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七里拱手:“督主,一切准备妥当。肖福来,还需要继续审吗?”
肖祁点点头。
面色是难得的温和。
萧儿都回来啦!
虽然不知道,她离开的那日,在那场大火里究竟发生了什么。
但是可以笃定,这个夜萧儿就是自己的夫人风萧儿。
也不知道为何她的模样变得丑陋,可,只要是她就好。
她的声音,言谈举止明明都是风萧儿!
为什么自己这么愚蠢?直到这些日子,才能看透!
好在,还不算晚!
他们之间如同冰山一样的隔阂,需要一点点的去消磨!
突破口,在于肖福来。
当年,他和自己的养父一口咬定是自己向官府举报的萧夫人,也就是夜雨。
他可以对天发誓,真的没有去官府举报!
不知为何,所有人都说见过他。
他一度认为是有人在迫害自己。
当时,自己六岁。
一个六岁的小男孩又能对谁产生得了威胁呢?
就算是有威胁,直接除掉就可以了,为何还要扣上这样的一个不痛不痒的罪名?
所以说,他又把肖福来从赌坊里给揪了出来,严刑拷问当年之事。
拷问了一天,肖福来的脸都被揍肿了,还是说此事没有任何的出入。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他没做过的事情,却被人如此坚定的板上钉钉?
就不信,一丝一毫的蛛丝马迹也不被捉到。
他自己就是搞审讯的。可惜,发生在他身上的事情却总也不能洗刷干净。
这也是作为东厂督主的耻辱,更是愚蠢。
更加是他与心爱的妻子和离的代价。
所以无论如何,要都要调查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他千不该万不该,为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直接把案牍库里的卷宗给改了。
早该想到萧儿会如此聪明,自己就会调查明白。
对于这画蛇添足导致误会的事情,至今都懊悔至极。
可惜就要南下了。
不过也无妨,他是相信自己这些手下的。
而且眼下没有比能和萧儿一同南下之事,更加兴奋的了。
当时可是求了皇上很久。
肖祁从来没有求过皇上任何事,除了两件。
第一件事,是求皇上不要下旨,与风萧儿和离。
第二件事便是能和夜将军,一同南下,迎接琉国二皇子。
他的嘴角抑制不住的像上扬,偏偏还要装作一副倦懒赓足的矜贵模样,去嘱咐墨七里。
“南下,个把儿月是回不到提督府的。东厂里你多盯着点儿。”
墨七里诚惶诚恐,就差点拍着胸脯打保票了——有他在,东厂必定在。
督主的心情仿佛很好,连墨七里都忍不住抬头去看:“咳咳,督主,您也小心一些,琉国的二皇子也是夺嫡人选,明争暗斗,恐在路上也会做手脚,到时候会也会连累咱们大明之人!”
肖祁点了点头,甚至还亲昵的拍了拍墨七里的肩膀。
“放心吧,就你啰嗦。今儿天色真不错!本座出发了。”
墨七里面色一红。
能被督主拍肩膀,真的是莫大殊荣啊!
还有,督主今日怎么这么反常?
抬头,督主仿佛还十分有兴致的望了望天幕。
眉宇间透着一股难以掩饰的贵气,神色沉静自如,与平常无异。
他就那么款步而去,不疾不缓,一副云淡风轻的飘然之态。
墨七里望着督主的背影,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也跟着抬头望天。
咦,今天天色好吗?
明明是要下雨的样子啊……
……
一堆人从京城浩浩荡荡的出发了。
此刻,正是倦鸟归巢,日光轻皱,月白将休。
肖祁懒倦地靠在马车里的檀木椅上,邪魅又恣意。
容颜绝美冲着夜萧儿,眼神幽深如漩涡一样。
可身上散发出来的气质,仍旧冷冽孤绝。
在他对面坐着的夜萧儿,是哪哪都感觉不对——相当相当不自在了!
一想到南下一个多月的路,一直要和这个家伙面面相对,就忍不住欲哭无泪,唉声叹气。
后知后觉,自己的不情愿实在是太明显了,于是把叹气换成了哈欠。
“昨个没睡好?”肖祁正了正身子,修长的手指就搭在车窗上。
可眼神,像是粘人的糖糕,一直在夜萧儿身上,不曾下来。
“哦,还,还好。”夜萧儿忍不住在自己的将军披风之下,用指甲抠着自己手上的肉。
正在想用什么法子能远离马车一会儿,好出去透口气。
浔儿蓉儿就别想了。
上一次离开马车,已经用过这个借口了。
“给本座看看你的伤口。”肖祁直了上身,微微地向她靠去。
“啊,不用……”话还没说完,她的细胳膊给拽了过去。
当然是轻轻的拉扯了过去。
但充满着力量。
让人根本无法抽离,也无法反抗。
对面的男人,板阔的宽肩,撑拔那身玄色蟒袍,领口斜斜裸露一片干净的皮肤。
上方就是他的喉结,和那道狰狞的伤疤。
夜萧儿一颗活泛的心往下一沉。
怎么弄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