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肖祁猛地挥开在半空中和他对峙着的胳膊。元铎败下阵来,被一掌劈摔在地上。
“萧儿,去休息!”肖祁得了空,依然执着地命令。
夜萧儿吸了吸呼吸不畅的鼻子,低语了一声。“我会休息的,督主,那你先放开我!”
肖祁一愣,立刻双眼如针地扎了地上的元铎一下。
都是被这个元铎的给带跑了,自己的劲儿太大,捏痛了萧儿都不自知。
他连忙放开,似乎还陪着一点点的歉意,语气不假思索的温和下来:“本座让人给你熬些汤药。”
“多谢,不必了,末将睡一觉便会好了。”
夜萧儿有些生气了。
本不想跟肖祁置气。
肖祁是谁呀?
护国公!
敢在他面前甩脸色,岂不是找死?
可是她就是控制不住——就像四年前,他们还是夫妻一样。
她不痛快,甭管谁是护国公,谁是督主。
躺在地上的元铎,捂着被刚刚重创过,还有些隐隐作痛的胸口,也站起身来。
似乎也有些懊恼,为什么这么沉不住气?
居然能跟督主动起手来?
真是越活越回去了。明明是快三十而立的人,还如此冲动!
很快,他的头上来了一记暴力。
是随后赶来的宋为将军。他不敢相信自己最最信赖的大将,是突然中了什么失心疯?
怎么会和督主光天化日下打起来?
面对宋为将军关切又恨铁不成钢的声声骂语中,他默默地垂下了头。
所以,无论如何都得不到风萧儿了,是吗?
他的剑眉陡然垂落。
……
夜萧儿走的很快,不知道哪里来的气。
反正就是很气。
气肖祁为了几两银子,恩将仇报。
为了督主之位,杀戮成性。
为了达未达到目的,逢场作戏,欺骗感情。
为禁锢住自己,强行和她行鱼水之欢,有了孩子。
更为了他莫名的占有欲,和元铎动起手来。
这个家伙真是糟糕透了!
当然,夜萧儿也不怎么样。
也杀过人,也欺骗过肖祁,所以两个人根本没法重新相处。
最好不如老死不相往来!
京城之旅,就不应该来!
哪怕抗旨,也不想招惹上这头野兽。
越想越气,心情郁闷。
再加上,天气忽冷忽热。偶尔阴雨潮绵,致使病情加重。
晚上到了驿站之时。烧的有些四肢无力,躺在床榻上,难以行动。
她的体质没那么好。
是生完这一双儿子之后,月子没有做好,落下了身子虚弱的病根儿。
本来应该好生修养的。可是她总是身赴战场,衣食住行都是艰苦之地。所以一遇到换季的时候,难免会感染风寒。
还好,她和宋为将军约定好了,等到了漳州,让一双儿女看一看,玩一玩,就随着宋为将军回济州。
回京之路,定是会有事发生,她得有后路。
肖祁命人端着吃食走进来。
大次次的坐在了她的床榻边。
南行之日应该要推迟几天,至少要等风萧儿的病完全好了,才能继续出发。
萧儿已经睡着了……已经整整睡了一下午。
大掌轻轻覆上了她的额头。
他为她换了一下午的沾过水的湿毛巾。
此刻温度降下来,却还是有些热。
轻轻地叹了口气。在安静的房间里,是那么的韵味悠长。
他想自己这是怎么了?
人人都说自己有能力。
可他却不这么觉得。
好几次都没有护住萧儿。
这一次,还得让她忍受风寒之苦。
他想轻轻唤她起身,吃点东西。
吃饱了,风寒才能快些好。
手指触碰绸缎被子的的瞬间,被子里的人儿有两滴泪,簌簌的从紧闭的眸子里滚落了下来。
那闪烁的亮点亮光,犹如两枚细针,直直扎入了他的心脏!
肖祁像是被人给钉住了一般地发愣,全身有些僵硬,也有些不知所措。
眼睁睁地看着那两滴泪变成了两条细细的溪流,从她的狭长的眼角滑下,然后很快地隐没在乌黑发间。
夜萧儿依旧闭眼,仿佛做了一个相当委屈的梦。
泪痕滑落在人皮面具上。只有不会变色的假脸颊和唇瓣,透露出一种过分怒放、怕是快要走向凋零的病态!
他盯着她,足足有半晌。
虽然那是一张过分丑陋的面容,也是陌生的面容。
但是他的双眸总是能透过假象之后,触碰到那个真实而又美好的她。
肖祁胸口憋地厉害,呼吸都有些变样了。
萧儿依然闭着眼,就像是什么都没察觉,又像是什么都不入她的眼的样子。
他悻悻地收了手,揉了揉自己的眉间。
这是梦到什么了?
他还是忍不住轻轻开口:“萧萧,你在痛苦什么?我可以告诉你,我喜欢你,我可以重新的追求你!如果你对我有什么误会,我一定会无所不用其极的去澄清!用我所有,去弥补,去偿还!”
“……不准再出现在我的面前!”
夜萧儿居然无力的开了口。
不难看出,她的面容有些痛苦。
说这话时依然闭着眼睛。
这是做梦呢,还是已经醒过来了?
他皱眉,大掌隐忍地握成了拳头,放于身侧不动。
“萧萧,你醒了吗?”
“走开!”夜萧儿终于睁开了眼睛!
却更嚣张地吼了这么一句!
更隔着被子踹了他一脚,粗喘着,哼哼着。
肖祁一怔。
她的眼白里充斥着弯弯曲曲的红血丝,带着呼之欲出的悲。
“萧儿,你……”
夜萧儿起了身,又胡乱扯了扯自己厚重的里衣。
这下,露出了锁骨,和小半个白色胸脯了。
里面的白布裹胸也被床边的男人看的清清楚楚!
“热死了!”她烦躁地低吼了一声。
肖祁恍然。
他不可思议的看着那具缠着硬邦邦的娇媚身子。
每天要穿那么厚重的衣服,里面还有那么一层的裹胸。
天天如此的勒着,人不生病才怪呢。
他立刻伸手,想去解开那看起来就十分不舒服的粗布,却惹得夜萧儿皱眉,迷迷糊糊地眨了眨眼,一手将他的手给拍落。
“干什么!我是女的又怎么样,你打不过我?我可是青雀阁最最优秀的杀手。多少人都死在我的剑下!你也要来尝一尝嘛?”
额……空气里一下子有些安静了。
她是真的烧迷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