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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站稳了脚跟,从恍惚中醒来。我身上没有什么夸克化成的披风,全身披挂就一如我在江川的固有结界中那般,但此时自己已经脱离了那个圆形的竞技场,仿佛之前经历的事情只是一场梦境,然而,那当然并不只是“梦境”这么简单。我认知到,自己已经重新回到半岛。

连锁判定的效果恢复正常,只是眨眼间,我就观测到了爱德华神父变幻的恶魔化身。虽然在江川的固有结界中,人形雕塑先我一步离开,但进入到相对正常的半岛环境后,我和它的用时差距几乎可以忽略不计。它只是抢先一步,但也仅仅是抢先一步而已,这一步的时间和距离长度,在速掠面前没有决定性的意义。

我没有观测到江川的固有结界在半岛上的有形体现,一如过去所遇到过的一些临时数据对冲空间一样,无法通过正常的观测方法去确定其所在的空间位置。左川和江川大概依旧在那火山岩浆的意识态世界里,以怪物般的形态彼此攻伐吧,若非如此,我也无法轻易脱出。

现在,虽然就只剩下我一个人去面对爱德华神父,但也比赶不上更强。

人形雕塑的无头身躯正弯腰对准自己的头颅,无形高速通道就已经穿过其身后。在人形雕塑试图接上头颅时,我已经用四级魔纹重组长刀,速掠至其身后,在它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之前,刀刃已经拦腰斩过。传递到我手中的阻力一如既往的艰涩强硬,不过,只是这种强度的话,仍旧是我可以斩断的。它的动作出现停滞,在这一瞬间。我横七竖八斩一共斩了十五刀。下一刻,人形雕塑被分割的裂缝中有点点星芒射出,这星芒的射出速度是如此之快。一次闪烁,就已经近在咫尺。哪怕是擅长高速移动的神秘专家,也至少有诺夫斯基的光人形态的速度才能闪避。

然而,我比光人的诺夫斯基更快。

速掠的参照比意识的转动更灵活也更迅速,就如同超越思维的本能一样,在星芒****的开始,就已经催化我的速度,达到了相对更快的境界。我遁入无形的高速通道中,夺走了看似间不容发的距离。星芒哪怕近在咫尺,也无法跨越这段咫尺之距,而且,这个距离还在拉长。千分之一秒的时间内,我便看清了星芒的正体,星芒之间的空隙,以及它们运动的轨迹——它们并非实物,而就像是一点点小小的光亮,但是,在这种时候呈现出来的明确的攻击性。却绝对不会有人愿意去承受一下,看看会是怎样的结果。

我后退,瞬息百米。星芒的运动轨迹没有变化,按照其本来的角度,延续直线射出后,随着距离的延长,彼此之间的空隙也在增加。而我便又从百米外复还,在星芒之间穿梭,于第二个千分之一秒开始前,就已经回到人形雕塑身后,无论它意图趁这个机会离去。或是趁这个机会变化,亦或是趁这个机会调整自己面朝的方向。都无济于事。因为,我足够快。快得超过它可以承受的范围。

在它做出所有它想做的动作之前,我便斩出一百刀,将它本就充满了缺陷的身躯,再次分割成更细碎的部分。只是因为速度太快,被斩除的部位没有时间脱离彼此罢了,才让它暂且看起来还保存着一个整体。

之后,人形雕塑没再做更多的反击,似乎已然技穷。即便如此,我仍旧相信,哪怕这个恶魔变相被击破,对爱德华神父本人来说也是不痛不痒。要真正干掉他的话,除非找到其九九九变相共通的核心弱点,否则,在我的想象中,就必须每一种恶魔变相都至少杀死一次,但是,九九九变相存在共通的核心弱点吗?每一次单独杀死一种恶魔变相,就可以抽丝剥茧般剔除九百九十九只恶魔所带来的生存可能性吗?这些都不是我可以确定的。

在这不到一秒的时间里,将人形雕塑斩成肉酱就似乎已经是我针对这个恶魔变相所能做到的极限了。再继续攻击下去,除了将它切得更细碎之外,也没有别的意义。

所以我后撤,将距离拉开到十米外。一米之外和十米之外,对速掠来说都没有差别。我停下脚步的时候,人形雕塑才开始沿着伤口裂解,就如同好几百块积木在同一时间散架了,细碎的物质洒落满地,却没有半点血迹流出。

我们战斗的地方距离其他人战斗的地方还挺偏僻,但是,对于担当主攻的两个庞然大物来说,其冲击的释放足以波及整个半岛。地面不时传来震动,黑水如雨落下,随着狂风席卷而来,拍打在林木草皮上,将其侵蚀得滋滋作响,放眼望去,自然生态的绿色就如同残烛摇曳,奄奄一息,哪怕在半岛之外阳光明媚,也无法给半岛之上的生命带来任何希望的温暖。

异化右江和月之眼仍旧高悬于天际,四天院伽椰子驾驭着黑水的波涛,撞击着如同礁石般的沙耶巨人。树木、土壤、滚石和建筑被怪力硬生生拔出,扔到空中,翻滚泼洒,轰鸣阵阵,只让人觉得天地都在崩坏。

我躲开了好几波从天而降的坠物,有半截的楼房,有三层楼大小的树木,有泥巴混着岩石,无论何种都占满了黑水和异化血肉,两者争相彼此侵蚀,也在侵蚀着每一种接触到它们的物质。每一阵风刮来,都充斥着绝望和疯狂的水汽,也送来了数不清的孢子。这些孢子看似白色克劳迪娅,又如同蒲公英的花絮,涵盖了半岛之后,又乘着风向着半岛之外的世界飘去。

黑水的雨滴,异化血肉的碎末,四散漂浮的孢子,无论身体粘上了哪一种,都需要付出部分精力去承受或驱除它们所带来的异变和恶化。我感到肌肤发痒,每时每刻都似乎有什么异物朝着毛孔里钻,沿着血管、肌肉的缝隙和神经向全身部位扩散。我感到全身发胀,似乎脸部五官都开始变形了,这些异物无孔不入。因为覆盖范围太广,也太过密集。所以也难以躲避。虽然四级魔纹使者的身体强度对这种恶化变异具备相当高的抗性,但也不能完全安然无事。

我临时用四级魔纹将长刀的刀鞘构造成伞状,但是,刚脱离江川的固有结界时,环境就已经如此恶劣,所以根本无法避开。袭杀人形雕塑的速度虽快,同样也是在暴露在这种恶劣环境中完成的。如果可以就这样杀死爱德华神父的话,再暴露一阵时间也无妨。但眼下看来,并没有这么做的必要。

随风而来,被冲击的风暴携带的黑水、异化血肉和孢子是如此的密集,撑开的伞也无法彻底隔绝,就如同在暴风骤雨中,哪怕打着雨伞,穿着雨衣也会被淋湿一样。即便如此,我的身体异常也仍旧可以维持在一个不太好,但也谈不上彻底恶化的平衡点上。

四级魔纹源源不绝汲取着临时数据对冲的余波,在此时的半岛上肆虐的数据对冲。已经比江川的固有结界中更加强烈了。我感受着自己的身体情况,也在猜测,也许自己身体对这种侵蚀的抗性。并不单单取决于身体固有的强度和神秘性,也取决于四级魔纹对数据对冲余波的利用方式和效率。尽管,我无法让四级魔纹的力量完全作用为“强化身体”,但是,根据数据对冲环境的情况,对四级魔纹使者的身体进行增幅,仍旧是在逻辑认可的范围内。

每一秒过去,我的身体都在更加适应当前的恶劣环境,那些异化带来的不适感也明显开始减弱。我的注意力有很大一部分仍旧放在爱德华神父身上。那个被斩成碎末的人形雕塑。也正在被黑水、异化血肉和孢子覆盖,但是。无论哪一种,都不让我觉得对爱德华神父是威胁——反过来说。哪怕当前这些人形雕塑的碎末滋滋作响,仿佛被腐蚀通透,又在产生无序的变异,我也仍旧有一种直觉,这种变化对于爱德华神父来说很可能是有益的。

若要说有什么证据或线索,那么,不妨回想一下黑水和沙耶的源头。

无论沙耶病毒也好,特洛伊病毒也好,在所有的情报中,都是爱德华神父带来的——在爱德华神父之前,它们是否就存在,暂时无据可考,但是,无论是爱德华神父对沙耶的控制力,还是在半岛数据对冲空间中,对黑水的志在必得,都足以让人猜测,无论是黑水还是沙耶,其特性都没有超出爱德华神父的意料,爱德华神父也当然可能有种种手段,去克制或利用它们。

无机的物质和有机的物质搅拌在一起,所形成的半流质的产物,就是眼前的人形雕塑被侵蚀后的形态。像是泥浆一样的血肉,又仿佛是血肉色的水泥,在凝固之前开始蠕动。这种蠕动充斥着生命的气息,又充满了让人难以将目光紧盯其上的恶心,它就像是神秘学中描述的种种“禁忌之物”,是不应该出现在自然生态中的异物,是无法通过自然演化产生的东西。

它发出滑腻扭曲的声音,像是叫声,也像是身体被掰动的声响。就在我适应了恶劣环境给身体带来的异常反应时,它也开始了进一步的变化。我的适应性仍旧比它的异变快了一步,哪怕只是一秒也好,速掠也足以将这个一秒拉长到足够发起多次攻击的长度。

于是,我举伞持刀,跃入无形的高速通道。瞬息间就来到这团不是什么东西,也不知道该如何才能形象形容的东西前——无论前后左右,对其形状似乎也没有任何差别——刀锋再次斩去,轻而易举就切割了这团东西,但在转身第二刀斩下之时,便从这团东西中传来被咬住的感觉。我将长刀拖出来,而刀刃上真的被一张长满了利齿的嘴咬住,这张不似人类的嘴巴又连接着肠子一样的东西,被我拉长到十米外也不见尽头。

这团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仿佛被开膛破肚,肠子脱了一地,但这模样虽然恶心,却又不意味着它已经受创——因为,它根本就不是人类啊。

那只嘴咔嚓一声就咬断了刀刃,啪地一下砸在地上,又被连接着的肠子向后拖回去。从那血肉色的水泥,泥浆一样的血肉之中,突兀鼓胀出一个脓包。脓包从内部撑破,就有半截人形的身躯露出来。这半截身体没有脑袋,没有左半边身体,更没有下半身,右手的手掌部分猛然扭成一团,手指失去了骨头般变得柔软,被拉长,形如触手,食指的指尖更是长出了一颗眼球。被肠子拖回去的嘴巴,被这怪异的手抓起来,融合在一起,镶嵌在扭曲纠结的掌部。

“真恶心,爱德华神父,这也是你中意的样子吗?”面对这未知之物,我向后撤离几步问到。

右手怪物的嘴巴张开,像是回答般发出有节奏的嘶嘶声,十分尖锐,仿佛钻入耳中,就直朝心脏刺去,但又无法让人理解其意思。不过,在我的印象中,这个节奏和发音,倒是有些类似于末日真理教巫师们所独有的言语。倘若说,巫师们的发音是通用语的话,这个右手怪物的发音,大概就是方言吧。

“连普通人可以理解的语言都无法发出来了吗?”我这么对它说到。

右手怪物发出的声音也变成了这样:“连……复通人……可以……力竭的语圆都……沙沙……滋滋……啪擦啪擦……卡擦卡擦……了吗?”

是在重复我的声音?我不由得想,就像是婴幼儿牙牙学语一样。爱德华神父此时到底是怎样的一种状态,真让人感到疑惑。

右手怪物身体一摆,又好似半截无头的人形招了招右手,除了长着眼球的食指外,已经变得柔软绵长的四根触手般的手指便如鞭子般抽来,发出尖锐的破风声。我已经观测到了,在摆动的一瞬间,四根触手就开始硬化,变得锋利,就如同真正的刀刃。在这个速度下抽击,哪怕是两人合包的巨木都能一斩两断。(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