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启阳的第二次手术才做完没两天,就被公安部门强行带走了。
原来,裴霆禹早前在接到薛斌的电话后,就知道了司央被吴启阳骚扰的事。
他虽然一直没有正面回应,但是却让人在暗中收集了不少吴启阳到兵团后利用职权之便,干的那些腌臜事。
有了足够的证据后,他并没有让人第一时间收拾他,就是为了亲自教训他。
这次吴启阳多重罪名加身,铁证如山无法脱罪,裴霆禹对他施暴的行为也变成了‘正义惩凶’。
吴启阳刚进去时一直盼着杨元来救他,可他没想到杨元为了自保,正试图和他撇清关系。
吴启阳得知后哪会放过他?
干脆抱着要死一起死的心态,把他这两年在兵团的贪贿行为全抖了出来。
他包庇吴启阳,滥用职权给兵团知青穿小鞋的打击报复行为,也都被揭露了出来。
很快,郎舅俩就齐整整地一起进去了。
唯独留下个养尊处优了多年,只会哭哭唧唧的吴爱莲。
吴启阳的罪行,枪毙是跑不了的,他身后的靠山杨元被撤职后至少要判十五年。
裴霆禹解决完这件事后先回了军区,虽然暴揍了吴启阳表面对他没啥影响,但该挨的训还是要回去挨的。
但是离开兵团之前,他先去边防哨岗找了秦凌霄。
两人并肩站在一起各自抽了支烟,裴霆禹告诉秦凌霄,他要和司央结婚了。
秦凌霄深深闷了口烟,他在想自己该不该去参加这场婚礼。
如果去,他怕司央会不开心。
如果不去,他会遗憾。
“你想让我去吗?”秦凌霄问裴霆禹。
“我是不想邀请你的,但是我更不想央央连一个送嫁的亲人都没有,我不能让她遭受非议。”
秦凌霄情绪复杂,却重重拍了拍裴霆禹的肩,“谢谢~我会去送她的……”
裴霆禹离开前,秦凌霄告诉他,如果司央离开了兵团,他可能会考虑转业。
裴霆禹自然支持他的一切决定,秦凌霄是个对未来方向有着准确定位和追求的人,也许他的前途本就不在部队。
这天,司央亲自去煤矿厂迎接香草他们。
要不是因为她的关系,他们也不会被吴启阳针对。
但所幸现在好了,拔除了吴启阳那一串毒瘤,原本的秩序都得以恢复。
几个灰头土脸的女孩看到司央的那一刻,绷不住激动的表情全哭了。
敲了半个月的矸石,她们手心全是水泡。
她们原本不必来这里吃苦的,但吴启阳那个神经病非要逼她们帮他收拾司央。他想利用她们和司央相对亲近的关系,来算计司央。
可她们不答应,这才惹恼了他,把她们安排去干苦力。
司央感念她们这份心意,决定尽力帮她们谋个好去处。
香草与世无争,还是重新回到原来的岗位,做起了开心的牧羊女。
但铁牛身为家里的顶梁柱,年纪轻轻一直在马号也不是长久之计,他为人忠厚,能吃苦也不算太笨,家庭政治也清白。
司央干脆托关系将他送进兵工厂去历练历练,以后就是正儿八经的军工企业职员了。
小梦和安蓉离开了开荒队,分别进了肥料厂和炼铁厂当会计员。
至于薛斌,他本就揭发腐败分子有功,直接升任了团部副政委,这倒是用不着她帮忙了。
这群于她有义的战友都有了好去处,司央心里安心不少。
两天后,屠妈妈听说司央回了,就邀了她们几个女同志都去家里吃晚饭。
司央正好要给他们发喜糖,所以就没拒绝。
傍晚,香草在院子里拔鸡毛,司央蹲过去给她帮忙。
“香草,你还喜欢裴霆禹吗?”司央试探着问。
“噗~”香草听后笑出声来,“怎么可能?裴团长不是你喜欢的人吗?”
司央怔了一瞬,“原来你早知道了?”
香草故作嗔怪,“我看上去很傻吗?”
“嗯,有点。”司央大笑。
香草努嘴不悦:“你给我重新说。”
“你很聪明,是我傻。”司央无奈。
“你跟裴团长的事连里早就传开了,难道你不知道裴团长离开兵团前那一晚,就在欢送宴上公开了你们的事吗?”
司央神色微僵,裴霆禹他居然......
正如香草所说的那样,裴霆禹在离开兵团那晚就当众公开了他和司央的关系,宣示了他的主权,让一群预备‘挖墙脚’的家伙绝了念想。
薛斌就是那时候知道这件事的。
可当时司央没去,那新接任的吴启阳也没在现场......
司央回想起来,难怪那之后战友们看到她的眼神总带着些异样,原本有意接近她的几个男同志也没了动作。
原来......
这狗男人可真幼稚。
“香香——”男孩清朗的呼唤打破司央的思绪。
院门边一个高大帅气的小伙子捧着一大碗热腾腾的饺子在等开门。
这个男孩司央见过两次,正是香草的‘小竹马’,大名好像叫苏烈。
“你端饺子来干嘛?”香草忙在围裙上擦了擦手,跑过去给他开门。
“饺子除了吃还能干嘛?你这嘴问问题前能不能先过脑子啊?”苏烈嘴上明明是在嫌弃,眼里却满是欢喜。
香草睨他一眼,有些不满地嘟囔了几句。
苏烈见状忙又找补:“娘让我送来的,说是你喜欢的羊肉馅。”
司央在旁边一边拔鸡毛,一边留意着两人的眼神交流,过来人的经验告诉她,他们之间有故事。
不过单从两人的形象来看,香草小家碧玉,开朗可爱。
这苏烈个子高大,阳光帅气朝气蓬勃,两人在一起还是非常般配的。
屠妈妈收下苏烈的饺子后邀请他留下来吃饭,苏烈却野马似的跑了。
但不难看出,屠妈妈很喜欢这小伙子。
香草继续回来拔鸡毛,司央问起她苏烈的事,她当即红了脸。
原来两家竟已经在商量着订下他们的婚事了,青梅竹马的爱情,还挺让人羡慕的。
“看来你很喜欢苏烈啊?”司央用胳膊拐顶了顶香草。
香草耳根滚烫,垂眸看着脚尖,“我...我跟他从小打到大,他救过我的命,所以......”
司央突然燃起八卦之魂,“好像很有意思,快给我讲讲你们两个的事?”
一旁,小梦和安蓉也围过来要听香草和苏烈的爱情故事。
香草拗不过她们,只好讲起了她和苏烈的过去……
香草的大名叫屠香香,之所以小名叫香草是因为加个草字好养活,就像苏烈的小名叫狗蛋子一样。
香草小时候生下来就差点在肚子里憋死了,月子里一直病恹恹的不睁眼,赤脚医生来了几个,都说她是养不活的。
直到有一天,两岁的苏烈溜进去看小妹妹,香草才第一次睁开了眼睛,并且还大声哭了出来。
屠妈妈激动不已,从那以后就经常让苏烈过来玩儿,就这么过了一个多月,香草居然真的奇迹般的恢复了健康。
后来屠家人请了算命先生推算香草的命格,算命先生说香草和苏烈两人的八字相合,是彼此命定的贵人,要是能结成姻亲日后会圆满一生。
香草四岁那年在炕上睡觉时,一头野狼闯进屋里险些把她叼走,是六岁多的苏烈举起榔头将狼赶走的。
从此两个小家伙是天生一对的消息就在屯子里传开了,两家的大人自然是乐见其成。
起初,香草是并不喜欢苏烈的,反而很反感听别人喊她苏家媳妇儿,加上苏烈总招惹她,她就更烦了。
直到后来司央问她是不是真的喜欢上裴霆禹时,香草却猛然发现自己脑海里记忆最深的那个人居然是苏烈。
苏烈总是贱兮兮地在她脑子里乱跑,她甩都甩不掉。
她也是那时候才意识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起,早就让苏烈住进了她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