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方的地平线上,出现了黑压压的骑兵,四万多骑兵,排着方阵,一眼看不到边,一股巨浪般漫过平展的原野,骑兵们经过长途奔跑,现在改为缓马慢行,是为了让战马恢复体力,积蓄力量,好发起冲锋。
担任前敌总指挥的宁马参谋长,忽然发出停止前进的命令,在正前方,一队骑兵勒马而立,排着整齐的队形,雪亮的马刀,擎在手中,自然有一股肃杀的气氛。
宁马参谋长仔细观察了一下,嘴角露出不屑一顾的、嘲讽的微笑,对方最多一个骑兵旅,四五千人而已,和自己四万多骑兵对垒,有句成语怎么说来着?“不自量力,以卵击石。”
只要一个冲锋,对方的几千人,就会淹没在自己的大军之中,剩下的,只能是遍地的尸体和无主的战马,他忽然有点儿可怜起zhongyāng军来,以一个旅的骑兵,和自己两个骑兵师,三个骑兵旅对阵,zhongyāng军的指挥官,以为他的骑兵个个都是关云长?
宁马参谋长发出命令,以一个骑兵师加一个骑兵旅,组成第一攻击波,务必全部歼灭对面的zhongyāng军骑兵,一个骑兵师组成第二攻击波,两个骑兵旅组成第三攻击波,逐次投入战斗。
各个攻击波的间隔时间是十五分钟,歼灭对面的骑兵之后,一举突破zhongyāng军的防御阵地,等后面的两位马长官上来,就是打扫战场了。
马家军第一攻击波的骑兵,很快就发动了攻击,战马倏然加快速度,马上的马家军士兵,雪亮的马刀,已经高高举起,一股狂飙般的朝着佟巴图的骑兵二旅,席卷过来。
近了,还没有马枪的shè程之内,马家军骑兵狂野的呐喊声,已经传来过来,佟巴图发出命令,全旅骑兵,忽然调转马头,朝着打扮梁方向退去。
唐秋离之所以用佟巴图的骑兵二旅,作为诱敌之兵,完全是基于对骑兵二旅jing湛的骑术的信任,这不是一个好完成的任务,稍有不慎,就会被优势兵力的马家军骑兵衔尾追上,骑兵二旅就会淹没在,狂涛般的马家军骑兵群里。
骑兵二旅这些蒙古汉子,会掌握最佳的节奏,一步步把马家军骑兵,引诱到阻击地域。
佟巴图对给他的骑兵旅这样的任务,十分的不爽,蒙古骑兵,面对敌人的时候,只有勇敢的冲锋,哪怕当场是战死,也绝没有不战而逃的习惯,这会辱没了祖先。
唐秋离告诉他,这就是任务,别的骑兵旅,对于他们的骑术,我还真有些不太放心,别诱饵没做成,反倒成了人家嘴里的肥肉,只有你佟巴图的骑兵二旅最合适。
提醒你,决不可接战,要伪装成看到对方实力太强,落荒而逃的样子,佟巴图不情愿的接受了任务,他在马上一边奔驰,一边回头看着那些猖狂之极的马家军骑兵,心里直咬牙,要不是师长下了死命令,你们这些家伙,我还真想碰一碰。
狂追猛撵的马家军骑兵,抱着一种老鹰捉小鸡的心态,把战马的速度,发挥到了极致,可是,他们是长途奔袭,一夜的急行军,人和马的体力消耗都很大,而佟巴图的骑兵二旅,是以逸待劳。
一启动,马家军的骑兵,在速度上就吃了亏,眼看着距离越来越远,zhongyāng军的骑兵,逃进了山口,眨眼就看不见踪影。
第一攻击波的马家军骑兵,却不得不紧急勒住马缰,战马人立而起,险些把这些骑兵抛到马下,在他们面前,赫然出现一条宽有三丈,深有一丈的壕沟,成了不可逾越的障碍。
第一攻击波的马家军骑兵,被壕沟阻挡,前进不得,急的沿着壕沟来回奔跑,试图找到一条通道,他们很奇怪,zhongyāng军的骑兵是怎么过去的?
在他们团团转的奥候,第二攻击波的骑兵也赶到了,接着是第三波,四万多骑兵,被壕沟阻挡,挤作一团,队形混乱,马挤马、人挨人。
忽然,闷雷般的巨响,从对面的阵地上发出,无数发怪啸着的炮弹,落在密集的骑兵大队之中,硝烟弥漫,战马的哀鸣和被抛上半空的尸体,化作漫天的血雨。
骤然而发的炮击,把四万多马家军骑兵,笼罩在死亡的钢铁弹片之中,把密集火力打击的威力,发挥到了极致。
平心而论,如果唐秋离手里没有这些火炮,他是不会以这样的方式,来打这一仗的。
那条宽阔的壕沟,是几万名战士,连夜挖掘出来的,就是为了佟巴图,把马家军的骑兵,引诱到炮击的地点之后,一方面是为了阻挡骑兵冲锋,另一方面使马家军的骑兵,聚集在一起,使炮火的杀伤力,达到最佳的效果,此举果然奏效。
马家军的骑兵,在炮火打击之下,只有四散逃命份儿,他们从来没有遇见过这么猛烈的炮火,骑兵的冲击力和人数上的优势,在钢铁弹雨之中,显得那么渺小,那么苍白无力。
快跑,离开这个地狱一样的地方,一声巨响,身边的同伴,成了一堆碎肉,没有来得及庆幸,一发炮弹落在面前,呼啸旋转的弹片,整个切进他的胸膛,这个马家军的骑兵,似乎听到了自己心脏被切割,然后破碎的声音,失去生命的双眼,难以置信的看着自己胸膛涌出的鲜血。
而后,一头栽到马下,眼眸之间,凝固着无比的惊骇,四周,是连绵不断的炮弹,爆炸后激起的土柱,这一切,已经和他无关,只有失去主人的战马,回头凝望他一眼,随即被巨大的爆炸声,惊得狂奔而去。
等马鸿逵和马步青,听到前方山崩地裂般的巨响,带着八万多步兵,气喘吁吁地赶到的时候,眼前的情景,让这两位西北风云人物惊呆了。
只能用尸横遍野来形容,而且大部分都是看不出个数的尸体,鲜血,无尽的鲜血,把黄土地染成了刺目的褚红sè,战场上的硝烟,还未散去,他们的四万骑兵,已经不复存在,逃回来和跑散的,不过一万多人和马而已。
而去都是建制不全,成了一盘散沙,毫无战斗力可言,马鸿逵想找到他的参谋长,询问事情的经过,可惜的是,他永远也没有办法找到,参谋长已经被炮弹撕得四分五裂。
唐秋离一次凶猛而密集的炮火打击,就让三马丧失了最jing锐骑兵,夺走了他们赖以开疆阔土,坐地称王的本钱。
输红眼的马鸿逵和马步青,指挥八万多大军,采用人海战术,从早上到中午,对duli师打扮梁防御阵地,进行了十多次师级规模的进攻。
仗已经打到这个份上,不可能停手,如果此时退兵,丢掉的不仅仅是几万骑兵,还有三马的脑袋,一口气硬撑着马鸿逵和马步青,一定要打下去,老子手里还有本钱。
小小的打扮梁地区,立即变成一片火海,即便是强劲的西北风,也吹不散战场上的硝烟,双方十多万大军,死命厮杀,这一块儿贫瘠而荒凉的黄土地,注定有一场不被载入史册的血雨腥风,一场改变西北格局的血战。
迎接他们的,是无穷无尽的炮火和密集的弹雨,高高挂在天空的太阳,被战场的硝烟遮挡,在丢了一万多人之后,二马骇然的停手。
他们和红军交过手,那几乎是一场一边倒的战役,红军战士顽强的战斗jing神,给他们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可是,红军低劣的装备,却让他们颇为不屑一顾。
面对马家军优势骑兵,红军只能徒劳的用战士的生命,去做顽强的抵抗,可这些zhongyāng军不一样,他们那里来的这么多大炮,自己的炮兵团,刚刚打出一轮炮弹,就招来了上千发炮弹的还击,没到一袋烟的功夫,自己的炮兵团,就烟消云散,不复存在了。
面对对方如此凶猛的火力,丢了一万多步兵,连一道壕沟边儿都没有摸到,这仗还有法儿打吗?打到现在,连对方是谁都不知道,什么番号,部队指挥官是哪一个,统统不知道。
这样惨重的损失,二马的头脑清醒一些,在民风彪悍的大西北,没有了本钱,连丧家之犬都不如,更别说称霸一方、圈地为王了,今天丢了全部家底儿,明天就有人来砍你得脑袋。
尽管输的很惨,幸好老本儿没有赔光,马鸿逵和马步青已经萌生退意,只是不知道,对面的zhongyāng军,能不能放过自己?
就在两人商量退兵之策的时候,在他们的后方,忽然传来猛烈的炮击,二马彻底绝望了,打到现在,zhongyāng军还有后手,cāo咱们后路来了,事情还没有完,两侧忽然杀去大批骑兵,像两把尖刀一样,狠狠的插向二马的部队。
二马再无战意,撤退演变成一场大溃败,七万多马家军士兵,成了惊弓之鸟,沿着各自老家的方向,一溃千里,duli师两个骑兵旅和二十九军骑兵旅,衔尾追杀出一百多里,俘虏三万多人,缴获武器弹药无数。
因为宁夏的马鸿逵,是此次战役的罪魁祸首,唐秋离没打算放过他,李洪刚的duli第一旅,苏景峰的duli第二旅,刘chun的骑兵第一旅,二十九军骑兵旅迅速北上。
经甜水、吴忠、灵武,与二十三ri拂晓,对银川形成包围之势,郑勇的炮兵第一旅,随即赶赴银川外围,威胁银川市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