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义体高川想着,自己的追索一直都在玛索的注视中吧,但是,在此时之前,她一直都没有出现。所以,义体高川觉得她此时会站在面前,必然会有一个与网络球或nog的计划相关的理由。但是,她的回答却是:“我只是想见面你一面而已,阿川。虽然,我不知道见到你的时候该说些什么,但是,我的内心告诉我,我应该和你见面,所以,我就这么做了。和其他事情没有任何关系,仅仅是因为我决定和你见面,如此而已。”

这样的理由,却让义体高川觉得可以理解,因为,他之前寻找玛索,也仅仅是为了和对方见上一面,确定对方的生存状态罢了。到底该用何种理由去涉足对方的生活?这个问题,其实并没有深入思考过。在更早之前,明白“神秘”的危险和传染性的义体高川,甚至并不打算干涉玛索的生活。虽然已经可以确定,玛索必然会被牵扯到神秘事件中,但是,义体高川并不希望自己成为那个契机,只是,没有想到,在抵达伦敦的时候,玛索就已经加入了网络球,成为了中继器控制核心的载体。

玛索的遭遇,和义体高川的行为没有任何关系,充满了个人的自主性,但又处于更广阔范围的“命运”意义之中。义体高川在和玛索的交谈中深刻体会到,玛索会遇到这些事情,做出这样的决定,本就和她自身的性格息息相关。虽然在义体高川看来,这一切都是不由自主的,但是,对玛索来说,即便是不由自主,但是却可以接受。这样一来,任何怜悯或改变就显得没有必要了,玛索并不需要义体高川拯救,反而。她也许不明白,但她自身的存在和选择,本就是拯救他人的可能性,这就是最终得出的答案。

至少在面对玛索的时候。义体高川觉得自己终于可以放下一直以来的沉重了。

“很高兴找到你,玛索。”他如此说到。

“我也一样。”玛索说着,投影渐渐在空气中淡去,“现在,我终于确定了,你和近江一样,可以理解我。这真是很快乐的事情。”

“近江在什么地方?”在玛索完全消失之前,义体高川问到。

“她在进行一些实验,抱歉,在得到她的许可前。我没有权限透露她的任何信息。”玛索的声音,仿佛从遥远的地方传来,到了最后,已经飘渺得难以听清了。

“桃乐丝,你觉得近江在做什么实验?”义体高川静待了半晌。朝身旁的女孩问到。

“近江陷阱,她所做的一切,就是让她成为陷阱的一切。”桃乐丝说:“很遗憾,为了保证秘密,我既不没有进行监测,也从未主动干涉她的活动。变成如今这副模样后,我就已经失去了大部分权限。不,准确来说,如果我还是以超级桃乐丝的方式迎战,想必这个时候,已经被病毒侵蚀了吧。我抛弃了宏观战场,就像是壁虎断尾一样。以核心的形态逃到了这里。我原来以为,我和系色可以做到更多,但是,病毒的成长性和侵蚀性比预估的还要强烈,想必系色这个时候也支撑不住了吧。她早晚也会不得不和我一样,抛弃一些东西,龟缩到这个世界里。不过,不要担心,阿川,这只是一次战略性撤退,本就是计划中的一环。”

“听不明白,但是,大致意思可以依靠想象去理解。”义体高川摇摇头,桃乐丝的解释中有太多概念化的词汇,单纯用脑硬体去分析的话,这些概念化的词汇可以演化出许多种意义,但是,依靠感觉去推断的话,答案却变得明确起来——身为末日幻境人造中枢的超级系色和世界骇客的超级桃乐丝一直以来构建的防御,正在被病毒攻破,但是,却让她们获得了足够的时间,去执行计划的铺垫。在所有可以做到的事情都做完了的现在,系色和桃乐丝也面临着一个重要的选择。

桃乐丝计划,就是选择之一,超级桃乐丝以桃乐丝计划的成品形态降临到末日幻境中,就如同神明放弃了自己的地位,落入凡间,这么做,虽然让她失去了大部分神明的力量,但却可以摆脱“病毒”的侵蚀。而对于超级系色来说,和桃乐丝类似的做法,大概也是最好的选择了吧。

即便如此,义体高川仍旧可以想象,这种暂时的安全,并不会长久下去,所以,必须依靠这短暂的安全时间,不惜在恰当的时机,以自身或其他的什么东西为诱饵,将“病毒”引入陷阱之中。

这是十分复杂的计划,在做完所有的铺垫后,计划本身就会自行运转。而计划的订制者和执行者,在这个计划运转起来后,就成为了计划的一个环节。理论上,义体高川相信会有这样的一种计划,可是,却很难想象,这样的计划,竟然是自己等人谋划并执行的。即便有脑硬体的存在,也是无法推算这种计划的,因为,单纯以逻辑为基础来运转的计划,虽然精巧,却显得死板,就如同一台缺损了某个零件,就会整体崩溃的机器。而如今的计划,在桃乐丝的描述中,却拥有无比强大的自洽性,以达成目标为前提,所有的过程,都会根据实际变化自行演化。

这是比“剧本”更自由,却比“命运”更苛刻的形态,它不是完美的,也正因为不完美,所以有着更多的可能性,也只有如此,才能和“病毒”一较高下。“病毒”作为末日幻境基础的基础,深入本质的感染源,理论上来说,身为基于它才能存在的一切——包括末日幻境和末日症候群患者在内——对其是没有半点抵抗能力的。只是,经过了万般实验和铺垫后,最终完成的这个自洽性极强的不完美计划,其最终要达成的目的,却也不是夺取“病毒”的权限,而仅仅是,让它的侵蚀稍微“停顿”一下,让“高川”得以完成血清罢了。

“血清是存在的,而且。一直都存在,就在你的体内。”桃乐丝无比坚定地对义体高川说:“阿川,你要做的,就是坚信这一点。然后,将病毒视为真正的敌人。只有这样,你的意识才能唤醒血清的能力,只有将病毒当作敌人,才能消灭病毒,这不是理所当然的道理吗?”

只有将“病毒”放在敌人的位置上,无视它的任何变化和伪装,以最坚定的心态,做出消灭它的决定,用这样的意志贯穿自身的每一个细胞。那么,血清就会出现。用最近似的理论来说明,就如面对癌症的时候,以最顽强最积极的抗争心态,去思考和行动。那么,号称绝症的癌变,也有可能被压制,乃至于解除。

血清的用处,本就是抑制和消灭病毒,但是,只要有一丝犹豫和怀疑。血清的功用就会变质,这是说起来理所当然,义体高川也能理解,但是,却无法轻易做到的道理。

因为,对真江的假设。对“江”的迟疑,一直都在“高川”的心中,无法释怀。“高川”想要结束一切,但是,如果这一切之中。不包括“江”的话,那就永远都没有结束的可能——桃乐丝如此述说着:“江,就是病毒。也许阿川觉得它是不同的,但是,本质上,并没有任何差别。我觉得阿川你早就明白了,只是在主观上无法接受,因为,虽然阿川你的想法和行为看起来十分现实,但一直都是大圆满童话结局的支持者呢。人类这样的生命,很少有谁可以将行为和思想统一起来的。阿川,你就是个普通人罢了。但是,这一次,你真的想要结束一切的话,那么,就让这两者统一起来吧。”她顿了顿,说到:“那个理想化想要达成童话般的完美结局的阿川,早已经脱离出去了,不是吗?”

义体高川哑口无言。少年高川所做的一切,完全符合桃乐丝的推断。那个理想中的自己,以行动贯彻着自己内心深处最理想的愿望,如果说“高川”早已经明白,“江”和“病毒”在本质上是一样的,那么,少年高川也一定明白吧。然而,正是因为用现实的方式,正常的想法,理智的理论,无法达到梦幻般完美的结局,所以,才必须只有抛弃理智,撇开正常的思维和理论,转换思考的方式,并贯彻到行动之中。

“阿川,出现了两个,但是,没有关系。因为,那是阿川内心深处对美好的渴望,是存在于阿川的人格本质中的,不可或缺的一部分。在这个世界里,被病毒割裂出来,被利用,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桃乐丝叹了一口气,“但是,那样的阿川,有一个就已经是极限了,他的存在,所代表的意义,也注定他只有一个。如果可以的话,我不想破坏他,但是……”

“我的存在,就是为了证明,梦想和现实的差距吗?”义体高川沉默了半晌,平静地回答到:“放心吧,桃乐丝,我完全可以理解你的想法,而且,我相信,任何高川都能理解,正因为如此,才有了如今的计划。这个计划,并不是你和系色两个人完成的,而是,从过去到现在,所诞生的高川,和大家一起努力坚持的结晶。我愿意承载这一切。桃乐丝,不要为我担心,认清现实,以最现实的姿态去活着,去改变什么,去挽救什么,必然是痛苦的,但是,正如你所说的,我的梦,早就有了寄托。我所无法去做,不能去做,无法做到的事情,另一个我,会去努力实现吧。对我而言,已经没有任何遗憾。我从来都没有如此刻一般,去希望另一个我是正确的,去期待另一个我的胜利,但是,那也仅仅是希望和期待罢了。他必须跨越我,而我不会放水,因为,现实从来不会放水,无法跨越现实的希望和期待,还不如现实更有意义。”

“阿川……”桃乐丝凝视着义体高川,他此时所说的,正是她所希望听到的,但是,即便此时此刻,被改造成超级桃乐丝的她,已经无法从情绪上去理解这份痛苦,她却知道,在脑硬体已经失去主导作用的现在,高川的内心,是多么痛苦。对人类来说。放弃梦想,以现实的姿态去活着,即便可以活得更久,即便可以改变什么。也许可以得到另一种快乐,但是,这个过程,本就是痛苦的。

#

我提着行李箱,和左江一起,跟随在光头男的身后。从原先居住的避难所抵达这座隐秘的地下基地总共花费了二十多分钟。一路上汽车开的飞快,多少让人觉得,nog为了这一次针对拉斯维加斯中继器的作战已经迫在眉睫,若非地面上的气候太过糟糕,想必司机会有多快就开多快吧。磅礴的大雨丝毫没有停止的迹象。汽车开过的地方,不是打滑就是湿洼,无论是宽敞的州际公路还是崎岖坎坷的野外,都没有半点人迹,甚至可以说。没有半点生气,美利坚的野外多少都会有一些野兽,可是此时却全都不见了踪影,沉沉的死寂,充满了一股压抑的气息。

这座用以集合神秘圈内专业人士的基地并没有在地表上设置哨卡,也没有使用神秘力量掩饰出入口,我们是从一处看似荒废的井口进入的。在这口井的外面,是被遗弃的废屋,就如同曾经有人在这里生活过一般,但那也不过是掩饰而已。光头男解释,这里的藏身之所在一战前就存在了,当时美利坚还处于开荒的时代。人们在野外搭建临时居所,甚至是为了较长时间的居住而多花些精力在居住地的建设上,并不是什么罕见的事情,即便是到了如今这个时代,仍旧有很多类似的废屋乃至于废弃的群落存在于野外。没有人将其彻底摧毁。

之后,美利坚利用这些废弃的居住点,改造成一个个防空洞、避难所和其他的机密工程设施,nog如今使用的这一个基地,也是暂时借用的。如今世事艰难,面对纳粹的闪电战,却又并非一味防御,为了更好地利用nog的力量,美利坚政府乃至于联合国都给予了nog极大的权限,之前被列为完全禁止的东西,此时也已经敞开大门提供。作为交换,nog必须承担反击的先锋,这一点就是和第二次世界大战时,各个神秘组织所面临的环境的最大不同。第二次世界大战时,有不少神秘组织主动或被迫卷入战争,但是,更多的神秘组织却抽身而退,处于旁观状态,只在战事即将结束的时候,才跑出来摘了不少果子,这让联合国感到愤怒,但考虑到神秘组织的特殊性,意识到根本无法杜绝这种现象,所以才着手推动nog的成立g作为全球性神秘组织的联合,其能量自然让联合国也感到棘手,但是相比起过去的神秘组织完全不受控制,潜伏于暗中的状况,如今的nog反而更容易接触、引导和利用。至少,在这场nog运动中,nog在开战之初就必须和纳粹硬碰硬,无疑就是联合国想要看到的成果。从一些角度来说,神秘组织的话语权因为nog的成立而扩大,在世界影响力上,也逐渐在变得举足轻重,但是,也因此让很多神秘组织不在具备过去的隐秘性所带来的好处。到底是好是坏,此时还不能分说,在这一次大战结束后,即便胜利了,也还有一番胜利者之间的博奕,nog可以收获多少成果,也还是不确定的事情。

很多圈内人士早就意识到了这一点,所以才对nog的成立充满不满,不过,网络球用其强硬的态度,和巧妙的手腕,在联合国的典型支持下,仍旧完成了nog的建立,期间所承受的风险,以及将来所要承受的风险,想必都让网络球感到棘手吧。而身为网络球的最高负责人,走火和梅恩先知等人,为什么要走上这条道路,反倒更好推断,因为,身为神秘组织的一员,他们的理念一直都十分清晰——对抗末日。

设身处地去思考,如果网络球不组建nog,单纯以自身的力量去完成这种理念,当然是一点成功可能性都没有的。虽然推动nog的组建,会给自己带来很多麻烦,但对于行走在自己的理念上,无疑是踏出了关键性的一步。对于被这种理念集结在一个旗帜下的网络球成员来说,所要付出的代价,和必须面临的风险,无疑都是十分值得的。

换句话来说,如果没有这样的网络球作为nog的常任理事,甚至于在常任理事会议上,拥有几乎超过百分之五十的话语权,联合国大概是不会像现在这般超规格地给予nog支持吧。即便是合作,但是,到底可以获得多少东西,他方的认可和人脉关系,也是十分重要的。

“只有网络球主导的nog,才能够获得如今程度的支持。”光头男用一副第三者的口吻,讲述着nog成立前后的各种隐秘,就好像他不是网络球成员一般,“高川先生,你觉得这样的nog到底是好还是不好?”

他所说的这些事情,我也是第一次听闻,不过,却可以理解和接受,虽然知道,其中必有隐藏得偏向性和片面性,但是,却也必须认可其中的真实性。在过去的末日幻境中,我直到死亡之前,都是网络球领导下的nog的一员,谈到认可程度,我当然不会偏向其他的神秘组织。此时网络球和nog的发展,就宛如上一个末日幻境中,我所未曾经历的,nog的发展之初,之后,或许还会有一番波澜壮阔的发展吧——只要这个世界没有在第三次世界大战中摧毁的话。

但是,我已经嗅到了十分浓郁的末日气息。相比起上一个末日幻境中,nog发展壮大之后,末日仍旧尚未降临,这一次,末日的味道,就好似已经凑在鼻端了。说实话,在nog的发展环境上,我并不是十分看好。在这个末日幻境中,网络球的决定或许更加稳健,但是,却着实慢了一步。

“真是可惜了。”我不由得说。

光头男回过头,用诧异的目光看向我,似乎在迷惑我的可惜究竟为何,不过,我觉得以他的心智,必然听出了言语中的惋惜。

“高川先生的意思……是生不逢时吗?”光头男想了半会,才用一个词语来形容。

“是的,网络球的决定是正确的,nog的成立,也是历史的必然。”我并没有避而不答,就这么告诉他:“只是,如果可以再早一些——不,这种假设没有意义,因为,末日真理教才是关键,它们既然比你们快了一步,比你们更加幸运,所以nog的滞后也是必然的。”是的,我在这个时候想起来了,这个末日幻境和上一个末日幻境,最关键,最重要,也最核心的差异到底在什么地方——末日真理教的天门计划。

上一个末日幻境中,玛尔琼斯家直到我死亡之前,才匆匆完成了天门计划,还被黑巢窃取了一半的成果。

而在这个末日幻境,玛尔琼斯家过早完成了天门计划,其所带来的巨大优势,压制了网络球和nog的发展。

如果可以回到玛尔琼斯家完成天门计划的那个时间点,或许可以改变历史吧?甚至于,可以调整上一个末日幻境和这一个末日幻境的差异。我不由得去想象,这样的改变,是否会让这个世界和这个世界的人们,回到我所熟悉的那个轨道上呢?可是,这种再造,是何等的狂妄和幻想呀,因为,有太多的细节,决定了彼此之间的不同,单纯就一个时间节点上的修改,又能做到什么地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