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境界线中,钟声回荡,原本不断朝着诡异压抑的风格变幻的风景,原本由耳语者所在的城市和伦敦城的城市结构混合而成的风景,渐渐变回正常。之前的景色,如同水里搅起泥沙,充满了负面的气息,而此时泥沙下沉到水底,而变得清澈。站在钟楼边俯瞰这片景色,仿佛自己真的进入了伦敦城的这片街区中。但是,境界线是不可能自行调整成这幅模样的,这样的变化在我的认知中,更趋向于,这片意识态的伦敦街景,正是瓦尔普吉斯之夜试图从境界线中挣脱出来,这是精神统合装置的威能和“江”,和“病毒”角力的表现。

不过,这样的变化并没有出乎我的意料,就算是“病毒”也需要的东西,自然不可能如此轻易就会被得手。能够通过境界线,跨越距离和认知的限制,直接进入瓦尔普吉斯之夜,已经是为进一步的行动打通了道路。

作为精神统合装置的力量体现形式之一,瓦尔普吉斯之夜即是可以作为意识态而存在,也能在末日幻境的正常世界层面化作物质态体现出来。义体高川经历过的瓦尔普吉斯之夜已经证明了这一点,而这种局限于末日幻境认知中的物质态和意识态的转化能力,本就是这个世界的“神秘”最本质的体现。所谓的“临时数据对冲空间”以及“灰雾”,同样也是这种本质的体现。而瓦尔普吉斯之夜,正是特殊的“临时数据对冲空间”,它被认为是有意识的,而从精神统合装置的性质来看,这种意识其实正是一种集体潜意识的体现。

境界线同样基于集体潜意识而形成,是最接近意识底层秘密的所在。它的特性和瓦尔普吉斯之夜极为相似,同时也可以认为,会如同磁铁一般同极排斥。而这一切不过是对意识形态最初浅的认知,是通过对现象尽心观察和归纳所得到的结论,更深层次的道理是必然存在的,但那已经不是我可以理解的水平了。

我如今只看到了瓦尔普吉斯之夜和境界线的冲突和排斥现象。并用自己能够想象和理解的部分,去接受这种现象的存在,并尝试去猜测接下来将会发生什么。也许对于“江”来说,并不需要这么复杂的思考,但是,对我来说,陪在它身边的同时,去尝试理解和接受任何环绕在它身边的现象,已经成为刻在骨子里的本能。也可以说,是一种对求知欲和好奇心。我所经历的一切,无论是在“现实”层面还是在“末日幻境”层面,都是极为特殊的,我所看到的风景,其角度也和其他人可以看到的风景的角度不一样,这是一种稀有而宝贵的体验。

无论“江”在做什么,“病毒”在做什么。“病院”在做什么,其他的高川和系色她们在做什么。末日幻境中的诸多人格体现又在做什么。关注自己在这种互动中所看到的一切风景,而并不只是埋着头苦苦前行,我认为,这就是一种坚强的体现,而自己,也会在这个过程中。舒缓疲惫,重新获得前进的力量。

无论我多么特殊,我的本质,仍旧是一个人类,一个孱弱的病人。而不是一个怪物或机器人,心理精神的承受能力终究有所极限。不把握住每一个机会,对自己的心理进行调整的话,在这条充满了压抑绝望的道路上,是不可能走到最后的。我很感谢,自己是个优等生,我没有放弃学业,并且对心理学和哲学拥有浓厚的兴趣,这些兴趣带给我的知识并不足以让我超凡脱俗,更不能回答我所疑惑的每一个问题,也无法改变我的处境,甚至我所理解的知识部分,距离真理和正确有着很大的偏差,但至少,它让我明白,自己该如何,才能在这条崎岖的道路上走下去。

钟声渐渐停下,风被削弱之后,突然间一下子就消失了,而在这片钟林区之外的景色,那原本是境界线的景色,彻底失去踪影,取而代之的是更多的伦敦街景和坐落在每一栋建筑顶上的钟楼。大概可以认为,瓦尔普吉斯之夜已经彻底和境界线分离开来,它本不是境界线的一部分,只是“江”或“病毒”的力量,将两个同为意识态的世界暂时连接起来而已。它们之间的冲突和排斥,即便是再不理解其中的道理,也能通过对现象的观测判断出来,甚至于,在这个变幻的过程中,景色风格的变化所带给人的感觉,也能让敏感的人猜想到这一点。

即便“江”已经实际占领了纳粹方面的精神统合装置,而“病毒”大致也获得了末日真理教方面的精神统合装置,似乎仍旧无法通过自己所拥有的部分和自己本身的力量,对其它精神统合装置实现更直接的干涉。一定有某种复杂的规律,在抵抗“病毒”的力量,就如同一个意识层面上的免疫系统。

这一点十分容易理解,即便是**方面,“病毒”要摧毁病患者们的身体结构,将他们变成一滩lcl,也需要经过一段时间,甚至于,在“病院”的药物治疗下,可以拖延一段时间。虽然结果并没有得到扭转,末日症候群目前仍旧是无解的绝症,血清的提炼更是遥遥无期,“病院”只能从另一个角度去利用末日症候群这种病症,但是,同样可以确定,“病毒”的侵蚀,的确不是一步到位的。而这种侵蚀和侵蚀抵抗力的角逐,呈现于末日幻境中,恐怕就是各种神秘性力量呈现出对抗局势的源头。

**方面如此,人格意识方面也表现出同样的阻力,并不会让人感到惊奇。

以拉斯维加斯瓦尔普吉斯之夜的经验来判断的话,坐落在伦敦区的这个瓦尔普吉斯之夜的范围恐怕会比一个伦敦城还要大。拉斯维加斯城中的瓦尔普吉斯之夜有着广袤的颠倒天地,而五十一区中的瓦尔普吉斯之夜,则是无尽的齿轮机构世界。如今展现在面前的钟林区,作为这个瓦尔普吉斯之夜的固有风景,在和境界线分离之后。同样变得一望无际。在伦敦城市范围内,景状大致会是这座城市的复刻,不过,在抵达这座城市的边境后,究竟会看到什么,不亲自去看一下。是不会知道的。目前的景色中,天和地仍旧是正常的,灰蒙蒙的雾气蜿蜒在大街小巷中,沉重的天幕悬挂在头顶上方。看不到太阳,却有光亮透过密结成一片的云层中洒下,不至于如置身黑夜。

在许多现象上,这个瓦尔普吉斯之夜更贴近最初的境界线,压抑、沉重、阴霾,寂静。宛如一座死城,只是程度有所缓解。当钟声敲响时,这种感觉一度减轻,但是,并没有彻底改变,反而在钟声停下之后,反而让人更加深切地感受到那股压抑、沉重、阴霾和死寂。

暂时没有观测到怪物的存在,不过。瓦尔普吉斯之夜是危险的,和境界线一样。什么地方会出现怎样的危险,没有人可以预测。

精神统合装置的本体,很可能位于最中心处那座尤其高大的大本钟钟楼,从外形和规模上看,它和其他瓦尔普吉斯之夜中的纺锤体装置和高塔建筑有着很高的相似度。如果要将瓦尔普吉斯之夜转化为中继器,理所当然也是会以那处为模板。一如在拉斯维加斯观测到的情况一样。

如果,这个瓦尔普吉斯之夜已经位于网络球的掌控中,那么,它被转化为中继器就是近期的事情。美利坚五十一区的中继器,本就应用了末日真理教和网络球的技术和经验。在某种意义上,这种三方的交流,得益最大的并非是五十一区,而是网络球。他们不仅获得了宝贵的资料,还亲身参与了一个中继器的建立,获得了丰厚的经验。理论上,他们对这个瓦尔普吉斯之夜的掌控,没有任何神秘组织和国家组织能及,中继器的转化行动,也已经势在必行。

如果网络球拥有“最终兵器”的研究技术,并已经得到相当的成果,并和末日真理教以及纳粹一样,将“最终兵器”作为中继器的核心控制终端,那么,我们需要做的就很简单了。等待,然后侵蚀掉那个“最终兵器”,正如我们对“右江”做的那样。从末日真理教分裂出来的纳粹,拥有“最终兵器”的研究技术并不是一件奇怪的事情,而“右江”正是他们对于这一技术应用的体现。

同样的,正因为我们对“右江”做过那样的事情,所以才能肯定,“病毒”掌控了末日真理教的中继器,而且是利用和我们类似的做法。并且,末日真理教有可能在和五十一区的合作中,不仅仅提供了天门计划的大量经验成果,还尝试引诱他们引入“最终兵器’的研究技术,为之后的夺取进行铺垫——我甚至认为,这才是末日真理教为五十一区布下的最致命也最难以察觉的陷阱。

不过,美利坚五十一区最终采用的中继器控制核心,并非“最终兵器”,而是他们的一个资深研究员“玛丽亚”。他们通过一些独特的技术手段,完成了这个独一无二的控制核心,也许参考了“最终兵器”的某些经验和技术,但在结果上,“玛丽亚”并非“最终兵器”。而参与了五十一区的中继器建设的网络球,必然也掌握了相同的技术,从而摆脱末日真理教所设下的陷阱。

没有“最终兵器”,末日真理教对五十一区的干涉,才不得不调动大量的巫师,结果也很清晰,五十一区和网络球,已经准备好了应付这种程度的干涉的准备,让末日真理教最终铩羽而归。而末日真理教所准备的底牌,源于“病毒”的力量,成为了我和真江重现的关键环节。

从我的角度来看,义体高川在这个过程中,对于那所谓的“江之力”的命名,其意义是片面的。末日真理教和艾鲁卡使用的,并不是“江”的力量,而是“病毒”的力量,虽然两者在本质上是一样的,但是,力量所体现的意志层面却截然不同。

“江”是“病毒”,但是“病毒”并不是“江”。义体高川之所以对“江”充满了警惕和抗拒,恐怕是源于他被超级系色和超级桃乐丝灌输的认知。而且,他并非是和“江”一起成长起来的,甚至于,不是自然诞生的。正因为从源头上无法正视“江”的存在,所以,即便猜测到“江”形成的原因。仍旧更趋向于对“病毒”的认知。这并不是他的错误,而是因为,我是所有的高川中最特殊的一个。对我而言,即便两者一体两面,但是,“江”就是“江”,“病毒”就是“病毒”,同样的力量,意志源头不同。就是“敌人”这个词语的意义体现。

而正因为艾鲁卡执行的是“病毒”的意志,末日真理教的“最终兵器”,更是“病毒”意志的体现,所以,两者才会如此融洽地走到一起。但是,正因为“病毒”和“江”是一体两面的存在,所以,在意志较量上的胜利者。将会无条件获得对方的力量。当“病毒”潜伏时,“江”也潜伏着。当“病毒”行动时,“江”也会行动起来,反过来也是一样。对义体高川来说算是无解的“江”之力,对我来说是可以扭转的,因为,“江”就在我的身边。

五十一区没有直接使用“最终兵器”的技术。无论是有意识的,还是无意识的,都让他们避免了“江”和“病毒”最有效率的干涉。那场发生在五十一区的战斗结束后,网络球理所当然会效仿同样的经验,从而制造出自己的中继器控制核心。无论对我和“江”。亦或是对“病毒”来说,要控制这个瓦尔普吉斯之夜,都必须面对一场攻坚战。

既然我和“江”可以直接通过境界线抵达瓦尔普吉斯之夜,那么,末日真理教和艾鲁卡理所当然也能利用同样的手段。说不定,他们此时就藏在这片一望无际的钟林区的某个角度。

纳粹方面,不清楚会有怎样的动作,虽然他们的中继器已经被“江”侵蚀,通过取代“右江”而呈现的“真江”,继承了“右江”在纳粹方面的权限,而且,他们和美利坚的战况理应正处于胶着之中,所要面对的压力,比已经深入正常社会中的末日真理教要大得多。拥有五十一区,又以联合理事国的身份,和其他国家签订有攻防协议,在这个基础上,纳粹的力量恐怕也无法实施整体战略性的闪电战。

而且,纳粹的主基地位于月球,虽然距离保证了他们的安全性,却也同样给兵力增援带来麻烦,即便将拉斯维加斯城改造为中继连接装置,在中继器本身的掌控权被“江”掌握的情况下,应该也无法彻底避免这个后遗症。

本就兵力捉襟见肘的纳粹,究竟还有多少精力投入在对伦敦城的瓦尔普吉斯之夜的攻略中,并不值得让人担忧。当然,我也不会认为,纳粹会完全不参与这次的争夺战,毕竟,就算不提中继器的重要性,只谈论历史,纳粹也有足够多的理由,对不列颠这个世仇的首都伦敦进行一场恐怖袭击。

我无法得知如今的正常世界的情报,但是,在“江”和“病毒”已经侵蚀了两个最强大神秘组织的中继器的情况下,多少可以对正常世界的局势走向进行推断。

再之后,就是网络球构建于瓦尔普吉斯之夜中的防御网,席森神父、锉刀、走火、荣格……这些曾经算是战友的陌生故人究竟有多强大的实力,已经不需要再一次确认。虽然这些“老朋友”的能力,并不直接干涉意识,但是,网路球这个神秘组织,应该并不缺少意识行走者和意识性的神秘,足以让他们从物质态到意识态,将整个瓦尔普吉斯之夜进行封锁。

除此之外,还有龙傲天和丘比这两个对应瓦尔普吉斯之夜的存在,他们的真实身份,以及和瓦尔普吉斯之夜的联系,我也不完全清楚,仅仅是有所猜测。不过,如果我的想法是正确的,那么,在瓦尔普吉斯之夜战斗,对两者来说,就如同在本土上作战。虽然,他们的行动,他们的真正目的,都因为五十一区的成功而陷入未知,不过,丘比曾经提到过,它的主场是在伦敦的瓦尔普吉斯之夜。

虽然它形容自己为一个失败者,因为无法阻止伦敦的瓦尔普吉斯之夜才前往拉斯维加斯,不过,网络球的动静,以及它于五十一区组建的魔法少女十字军,多少证明,它有可能就网络球构建的伦敦瓦尔普吉斯之夜防御网的主力。(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