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湖边。

离边博营不远的地方有一处湖泊,湖水碧绿,得名碧波湖。

南烛一路飞奔,跑到碧波湖边才停了下来。双手捂着脸,双颊滚烫,连耳朵都烫得吓人。

“这个沈桉。”

南烛不由在心里暗骂两声,用湖水洗了洗脸,冰冷的湖水打在脸上,才慢慢冷静下来。

“南大夫,你就是南烛姑娘?”云歇追了上来,看到南烛第一时间问出自己心中的疑问。

刚才在大帐里他就想问了,沈桉的行为实在太反常了,南烛的身份肯定非同一般,突然想起南大夫也叫南烛,不由与南烛姑娘联系在了一起。

不这么想的时候没有发现,此时仔细打量,南烛虽穿着男装,可身材瘦小,面容白皙,还时常一个人躲着洗澡,怎么看也不像是个男人。

“嗯。”南烛点了点头。

女扮男装的身份迟早瞒不住,让云歇知道也没有什么,反正她也准备离开,等秦慕白打造好手术刀具,帮沈桉取出断箭她就离开,从此一个人逍遥自在,做过济世良医,想想还挺不错的,可心里却高兴不起来,像是有什么堵得心口难受。

好不容易才和沈桉重逢,本应该高兴,可她却一点都高兴不起来,如今的沈桉早已不是当初那个整日围着她转的小孩,沈桉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她们注定不是一路人。

“南烛姑娘,总算找到你了。”云歇看着南烛,想要告诉南烛这段时间沈桉为了找到她都做了一些什么,话还没有说出口,却见秦慕白从远处走了过来。

“南烛,好久不见,有没有想我。”秦慕白从远处飞奔而来,像是没有看见站在一旁的云歇,直接把南烛重重揽在怀里,上下打量:“你怎么又瘦了。”

一别数日。

秦慕白真的好想南烛,最近他忙得几乎连睡觉的时间都没有,天天都在找厉害的匠人,军中那些军匠打出来的东西都不能用,他只能四处跑,如今好不容易完成使命,第一时间就赶回来见南烛。

“东西打造出来了?”南烛一时也忘记把秦慕白推开,第一时间询问刀具的制作情况。沈桉的伤势严重,虽然如今已经解了毒,可箭一日不拔出来危险就存在一日。

“当然。”秦慕白献宝一样拉着南烛往回走:“东西我让人都放到你营帐里了,咱们现在就去看。”

“好。”南烛跟着秦慕白往回走,回头看到云歇还站在原地:“云侍卫,走啊。”

“哦。”

云歇还没有从刚才的震惊里回过头来。

他看到了什么,秦将军竟然和南烛姑娘抱在一起,这是怎么回事?他们家主子怎么办?

主子找了南烛姑娘这么久, 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来那是情根深咱的样子,如今秦将军和南烛姑娘如此要好,主子要是知道了不得伤心死。

云歇脑补了一大堆自己家主子要死要活的样子,见着南烛和秦慕白已经走远,这才回过神来,快速跟了上去。

秦慕白带回来的东西比南烛想象中还要好,一套工具消毒完成,然后又制定了治疗方案,备齐手术中需要用到的药,决定三日后为沈桉手术。

这三日南烛都待在营帐内哪里也没去,没日没夜的躺在床上,除了吃饭时间基本不出门见人,也不让人来打扰她。

秦慕白知道南烛每次遇到疑难杂症都会如此,已经见怪不怪,其他人却不理解,君千策和云歇日日想询问南烛关于手术的细节,却都被秦慕白挡在了门外不得进去,只能干着急。

……

三日后。

三日时间一晃而过,南烛闭关多日,第三日终于走出大营,整个人容光焕发。

“走吧。” 南烛提上自己的药箱,又叫了秦慕白和风大夫跟着打下手。

“姐姐……。三日未见,沈桉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以为南烛再也不理他了,此时见南烛走了进来,一脸委曲,却在见到后面还跟着有人时生生止住了话:“南大夫。”

“你们先出去一下,我有些事情要单独和将军说。”南烛支走众人,在沈桉的身边坐了下来。

“你肩上的箭入肉很深,箭头特殊,拔不出来,一会儿我需要开刀帮你取出身体里的箭头,但这种手术我也是第一次做,风险很大,我不知道成功的机率有多少,可你的伤不能再等了,若是再不取出箭头,你的手臂可能会保不住,命也会保不住。”

“我知道 。”沈桉点了点头。虽然这段时间谁都没有说,但伤在他身上,他自己知道有多严重。

“你不知道。”南烛白了沈桉一眼:“如果手术失败,你可能会因为大出血死掉。”

做为一名医生,南烛认为自己有必要告诉病人实情,让沈桉自己选择是否手术。

“我相信你。”沈桉伸手把南烛的手紧紧抓住,南烛想要挣扎,却见沈桉认真的盯着她看。

“南儿,如果我不能醒过来,你会告诉我吗?” 沈桉问。

“我这个人记性不好,你最好马上好起来,否则我一转头就记不起一你了。”南烛忍住心酸,同时在心里默念:“放心沈桉,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这样也好。”沈桉伸手想要摸一下南烛的脸,想了想又把手收了回来。

如果他真的死了,那他希望南烛能忘记他,虽然他私心想永远活在南烛的忘记中,可又不忍南烛伤心。

“所以一定要好起来,你骗我的事情我还没有找你算账呢!” 南烛忍住心中酸涩,抬头不让沈桉看到她眼眶里的泪。

“好,我答应姐姐。”沈桉把头往南烛怀里钻了钻,像从前那样靠在南烛的怀里。

此时的他不是叱咤战场的威武大将军,只是被南烛救起的小沈桉,那个一天到晚都想粘着南烛,一会儿见不到人就会又吵又嚷的小朋友。

“嗯。”南烛重重的点了点头:“我准备了麻沸散,但药效有限,一会儿你若是觉得疼就告诉我,我会尽量轻点。”

“好。”沈桉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