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i本人摸到眼皮子低下还不知道,这老些兄弟,早晚叫你们这些人害死,ri本人整天揣着啥心思还看不出来?
田二牛心里一阵剧烈的思想斗争,军人的责任感和中国人的良知,促使他下了决心,一咬牙,豁出去自己被军法处枪毙。
他举起三八枪,不过,他聪明的没有把枪口对准ri军士兵的背影,而是朝着天。
“呯”一声枪响,尖利的枪声,划破宁静的夜空,听起来格外刺耳、响亮。
枪声激活了二五八团的前沿阵地,朦胧之中的二五八团士兵,被枪声惊醒,一阵紧张的呼喊声,拉动枪栓的声音,在漆黑的夜晚,响成一片,透出一股大战在即的紧张气氛。
在二五八团前沿阵地大约五百多米处,忽然亮起了一连串手电筒的亮光,照的夜空雪白一片,就像饿狼的眼睛,在黑夜里闪着寒光。
随即传来一阵ri语的嬉笑声,还有生硬的汉语在喊叫:“支那士兵,你们不要紧张,这是大ri本皇军士兵,在进行夜间进攻科目的模拟演习,把你们当成演习的对象!”
这些ri军士兵喊完,大摇大摆的撤离了二五八团的前沿阵地,边走还边嬉笑打闹,肆无忌惮,路过田二牛他们潜伏阵地的时候,还特意用手电筒照了好一会儿,并且有几个ri军士兵,在做着下流的动作,似乎在向中**人示威。
田二牛长出一口气,浑身上下都被汗水湿透,ri本兵一队接着一队从他的面前经过,他暗自数了一下,大概有一千多人,这是ri本人一个大队的编制,他觉得事情很严重,决定立即回团里报告。
安排几个老兵在这留守,并叮嘱他们赶快改变潜伏哨地点,然后,他迅捷的消失在黑暗之中,班长走了,剩下的士兵,似乎满腔的勇气也被带走,黑森森的夜sè之中,好像有无数双ri本人的狼眼,在紧盯着这支孤立的小部队。
田二牛摸回前沿阵地,二五八团已经成了惊弓之鸟,有一点儿风吹草动,都能引得哨兵不是好声的喝问,士兵们更是紧张的瞪大眼睛,茫然的盯着漆黑的夜空,好像那些幽灵一样的ri本兵,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明晃晃的刺刀,随时都能刺进自己的胸膛。
田二牛刚一进阵地,迎面碰上了他们的营长,这个营长更狼狈,田二牛报jing的枪声响起的时候,营长正在闷头大睡,昨晚和几个老乡喝点小酒儿,一不留神,整多了。
军部传达的一级战备命令,这个营长根本没拿当回事儿,要是ri本人想灭了咱们,早就动手了,能挺到现在?再说了,就凭咱们这几杆破枪,能斗得过ri本人?这个营长早就打好主意,ri本人一开枪,他立马就投诚,犯不着把小命儿搭在这。
枪声一响,这位姓刘的营长,一激灵,顾不得披挂整齐,慌忙跑出防炮洞,找个人少的地方躲起来,还暗自琢磨,这ri本人说动手就动手,事先一点兆头都没有。
眯了一阵儿,没啥动静,他胆战心惊的小心往前摸去,看到本营的士兵,都在那严阵以待,原来ri本人没有打过来,立马胆气大增,正好迎面碰上田二牛。
他听说是田二牛开的枪,立即火冒三丈,瞪着通红的眼珠子,满嘴喷着酒气,早就看这小子不顺眼了,平实跟他妈木头橛子似的,一点儿都不开窍儿,全营那个班长以上的没给自己进过贡,唯独这个死心眼子的家伙,一毛不拔。
还时不时的给自己唱反调,这下有把柄落在我手里了,上头一再严令,绝不允许开枪,违者军法从事,刘营长马上喊道:“来人那,把田二牛给我捆起来,明天执行枪决,看那个还敢违抗军令!”
几个刘营长的亲信扑上来,把田二牛捆个结实,押进一个防炮洞,就等着明天执行营长的命令。
田二牛心里不服,这还是天大的委屈,要是自己不鸣枪报jing,万一ri本人假戏真做,咱们一个团的弟兄,可就都成了ri本人的刀下之鬼,刘营长明显是公报私仇。
任他喊破嗓子,也没有人搭理他,其余的士兵,都在心里憋住一股气,可是,慑与刘营长的yin威,敢怒而不敢言,这姓刘的,心狠手黑,平实没少喝兵血,仗着和团长是拜把子兄弟,没人惹得起,连参谋长见了他,都让三分。
二牛是冤枉死了,他救了全团弟兄们的命,哪又咋样,谁让人家是当官的呢?咱们的小命而都在人家手里攥着呢。
紧张的一夜终于过去,昨晚发生的一切,就像是在梦里,那恐怖的成片手电光,还像魔鬼的眼睛一样,深深的留在二五八团士兵的心中,而田二牛,只不过是个牺牲品。
天sè放亮,唐秋离已经赶到二五八团的阵地后方,远远看过去,阵地上死气沉沉中又透着一股sāo动不安的气氛,好像是一种深深的恐惧,在空气之中无声的流动,一切都太不正常了,这里,一定发生了什么事情,唐秋离心里做了判断。
昨天晚上这一幕,是ri本华北驻屯军司令官田代皖一郎,jing心策划的平津战略的组成部分,以演习的名义,把两个野战联队,调到宛平附近,和原来的部队,重新编组为一支部队,由华北驻屯军原副参谋长,陆军少将原山进指挥。
二五八团驻守的地理位置很重要,在侧翼卫护宛平城的安全,和宛平呈互为犄角之势,一旦宛平遭到攻击,二五八团可从侧后,给进攻部队狠狠的一击。
而宛平城又扼守北平与外界的唯一通道卢沟桥,如果拿下宛平,北平就是一座死城,ri军就会是四面包围的大好态势,城里的二十九军部队,插翅难逃。
所以,二五八团防守的地域,就成了田代的一块心病,如鲠在喉,必yu得之而后快。
田代授意原山进,寻找机会,伺机夺取二五八团的阵地,把大ri本帝国的军队,推进到宛平城下,一旦大本营下令开战,立即夺取宛平城,控制卢沟桥,堵住二十九军最后一条退路,把在华北的支那军队就地歼灭。
原山进是个颇具野心,而又胆大妄为的家伙,军国主义思想浓厚,自从加入ri本军队那天起,就立誓为天皇陛下效忠,为大ri本帝国开疆裂土,即使奉献出自己的生命也在所不惜。
原山家族,参加过中ri甲午战争,ri俄战争,祖上多有战功,到了原山这一代,只有原山进在陆军取得了一定的地位,家族渐呈衰败之势。
原山不满足于大ri本帝国华北驻屯军司令部,副参谋长这一显赫却无实权的职位,他渴望驰骋沙场,建功立业,山口兵败百花山,一个联队的士兵玉碎,正是原山参与对山口的质询,并在其中做了不少手脚,终于使山口黯然去职,被大本营打入另册。
原山早就觊觎山口旅团长的位置,现在,终于有机会领兵,虽然田代阁下很小气,只给了两个联队的士兵,加上原有的部队,勉强达到一个乙等旅团的标准,原山已经很满足。
他对田代伺机而动的命令,很不以为然,什么叫伺机,还不是等待机会?田代阁下太过于谨小慎微了,在大ri本帝**人的字典里,永远没有“等待”这两个字。
他不认为二十九军这种在支那军队里,被称之为杂牌的部队,是他的对手,只要大本营一声令下,原山就能率领几千jing锐,一举拿下北平城,让支那人的鲜血,洗刷祖传的宝刀,重新焕发光彩。
虽然以后来了华北duli师的部队,而且,作为华北驻屯军的高级军官,duli师的前身抗ri血手团,在满洲的彪炳战绩,早有耳闻,原山心里却大不以为然。
在他看来,这是关东军为了掩饰自己的无能,而编造出的借口,用这种堂皇的理由,掩盖军官和士兵毫无战斗力的事实。
虽然关东军号称是帝国“陆军之花”,可是,驻守满洲三十多年,早就被满洲的高粱美酒和娇媚的满洲女人,抽掉了脊梁,腐蚀了斗志和强健的肌肉,关东军已经老朽了。
三十多年没有大规模的战斗,满洲事变那也叫战斗,和赶鸭子差不多,至于和抗联的红胡子作战,更是没有技术含量,那些缺枪少炮、没吃断穿的抗联,还配称之为对手吗?就这样,关东军几十万jing锐部队,到现在还没有肃清。
真不知道大本营是怎么考虑的,原山就像龇着牙的饿狼,看着雾气飘渺的北平城,调动所有的狠xing,随时准备扑上去狠狠咬一口。
机会来了,宋哲元辞去二十九军军长职务,深谙中**队内幕的原山进,知道中**队的积弊,最高长官的调离或是去职,都会引起部队内部的动荡和不安,每个人都在考虑自己的前途,用中国人的话来说,就是“一朝天子一朝臣。”
原山进没有犹豫,他判断,对面的二十九军二五八团,现在正是人心惶惶、军心不稳的时候,他马上调集部队,开始实施他自己称之为“原山计划”的军事行动。
涉及到这么重大的军事行动,原山进连华北驻屯军司令部都没有报告,他认为,既然田代阁下叫“伺机”,那么,现在就是绝好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