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日后。
大雪不停,一下就是两日。边博营四面环山,此时四周都笼罩在一面白茫茫里。
南烛已经在大帐内待了两日,每日醒来就是看医书,可书却从早到晚一页也没有动过。
这两日沈桉忙着和众将领商量军情,根本无暇顾及她,她去帐外等了几回也没能见到人,南烛知道现在正是紧要时候,她不能在这个时候打扰沈桉,只能和青衣青苗待在自己帐内。
“姑娘,我们找了好些彩纸来,咱们剪窗花玩吧。”
“或者玩飞花令也可以。”
青衣和青苗知道南烛担心,每天变着法的转移她的注意力,可南烛实在提不起兴趣来。
“别忙了,战时纸金贵,留着有用别浪费了。”南烛说。
“好。”青衣将纸都收了起来。
“那我们来陪姑娘一起捡药材。”青苗将之前晒好的药材都找了来,三人坐在窗边捡着药材,不时看一眼窗外,可惜此时无人有心情欣赏这漫天雪景。
营中巡逻的士兵比平时多了三倍不止,大家都整装以待,再不见往日欢声笑语。
南疆未来,自己的兄弟营却打到了家门口,两军对垒,所有人忧心忡忡,面对南疆敌军他们可以不畏生死勇敢往直前,可面对自己的兄弟,没人能喊打喊杀。
……
这边沈桉在等着风眠的消息,那边司徒致远也已经被严律逼到绝路,严律已经下了最后通牒,三日内必须拿下边博营,不管他是否愿意,为了家人,只能一战。
知道这一战无可避免,司徒致远和几个副将开始彻夜安排作战计划,准备明日一早进攻,他们和边博营是老熟人,他们熟悉对方,同时对方也熟悉他们,加上君千策最善诡战, 所以必须得小心方能取胜。
边博营内沈桉和君千策第一时间收到情报,知道司徒致远已经没法再拖下去了,一边想着应对之策,一边寄希望于风眠,希望能早点将消息传来。
……
离开边博营十几日的风眠终于不负众望,于当天傍晚骑着快马赶了回来。
风眠知道严律用司徒致远的家人威胁,立即动用京中关系,把所有兄弟都派了出去, 终于在严家一处别院找到了司徒致远的家人,成功救了出来,另外还在搜严家别院的时候发现了严律和南疆勾结的证据。
风眠带着司徒致远妻子亲笔收信和严律与南疆勾结的信回到边博营,第一时间把所有的东西都交到沈桉的手中,有了这些证据,沈桉知道自己身上的污名终于可以洗清了。
沈桉当夜就带着证据找到司徒致远,将司徒致远妻子的亲笔书信交到其手中,又把严律勾结南疆的往来书信拿了出来。
司徒致远在见到沈桉的那一刻便相信了沈桉的话,当看到证据的时候更是几度哽咽。
“多谢将军救我一家性命。”司徒致远在沈桉的面前跪了下去。
这些时日他一直在担心自己的家人,明知道严律不是个好东西,却不得不听从其安排,但他没有想到严律竟然敢勾结南疆卖国,现在家人都被沈桉救出,他再也不用为了家人而被严律那个小人威胁了。
“竖子大胆。”文先生看到书信气得一下子站了起来,称重了大半辈子的老人直接破口大骂,其中心酸不言而喻。
“将军,如今我们怎么办?”司徒致远先平静下来,询问着沈桉的意思。
他本就是沈桉一手提拔起来的副将,如今沈桉回来了,他感觉自己又找到了主心骨。
“严律自作孽不可活,我已让人呈书京中,圣旨应该已在来的路上,不出三日严律就该接到旨意了。”沈桉说。
一场一触即发的大战因为风眠找到证据而幸免于难, 原本对峙的司徒致远和君千策开始一起喝酒,手底下的将士们虽不知道发生了一些什么,但不打仗大家都高兴,两军都处在一片欢声笑语中,前两天笼罩在头上的乌云仿佛一下子都不见了,只是有人欢喜有人忧,留在将军府的严律就没有那心情玩乐了。
……
“废物,一群废物,让你们看几个女人孩子都看不住。”
司徒致远的家人被人救走,严家立即派了人来给严律报信,但报信的人马没有风眠快,第二天一早才赶了过来,严律听到消息就对来报信的人破口大骂,气得直接把刀架在来人的脖子上:“这么点小事都办不好,死了干净。”
“将军饶命,将军饶命。”那人连日劳累疲惫不堪,此时被严律拿刀一吓差点没有晕过去,只不住的磕头求饶,就在严律的刀快砍下来的千钧一发之际,大喊:“将军,小的还有话说。”
“有屁快放。”严律心中怒火噌噌往上冒,目眦欲裂。
“将军,边院管事的让我告诉将军,说是院里重要的东西被偷了,还请将军拿主意。”那人额头冷汗直冒,小心翼翼的觑了严律一眼,见严律脸色越发不好,身子不停的颤抖着,感觉到死神仿佛就在自己的面前,面白如纸,身子不由得后退。
“废物。”严律再也控制不住自己,手起刀落,原本还鲜活的生命轰然倒地,头在地上滚了几圈,才在门口的位置停了下来。
沈追从外面赶来,见门口低头候着的两人大气都不敢喘一下,想必屋内的严律又在发火。
严律这个人总是阴晴不定,喜怒无常是常有的事,沈追早已经习惯,并没有觉得奇怪,径直推开了门。
“将军。”沈追走入屋内,还来不及看清楚严律一颗滚落在地的头立即映入眼中。
看了一眼那死不瞑目的人,沈追并没有多留意半点,只是退后一步,示意门口站着的两人赶紧处理掉。
等到两人将尸体拉走,又把屋内收拾干净,严律这像是才看到沈追一样,抬眸问:“什么事?”
“将军,大事不妙,前方来报,司徒致远和君千策彻夜狂欢,只怕是打不起来了。”沈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