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姗宜其实是有口无心,当知道自己说出的话,不多劲之后,想收却来不及了,这个时候,她在三秒种之后,才反应过来,路一鸣为什么喷酒,一下子低下头,两只手揪来揪去,脸都红的脖颈上了。自己怎么什么话都说啊,多难为情啊!
路一鸣为了缓解尴尬,正经地道:“时姗宜,其实我倒是有个好办法!”
时姗宜问道:“啥办法?”
路一鸣直言道:“其实任何破了的东西都可以修补,要是不行的话,我攒一笔钱,咱们去医院做个修补手术吧!”
“我不?”时姗宜当即否定道。
“为什么?”路一鸣不解道。
“我不想再当女孩了,我要当女人!”
时姗宜的话,让路一鸣彻底没了声音。这是个特立独行的女孩,也是日后令路一鸣很头疼的女孩。
吃完饭,路一鸣还把碗筷都洗刷了一遍,做到有始有终。
然后,按照约定,时姗宜将靠南的一间房租给了路一鸣,路一鸣先行付了一个月的房租,两人的租赁合同才算是正式达成。
第二天一早,路一鸣买好了早点,时姗宜还没有起chuang,她现在晚上复习功课,备考公务员,压力挺大的。还别说,路一鸣倒是真成了她的特殊保姆,把早餐准备好,路一鸣在桌上留个条子,就出门了。
第一天来老年活动中心报到,路一鸣去的很早,虽然这份工作路一鸣并不喜欢,却还是尽职尽责,俗话说,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只要用心干,总有出头机会,路一鸣心里充满了正能量。
城建局老年活动中心距离城建局办公大楼仅一墙之隔,这里是个老住宅区,都是上个世纪**十年代的老式建筑,在小区的大门左右,一边是老年活动中心,另外一边的电影业,以前城建局的副业,现如今成了摆设,里面装着啥不清楚,反正门口的大门上的铁锁都已经锈迹斑斑,别看这样,这老场地一直都没用动下来,原因就是这里的老职工不给动,别看现在电影院倒闭了,曾经可是这些老职工爱情的见证人,因为他们年轻的时候,就曾经在这个老影院里卿卿我我,留下那段青春回忆。
老年活动中心就是一个占地几百平米的内室房子,旁边还有一个篮球场,其中一个篮球架已经倒了不知多久,至今没人扶起来过,可能是担心扶起来会再倒下砸到人,就让它躺着比较安全!
老年活动中心的门脸有几间平房,门口的牌子写着活动办,组织办,老年协会,党员办,主任办,副主任办,等等,路一鸣一路走过去,很多房间里放在杂物落了一层灰,显然这是坑爹的,估计这些办公室的人早调走了。
“喂,你是干什么!”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头,披着衣服口气生硬地喊道,就跟看见贼似的。
“噢,我是新来的老年办主任,我叫路一鸣!”路一鸣上前几步,解释道。
老头子姓张,是个门卫。
“主任啊!这里十几年都没干部了!”门卫老张并不是城建局的职工,是从乡下招聘过来的,不过,他在这当了十几年保安,就没见过一个主任。
“那这里是谁在负责啊?”路一鸣道。虽然听起来有点心灰意冷,路一鸣倒也没放在心上。
“老钱,钱主任!代理十几年了!”保安老张挺实在。
路一鸣点点头,因为还没到上班时间,路一鸣只要请老张带着他在活动中心四处转转,同时也了解了一下活动中心的情况。
老张打开活动中心的大门,其实这门多余锁,老张这个保安也是多余的,这活动中心如果进来贼的话,估计都会气哭了,里面实在没啥东西可偷的,打麻将的破桌子破凳子,乒乓球台上坑坑洼洼,少了一根腿,就用一个木头代替,中间的网也是用砖头摆放一排代替,剩下就是一大片空地,是老奶奶们跳扇子舞用的,拐角处十几条大板凳,那里是喜欢吹拉弹唱的老年人专用地。
从保安老张的嘴里了解到,老年活动中心除了老钱一个人,还有一个三十几岁的机关职工,也是因为得罪人下放到这里的,加上路一鸣,三个人。
说好听点,这里是养大爷的地方,说的不好听,就是和尚庙,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
就在这个时候,那位代理主任老钱上班了,手里拿着一个大茶杯唱着小曲,一件路一鸣笑着迎上来“你就是新来的路主任吧,昨天我接到人事处通知,才知道我们这终于有干部了!”
老钱其实心里是很鄙视路一鸣,他来了,自己这个代理主任就当到头了。
路一鸣笑了笑,和老钱握了一下手,之后,足有半个小时,老钱都在讲,城建局领导如何如何不是个东西。这样不怪老钱背后骂祖宗,老年活动中心和城建局老干部活动中心的差距简直是天堂与地狱。
不是老钱不添加娱乐设施,而是上面根本就不给拨钱,就算是拨钱,只够买几幅羽毛球拍和乒乓球拍子的,几千块钱,根本就不够一年支出。
路一鸣这个主任当得简直就是听抱怨来了,之后的几天,这些老职工可算是见到诉苦人了,把城建局的领导从上到下骂了个狗血喷头,这要是不退休他们也不敢,当着面也不敢,反正是退休了,背后骂人一个比一个凶。
路一鸣这是在替城建局局长挨骂啊!这干部当得可够窝囊的。
路一鸣心里清楚,要想在这里起步,走上仕途巅峰简直是痴人说梦,路一鸣这一波三折可算是掉坑里了,要想爬出去,不知猴年马月。
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这些老职工倒是爽了,对路一鸣的印象格外的好,这个人的性格真能忍。为啥这么说呢!常言道,人的名,树的影,路一鸣的个人情况渐渐的就传到了老年活动中心。
这么年轻的人就当过副县长,而一落千丈,居然没有任何怨言。在老年活动中心整体还是笑哈哈的,经常跟他们达成一片。而且上班从不迟到,要知道,这里没啥考勤,平时都是由保安老张打开门,老钱很少准时来上班。
虽然没有经费,路一鸣也给这些娱乐设备进行了加固,有几次还跑到城建局去要资金,虽然碰了一鼻子灰回来,但他在努力,一直没有放弃的努力,这着实感动了这些老职工。
他们其实不在乎领导给他们多好的娱乐设施,而是在乎领导的眼里重视不重视他们,就算那个姜局长吧,五年前调来城建局,就从来没到老年活动中心慰问过,而去老干部活动中心就三天两头跑,相比之下,老年活动中心的老职工都是他孙子,而老干部活动中心的老干部都是他亲爹。
老职工心里不平衡,而路一鸣的付出却让他们找到了一丝安慰。
当然,老职工们还是经常忍不住要不城建局的领导从头骂到尾,却不包括路一鸣。
终于有一天,老职工没有骂,那是因为他们在一起聊天的时候,一辆高级轿车停在了老年活动中心的门口,随着众人好奇的目光望过去,才发现,那辆高级轿车竟然是城建局高局长的车。
车子稳稳停下之后,一个年轻秘书打开车门,一个头发花白的老者从车里下来,油光粉面的,啧啧生辉,十分有派头。姜局长打量了一下老年中心,然后在秘书的引导下,向活动中心走来。
年轻秘书陪同姜咸林进了老年活动中心,当着众人的面问道:“你们谁是路主任?”
这群一直背后骂姜咸林的老职工好像忘了以前的恩怨,一见到领导顿时七嘴八舌,给出准确答案。心头一热,以为领导关心他们来了,这些卑微的就想得到关心的老职工,期盼这一天已经很久了。
路一鸣和姜咸林并未见过面,却是知道他的为人,从白古晶的嘴里得知他是个老色鬼。一直都想把白古晶哄上chuang,也是把自己当年羹尧似的人物下派到老年活动中心的人,当初若是他给自己添两句好话,自己也不至于没机会,起码会安置到其他能干出点成绩的部门。
“你就是路主任!”年轻秘书指着路一鸣问道。
一看这个秘书就是狗仗人势,论级别,他不过一个副科级干部,指着副处级别的路一鸣说话,显然不是很尊重他。这丫是以前的脾气,路一鸣非得把他的手指头撇断了不可。
路一鸣自从从武彰县调过来之后,整个人低调多了,也成熟了,他心里不爽,还是点了点头道:“我就是,有什么事吗?”
路一鸣才不会主动去拍将局长的马屁,本来就不认识,干嘛装作认识呢!
“你跟我过来一下,有点事!”年轻秘书说完,转身带着路一鸣朝外面走去。这个时候,姜局长假惺惺地询问了一些老职工们的娱乐情况,并简单听了几个代表的诉苦,然后拍着胸脯保证要大力改善。
其实,这些老职工要是真信了,那可就真被忽悠了,姜咸林还有不到半年就退休了,退休后他也是去老干部活动中心,至于这里啥样,无非是一句暖人心的话安抚一下,心里根本就没当回事。说白了,就是说人话,不干人事。
姜咸林回到车子里的时候,路一鸣已经坐在车内后座了,司机和秘书都在外面放风,车里只有姜咸林和路一鸣两个人。路一鸣感觉挺别扭的,两个人并不熟,搞得跟特务接头似的,神神秘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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