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的大兴安岭,万物复苏,阳坡上,已经可以看到星星点点的新绿,蔚蓝的天空,朵朵白云,棉絮似的懒洋洋的缓缓移动,白天,吹在脸上的风,如情人的手,抚摸着你的心灵,空气中,浸润着一股湿润的味道,甜甜的沁入心脾,让人不忍不住想停留下来,就此沉睡过去。
这样的美景,唐秋离和小玲已经无心欣赏。
透过高高松林的树梢,一架鬼子侦察机,哼哼着在头顶盘旋,一圈又一圈,唐秋离清楚,鬼子的侦察机是“瞎子点灯白费蜡”,在这么茂密的丛林之中,从飞机上一眼看去,到处都是无边无际的绿sè海洋,什么都看不到。
除非跑到大块的空地上,只有傻子才干得出这样的事情,让他忧心的是,跟在身后的鬼子,若远若近,总是摆脱不掉。
已经两天了,他采用了许多办法,鬼子还是沿着他们的路线追踪下来,现在,他可以明确,鬼子的追踪部队,除了那几只大狼狗之外,还有几个追踪高手,熟悉丛林作战。
傍晚的时候,他们俩来到了一条小河边,两天以来,几乎没有休息的时间,也没有吃过一口热的食物,唐秋离对于这样的事情,已经习以为常,依然jing力充沛。
小河刚刚开化,带着冰碴的清清溪水,缓缓流向远方,他试探了一下,冰冷刺骨,看看身边的小玲,这丫头红润的脸颊,亮晶晶的眼睛,丝毫看不出疲惫之态,到让唐秋离暗暗嘀咕,莫非这丫头天生就是特种兵的材料?
怎么也不能让一个女孩子下到这么凉的水里,他背起小玲,这丫头也不拒绝,反而舒服的趴在唐秋离宽厚的背上,乌黑的长发散落在唐秋离的眼前,幽幽的发香,耳际的佳人吐气如兰,背上的两团柔软,弄得他心里痒痒,到让这趟男人之举,显得旖旎无边,chun光无限。
到了对岸,唐秋离坐在一块石头上,鬼子离这里还有两个小时的路程,再也不能这么被动了,应该主动出击,为自己争取时间。
首先应该解决的是那几只大狼狗,鬼子有了它,自己跑到那儿,都会被追上,可是,这狼狗在鬼子堆儿里,没法下手,弄不好自己就会陷入重围,他颇为苦恼。
小玲在河边那不知道忙活什么,不时的蹲下身去,他认为那是小女孩儿贪玩,也没在意。
不一会儿,小玲回来了,把一大捧不知名的野草递到他眼前,“给,知道你为鬼子的狼狗烦恼,用这个!”唐秋离一头雾水,这是什么?
“这是耗子草,咱们这打猎都用这个,能让猎物闻不到别的异味,下套子、下夹子,的时候都用这个”,小玲说道。
“这能行?对付狗可以吗?”唐秋离怀疑的问道。
“咋不行,我试过,有一回,我们家的那条大猎狗,给它闻了耗子草之后,好几天都闻不到猎物,带着上山,野兔子就在脚底下趴着,猎狗都没闻到,还是我看见了,一箭把兔子shè中了”,说完,小玲忽然“咯咯”的笑了起来。
看着小玲亮晶晶的双眼,唐秋离完全相信她说的话,“咋用?”“很简单,只要把耗子草用手揉揉,放到咱们经过的路上就行了”。
唐秋离拉过小玲,在她的脸上就亲了一口,困扰自己的关键问题,就这么轻而易举的解决了,自己的老婆就是不简单。
“别臭美了,这也是运气好,耗子草不是随处可见的,我都找了两天了,今儿个才碰到”,小玲嗔怪的说道。
夜sè渐浓,唐秋离沿着来时的路,潜行回去,身影一闪,没入黑暗之中。
临走前,他把步枪留给了小玲,并且再三叮嘱,无论遇到什么情况,不到万不得已,千万不能开枪,不要暴露自己的位置。
看着唐秋离的身影一闪就不见了,小玲忽然感到非常的孤独,浓浓的夜sè,使她产生了畏惧,和秋离在一起的时候,无论在什么地方,都没有这种感觉,自己这是怎么了?
难道变得胆小了?小玲暗暗问自己,这样下去,会成为秋离的负担,她咬了咬牙,悄悄到了河边的一块儿岩石后面,把步枪架在石头上,目不转睛的看着唐秋离离去的方向。
唐秋离往回走了一段路之后,他忽然停下脚步,侧耳倾听,远处,隐隐约约的传来狗叫声,还有杂乱的脚步声和鬼子的叫喊声,夜sè之中,还可以看见手电筒的点点亮光,他苦笑了一下,小鬼子是大张旗鼓,明火执仗的追踪自己,自己却是有点儿狼狈。
他观察了一下地形,此处很适合,一条山间小道儿弯曲伸展向远方,两边是高耸的悬崖,只有这一条路可以通过。
他把耗子草揉了揉,沿着山道不规则的丢了下去,然后,把十几颗手雷,根据不同的地点,布置成了组合诡雷。
做完这一切,他静静的趴在一块岩石后面,这的地势很好,视野开阔,可以看得见下面鬼子的所有举动,他调整着呼吸,渐渐的,他和这大山、和这黑夜融为一体。
时间不长,先头的鬼子已经来到了跟前,脚步声清晰可闻,还能听得到鬼子兵沉重的呼吸声,但是,其中有那么十几个人,脚步轻捷,呼吸绵长、均匀,显然就是那些鬼子高手。
很显然,接连两天不间断的追踪,也把鬼子累够呛,看鬼子的队形,哩哩啦啦的拖出老长。
实际情形也是这样,这帮鬼子一边追赶这,一边暗暗嘀咕,追的是什么样的人,两天不眠不休,不吃不喝,还跑得飞快,这可是几乎没有道路的大山。
尤其是牵着狼狗的那几个鬼子兵,都快累散架了,你想啊,两条腿和四条腿赛跑,这大狼狗就像个顶个打了兴奋剂似的,一个劲儿的猛跑,到后来,不是人牵着狗了,变成狗牵人了。
更为可恨的是,也不知道打那来了这样一帮忍者大爷,没见他们吃喝睡觉,个顶个就像打了鸡血似的,jing神头儿倍儿足!
不时的在跑得慢的同伴屁股上来上一脚,嘴里还“巴嘎巴嘎”的骂个不停,一会儿还抽出贼亮的刀,在落到最后面的兄弟眼前直比划。
弄得这些普通的ri本兵直翻白眼,以为都像你们这些人一样啊?都是非人类?俺们可是血肉之躯,嘀咕归嘀咕,可也不敢懈怠,谁知道那个忍者大爷心情不好,真给自己来上那么一下,可倒了八辈子大霉了。
就这样,鬼子跟头把式的总算没被唐秋离甩掉。
被狼狗牵着的鬼子兵,觉得很奇怪,狼狗到了这儿,咋不往前走了呢?一个个原地直转圈儿,跟中了邪似的。
鬼子兵也乐得捞着个喘口气的机会,都大张着嘴,伸着舌头,喘气粗的跟风匣,模样像狼狗。
一个鬼子忍者忽然大声命令,所有人都原地不动,接着,这个忍者就像狗一样,趴在地上闻了起来,他爬的很慢,并且是一点一点的按照不同的位置搜索,黑夜里,就像一条毒蛇,在地上蠕动。
很快的,他得意的笑了起来,在一处与其他地方并无区别的地面停下,然后,就用手慢慢的往下扒土,一颗手雷露出地面,其他鬼子都大声欢呼起来,这家伙更得意了。
在岩石后面的唐秋离,嘴角带着一丝嘲弄的冷笑,小鬼子高兴的太早了,唐少的诡雷,是你这矮货随便就能发现的吗?
这个忍者把手雷往上一提,要说这个鬼子忍者不能不算是高手,在起出手雷前,他仔细观察了一下,手雷的引线,就拴在旁边的一根木棍上,要是不注意,任何人拌上都能引爆,他还特别注意了,旁边没有连环引爆的引线。
所有,他把能发现的隐患都排除了,就放心的把手雷起出来,当这个忍者把手雷拿在手里的时候,他的瞳孔忽然放大了,这家伙惊恐的发现,自己手里的家伙,下面还吊着一根引线,在晚风里悠闲的摆动,脚下冒出一缕青烟。
他想喊,那来得及,“轰隆”一声巨响,火光一闪,破碎的弹片,啸叫着把周围的鬼子撂倒一片,唐秋离可是在这里埋了四颗手雷。
没炸着的鬼子呼啦卧倒,手里的枪都不知道往哪比划,紧接着,头顶又飞来手雷,在卧倒的鬼子堆儿里炸出一片火光,鬼子慌忙变换位置,哪知道,在脚底下还有夺命的家伙,慌乱之中,鬼子绊到了手雷的引线,接连不断的爆炸声,不时闪起的火光,把狭窄的山道弄的热闹异常。
手雷的爆炸范围,把鬼子的前队都笼罩在死亡的yin影之中,这一拨儿五十几个鬼子都丢掉了xing命,连狼狗都没能幸免,唐秋离亲眼看到一条大狼狗被炸得飞上半空。
总算出了一口恶气,这两天被这几只恶犬逼得好苦,除掉了这几只狼狗,鬼子也就没有了鼻子和耳朵,接下来就蛮好对付了。
跟在后面的鬼子,见前面打的热闹,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情况,再加上山道狭窄,不敢贸然冲锋,就架起机枪、迫击炮,一通狂轰乱炸,到好像是大部队在这作战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