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母乱说呢。”宝珠扑在狄氏怀中抱着她的手臂撒娇,“我可不是为了玩,就是想早点上课,这样能多学一些东西,我始终醒来的晚,脑子也不如姐姐们灵活,就想着早点上课,能多学一些是一些,不求聪慧了得,只盼着自己日后能够明辨是非就成了。”
这番话说的狄氏心窝子都在痛了,抱着宝珠心疼道,“好,好,我们宝珠要去上课就去,不过也得注意了身子,若是有什么不舒服的可要立刻告诉了祖母。”
狄氏都应承了让她明日去上课,宝珠欢喜不已,又去给两位老祖宗请了安,两位老祖宗也许久未见到她,很是挂念,荣老娘抱着宝珠好一顿的亲热,莲时常不露笑容的荣老爹都说了几句话,笑容多了起来。
在老祖宗房里陪了大半天,宝珠又帮着浇水锄地的,她身子才好,老祖宗哪里舍得,让旁边伺候的菀娘上手接过。
说起来宝珠生病的这段日子,老祖宗后院的菜地都是让菀娘打理的,菀娘是国公爷的妾氏,又不得老祖宗喜欢,老祖宗自然可劲儿的使唤着。
菀娘这些日子吃尽了苦头,她这些年也是跟着国公爷享尽了荣华富贵,自从跟了国公爷之后这些泥腿子的事情她都未做过了,心里自然是不满意的,跟国公爷哭诉过几次,还装病过几次。
说起来,这菀娘也是个傻的,竟跟国公爷哭诉荣老娘待她不好,荣老娘再不好那也是国公爷的爹娘呀,拉扯国公爷长大的,国公爷在怎么宠她也不会帮她说话了,甚是还训斥了她几句,一连好些日子没去她院中,这才老实了不少,每天苦着一张脸在老祖宗这儿种菜。
荣老娘才不管这些呢,反正你没做完的事儿就算不吃饭也得做饭,不睡觉也得做完。
在老祖宗这儿陪着他们用了午膳,宝珠才回去院子里。下午好好休息了一番,起来的时候岑氏已经把她要上课的东西都给准备好了。
翌日一早,明珠跟海珠就过来跟着宝珠一块用了早膳就去上课了,上课的地儿是在府中另辟一块儿出来的,在东园那边,布置只是干净整洁为主。姑娘们早上辰时初就要到课堂上,上午为两个时辰,巳时末下课,回去吃了午膳,休息一个时辰,未时初在去,下午也是两个时辰,申时下课。
一天也就是四个时辰,上午主要学习各种功课,三字经,女戒,各种书本上的知识,下午则是仪态规矩和琴棋书画之类的。
宝珠第一次来,肯定是赶不上进度的,女先生让她先熟读三字经,为了让她赶上进度,女先生让其他姐妹们放慢了进度,特意给她一个人补了课。
这些都是宝珠的亲姐和堂姐们,对她都很是体贴,原本只有荣滟珠爱与她们争吵,自前几月滟珠病重醒来也转了性子,与姐姐们相处的那叫一个和谐。
宝珠到底还是认字的,学起三字经来当然特别快,可她怕被滟珠识破了身份,只能慢慢的学。等到学了一个时辰休息一下的时候,姐姐们都过来嘘寒问暖的,宝珠心里暖洋洋的。
荣滟珠也过来笑道,“宝珠妹妹学的如何了,若是有不懂的地方可以来问六姐。”
“多谢六姐关心。”宝珠抱着三字经道谢,“虽然学的磕磕巴巴的,可是我心里欢喜的很,日后若是有什么不懂的地儿,一定会问六姐的。”
荣滟珠满意的点了点头,在宝珠身侧坐下,忽然问道,“对了,蜀王这些日子似乎没来看过你了?”
宝珠惊讶的抬头,“蜀王为何要来看我?之前不过是因为我替蜀王和小皇子挡了刀子,小皇子不能出宫,自然央求了蜀王过来府中看我了,如今我好了,蜀王自然是不过来了。”
“原来如此。”荣滟珠捂嘴笑了笑,“看来小皇子对七妹真是特别,竟还央求了蜀王来府中看你。”
宝珠心里不舒服,一时又不知该如何还嘴,身边的五姐海珠忽然凑了过来,冷笑一声,“六妹,你说的这是什么话,什么叫小皇子对七妹真是特别?你怎么不说小皇子还成日去欺负七妹,这也叫特别?你怎么不提你大年夜那日还被小皇子摸了手,赞了一句小美人,小皇子怕是对你更特别一些吧!”
荣滟珠也不恼,只笑道,“五姐不要怪我,是我说错了话。”
海珠冷笑,“这也叫说错话?这明明是败坏我七妹的名声。”
荣滟珠也有些受不住海珠的咄咄逼人,自重生后第一次在姐妹面前恼了,“说错话便是说错话了,你还想我如何,再说了,七妹也没说什么,你何必揪着不放?”
“你又不是不知我七妹性子软。”海珠冷笑,“还偏偏在七妹面前败坏她的名声,若是再有下次,我就跟祖母说了。”
说罢,拉着宝珠往外走,“学了一个时辰了,出去休息会,透透气儿,有什么不懂的来问我就是了,没必要理那些嘴巴跟长舌妇一样的人!”
这话把荣滟珠气的心窝子都在疼了,却是硬生生的忍了下来。
海珠拉着宝珠出去后就道,“你以后还跟她说话,她说话总是阴阳怪气的,看着特讨人厌。”
宝珠忍不住抱住海珠的手臂,“还是五姐最好了。”
第一天上课就这么过去了,上午的课程都还好,可到了下午的琴棋书画就惨了,这全是她上辈子不熟悉的,学的那叫一个凄惨,女先生讲了半天她连琴音是什么都没听懂,完全是茫然不知所措的,棋的方面她更是惨,一头雾水的,书画那更加不用替了,写的字都是歪歪曲曲的,画的那叫一个磕巴。
好在宝珠不放弃,这三岁多就能上课了,可比上辈子的起点好多了。
她学东西虽然慢,态度却很陈恳,很受女先生的喜欢,平日里下了课也会努力的看书练字。
岑氏很是心疼女儿这么辛苦,荣四老爷却劝道,“咱们女儿这般有志气,你该鼓励她才是,若是心疼她,平日里多给她准备些吃的喝的。”
岑氏哪儿不知道这个理儿,只能按照荣四老爷说的多关心女儿的吃喝,晚上的时候让她少看些书,伤眼。
转眼宝珠就在上了一个多月的课了,倒也渐渐适应了。再过几日就是荣四老爷春闱的日子,宝珠平日里总是用乳液帮着爹爹改善身子,这会儿倒也不是很担心。
春闱那日,荣四老爷就离开了,宝珠一大早就起来送他,荣四老爷带的水壶里也照常滴了几滴的乳液。
这春闱一连就是九日,九日后荣四老爷回来也瘦了许多,可见是有多辛苦。府里的人上上下下都担心着,荣四老爷却很是轻松自在,笑道,“我觉得自己考的还是不错的,就算没中也没什么关系,不必如此紧张。”
荣四老爷到底是个有才华有本事的,几日后放榜录取三百名为贡士,荣四老爷得了第一名,会元。
过了些日子,便是殿试了,荣四老爷不负众望,高中状元。
皇上虽对荣府有些意见,可却不得不承认荣四老爷是个有才华的人,且荣四老爷只有有了官位,以后才有了与蜀王抗衡的资本。
得知爹爹高中了状元,宝珠欢喜的不行,在屋子里嘿嘿直乐。
荣府上下一片欢喜,国公爷也有了笑容,宴请了亲朋好友。
宴会上,众人奉承国公爷有了好儿子,国公爷哈哈大笑,“老四自幼聪慧,若不是前两次耽搁了,只怕早就高中了。”
众人点头称是,心里也有些为荣四老爷惋惜,究竟有多倒霉,竟然耽搁了两次。
这次国公爷被众人奉承的喝了许多酒,不多时就醉了,口中嚷嚷了起来,“老四,你是个有本事的,若不是耽误了两次只怕早就高中了状元,这次你若是入了翰林院,你可要帮衬你二哥一把,你二哥这些年还在翰林院做个庶吉士,你可要多帮帮他。”
众人尴尬不已,心里有些为荣四老爷可惜,这么好的儿郎,国公爷竟还惦记着一个庶出子,真是够糊涂的了。
荣四老爷只说是,并未多说什么。荣四老爷心中不喜,荣二老爷也高兴不起来,被国公爷这么说起来,那岂不是表示他不如四弟?到底也有些怨恨了国公爷。
狄氏心里冷笑,也不拦着国公爷胡言乱语的,就让外人瞧瞧他这个做爹的该是多么的偏心。
过了些日子,荣四老爷也入了翰林院做了正八品的五経博士。翰林院的确清苦,可能从翰林院出来的必有不凡的成就,如今朝堂三品以上的重臣有大半就是从翰林院出来的。
日子晃晃悠悠的过去了,转眼就入夏了,宝珠也四岁了,跟着姐姐们一块上了半年的课了,她还是一样学的很慢,三字经堪堪读完,琴棋书画还是不怎么精通,字练的好看了些,画还是老样子,没任何的进步。
刚入七月就热的不行了,宝珠最怕入夏了,她苦夏,每日上完课回来都是一身的汗水。
岑氏特意让小厨房给宝珠做了冰糖莲子汤,又用冰块镇的冰凉凉的,添了一小碗给宝珠送过去。宝珠一口气给吃光了,眼巴巴的看着岑氏,显然是还想吃。
岑氏在宝珠的吃食方面特别在意,“好了,这东西用冰块镇过,太寒了,姑娘家的要少吃。”
宝珠舔了舔嘴巴,倒也不再要了。
岑氏正想跟宝珠说几句话儿,柳儿忽然闯了进来,急的满头大汗,不等岑氏问什么,柳儿已经道,“太太不好了,姑奶奶出事了。”
作者有话要说:看在我这么勤快的份上求评论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