,不是一个“惨“字就能说得尽的,盛世才和二马脸sè青紫,变幻不定,被人家捅到软肋上,一口气憋在心里,着实的难受。
梁家仁的话,博得一阵热烈的掌声,台上的汪jing卫微微颔首,表示满意,得到老大的首肯,梁家仁更加意气风发,接着说道:“单是偏僻的地理位置,极为不便利的交通,就不足以承担陪都的重任,国府作为当前抗战的决策机构,远离战线,能否及时掌握战局的发展趋势,统帅部下达的命令,如何在最短的时间内,传达到前线将领们的手中,再者,以蒋委员长为首的统帅部,避居偏僻的大西北,远离主战场,给国人的印象如何,是否有逃避战火,畏敌如虎的嫌疑,盛督办的提议,是否置蒋委员长于落得骂名的地步,居心何在?”
这话就够刁够毒,也有些过分了,把ziyou讨论,上升到个人野心和yin谋诡计的大事上来,显然,梁家仁是想一棍子把西北盛世才和二马,打得彻底熄火,不给他们反驳和争辩的机会,也绝了他们争夺陪都位置的念想,言辞如刀,可以杀人。
盛世才和二马,脸红脖子粗,这个姓梁的简直是在放他妈的臭屁,自己好心好意要为国府分担重任,到落得个往蒋委员长脸上抹黑,挖坑让领袖往里跳的企图,还落得个小人加野心家的大帽子,这样的委屈,老大惯了的盛世才和二马,如何能接受得了,尤其是二马,撸起袖子,就要动刀子招呼兀自口若悬河,吐沫星子乱飞的梁家仁。
已经起身离座了,感觉两道寒光,shè得浑身不自在,忙寻过去,看到唐秋离yin冷的眼神,不悦的盯着自己,猛地一哆嗦,缩着脖子蔫了吧唧的坐下,二马是被唐秋离打怕的人,惹不起,这个魔王的手段,他们早就领教过,只要唐秋离不高兴,五马的家里,连点灯的油,喝nǎi茶的茶砖,炒菜的盐都没有,要是再狠点儿,五马只能喝西北风了。
众位正准备看热闹zhongyāng委员,见到从马匪起家,土匪之中的霸主马鸿逵和马步芳,突然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没言语了,都感到奇怪,伸长脖子找缘由,这是唐秋离和二马之间的秘密,其他人如何知晓,盛世才见同盟军二马草鸡了,暗骂两个笨蛋,背地里气势万里可吞虎,拍着胸脯子保证,上阵却是两个熊包加软蛋。
梁家仁愈发激情四shè,“反观我鄂省之武汉,襟长江而居于中原腹地,素为九省通衢,水路交通便利,土地富饶而物产丰富,民智早开,人口繁茂,领辛亥革命风气之先,武昌首义,宣告中华民国成立,政治影响自不多言,届时,国府迁都于此,蒋委员长可雄顾四方,发号施令,军令和政令务必顺畅通达,而无迟涩之忧,且我鄂省百万民众,无不翘首期盼定都于此,担当起抗ri中枢之责,也不负武汉三镇首开民国先河之盛誉!”
至此,一篇洋洋几千言的武汉可做陪都论,到此结束,余音绕梁,全场寂静,梁家仁气定神闲,满脸得意,顾盼四方,显然是为自己的一篇宏论而得意非凡,的确是舌战高手,玩嘴皮子的大家,其实,这些话,是给唐秋离准备的,岂料,盛世才和西北二马抢先出头,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这顿排炮,只好让他三人全部消受了,倒是替唐秋离挡了一场唇枪舌剑。
台上的汪jing卫,频频颔首,满意的几乎要跳起来,率先热闹鼓掌,全场响起暴雨般的掌声,只有蒋委员长和杨永泰,不易觉察的皱了几下眉头,显然是对这位汪兆铭麾下的大将,这番言论,起了jing惕之心,都是政客,玩政治的选手,谁也差不到哪去,无非是时势和运气加手段有高下之分,才决定今天的位子,只要说话,就能摸住些头绪。
梁家仁的话说完了,那些自认为做不出这篇锦绣文章的zhongyāng委员们,岂肯甘心拱手相送这样的肥差,立时出言反驳,说什么的都有,无非猴子献宝似的夸耀自己地盘儿的优势,贬低别人家里的缺点,一番互相指责和贬低,情绪有些激动,火气大起来,场面有些混乱。
唐秋离默不作声的观察各人的反应,李宗仁和白崇禧倒是沉得住气,至始至终没有说一句话,只不过是偶尔交头接耳一番,唐秋离知道这两位新桂系领军人物的心思,李白二人,与蒋委员长的积怨颇深,可以说是他的终生政敌,几次逼宫,李白二人都是主将,说出想法,也会被蒋某人断然否定,与其说出无益,倒不如做个壁上观。
四川王刘湘,脸sèyin晴不定,显然是在打主意,可吃过蒋委员长的暗亏,心有余悸,不敢太出头,南天王陈济棠,也是时而皱眉,时而叹气,两广事变,新桂系的李宗仁和白崇禧,毫发未损,自己却落得个远走香港避难,虽然还是广东省府主席,可这是个虚衔儿,手里的武装,已经被折腾得七零八落,几近灰飞烟灭。
蒋某人的手段,让陈济棠颇为戒惧,再者说,广州面临太平洋,地理位置比南京还有靠前,不占优势,虽然心有不甘,也想把这次迁都,当成东山再起的机会,可又怕撑破肚皮,索xing也学李白二人作壁上观,还少了个jing于算计的阎锡山,定边压根儿就没有通知他,倘若此公在场,不知作何计较,该不会把太原也列为迁都候选地址之一吧?
蒋委员长的脸sè越来越难看,这些zhongyāng委员们,情绪一激动,把心眼子里的那点儿心思,都互相揭出来,蒋委员长觉得自己就像是个肉头财主,被一帮土匪绑票,争抢着讨价还价,就差坐地分赃了,实在无法忍受,他对唐秋离频频示意,该你出场了,怎奈,唐秋离似乎没有注意到自己热切期盼的眼神。
蒋委员长只好拿起话筒,高声宣布到:“各位委员,国民党zhongyāng常委,国府军事委员会副委员长唐秋离将军,有建议要对各位说!”率先鼓掌,底下的zhongyāng委员们,这才停止争吵,暗骂自己糊涂,还有个重量级的人物没有出场,咱们吵个鸟儿啊,听听他怎么说,然后再做计较,蒋某人在关键时刻,把唐秋离推出来,肯定是一锤定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