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赶路,几人弃了马车,骑马狂奔,双启和敛芳三人故意落后,让言铮和关洛飞在前,言铮知道敛芳是好意,对双启就看不明白了,他不是想自己走吗?这还给她制造机会啊!
关洛飞却没多想,他和言铮解除了一些心结,心情好,一边打马奔跑一边大声和言铮说话,孩子的天性一览无遗。
言铮看着,只觉得自己想的太多了,学着像关洛飞一样轻易放下,不也能快乐吗?
她也大声回答他,还逗他道:“二爷,你不是答应我找时间陪我出去玩吗?什么时候兑现啊?”
关洛飞笑道:“等罗衣的病好了,我就带你出去玩,就怕你不方便……”
他说着还故意喵喵她的肚子,“怀孕”了能到处跑吗?
言铮斜了他一眼,怎么会不知道他这点小心思,就道:“多看看风景,心情愉快了孩子也会长得好的,二爷你不懂养孩子就去问问那些有经验的妇人,学习了才好养孩子。籼”
“养孩子不是女人该做的吗?”关洛飞反问。
“养不教父之过……女人带出来的孩子总缺了一点刚劲,既然孩子是两人的,就没有谁该带的规定,二爷总不希望自己的孩子将来和自己生疏吧!”言铮趁机教育他。
关洛飞想到自己和父母的关系,若有所思,言铮说的有理,不亲近孩子,难道还指望孩子长大亲近自己吗?
“你懂的真多!”关洛飞有些感慨,这丫头明明比自己小,怎么总感觉比自己成熟。
“没爹娘的孩子早当家!”言铮调皮地一笑,她是毫不在意这身体的身世,可是听在关洛飞耳中,却有些心酸,明明有父亲,可这父亲根本没管过她,还放着她被人欺负,他很怀疑,言铮到底是不是熙乾明的女儿啊!
说笑着,就跑了一百多里,看天黑了几人决定找家客栈休息,第二天再赶路。
他们进了路边的一家村子,进去才发现,这村子虽然靠近帝都,却很穷,走遍全村才找到一家简陋的客栈,比当初的安溪客栈还要破旧。
关洛飞一看就皱起眉头,这怎么住啊?
言铮没他这么挑剔,让敛芳去要了四间房,加了银子让人家打扫了一下,换上干净的被褥就进去休息。
关洛飞跟了进来,抱怨道:“这你也住的下去,我刚才去厨房看过了,锅灶都脏兮兮的,做出来的东西你能吃的下去吗?”
“我的二爷,你就别挑剔了,不想吃让双启去找家干净的人家买点不就行了吗?”言铮这两天都呆在祠堂,那边没睡觉的地方,她都是将就休息,今天又跑了一天,累的只觉得骨头都要散架了,往床上一躺,只想睡觉,就算有山珍海味也吃不下。
和关洛飞说着话,眼睛就磕上了,关洛飞又抱怨几句,回头看见她,已经睡着了。
他看她衣服也没脱,发髻也没解就睡了,心一动,停住抱怨走了过来,蹲在床边看着她。
醒着的言铮再疲惫也是一副精神奕奕的样子,睡着的言铮却放下了伪装,眉目之间舒展开疲惫,不设防地将整个自己暴露在他面前,让他看了又心疼又内疚,自己和她赌气,就任她在祠堂里受苦,这是一个做夫君该做的事吗?
他曾经说过要保护她,不让她被人伤害,他做到了吗?
“言儿,你要是一直像今天这样和我相处,我们会不会更好点呢?”
关洛飞低叹着,伸手轻轻将她的发髻解开,发丝如水般地流满了他的手掌,关洛飞心中柔情满溢,探身过去在她额角吻了一下,也不计较有没有吃的,脱了靴躺到她身边,将她拥在怀中就闭上了眼。
这是成亲后两人第一次躺在一张床上,很多想和她做的事就因为不忍让她更累放弃了,关洛飞佳人在怀,什么都不能做是种折磨,睡不着又睁开眼盯着言铮,磨牙,她怎么就可以睡的这么安心呢?
大半夜就这样熬了过去,后半夜关洛飞也不知道自己怎么睡了过去,等天亮了言铮一动他就醒了过来,看言铮要起不加思索地就拖下她,身子一翻压在她身上,牙就咬在她锁骨上。
言铮一愣,随即就闷笑起来,她能感觉关洛飞身体的变化,低声道:“怎么,二爷这么早就蠢蠢欲动啊?”
“还不是你害的……”关洛飞闷声说着,边伸手探进她衣服里……
柔软带着才睡醒热度的肌肤一碰到,关
洛飞只觉得口干舌燥,身子更僵硬了,言铮低笑着按住他的手:“好了,别闹了,今天还要赶路呢……”
“怎么是闹呢,这是正常的需要,我们是夫妻,我……我从成亲还没和你做过那事呢!”关洛飞委屈。
“那也是你自找的!谁让你气我呢!”提起这事,言铮也是一肚子的气,捏住关洛飞的脸颊冷笑:“你还没和我道歉呢,恢复记忆也不说,还敢把濮娟娶进门……对了,我差点忘记了,和你拜堂的是濮娟可不是我,谁和你是夫妻了?滚开……”
她一推就把关洛飞推开,身子一闪就站在床下,等关洛飞反应过来,她已经拉开了门去找水梳洗了。
关洛飞膛目结舌,这是秋后算账吗?他的确没有和言铮夫妻对拜,可是那是他的错吗?是言铮自己装病避开的。
他赶紧起身追了出去,就见言铮站在院子中的井边,敛芳已经梳洗好,正给她打水呢!
“我来吧!”关洛飞抢上去接过捅,道:“你去给夫人准备早膳……”
敛芳看了他一眼,走开了,关洛飞打了水,边倒边低声道:“别生气了,是我错了,我道歉,等找机会,我们重新拜堂吧,这次保证没有其他女人!”
言铮嘲讽地一挑眉:“走了一个濮娟,又来了个四凤,二爷,你最不缺的就是女人!”
关洛飞汗颜,陪笑道:“回去我就把四凤还给关洛蕴吧,你要不喜欢,屋里全换成嬷嬷,黄鹂她们都赶走!”
言铮噗地就笑出声来,看着关洛飞道:“二爷,你这是在讨好我吗?”
她正洗脸,脸上还带着水,这一笑却有种波光潋滟的感觉,关洛飞看呆了眼,嘴上不自觉地冒出:“嗯,只要你不生气,天天对我笑,我就讨好你也不觉得委屈!”
这妻奴的形象让言铮又笑了,只觉得这样的关洛飞很可爱,她擦了脸把帕子递给他:“你要经常这样讨好我,我也不会生气……行了,这次你骗我的事我原谅你了!只是再有一次,我就让你知道骗我是要付出代价的!”
关洛飞憨笑着拿她的帕子擦了脸,忍不住还是问道:“你怎么知道我恢复记忆了?”
“直觉加观察!”言铮沉下脸:“你把我给你的饭菜倒了,自以为做的神不知鬼不觉,却没想后来被罗衣发现了吧?罗衣告诉我时我就预感到你恢复记忆了,只是不确定,后来你连濮娟都警惕,我才确定。”
关洛飞也端正了脸色道:“我是慢慢想起以前的事的,上次中毒的事让我不相信你们,所以我就没告诉你我恢复记忆,除了你,他们都不知道。濮娟给的东西我什么都没用,估计就是我防备太严,她无法得逞才走了。可是,言儿,我到现在也没弄清,她是怎么给我下毒的?”
言铮笑了,伸手点了点关洛飞的额头道:“那还不是你们这些少爷的臭脾气导致的,你以为毒药只能下在食物里吗?你去茅房闻的熏香就没问题吗?”
言铮知道关洛飞对药物上瘾后就留意了关洛飞的起居,事无巨细地盘问关洛飞的生活习惯,最后找出了根源所在,关洛飞上茅房都要点熏香,这熏香如果被有心人加了药物在里面,嗅了和现代吸食海洛因一样会上瘾。
知道这事后她让双启把关洛飞的熏香拿去,仿制了就让双启把熏香全部换了,关洛飞才没机会再接触这些东西。
关洛飞听了言铮的解释恍然大悟,想了想忍不住道:“我让你伤心,你还想着帮我,你也不是不关心我啊!”
言铮斜了他一眼,嘲讽道:“我不是关心你,我是不想才嫁给你就做寡妇,更不想你被小三利用来对付我,你不用太感激我,我是为自己才这样做的!”
“口是心非!”关洛飞哪会相信,紧紧抱了一下她道:“我知道你的心了,你不用否认,我心里知道就行!”
他笑着走开,这次是真的解除了心结,每个人关心别人的方法不一样,言铮也是一样,她从来不说有多喜欢自己,或者能为自己做什么,可是仔细想想,就能发现她的心意已经在行动中了。
就像这次换熏香的事,她做了也不表功,上次舍身救自己,也不挂在嘴上。关洛飞发现,不知不觉中,言铮为自己做了那么多事,他怎么还会错误地觉得她不喜欢自己呢?
表面上看,自己总觉得自己的满腹深情没有得到回报,可仔细想想,他除了上次为娶言铮被关在祠堂外,他为言铮做了些什么呢?气她,和她赌气,不相信她,任人污蔑她,还
一直怀疑她,她还一次次地宽容自己,试问,自己凭什么可以纵容自己挥霍她的宽容呢?
关洛飞想着更觉得自己没废了她的武功是做的最明智的一件事,否则他有什么脸去留下她呢!
关洛飞暗暗发誓,以后再不孩子气了,他要成长,以一个男人的担当为言铮撑起这个家,让她不再那么累,可以放心地依靠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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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了早膳,大家继续赶路,晚膳前终于赶到了万江山,这边不像帝都有很多田地,这边很多山脉,翰山买下了几个农庄,弄成了养马基地。
几人到时,正碰到农户放马归来,上百匹马浩浩汤汤地进村,几人就被堵在了村口。
言铮拉住一个农户问了翰山家的位置,就拉着关洛飞说:“你先在村外等着吧,我进去和他谈谈,看有没有其他解决的方法!”
关洛飞不干,沉声说:“祸是我闯出来的,就该我自己去解决,我是男人,不能躲在女人身后让你去受委屈!”
这是求人的事,他真的不愿意言铮为了自己的事低声下气求人。
言铮看他如此坚决,就没阻止,几人下马牵了马往翰山家走去。
等到了翰山家附近,就见那些农户把马都赶进马廊,一个七八岁的小孩指挥着他们给马分类关圈。言铮注意到这些马都被驯养的很壮实,那小孩的身手也很敏捷,几匹马乱跑,他一人就把马拉住了。
关洛飞也注意到这小孩,微笑道:“这孩子不错,好好培养下,以后会有出息的。”
言铮斜了他一眼,没说什么,目光在那些马夫中寻找,一会就看到翰山戴了一顶毡帽,阴沉着脸站在马廊下看着他们。
“翰山大哥!”言铮撇下关洛飞走了过去,翰山一见掉头就走,关洛飞赶紧和言铮一起追了过去。
翰山一直走出村子才站住,转头看着他们,冷冷地说:“关二爷,你是来送胳膊的?”
关洛飞二话不说,拔出剑往前走了几步往翰山面前单膝一跪:“翰山大哥要我的胳膊只管取,洛飞只希望翰山大哥能帮帮罗衣!”
翰山冷笑一声:“我只说取你一条胳膊就把我们之间的恩怨一笔勾销,可没说要帮罗衣!要我帮罗衣,还有条件!”
“什么条件?翰山大哥只管说,我关洛飞一定会尽力去做!”
翰山面无表情:“等你先自断一条胳膊再说吧!你自己动手,我不想污了我的手!”
关洛飞傻眼:“翰山大哥,能不能通融一下,翰勇的家人以后都由我照顾,我一定好好照顾他们,你就让我将功赎罪吧!”
“他们不缺吃少穿,用不着你照顾,二爷要是没有诚意就走吧!”翰山冷笑。
关洛飞求助地看向言铮,言铮叹了口气,上前在关洛飞身边跟着跪下道:“翰山大哥,他杀了翰勇罪不可赦,言铮也不敢帮他求情,只是他毕竟是言铮的夫君,言铮也不忍心见死不救,请翰山大哥看在言铮的面子上,给我们一个赎罪的机会。”
“赎罪?一句话就能让死人复活吗?如果可以,那你们让翰勇复活,我也不要他的手臂了!”翰山冷笑。
言铮也知道自己想的天真了,翰山没要关洛飞以命抵命就算网开一面了,自己还要求他放过关洛飞,这不是为人所难吗?
“翰山大哥,真的不能通融吗?”关洛飞不忍见言铮跟着自己低三下四,一把抓紧剑沉声问道。
翰山挑眉:“关二爷觉得自己一条手臂不值翰勇一条命吗?也对,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二爷既然舍不得,那我就换另一种方式吧,二爷废了自己一身武功吧,反正惹祸的是它,废了免得二爷以后再惹祸!”
关洛飞又傻眼了,废了自己的武功,那自己以后就是一个废人了,这比让他失去一条手臂还痛苦。
他不禁.看向言铮,自己让她废武功给自己生孩子,对她而言,也是一种无理的要求吧!
将心比心,关洛飞羞愧了。
“手臂舍不得,武功也舍不得,二爷,我无话和你说了,你们走吧!”翰山鄙视地摇摇头,转身往前走。
“翰山大哥,我自断手臂!”关洛飞一狠心,提剑就往自己胳膊砍,言铮惊呼起来,刚要去阻止,斜刺里飞来一颗石子击在了关洛飞的剑上,关洛
飞握不住,剑就掉在了地上,惊讶地抬头,就见墨修和纳兰青从路边的树林里走出来。
“师父……”关洛飞和言铮惊喜地叫起来。
翰山恼怒地瞪了一眼墨修,骂道:“姓墨的,你是什么意思?”
墨修一笑,上前道:“我不是答应收翰斌为徒了吗?他以后和洛飞是师兄弟,师兄弟要互相照顾,就别因为过去的事伤了和气了。”
“滚你妈的,我说准你收他为徒了吗?什么师兄弟,你一厢情愿罢了!”翰山狠狠地骂道。
“翰山,冤家宜解不宜结,这也是皇上的意思,你不念在我们的情分上,也念在皇上的面子上放过他吧!我保证,他和言铮以后会好好照顾翰斌一家的,如果没做好,我这条命赔你算了!”纳兰青打圆场。
翰山听她提到拓跋言,就沉默了,心有不甘却无能为力,谁让他一家人受过拓跋言不少恩惠呢!
言铮也反应过来,难怪翰山没要关洛飞偿命,原来是拓跋言的功劳啊!
“你们就不能不管闲事吗?”翰山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苦笑:“这让我如何向翰斌交待呢!”
“这事我和翰斌说了,我答应他给他一个报仇的机会,等他十八岁时和关洛飞比试一场,如果他有本事杀了关洛飞,我不会说他半句不是。如果杀不了,从此就放下仇恨,他答应了,说会靠自己的努力给父亲报仇的!”
墨修挑衅地看看关洛飞道:“怎么样,师父这安排公平吗?”
关洛飞汗颜,师父这不是帮自己养虎为患吗?想到身边随时有个想杀自己的人窥伺着,关洛飞觉得以后的日子不太平了。
“这安排很公平!”言铮笑了,似乎不担心自己将来做寡妇,点头道:“弱肉强食,他该受的!”
关洛飞不满地瞪她一眼,可随即一想,只要自己努力,把武功练好,翰斌也杀不了自己,又何必先杞人忧天地担心十年后的事呢!
翰山听到翰斌都答应了,也不好再反对,不甘地看了一眼关洛飞,才对言铮道:“看在皇上的面子上,我就暂时放过关洛飞。不过,罗衣的事我真是有心无力,要救她,你们还得靠自己。”
纳兰青过来扶起了言铮,沉声道:“他说的没错,这事他帮不了忙,只能靠我们自己了!”
“姑姑,怎么靠自己?”言铮问道。
纳兰青看向翰山,翰山苦笑:“我已经听龙九说了罗衣的病情了,她这不是病,而是被人下了蛊,这是濮族的追命蛊。罗衣杀了岩卫吧?濮娟可能不知道是谁杀的,她用岩卫的身体下了蛊追踪凶手,做法后,岩卫的精气会自己寻找凶手,汲取对方的精气,双七十四天后,这人就会脱行而死。要破这蛊术,只有毁了施蛊的媒介体!我听说岩卫的头颅不见了,想必这就是濮娟施蛊的媒介体!你们只有找到它,毁了它,罗衣才能清醒过来!否则时间一到,就算神仙也救不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