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远候夫人赶走了所有人,立刻让人把王安抓住关了柴房,又让人去给大女儿请了大夫,清远候夫人几乎是厌恶的看了一眼这个大女儿,她当然知道大女儿跟这秀才没什么私情,私情是没有,小情小义却是有的,两人肯定是生过情义,不然这秀才也不敢闹到侯府来了。
张宁兰兴奋的看着丫鬟婆子们忙来忙去,却不想清远侯夫人吩咐了所有的事情,又把二女儿叫到房间里来,一巴掌甩在了她的脸上。
张宁兰惊呆了,母亲最是宠爱她了,何时这样打过她,这一巴掌显然用尽了全力,她都能够感觉脸颊迅速的肿了起来,终于忍不住捂着脸颊委屈的哭了起来,“娘,你打我作甚。”
清远候夫人气的直抖,“你这蠢货,瞧瞧你做的好事,你竟为了一己私欲做出这种事情来,你是不是想害了侯府所有的人啊。”
“是,就是我做的。”张宁兰哭道,“那又如何,凭什么她能得到蜀王的赐婚,再说了她要是干干净净的,这秀才能找上门来?还不是跟着老太太在那边的时候跟这秀才生了情,回到京城攀了高枝儿,就把人家给甩了,蜀王淑人君子般的人物,她哪儿配的上!毁了这门亲事也是为了蜀王好!”
“你……”清远候夫人人气的都快背过去气了,“你这样害你的姐姐,你又能得到什么好处?难不成你姐姐毁了名声你还能嫁给蜀王不成?别说蜀王了,就是京城里好一点的人家都不会要你的!你知不知道什么叫做一荣俱荣一毁俱毁,不仅如此,这种欺瞒太后的大事儿,咱们家说不定连爵位都保不住了!你怎么就蠢成这样啊!你给我说说,这到底谁给你出的主意!”
张宁兰听清远候这么一说,也是呆住了,却还是嘴倔道,“这是她干出来的事儿,她养在老太太那边,就算传出去大家也只会说是老太太没把她教好,跟咱们有什么关系,这事儿凭什么怪到咱们头上。”又想到根本没人给自己出主意,滟珠也不会是怀疑的问了一句大姐都十七了,难道还没定亲吗,自己这才顺藤摸瓜找到那秀才的,又道,“这事儿是我自己的主意,我瞧着那秀才整日在侯府门外转来转去,就问了他,他才说跟他跟姐姐互相仰慕,还曾经写过情诗给姐姐,姐姐还回了他的诗,我瞧过了,那就是姐姐的字迹!这明明就是怪姐姐,在那边既然有了意中人,为何不能我们说,平白连累了我们侯府。她腰侧的胎记也是我买通了她身边的小丫鬟,然后让人告诉那秀才的!”
张宁兰心里的想法也是一击毙命,怕诗不保险,这才给那秀才出了这个主意,告诉了她张慧兰身上的胎记。
清远候夫人几乎给气瘫软了身子,由着身边的婆子扶着哭了起来。
清远候也算是当机立断,立刻去了宫里告罪,也不求情,只说是没有教养好女儿,求责罚。
这事儿果然让太后和皇上大怒,说清远候欺瞒皇家,太后本意是想降爵,皇上却是有些不愿,清远侯还是有本事的,不想为了这个事儿就这么降爵了,最后罚了清远候一年的俸禄,打了二十大板了事。
太后也把蜀王叫了过来,哭道,“宸儿,母后真是对不起你,没想到这张家姑娘会是这么不要脸的一个人。”
赵宸从旁边的宫女手中取了帕子,上前给太后擦拭了眼泪,温声道,“母后,这事儿又不怪您,是那女子的原因,您也别气了,婚事不成就算了,您若是气坏了身子,儿臣才是最心疼的。”
太后有些不自在,自己接过帕子擦了擦眼泪,愁苦的道,“那你的婚事可怎么办?你说说你看上了哪家的姑娘?母后再给你赐婚可好?”
赵宸轻笑,“母后,既然如此,退了这门亲事就是了,儿臣最近也不想成亲,想在您身边多侍奉您几年,不如晚几年再说吧。”
太后迟疑,“可你眼瞅着就十七了,这要是外面的人家,说不定儿子都有了。”
“母后。”赵宸的眼睛深如幽潭,“儿臣还无成亲的打算,能碰上喜欢的女子也是缘分,既缘分未到,不如在等几年就是了,还求母后成全。”
太后笑道,“你这孩子,罢了罢了,就如了你的意,再晚几年便是的,不过你身边也得要女人伺候着,上次给的两个丫头,怎么也不给她们开脸?早些开了脸才是。”
赵宸神色不变,淡笑道,“母后说的话,儿臣记住了。”
“好了,既然这样,哀家也就不逼你了,不过依你打算,那张家的姑娘该如何?要不乱棒打死罢了,这种女子活在世上也是恶心人。”
赵宸笑道,“母后不必为了她气坏了身子,不如就杖刑五十,若是不死也算她的运气,死了也怪不了别人。”
太后想了想也就同意了,特意让宫人去了清远侯府执行了杖刑,五十大板后张慧兰也只剩下一口气了。
蜀王回了寝宫,让婢女端了热水,取了胰子搓洗了好几遍的手才罢休,面色冰冷,神色阴沉。
张家大姑娘的事儿自然是瞒不住的,不几天就传遍了京城,一时之间,个个都看不起清远候家,虽说是在老太太身边养大的,可出了这种事情怪谁?还不是怪那大姑娘,要真是清清白白,人家能找上门?还有女眷做客,竟让个外男闯了进来,清远府的守卫也太松了些,以后谁还敢上她家做客。
宝珠大概也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个样子,她听说蜀王和那张大姑娘的亲事已经解除,张大姑娘挨了五十板子,差点就死了,到底还是熬了过去。
这天高阳来找宝珠,两人在房里说话,不一会高阳就说到了那张大姑娘的头上,道,“虽那秀才出现的巧合了点,可张大姑娘瞧见他的时候脸都白了,显然两人之间也不是什么清白的,不过是在京城攀上了高枝儿,也就变了心罢了,说起来也是她自己活该。”
宝珠没有反驳,因为当日她就站在张慧兰身边,她的脸色的确是害怕极了,显然跟那秀才关系不一般,至于胎记什么的,她也不大相信,无非就是两小无猜的情意长大后慢慢有了点感情,大概也都没说破,后来进了京城,有了别的想法。
宝珠不觉得这对张慧兰来说是件坏事,她觉得是件好事,就算她真是嫁给了蜀王,等着她的下场也是病死在后宅。可若是跟了那秀才,那秀才竟敢闯清远候后院,可见也是真心喜欢她的,若是嫁给了那秀才,至少命是保住了,不过那秀才也算是完了,考取功名的事情肯定是不能想的了。
两人说了会话,高阳忽然扯了扯宝珠的衣袖,愁眉苦脸的道,“我表弟非要我跟你说个事儿,问你是不是真的跟盛名川定了亲事。”
宝珠一时还没反应过来,表弟?忽然又记起高阳的表弟不就是太子吗?她一怔,问道,“太子如何知道我定亲了?”
高阳有点不好意思了起来,“都是我的不好,太子可是讨厌的紧,整日来公主府问我你的事情,我就被烦透了,就把你和盛名川定亲的事情告诉了他,他……他就让我非要带你去见他。”
宝珠脸色都变了,“这怎么使得,这是万万不可的,我如今已和盛大哥定了亲事,如何能与他私见,阿玉,你可没答应他吧?”
高阳急忙点头,“自然没答应了,我知道你们京城的姑娘都重名声,当然不会同意了。”
宝珠这才放了心,又有点担心。
高阳又笑道,“过几日是我生辰,母亲要宴请京城的夫人太太们去公主府里游玩,到时候你可要去。”
宝珠点头,又笑道,“自然是要去的,不过咱两的生辰差不多了几日,再过半月就是我生辰了。”
宝珠这边跟公主聊的起劲,正房那边魏氏和岑氏正跟狄氏说着话,岑氏轻声道,“娘,前些日子高五家的去附近村子收东西的时候碰见一个人,竟是二哥身边的陈勇,陈勇在几年前就从荣府出去了,只说是二房的恩典,高五家的说,她觉得不对劲,就跟了一段路,发现他竟然去了三水村。娘可还记得夫君当初秋闱时起红疹的事情,当初调查了二哥身边的人,这陈勇也只查出是外地的,并不知他竟在天水村也有认识的人,娘,当初夫君起红疹的事情实在有些不对劲,不如咱们让人绑了陈勇来问问?”
高五家的是岑氏铺子上的掌柜,是岑氏的陪嫁丫头,嫁来荣府后就把这丫鬟许配给了国公府的管事高五。高五家的之所以这么记得这陈勇,还是因为当年这陈勇竟然还肖想过她,还让高氏去跟找岑氏说这门亲事了,直接被岑氏给赶走了。
魏氏也道,“四弟秋闱的事情的确古怪,第二次闹了肚子,第三次还起了疹子,大夫都诊了是天花,怕这事儿还真是人为的,娘,不如让人去找了陈勇来问问。”
狄氏也觉得当年的事情不对劲,也实在厌恶了二房整日在府中上蹿下跳的了,那高氏这阵子也不知是不是有病,觉得当初打发了荣二老爷那外室花了不少银子,竟整日在二奶奶面前哭穷。
找儿媳哭穷要银子,狄氏简直都快气死了。
作者有话要说:高氏跟高五没任何关系,高五是荣家的管事,不过都姓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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