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第二次言铮提到赵罡死了,肖北心惊,看着言铮无情的样子,知道言铮真的被赵罡惹怒了,他想了想苦笑道:“言铮,你觉不觉得,这次的事来的太突然了,就算皇上想对关王妃出手,也不需要这么急啊?这背后总感觉还有一只手在操纵着,你觉得这人是谁?”
言铮看看肖北,他的敏锐比关洛飞强多了,这是遗传了肖相的精明吗?
她不知道肖北是真不知道,还是在试探自己,不管是什么,她已经决定和肖北并肩,那就不该隐瞒肖北籼。
“你觉得是谁呢?”言铮笑问道。
肖北一看她的神情,就知道自己的试探瞒不了她,索性直言:“拓跋皇上,对吗?姣”
言铮又反问:“他从见到我,就一直对我很好,我一直想不通其中的隐情,你能告诉我他为什么对我好吗?”
肖北苦笑:“我怎么知道呢!”
“你可以分析一下啊!你不是很聪明吗?我是当局者迷,你旁观者清,你该比我看的清楚!”言铮固执地问。
肖北认真想了想,道:“他没娶妻,做了皇上也没立皇后,拓跋有传言说他喜男色,可是我觉得不是这样的!拓跋言从见到你就偏爱你,说他喜欢你,你酒楼招夫他也没去应征,说他不喜欢你,他为什么拿一座矿山给你换自由呢?我一直看不懂的就是这个!”
“他喜欢我!”言铮坦诚地道:“我知道,我能感觉出他对我决没恶意。肖北,不瞒你说,我也对他动心过,只是比起洛飞,这动心还不足以让我接近他!我感觉他身上背负了太多东西,我无法替他承担,也无法替他分忧,这就是我们之间迈不过去的坎。我们不会有结果的,所以我放弃了!”
肖北有些意外地看看言铮,他没想到言铮连这么隐秘的话都对自己说。
“拓跋言对我的确很好,连洛飞出卖了他,他也看在我的面子上放过了他,按理,他不会做伤害我的事,只是他还是做了!”
言铮一想到这事就有些恼怒,她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刺激了拓跋言,她只知道,赵罡突然出手背后一定有拓跋言运筹帷幄的影子。
想到纳兰青让她去看拓跋言的事,甚至暗示拓跋言会传位自己,她只能想,一定是拓跋言发生了意外,他没时间了,所以才仓促地动手了。
关洛飞不是他的目标,只是他达成目标路上必不可少的牺牲品。
言铮不能对肖北明说自己的猜测,不管拓跋言怎么对关洛飞,她有种直觉,她不能出卖拓跋言。他们俩的恩怨他们自己会了结,她不想因为自己让拓跋言受伤害。
“言铮,听说拓跋言回去后就很少上朝,拓跋原太子蠢蠢欲动,你说会不会是他出了什么事,所以才急着借皇上的手先让沧焰内乱?”肖北也不是笨蛋,她不说他会自己猜。
言铮叹了口气,有些意味深长地说:“现在你知道我的苦心了吧!我扶赵天楚上位也不是无缘无故的!”
拓跋言对自己再好,那也是异族,她要在沧焰生活,就不能让沧焰沦陷,赵天楚虽然有很多毛病,可是在沧焰,他是目前为止最有能力抵挡拓跋入侵的人选。
赵罡自上次装死的事发生后,在百官中的形象一落千丈,失了民心,在大难临头的时候拿什么来号召群臣呢!
为了自己,也为了沧焰的百姓,言铮只能扶赵天楚上位。
听懂了言铮的言下之意,肖北的犹豫全没了,站在宏观的立场,他也赞成言铮的决策,想到这两天帝都关于言铮的传闻,肖北佩服地看着言铮,这女子真不是一般的女子可以比的,她心胸豁达,眼界开阔,就连自己这个男子都自愧弗如,难怪父亲今天一定要让他过来,说他一定不会后悔的。
他的确不会后悔,有友如此,是他的福气,也是沧焰的福气。
“我懂了,就如你说的,只要我们坚持自己的初衷,那么谁做皇上都是一样的!言铮你放心吧,我会支持你的!”
“谢谢!”言铮起身给他行了个礼,她要做的事需要肖北和他身后的人支持,能和肖北达成协议,也算她计划成功的一步吧!
“我走了,免得想来见你的人不敢进来!”肖北该知道的都知道了,起身告辞。
言铮送到门口,肖北笑了笑,道:“别担心,洛飞会回来的,他这人有时看着没心没肺,可是在大事上他决不糊涂,如果真如我们猜测的那样,他也不会允许自己一直被人摆布的!对了,忘记
和你说一件事,春风楼的人他是没带走,可是他还留了一手,他带走了自己新招募的人,说起这事,我很生气,他连我都瞒着,这笔帐我给他记下了,以后再和他算账!”
言铮笑了,俏皮地对肖北挤了挤眼:“那你呢,你就没有瞒着他的事?我可是听说,你对董婉很上心啊!”
肖北脸顿时红了,慌忙摇头道:“你别乱想,我可不是对她上心,我是可怜那孩子。她抹不下脸找你帮忙,我是受董相所托帮帮她的孩子,决没有其他意思!”
“是吗?肖北,和我你就别找借口了,不管你和她现在是什么关系,也不影响我们之间的关系!我不恨董婉,这世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缺点,我不能要求别人做圣母。你是聪明人,你自己知道你在做什么就行了!”言铮打开了门,表示这问题讨论结束。
肖北有些不甘心地道:“言铮,我希望你们能做朋友!”
他不承认自己是因为喜欢董婉才劝言铮的,觉得自己是纯属站在朋友的立场上劝言铮。
言铮哪会不懂他的意思,肖北是希望皆大欢喜,他和董婉要在一起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他是希望这条路上多几个支持者,这样才能撑着他继续走下去。
言铮虽然不知道两人怎么会走到一起,可是她相信肖北,肖北看上的人,一定有她的可取之处!
她叹了口气:“肖北,虽然我不喜欢董婉的一些性格,可是我喜欢你,只要是你的选择,我都会尊重你的!”
这不算什么承诺,可是肖北已经满足了,他深深地看了一眼言铮道:“可惜世上只有一个言铮,而我也只有一个好兄弟,你们两都是我喜欢的人,别人穷其一生可能都没有我幸运,我知足了!”
这没头没脑的话说完,肖北洒脱地走了。
言铮看着他的背影,还是为他有些惋惜,这天之骄子般的人物,给董婉真是可惜,只希望董婉配得住他的深情,被这样的男人选中,那是她的幸运啊!
言铮不担心两人这条路上会遇到多少挫折,因为她相信,肖北是有担当的人,他一旦做了决定,不管遇到什么挫折都不会放弃的。
关洛飞,希望你也如此……言铮摸了摸戴在手上的戒指,微微一笑,不要让我为自己的残忍感到不值……
***
三天后,瑞亲王灵柩出殡,皇上和大部分官员参加了瑞亲王的葬礼,言铮没露面,只让肖北帮自己送了一笔烧纸钱。
这钱肖北亲自给了关鸣郤,关鸣郤拒绝,冷冷地说:“我还不缺这点钱!”
肖北道:“这不是言铮给的,算是她代洛飞给的,她说你和瑞亲王不认关洛飞可以,但父子兄弟一场,也让他尽一点孝心。她还说了,你心里明白,关洛飞在这件事上,自始至终都是无辜的,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关鸣郤想了想,默默地接过了钱,对肖北说:“那你也给我代句话给她,我不是她的敌人,不需要对我拒人千里,留一线,日后也好相见!”
这是拿言铮的话堵言铮,肖北没再多言,拍拍关鸣郤的肩:“保重!”
瑞亲王的葬礼办的很低调,甚至有几分寒酸,那些参加完葬礼的官员私下悄悄议论,大都是如今关家落寞了,估计家产都被关王妃卷走了,关鸣郤这个世子爷,以后只有紧靠着郡主才能重振关家的兴旺了。
对于关王妃投奔赵荀,这些官员更多的是笑话瑞亲王,这是续华妃又一个皇家的笑柄,关王妃这些年和赵荀私通,瑞亲王都被蒙在鼓里,这男人做的也太窝囊了!
这些流言是邵翩若讲给关鸣郤听的,邵翩若母亲开了登云酒楼,听到这些流言丝毫不奇怪,她讲给关鸣郤听,是怀了一种报复的心态说给关鸣郤听的。
关鸣郤也不动怒,镇定地听完还伸手搂住她说:“翩若,父亲和那女人早就貌合神离,他不管不是不想管,而是顾忌我还没长大,一直忍着,如今我腿好了,又成了家,他才放手和那女人斗的,要不然,你以为皇上怎么拿到的她和赵荀私通的证据?”
邵翩若冷笑道:“那不是关洛蕴送去的吗?以此换来了她的……好姻缘!”
最后几字,邵翩若几乎是咬牙切齿地挤出来的。
关王妃和关洛飞逃走,关洛蕴什么事都没有,还积极准备起自己的嫁妆来。她和关鸣郤说了,葬礼一结束,她就搬出关家,不要关家任何陪嫁,只等瑞亲王身后百日
,就嫁给赵天楚。
明眼人都知道这是皇上和关洛蕴达成了什么协议,出卖了自己的母亲还换来嫁进皇家的好事,邵翩若再想到自己虽然成了亲却如同守寡的生活,怎么不妒忌羡慕恨呢!
她说关王妃的笑话时,心里却没觉得关王妃无耻,反而想,如果换了自己守着瑞亲王这常年病弱的身体,她也愿意选择赵荀,她只恨自己碍于礼教,没有把对关洛飞的想法落到实处,否则,她宁愿跟关洛飞走,也比呆在这空旷的瑞亲王府好。
关鸣郤早就感觉到了邵翩若的动摇,此时又听到她这样妒忌的话,心中一寒,又想起了言铮。关洛飞走了,言铮还回来找他,这样的女人才是能共患难的人,如果他娶的是她,她一定不会像邵翩若目光短浅。
关鸣郤脑中一瞬间闪过了无数的念头,如果自己再不和邵翩若圆房,邵翩若一定会起外心的,不行,为了自己的大业,他必须笼络住邵翩若。
“翩若,今晚我们圆房吧!”关鸣郤将她搂进了怀中,亲吻着她的耳垂,低低地道:“这些日子委屈你了,如今我做了兵部尚书,又继承了父亲的爵位,我想你给我生个小继承人,这样,父亲也可以瞑目了!”
邵翩若被他吻的全身痒痒的,关洛飞已经走了,她的小心思落空了,想想关鸣郤的前途,觉得自己再使小性,也对自己不利,就半推半就地含羞垂头:“嗯,我等你!”
“这几天忙父亲的葬礼,你也跟着吃了不少苦,要不你去登云酒楼那边要一桌菜,今晚我陪你好好吃一顿?”关鸣郤哄道。
“好,我这就去准备!”邵翩若走了,关鸣郤脸上的笑意慢慢没了,许久叫道:“葛山……”
葛山走了进来:“王爷,有何吩咐?”
关鸣郤愣了一下,随即低低笑了起来,王爷?他已经是王爷了,他还没习惯自己的新称呼啊!
“让你训练的那人,交待他一下,今晚送过来吧!”他吩咐道。
葛山怔了一下:“王爷,你真要让他代你那个?”
关鸣郤冷冷一笑:“她已经等不了了,我不满足她,回头还不知道她找谁给我带绿帽呢!她要我就给她,在我掌握中总比放着她瞎闹好!”
“王爷,你可以选择另一种方法,上次那道长不是说了吗?有种药可以让她不会想那种事!”葛山劝道。
关鸣郤摇摇头:“她不想,有人会帮她想的,我那岳母狡猾着呢,她已经起疑了。我还需要她们,给她们一个孩子,这也可以让她们放心。你别说了,照我的吩咐去做!”
“是,王爷,我会办好的!”葛山答应着要退出去,关鸣郤想了想又叫住他:“关洛蕴那边继续给我盯着,这女人太可怕了,连自己的母亲都出卖,没有什么事是她做不出来的,给我盯牢了!”
葛山迟疑了一下道:“王爷,要不还是杀了她吧,她要是嫁给赵天楚,也许会坏王爷的事的!”
关鸣郤摇摇头:“她还有用,先留着她吧!”
葛山苦笑,关鸣郤自从腿好后就有些刚愎自用,听不进任何劝告,他敢告诉他,如今的关洛蕴已经不是以前的关洛蕴了,她的心机和手段一点也不输于关王妃,关鸣郤夫妻都太自信,以为她闭门不出就没什么危险,哪知道,关洛蕴在他们眼皮下已经培养出自己的势力。
这瑞亲王府表面上看是关鸣郤夫妻的,可私下里,有大半人都只听关洛蕴的话。
就连葛山自己,也是身在曹营心在汉了,他有把柄落在了关洛蕴手上,不得不为关洛蕴办事。
葛山本想借关鸣郤的手杀了关洛蕴,也好摆脱她,谁知道关鸣郤却不准动关洛蕴,他能把自己被关洛蕴威胁自己的事说出来吗?
以他对关鸣郤的了解,说了他也是死路一条,既然如此,就看他们兄妹继续斗吧,他两边讨好,实在不行,就远远离开。
葛山走了,按照他对关洛蕴的承诺,给关鸣郤找人代替他和邵翩若圆房的事也禀告了关洛蕴。
关洛蕴一听就笑的不可抑止,嘲讽地笑道:“原来如此啊,邵翩若,你还以为你嫁的多好,天天来挤兑我,没想到你竟然嫁了个不能人道的男人,圆房还要别人代替,你还有什么脸来笑我呢!啊啊啊,这秘密不能说出去,这是要憋死我吗?”
葛山急了:“大小姐,你不能说啊,你要说了,这不是害死我吗?”
关洛蕴笑了半天才止住,无情地看了一眼葛山道:“你放心吧,你对我还有用,我怎么舍得你死呢,他的秘密我不会说出去的!兄弟兄弟,我娘家没人可不行,我还要他给我撑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