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队长青木比较幸运,献殷勤的卫兵,刚刚抢到一壶水,正一溜小跑儿地要给长官送来,听到身后的动静不对,回头一看,我的天皇大大,水里有毒?敢情,他没听见那个士兵的喊声,连忙把水壶扔得老远,就像是拿了一块烧红的铁块。
在一间冷风嗖嗖,雪花不断飘进来,家徒四壁的房子里的青木,看到士兵受到这样的折磨,恨得咬牙切齿,对中国人的痛恨,上升到极点,可恶而又卑鄙下作的支那人,在井里放进大便,让帝国的勇士们喝下去,如果此刻有一个中国人在他面前,青木一定会用最残酷的办法,让他极端痛苦的死去。
夜幕降临,折腾了一天的ri军士兵,找到一切可以燃烧的东西,点起一堆堆的篝火,那些吐得唇青脸白的ri军士兵,围着毯子,神情萎顿的坐在火堆旁边,熊熊燃烧的火,也驱散不了他们心头的寒意。
青木极端的烦躁,军人渴望战斗,可自从进了支那这可恶的山区以来,没有听见一声枪响,每天就是没完没了的爬山、搜索、行军,这样的ri子,还要多久,部队要被拖垮了,正闹心着呢,值班中队长进来,请示哨兵如何安排?
青木极其不耐烦的喝道:“八嘎,这点小事也来烦我,你的决定!”中队长灰溜溜的走了,青木很是瞧不起这个总是疑神疑鬼的中队长,自从进入太行山以来,这家伙的毛病更重了,在自己睡觉的地方,都要放上几个卫兵,生怕支那人从角落里钻出来,要了他的命,也不想想,这一路上,看到过人影吗?
就着手电筒的光亮,他在地图上标出自己的位置,在青木大队左前方约二十公里,是联队的另外一个大队,右前方约十五公里,是友邻的一个大队,青木觉得连放哨兵的必要都没有,简单吃点东西,青木裹着军毯,躺在临时搭成的床上,冷风吹透后背,夺走了他最后一点热量。
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好不容易朦胧过去,又似乎听到一点动静,仿佛很多人轻轻踩在雪地上的声音,一定是士兵们冻得睡不着,起来运动取暖,青木裹紧了身上的毯子,随即,声音变成了沉闷的巨响,就像滚动的巨石。
青木猛地坐起来,看到了让他难以置信的一幕,飘舞的雪花中,不知道有多少骑兵,突然出现在黑夜里,每个骑兵的身上,都披着和雪一样颜sè的伪装斗篷,就像暗夜里的幽灵一般,突然出现在眼前,奇怪的是,怎么听不到清晰的马蹄声?
骑兵冲进街里,雪亮的马刀,毫不留情的砍向自己的士兵,敌人!青木反应过来,拔出枕边的手枪,对准骑兵队伍就是一枪,一个骑兵应声栽倒马下,他只有这一枪的机会,一颗高速旋转的弹丸,准确击中他的脑门儿,一股污血混合着脑浆,洒落在寒冷的夜,临死前,青木还是满腹的疑问,从哪里来的骑兵?
骑兵向旋风一样,瞬间刮过不长的街道,熊熊燃烧的火堆周围,是昏昏睡去的ri军士兵,也给骑兵指示了明显的攻击目标,雪亮的马刀,映着火堆的红光,准确地砍下去,一声声惨叫,响彻在雪夜,一股股污血,污染了洁白的大地,丝毫没有防备的ri军士兵,刚刚睁开朦胧的睡眼,死神已经降临到头顶,脖子后冷风袭来,纷纷栽倒在地。
来去皆疾,等幸存的ri军士兵反应过来,骑兵已经消失在雪夜里,只有阵阵马蹄声远去,ri军几乎没有还击的枪声,就被砍倒一片,惊魂未定的ri军士兵,在军官的呵斥下,慌忙抓起枪,顺着蹄声追赶下去,有的ri军士兵,到现在还不清楚发生什么事情,稀里糊涂的跟着大队追下去。
没等组织起战斗队形,后面忽然shè来密集的弹雨,这回不是马刀,而是冲锋枪不间断的shè击声,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杀神,枪口喷吐着火舌,像是死神的镰刀,撂倒成片的ri军士兵,像突如其来的骑兵一样,这些步兵,也是穿街而过,眨眼间消失在黑夜里。
幽灵一般的攻击部队远去,乱哄哄的ri军士兵追到街口,看着雪花飞舞,墨一般浓重的黑夜,远处的群山,像一张张大口,失去了继续追赶的胆气,垂头丧气回到麻田街里,像是被一阵飓风刮过,火堆散了,冒着缕缕青烟,横七竖八的倒着士兵的尸体。
吹起集合哨,清点完人数,几个ri军军官后脊梁直冒寒气,不过二十几分钟的功夫,青木大队损失了一半以上的兵力,大队长青木中佐阵亡,这也该着,ri军士兵根本没有想到,会遭到突然袭击,宿营地集中在三条街道上,差点儿被连窝端。
更为郁闷的是,不少士兵是在睡梦中丢了小命儿,连袭击者的模样都没看清,雪地上,除了纷乱的脚印,证明刚刚发生过的屠杀,雪还是那么轻柔的下着,所有活着的ri军军官和士兵,如果不是看到同伴血淋淋的尸体,都怀疑刚才是一场梦,一场噩梦。
这个雪花飘落的夜晚,青木大队的ri军,再也不敢合眼,更不敢在黑夜里,离开这个染满了同伴鲜血的山区小镇,连绵的群山,或许能将他们全部吞没,在军官的指挥下,ri军士兵在小镇的周围,构筑了临时工事。
然后,顶着刺骨的寒风,握着冰块一样的步枪,提心吊胆的看着镇外的黑夜,往往树枝落地的声音,也会引起他们一阵疯狂的shè击,晚饭刚够填饱肚皮,产生的热量,早就被刚才的惊魂,和现在的劳动消耗一空,从里往外的寒冷,疲惫了身心,大ri本皇军的勇气,在冬ri太行山区麻田小镇,荡然无存。
这次突袭,是骑兵二旅佟巴图部第一团,duli第二旅马朝阳部第三团合作而为,骑兵二旅一团团长特木尔巴根,是个典型的蒙古汉子,马背承载了他全部军人生涯,在骑兵二旅,一团也是拳头部队,他接到命令后,就开始动脑筋,趁着配合的步兵没有到来的空挡,亲自带领jing卫排,把附近转悠个遍,村屯位置,地形地貌,都印在他的脑袋里。
青木大队一进麻田镇,就被他盯上了,他没有打其他两路ri军的主意,就是号准了青木的脉,处在中间位置,最容易松懈,等步兵赶到,他的部队,已经做好了战斗准备,和duli第二旅三团团长韩木林一商量,马上就敲定了作战方案。
鉴于ri军分布在三条主要街道露营,而且还点起火堆,目标很明显,骑兵分成三路,悄悄接敌,步兵迟于骑兵十五分钟后,发动第二次鹰击,一千八百多匹战马,要不弄出一点儿动静,韩木林不信,他的建议是,步兵先摸进镇内,打乱ri军的阵脚,骑兵趁乱杀出,这样胜算更大一些。
韩木林的理由是,步兵更能隐蔽接近ri军,目标小、脚步轻,四条腿的家伙没准儿,万一弄出大动静,惊动了小鬼子,鹰击变强攻,咱哥俩的老脸可就丢尽了,也没法向旅长交代。
特木尔巴根诡秘的把韩木林拉到自己的战马前,轻轻的一声口令,高大的战马,乖巧的抬起一只前腿,韩木林惊讶的看到,碗口大的马蹄上,包着厚厚的麻袋片,他恍然大悟,一伸大拇指,“老兄,真有你的!”
特木尔巴根还怕他不放心,飞身上马,兜马跑了一圈儿,果然马蹄声极其轻微,如果不注意,根本听不到,特木尔巴根一带缰绳,战马灵巧的卧倒,看得韩木林羡慕不已,果然是名不虚传。
战斗果然极为顺利,小镇外围几个无jing打采的ri军哨兵,缩着脖子,心思根本没用在jing戒上,几条黑影扑上去,干净利索的解决了他们,骑兵都进到街口,砍翻了几个小鬼子后,才惊动其他的ri军。
现在,在距离麻田西南不远处的一个山坡上,看着麻田镇内乱哄哄的样子,明显的不过瘾的感觉,特木尔巴根目光炯炯的看着韩木林:“老韩,还干不干?”韩木林笑着说道:“有便宜不占,那是傻子,你说,干那个?”
俩人脑袋凑到地图前,借着手电筒的光亮,特木尔巴根拳头狠狠砸在麻田西南方,距离不过二十公里的南泉,韩木林看着他,问道:“有把握?这边枪声,不会惊动南泉的小鬼子吧?”特木尔巴根得意的一笑,“你们没来之前,我把这附近转悠个遍,留了一个排的兵力在那,看着动静,要是小鬼子炸窝,早来消息了,怎么样,一般大的鱼,趁热乎一块儿吃了?”
韩木林看看还不到两点钟,时间还早,雪没有停下来的意思,总觉得这仗打得不过瘾,现在,目标选定,他摩拳擦掌,并且由衷的称赞特木尔巴根:“老兄,真有你的,连后手都准备好了,和你搭档,真他娘的痛快,净挑肥肉吃!干了!”
部队没入黑夜里,像一支离弦的箭一般,朝着南泉方向的ri军shè去,飞飞扬扬的雪花,很快就遮盖住了部队留下的脚印,没有人知道,曾经有一支步骑混编的部队,曾经出现在这里,并且以疾风般的速度横扫麻田,打残了一个ri军大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