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一鸣不紧不慢地喝了一杯酒,然后从公文包里拿出一份合同,上面写着关于老周营沙场承包权的处理通知书,往酒桌上一放,路一鸣笑道:“牛默,如果我不同意呢?”
牛默手里端着酒杯,脸色非常难看,盯着路一鸣道:“还是那句话,有你没我,有我没你。陈镇长,我牛魔王已经给足了你的面子,可别欺人太甚。胡三的下场你应该知道吧?”
这句话对路一鸣明显是威胁,胡三就是被牛默给摆平的,当时若不是因为路一鸣赶到,胡三那条命就没了。
“哦,原来是这样吧!那我给你算算账!胁迫上任镇长恐吓威胁,非法承包沙场,这条罪起码够判你三年,聚众斗殴砍断胡三一只手掌,故意伤害罪,最少三年,烧毁国家财产也就是镇政府的汽车,纵火罪,也该五六年吧,再加上今天暴力抗法罪加一等,这样算算的话,判你个十三四年,应该没问题,事情还没完,你如果再敢玩下去,弄不好你就得吃花生米了。现在,不是你跟我讲条件的时候,应该是你坦白从宽的时候,若是你肯配合,重新做人,我愿意还给你一次机会。”
听完路一鸣的话,牛默嘿嘿一笑:“陈镇长,你也太放肆了。既然我牛默敢玩,你就知道我背后没人吗?今天,我就让你知道,老子的浑水不是谁都敢趟的,一个小镇长,我给你脸不要脸,可别说我对你不客气。”
牛默的话音落地,他身后的一帮打手当即从蛇皮袋堆里抽出明晃晃的大砍刀,冷冷的目光盯着路一鸣。
“牛默,你敢对我行凶?”路一鸣怒道:“还有没有王法了?”
“王法,老子就是王法!妈的,路一鸣,老子最后问你一句,吃敬酒还是吃罚酒?”
路一鸣一看这事要坏,牛默不单纯是混黑道,可能上头有人,要不然他不敢明目张胆的敢对自己动手,如此看来,自己低估了他,这小子官道里藏着护身符呢!
路一鸣一看情况不妙,再不跑可能就来不及了,要真是动起手来,自己和谢文东就两个人,关键是刺手空拳,对方十几个人都拿着大片刀,刀枪无眼,好汉不吃眼前亏。
路一鸣腾地站了起来,抓起桌上的酒瓶子就朝牛默的脑袋上砸去,喷一声爆碎,牛默被这一瓶子砸翻在地,血流满面。而这个时候,路一鸣对谢文东喊道:“快跑!”
两人趁机往后退,就看到七、八个人持着砍刀扑了上去。被砸得头破血流的牛默站起身大骂:“妈的,给我砍死路一鸣。”
牛默的打手们全部吼叫着暴怒起来, 他们也是惯常打架的角色,提着刀子,就冲了过去 。路一鸣这边就两个人,奔着仓库门口逃去,里面这一闹腾,外面听见了动静,仓库两边的大铁门噶呀一声合并起来,被人从外面上了锁,这个牛默早起杀心,让路一鸣有来无回,命丧此处。
没路了,这个时候,谢文东眼尖,从铁门后面发现两根比刀子要长的棍棒,一支丢给路一鸣,另外一支握在他自己的手里,只听得一阵沉闷的响声,打手们就开始惨叫了起来。
谢文东脸上不见惊慌却多了一抹凶狠蛮横之色,他看见这些带刀人,仿佛又看到了哪一个血腥的屠宰之夜,眼中就开始喷出复仇的怒火,一个瘦高的流氓迎着谢文东冲了过来,他已被打了好几棍,见同伴都在四处逃窜,急眼之下,慌不择路,就朝着谢文东冲了过来。
谢文东手起棍落,迎着他的脑袋就敲了过去,瘦高个子想用刀子去格这一棍,不料这一棍势大力沉,刀子被打掉在地上,瘦高个子怪叫一声,向侧面冲过去,想逃跑,谢文东抡起棍子,对他的小腿就是一下,这一下打得十分的结实,那个瘦高个子惨叫一声,就扑倒在地上。
谢文东眼中闪烁着如狼般的眼神,他抡起手中的棍子地的瘦高个又是狠狠一击,只听得闷声一响,瘦高个发出了惊天动地的一声惨叫,这一声惨叫如此凄厉,正在打斗的众人下意识地朝着这边望了一眼。
混子们见瘦高个被打倒,彻底激起了打斗的意志,他们挥舞着手中的长砍刀,四处乱窜,砍刀对棍棒,各有优劣,谢文东的人也不敢过分紧逼,而是不离开路一鸣二米的半径,因为他不是在比武打擂,他的最高责任是保证路一鸣的绝对安全。
由于谢文东准备充分,又讲究了些战术,而且他的功夫非常厉害,短兵相接,明显地占了上风,谢文东的小伙子们一人未伤,而围杀过来的混混们被打翻了两个,现场丢了四把砍刀。
路一鸣原本心里还有些害怕,一看谢文东如此凶猛才知道这家伙平日里不言不语,关键时候还真给力,今天带他进来没错。若是真把那个副所长带来后果不堪设想,就算他有枪又如何,这些人一下子冲过来,打死一个,而其他人的砍刀也砍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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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文东没受伤,身上却喷了不少血,他竟然从混子的手里抢过砍刀,这些更狠了,路一鸣见他下手分不清轻重,忙在一旁吼道:“文东,不要整出人命来了。”如果不是路一鸣喝住,这些混子定然会被砍得惨不忍睹。
砍杀了半天,剩下几个混子被谢文东的凶相吓住了,提着刀不敢上前。
突然,沙场外警笛声大起,听声音外面也打了起来,这时,仓库门打开,一个混子慌慌张张跑进来喊道:“老大,外面来了不少警察,好像是县防暴大队的。”
牛默愣了一下,捂着脑袋狠狠看了一眼路一鸣,路一鸣非常无辜,他还真没打电话通知县防爆大队支援,不用说,牛默此刻别无他路,带着那几个手下从后门溜了。
等路一鸣带着谢文东从仓库里走出来,打斗现场已经被围得人山人海。大概有数百名防爆警察,全副武装,来了个连窝端。
梁所长跑过来,一看仓库里躺着的七八个混子,骂了一句,“这些***,真***狂。”
梁所长蹲在地上,看着惨叫不停的瘦高个,道:“能不能站起来。”瘦高个鼻涕眼泪齐下,道:“两条腿都被打折了。”他用手指着谢文东,道:“就是他打的。”
梁正群看了一眼谢文东,他对于谢文东的能耐很吃惊,笑道:“果然是条好汉。对了陈镇长,你没受伤吧!”
“没有。”路一鸣又问:“防爆警察是怎么回事?”
“哈哈哈,我开始也纳闷呢,后来一打听才知道,市委组织防暴大队拉练,路过我们这,凑巧看见我们被这帮混蛋给围上了,二话不说,直接就给包围了。”梁正群笑的前仰后合,其实方才他也被急坏了。
路一鸣听完也笑了。
几个人哈哈大笑,瘦高个却在地上不停地扭曲着,悲天怆地喊道:“公安大爷,快帮我喊一辆救护车,痛得遭不住了。”
梁所长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根本不理睬他,瘦高个子被打断了腿,痛是痛,一时半会死不了人,梁所长就故意不叫救护车,让他受活罪。
另一个倒地的混子,脑袋被打了好几棍,仍然闭着眼睛躺在地上,他被木棍打倒以后,当时头脑是一片空白,现在清醒了过来,可是在听见路一鸣大笑后,他害怕被打,就假装人事不醒。
牛默从后门逃了,却不知道等着后门是几个防暴大队的警察和黑洞洞的枪口,嚣张的丁默彻底耷拉下脑袋,他被抓,戴上手铐心里还在嘀咕,这个路一鸣倒是啥来头,居然能调动几百人的市防爆大队,妈的,撞钉子上了。
看见牛默被押上警车,路一鸣慢慢地道:“此事不会这样就完了,牛默的社会关系复杂,涉及到上面。”
他用手向上指了指,梁所长对此也有所闻,不断地点头,但是两人都没有继续说这个话题,随意聊了几句,梁所长便带着人协同防爆大队将这伙带有黑社会性质的犯罪集团押往看守所审查定罪。
恐怕牛默再从监狱走出来的那一天,已然是满头白发的老人家了吧!多行不义必自毙。
几天后,派出所传来好消息,终于在外地抓捕到了郑天虎,纵火犯也在同一天归案,经过突击审查,郑天虎交代了他和牛默联手对付胡三的事实,烧毁镇政府的大崔子也承认了收到了牛默的指使。
牛默罪有应得,路一鸣坚决铲除这些地方黑势力,彻彻底底消灭这些社会毒瘤。
……
……
所谓成就感?每个人或多或少都曾经感受过,说是开口说却将不透彻。
对于六安镇的严打风暴,路一鸣心中却实实在在地有着成就感,而在成就感的背后,却藏着更大的惊喜,路一鸣成功收回老周营的开采权,每个月一百多万的财政收入足够支撑他的罐头厂的厂房建立,人员聘用,可以说没有这笔源源不断的财富,路一鸣的步子可能会变小甚至变得迟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