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当然,送给关将军,关将军想怎么用就怎么用!”一听关洛飞愿意收下,乌兰乔眼里掠过了一抹嘲讽,嘴上却说着客气的话。
关洛飞微笑道:“三殿下手下有什么人比较实诚,我想借来用用!妗”
乌兰乔笑道:“关将军要他押送这些东西回沧焰吗?这有何难,来人,请余校尉来!”
一会,有侍卫请了一个校尉来,那校尉在乌兰乔面前单膝跪下:“余硕听凭殿下差遣!”
乌兰乔指了指关洛飞:“本宫把你借给关将军一段时间,这段时间内你都听关将军派遣!跬”
“是!”余硕又转向关洛飞:“末将听凭关将军差遣!”
关洛飞看看他,这校尉长的高大魁梧,敦实的样子看上去就是踏实的人,他微微颌首道:“余校尉,你们殿下把这些财物送给了本将军,本将军现在全部交给你,你给我运到大梁王城,王城不是有很多人感染了瘟疫吗?把这些钱财分给需要帮助的穷人,记住,务必是需要帮助的穷人……你可明白?”
“末将明白!关将军放心,一定不辱使命!”余硕抱拳领命。
乌兰乔傻眼了,没想到关洛飞来这一手,可是话都说出了口,他也不能收回,悻悻然地看了一眼关洛飞,嘲讽的话也说不出来了。
言铮一笑,低了头又给自己斟了一盅一饮而尽,乌兰乔小看人了,她的夫君绝不是贪财的人,怎么可能被他看扁呢!
乌兰乔这些财物,关洛飞处置的很好,既不落人口实,又给自己在大梁人心目中留下了好感。这么多钱财,就算乌兰乔替关洛飞买名声吧!
“夫君,我不行了,头昏,我想睡觉!”言铮一杯酒喝进去,头真的晕了,她撒娇地往关洛飞身上靠。
关洛飞揽住了她,趁机道:“殿下,我夫人喝多了,我要送她回去休息了,我们有机会再喝吧!”
乌兰乔被关洛飞扫了兴致,也没心再纠缠,挥手让侍卫将两人送去休息,这顿宴席就算拉下了帷幕。
关洛飞半扶半抱着言铮来到给他们安排的房间,他把言铮放到床上,侍卫们就送进了洗漱水,关洛飞谢过侍卫,关了门,回身拿了帕子沾了热水,回到床边给言铮擦脸。
言铮半眯着眼看着他,心里暖暖的,配合地伸着手脚让他擦,关洛飞一边擦一边道:“还想去大梁王城看看吗?”
言铮呵呵傻笑,关洛飞斜了她一眼:“真醉了?”
言铮用力点头,关洛飞回去放下帕子,走回来,将她抱起来倚在自己怀中,边给她解着发边道:“我记得你上次喝醉了一直给我唱歌呢,今天也不唱歌,肯定是酒还没够!”
“我是没醉啊……唱歌……好啊,你想听什么,我给你唱!”言铮娇憨地用脸蹭他的脸:“我会唱很多歌呢……你说……”
“只要不是上次哪首,随便你唱,你唱什么我都喜欢!”
什么亲爱的,你不在我身边,已经不适合现在的他们了,他不想听她唱那首歌了。
“哦……我都不记得上次唱了什么了……我想想……”言铮偏头想着,那微蹙眉的样子让她看上去傻傻的,关洛飞却爱煞了她这模样,也不想听什么歌了,热烈的吻就压了下去。
“嗯……不要了……”下午才激烈地疯狂过,言铮全身都还酸疼呢,哪受的了再来,一边晃头挣扎,一边用手推他。
关洛飞抱着吻了个够,才放开她,恩赐般地说:“好吧,那你就唱歌,让爷满意了就放过你……”
“那我就给你唱一首《今生相伴》吧!”言铮歪在关洛飞怀中,清了清嗓子,慢慢哼唱起来:“无论春天有多远,我亦心灿然,能握住你的久违的双手,已无憾……莫说岁月长长,岁月长更缠绵……莫说青春匆匆……如果拥有一瞬间,宁愿放弃我从前,爱要慢慢体验……人生总要走好,我与你今生共相伴……”
歌声清婉,虽然带了一些沙哑,关洛飞却听得心旷神怡,他家娘子唱的歌就是与众不同啊!看看,这歌词,能是那些俗人写的出来的吗?
这活脱脱就是他娘子的心声,在对自己表白呢!
关洛飞笑的合不拢嘴,爱要慢慢体验,我与你今生共相伴……这也是他心里的话啊!
“满意吗?”一曲完了,言铮娇憨地对着他讨好地傻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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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意……”关洛飞深情地看着她,他的娘子,清醒时聪明狡黠,有时离人千里远,有时让人又爱又恨……
他可能无法完完全全了解她,却知道,他是这世上唯一有资格走进她内心世界的人,她这一面这世间没有谁能看到,唯一能看到的只有自己。
“很满意……”他亲吻着她娇嫩的唇瓣,一挥手,掌风熄灭了烛光,屋里的旖旎风光,他自己能感觉就行了,不需要外人知晓……
“我还想唱啊……怎么天黑了……”
黑暗中传来某人的呢喃声,关洛飞低笑:“天黑就是睡觉的时候啊!乖了,睡吧……”
屋里窸窸窣窣的声音响了好一阵,才归于平静。
外面的夜空在黑暗的侵袭下也归于平静了,只有远处的篝火,还在跳动着火光。火光随着时间的流逝慢慢黯然下去,当变成一堆余灰时,远处的天空又升起了凌晨的薄雾……
新的一天又开始了,黑暗和白昼交更着,就如人生,你来我往,不管是经历生离死别,还是悲欢离合,大自然的脚步都不会为了谁停留。
你的悲伤和欢乐只属于你自己,还有在乎你的人……
我们孤独地来,也孤独地走,在这过程里,我们需要找到存在的意义……
这样,离开时,我们才能宽慰地告诉自己,这一世,我无怨无悔……
***
太阳升起时,关洛飞和言铮已经在出大梁的边境了,两人选择了不告而别,只留下了几张字条算是对大梁王和炽机的交待。
这些字条不是什么告别的书信,而是言铮以一个大夫的身份,留下的几张治疗瘟疫的方子,她相信,以大梁的国力,人才济济,在知道是乌兰荀弄出来的瘟疫,会从这几张方子中找到适合的解决方法的。
虽然很想去看看大梁王城的风景,可是言铮却不觉得为了看风景需要委屈自己,炽机和大梁王值得结交,其他的人就未必了。
既然迟早要打这一仗,那么,少结交些朋友或许在将来敌对时才能少些烦恼,不熟悉可以是敌人,熟悉了怎么下手呢!
两人一出了大梁,就加快了脚步赶回帝都,虽然关洛飞很想陪言铮趁机玩玩,可是一想到家里一双儿女,两人都没有玩的心情。
“以后带孩子们一起出来,我们一家人再痛快地玩吧!”言铮安慰道。
赶回帝都用了两天时间,到家时天已经黑了,言铮和关洛飞一进将军府,就听到了一件意外的事,这事让关洛飞顿时就怒了。
原来在两人回帝都的前两天,哑大婶悄悄把关逐带走了,小洛儿被留了下来,肖北闻讯赶来,把小洛儿接到家里让董婉照顾。
“她怎么敢这么做?”关洛飞咆哮着,无法相信自己最得意的儿子竟然被人拐走了。
言铮也很诧异,她以为哑大婶已经和自己达成了共识,会留在将军府,怎么突然变了呢!
“我去看看!”言铮赶紧跑到哑大婶的院子,关洛飞本来想埋怨她,是她相信哑大婶,他才跟着相信的,可是看到言铮焦急的面孔,他的埋怨就咽回了肚里。
十月怀胎,辛苦生下关逐的是言铮,她对关逐的爱一点没比自己少,自己担心,她又何尝不担心呢!
他跟着言铮来到哑大婶的院子,见言铮在屋里转来转去,双明也带人赶了过来,一进屋就直挺挺地跪在关洛飞面前,沮丧着脸道:“二爷,夫人,你们责罚我吧,我没把小少爷看好!我该死……”
“行了……先下去吧!”关洛飞心烦着呢,挥了挥手。
言铮却道:“这屋里的东西没人动过吧?”
双明点点头:“不见了小少爷后,我心急又不敢和别人说,只通知了肖相,肖相来看过,让我们别动屋里的东西,说等你们回来再说!所以,我没让人进来。”
“嗯,双明你别内疚,小少爷没事,他就出去玩几天,很快就会回来的!这事你做的对,不需要惊动别人。对了,我和二爷可能还要出趟门,家里你照顾着吧,该怎么样还怎么样!”言铮交待道。
“嗯,谢谢夫人,二爷,我出去了!”双明老实地点点头走了。
等双明走了,关洛飞急急地问道:“言儿,你可是知道哑大婶把小逐儿带到什么地方去了?”
言铮摇摇头,看到关洛飞失望的样子就笑道:“你别急啊,我相信哑大婶对小逐儿没恶意的!我不会看错人的!只要没有恶意,她会把他送回来的!”
关洛飞瞪了她一眼,脱口问道:“你怎么知道没恶意,她毕竟是拓跋碟的人,她以前做的那些事……”
“洛飞……英雄不问出处,她以前做的事都过去了!你别揪着不放……”
言铮打断了他,淡淡地说:“你相信我就该相信她!我给她做担保,要是小逐儿真在她手上出事,我替她赔罪!”
关洛飞就说不出话来,这不是他的本意,小逐儿是他们两人的孩子,他怎么可能要言铮赔罪呢!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就在这等着吗?”关洛飞半响问道。
“你去肖北那把小洛儿带回来吧,我在这呆一会!”言铮道。
关洛飞想她要找线索,也不打扰她,径直去了。
等去到肖北府上,小洛儿已经睡下了,肖北也不急着去给他抱孩子,拉着他问起大梁的事。关洛飞把一切都告诉了他,听得肖北都感叹不已。
“看来只要有人的地方都有争斗啊!皇位吸引人,只要有这位置一天,这种争斗就不会停止!”
“嗯,所以也不必羡慕坐那位置的人,有权力又怎么样,夫妻弄的不像夫妻,到最后儿女也没了,失去的大于得到的,还真没意思!”关洛飞这次出去受到的启发也不少,他算是真正看透了。
肖北听懂了他没说出来的意思,会心地一笑:“不管怎样,你这次出去收获也不算少了,至少大梁王活着一天,大梁都不会主动挑衅沧焰,我们也能趁机修生养息,算起来你们夫妻两也算立了大功。至于那乌兰乔,此人倒是个人物,虽然还没露出锋芒,也不能小看。”
“那就是你操心的事了,我现在只想把小逐儿找回来,一家人过几年舒心的日子就行了!”关洛飞平淡地道。
肖北给了他个白眼,却有些无奈,关洛飞说的是实情,打战有他的事,没战打他就闲了。这预防敌国,辅佐皇上,那是他这个相爷不能推脱的使命啊!
“我就是个劳碌命!”肖北自怜地叹了几声,才道:“你家小逐儿的事言铮怎么说?”
关洛飞撇撇嘴:“她说她相信哑大婶,她对小逐儿没恶意!”
肖北点点头说:“我也相信哑大婶对小逐儿没恶意,所以你也不需要太担心,听言铮的话吧,她如果想,她能把人找回来!”
关洛飞苦笑:“我不是担心,我就是不舒服,小逐儿的父母是我们,你说那哑大婶这样把孩子带走,她眼中还有我们吗?言铮那么相信她,她就忍心让言铮担心?”
肖北微微一笑:“相信我和言铮吧,我们都能看出,那哑大婶对关逐的爱一点也没比你们少,她这样做一点有原因,也许会让关逐有奇遇呢!”
“什么奇遇我不稀罕,我只想他平平安安,快快乐乐地长大就行了!”关洛飞嘀咕。
肖北无奈地摇摇头,起身道:“我去把小洛儿给你抱来吧!”
他出门,过了好一会,关洛飞见到董婉抱着睡熟的小洛儿跟在肖北后面走来,他赶紧迎了出去,接过了小洛儿。
小洛儿本来睡的很香,也不知道是感觉到关洛飞的气息,还是被移动惊醒了,张了嘴刚想哭,看清关洛飞的样子,小嘴一咧就扯开了一个笑容。
“小洛儿……爹的乖宝宝……”关洛飞亲了亲她的小脸,压抑的心情顿时开朗了。
董婉含笑看着,这个以前什么都不在乎的公子哥,是她认识的人中变化最大的,一年前谁能想象,关洛飞会变成这样的人呢?
成熟稳重了,有担当,有爱心,还有能力,言铮眼睛毒辣,挑了一个如意郎君啊!
“多谢肖夫人这些日子帮着照顾洛儿,今日天晚了,就不打扰你们了,改日再登门拜谢!”关洛飞客套了几句,就抱着小洛儿回家了。
半路小洛儿又睡了,关洛飞走进家门时看到她稚嫩的小脸,想起和她长得一模一样的小逐儿,就嘀咕道:“你倒睡的安稳,也不担心那坏小子现在怎么样了!”
虽然关逐总不给自己好脸色,可是毕竟是他的骨肉,血缘牵连,任肖北和言铮怎么安慰,他也无法完全放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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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小洛儿抱进屋,见言铮坐在桌前托腮想着事情,那微蹙的眉让关洛飞心一软,她和自己一样,也不是完全不担心吧!
“洛儿来了……”关洛飞没把孩子放到床上,递到了言铮怀中。
言铮一醒,赶紧接了过来,小洛儿又被惊醒了,孩子毕竟是孩子,两次被打扰了睡眠,任是感觉到自己在母亲怀抱中,也忍不住委屈地大哭起来。
言铮哪知道之前小洛儿就惊醒过一次,还以为孩子怎么了,赶紧抱着小洛儿拍了拍:“洛儿乖,有娘在呢,别怕……”
“哇哇……”小洛儿哭的更凶,一边哭一边往言铮怀中拱,毕竟还没断奶的孩子,嗅到母亲熟悉的味道,就算不饿也要寻个安慰。
言铮哭笑不得,赶紧让关洛飞搅了帕子过来,清洁了一下自己就喂起了小洛儿。
小洛儿找到了安慰,咂巴着香甜的奶汁,慢慢安静下来,一会又睡了过去。
言铮等她睡熟,才小心地将她抱到床上,又陪着躺了一会,确定她睡熟了才起身。
转头,看到关洛飞坐在椅子上看着她,言铮苦涩地一笑说:“也许我太自负了!小逐儿的事或者是我引来的!”
关洛飞疑惑地挑起眉,言铮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往外走。
关洛飞看看床上的小洛儿,跟了出去。
言铮走到院子里站住,丫鬟下人都被打发去休息了,这院子里只有他们两人。
关洛飞看言铮烦躁地用手扒拉着长发,他的心倒安静下来,一人乱就行了,不需要火上浇油。
他慢慢走过去,拉住了她,将她拥进怀中抱着,沉声道:“为什么不相信自己了?刚才一人在家里,胡思乱想什么了?”
原来她不是什么事都能理智地分析的,一涉及到她关心在乎的人,她也会像普通的女人乱了分寸。
作为丈夫,作为她的男人,他该站在她身前为她劈荆斩刺。
“洛飞……我怀疑哑大婶不是自己走的,是被人逼走的……这事应该是我惹的祸!”言铮仰脸,苦恼地蹙眉。
关洛飞马上就想到了她派哑大婶去剃妃头发的事,俊眉就蹙了起来:“你怀疑赵天澜还是毓妃和宋明康?”
“赵天澜,毓妃和宋明康应该没那么大的胆子,头发都被剃了,她要还敢挑衅我,除非是真不想活了!”言铮说话的语气充满了寒意和杀气。
关洛飞抱着她都感觉到了她身体的僵硬,他轻轻抚摸着她的背安抚着,说出的话也和她一样无情:“赵天澜也一样,敢动我儿子,除非他也是活腻了!”
关逐要真落在赵天澜手中,赵天澜就该好好掂量一下该不该动他?
关洛飞在心里冷笑,之前一直是言铮不同意,他才没和赵天澜计较皇位的事。
这次要真敢动关逐一根汗毛,他会让赵天澜无处买后悔药。
“可我想不出他为什么要这样做!”言铮有些无助地道:“会不会我关心则乱,把人想坏了!洛飞你别合着我说话,你找出他不会这样做的理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