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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枪声在看不见的地方响起时,木屋中的气氛一下子紧张起来。崔蒂的放枪引起楼上的骚动,但很快就平息下来,但是楼上的枪声却伴随着争执,让呆在客厅中的崔蒂、格雷格娅和艾克娜都意识到在那里发生的混乱。黑暗才刚刚降临,一阵莫名的狂风让气氛有些紧张,但呆在客厅中的诸人并没有遭到明确的袭击,楼上的动静似乎在预示着袭击已经开始了。可以感觉到,却无法看到,莫名的袭击所造成的混乱,让她们不由得心弦紧绷,就连清洁工和契卡也朝天花板投去琢磨的视线。没有人喜欢混乱,尽管早就知道混乱肯定会产生也是如此,这一点是完全可以确定的。

“长官,上去看看吗?”清洁工抓紧左手中的长刀,皱着眉头对锉刀问道。

锉刀和她对视了两三秒,就在这个时候,刚关上窗户的艾克娜突然大叫一声,踉跄后退。“怎么回事?”崔蒂喝问到。艾克娜结结巴巴地说:“有,有,有什么东西……”崔蒂看了其他人一眼,雇佣兵们已经意识到看不见的威胁正在扩大,全都从自己的位置上站了起来,警戒地盯着窗户、大门和天花板,不过,除了大门外十米左右的地方,木屋的外界已经彻底陷入一片深邃的黑暗中,紧贴着窗口的黑暗,甚至让玻璃窗变成了镜子,清晰倒映出看向那处的每一个人的脸,在昏黄的火光中,那些脸的倒影有些扭曲,让人感到可怖,仿佛是伪装成自己的某种东西。

至于让艾克娜受惊的东西,多少会让人觉得,正是这些扭曲可怖的倒影在作祟。这一下,谁都没有再提关上门口的事情,这片黑暗仿佛贪婪的生命,稍微退让一步。它就会得寸进尺,在关上窗口之前,黑暗距离木屋还有十米左右的距离,而关上之后,却一下子就贴在了窗面上。这种步步紧逼的感觉。只有盯着门外尚能依稀看到的十米才能稍微舒缓。若非如此,一定会有一种彻底被包裹起来,难以动弹的窒息感吧。

不过,比起楼上的混乱。在客厅中的诸人仅仅是被一些有点诡异的现象吓了一跳而已。“真的有什么东西在外面。”艾克娜眼巴巴地盯着我们说。楼上的混乱仍旧在持续,不过,现在已经没有人打算上去帮助他们了,在那之前,得先把自己所在之地的情况弄清楚再说。在这种想法的驱使下,崔蒂定了定神,快步越过艾克娜,来到她之前关上的窗户前,她没有发现艾克娜口中的东西,我们也没有看到,但是,在崔蒂准备更贴近一些的时候,那扇窗户仿佛被人从外面猛击。发出咚的一声巨响,玻璃没有碎裂,但是整扇窗户却好似橡胶做的一样,猛然向内鼓了一下。

突然到来的异状让崔蒂也吓得向后跳开,艾克娜更是鼓着眼睛。若非嘴巴被格雷格娅按住,早就尖叫起来了,她的身体软绵绵地,依靠格雷格娅的撑扶才没有瘫在地上——我觉得这样的表现有些夸张。虽然当前的情况的确有些诡异,但是。在大逃杀的过程中,他们也不至于没有见过类似的异常吧,还是说,末日真理教从来都没有营造过这种诡异的气氛,仅仅是将他们所持有的神秘当作子弹一样正面强攻?

窗户的异状在第一下敲击后停顿了数秒,摔角手和灰狐接到锉刀的目光示意,越过诸人朝那里走去。他们故意拉响枪栓,武器的力量多少让起伏的人心镇定了一些,紧随他们而再次连串响起的敲击窗口的异状,并没有让他们更加心神不宁。

咚,咚咚,咚咚咚,从外面传来的敲击是不规则的,感觉上就像是复数的东西,在确认木屋内的情况后,想方设法要破开窗户进入屋内。不过,它们显然拿那扇窗户没办法,无论它们撞得多大力,被撞击的地方,也只是呈现出一种弹性的鼓起而已——对于木屋来说,这种鼓起的变形的确怪异,但也让人有些安心。

摔角手和灰狐小心翼翼地贴着窗户,朝外窥了一眼,立刻将枪口抬了起来,两人似乎真的看到在外面作怪的东西了。但在他们反射性准备攻击之前,锉刀喊道:“不要开枪!”除了我和咲夜之外,其他人都对这个命令感到意外,将目光集中在锉刀身上。

锉刀亲自走上去,似乎在外面的那些东西也感觉到了她的靠近,一下子就停息了自己的动作,让人觉得好似在畏惧她的力量。“它们走了。”摔角手和灰狐报告到。

“那是什么?”格雷格娅好奇地问。

“一些影子,看起来像是猴子之类的东西。”灰狐说。

“真的是猴子吗?”崔蒂问。

“不知道,外面太黑了,只能看到一些轮廓。”摔角手补充道。

通往二楼的楼梯咚咚响起,有人从上边跑了下来,在那人露面之前,锉刀猛然将窗户推开了,一直在警惕窗户外异动的摔角手和灰狐端起枪口,隔着锉刀朝黑暗中射出了好几发子弹。他们没有击中任何东西,声音似乎都被那深深的黑暗吞噬了。不过,在打开了窗户后,煤油灯的灯光散播出去,一点点照亮了十米左右的距离,借助这昏暗的光线,即便仍旧看不清远处,但多少让人宽心了许多,再没有之前那种被黑暗紧裹在窗口上的窒息感。

“我们有多少煤油灯?”锉刀问。这时,从楼上跑下来的人因为太过匆忙的缘故,差点摔了一跤,锉刀和雇佣兵们并没有理会,各自警戒着自己所负责的方向。不过,来者的响动却吸引了三名幸存者的视线——是诺夫斯基,他的衣衫上沾了血,头发凌乱,鼻青脸肿,显得十分狼狈,像是刚刚才打了一架。

“老汉姆受伤了。”他对我们说。

“是你们自己打伤的?”崔蒂问,之前楼上的动静,让人不得不这么联想。

“老汉姆先动手的,他有点不对劲,不过我和小汉姆已经制服他了。”诺夫斯基有些尴尬地说。比起客厅中紧张却井井有条的情况。在他们身上发生的事情的确不值得说道,不过,诺夫斯基仍旧用恳求的语气对我们说:“能帮帮忙吗?我们需要一些药物。”

“你们没有准备吗?”格雷格娅问到。

“不,这个……”诺夫斯基看向雇佣兵们,有些紧张地说:“你们把东西都搜走了。不是吗?”

听到他这么说。锉刀的目光转向契卡,契卡是负责在楼上布置防御措施的一员,但她否认道:“不,我们没有拿你们的东西。”

诺夫斯基皱了皱眉头。似乎不太相信,锉刀发话了:“所以,就是这么一回事。”诺夫斯基还准备说些什么,就被锉刀打断了:“清洁工,快枪。带上医疗箱大上去看看。”诺夫斯基的表情有些诧异,但很快就喜上眉梢,说:“老汉姆对自己的大腿开了一枪。”这个报告还真是应验了之前的猜想,没有人会在正常的情况下对自己开枪,不是吗?

“你最好贴上这个。”提着医疗箱过去的清洁工将一张药贴扔到他手中。

“他发疯了吗?”在诺夫斯基麻利地撕开药贴,拍在自己的额头上时,快枪问起老汉姆的情况。

“我想是的。”诺夫斯基明确而认真地回了一句,“我觉得他是疯了,但我觉得他不应该再疯下去。”

快枪看了一眼锉刀。锉刀点点头,不需要言明,他们对这种情况有自己的处理办法,尽管这些办法并不总能让所有人都开心起来。“清洁工,带上一盏煤油灯。”锉刀这么吩咐道。又对诺夫斯基确认到:“你们那里有煤油灯吧?”

诺夫斯基有些迷惑,但还是回答道:“老汉姆的房间备有蜡烛,我拿了一盏,小汉姆那里就不太清楚了。”但他很快就反应过来。带着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说:“你的意思是……”不过,他没有将话说完。锉刀也没有进一步说明,清洁工提走了一盏点燃的煤油灯,客厅中的光线黯淡了一些,黄昏的光摆动着,让人有些不安。艾克娜张了几次口,没说出的话,似乎是想阻止清洁工带走煤油灯,不过,她当然知道,锉刀的命令一定会被执行,自己就算说出来也只是在做无用功。

诺夫斯基、快枪和清洁工准备上楼,但就在这个时候,又是一阵毫无征兆的狂风从重新打开的窗口吹了进来。提在清洁工手中的煤油灯快速闪动,似乎随时都会熄灭,烙印在墙上的影子们好似妖魔鬼怪一般狂舞起来。诺夫斯基也被这充满了诡异气氛的光影吓了一下,直叫到:“怎么?发生了什么?”

崔蒂冲到锉刀身边,重新将窗户关了起来,将狂风挡在木屋外,可灯光才刚刚恢复,从外而至的撞击又再一次响起来,诺夫斯基紧紧闭上了嘴巴,他也发现了,现在客厅里的情况谈不上比楼上更好,只是暂时还没有人受伤罢了。楼上仅仅是老汉姆发疯,可是楼下却是一大群不知道会是什么的东西,随时准备着冲进来。

“楼高一层似乎也不是什么坏事。”诺夫斯基干巴巴地开了个玩笑,但谁都没笑出来,让他带着尴尬迅速上了楼。

等到快枪和清洁工也消失在视线中,除了看守大门的雇佣兵,其他人又将目光转到了被撞击的窗口,外面那不知道实体为何物的东西对窗口的攻击毫无规律,一下子激烈,一下子又零散起来。“那么,是灯光的原因?”崔蒂最先开口了,“灯光在阻止那些……黑暗生物?”她说话的时候顿了顿,找了个形象的名字“黑暗生物”。

“所以,它们必须熄灭灯光才能闯进来?”格雷格娅接口到。

锉刀没有理会两人,目光转到我身上,问:“高川先生,你看到了吗?”

“……没有。”我说出了让客厅中的大部分人都大吃一惊的话:“我没有看到任何东西。”事实就是如此,无论通过视网膜屏幕还是连锁判定,我都没有看到窗口外存在任何活动着的异物,单纯用视网膜屏幕观测的话,可以看到窗口的鼓动,但是用连锁判定观测的话,窗口其实一点动静都没有。于是,视网膜屏幕的录像中,出现了两个具备差异的场景,一个十分贴近崔蒂等人看到的景象。另一种则是,崔蒂她们在为从未出现过的事情忙乱惊慌,无论是哪一个景象,有一点都是相同的,那就是外面不存在任何崔蒂口中所说的“黑暗生物”。视网膜屏幕也无法穿透那片深深的黑暗。但在连锁判定的奇妙视野中。无论光亮也好,黑暗也好,其实都是不存在的,此时此刻。外面仍旧是那片在光亮下看到的林地。

虽然无论那一种观测方式,都和崔蒂等人看到的有所差异,但过去的经验告诉我,虽然两种观测方式都有可能只能取得片面的信息,也会出错。但连锁判定的结果更为客观,出错的几率也更低。所以,如果排除耳中听到的声音,相信单纯使用连锁判定扫描的结果,对我来说,其实我们现在所处的环境,和光亮时根本就没有什么不同——黑暗也好,异状也好,声音也好。乃至于狂风,都只是一种逼真的错觉,而这种错觉,并不是通过物质的运动实现的,因为。漂浮在空气中的尘埃,在运动模型上并没有出现剧烈的变化。

所以,既然崔蒂她们都感觉到了异常,而这种异常是错觉的话。那一定是由神秘造成的异常。我可以抗拒这种异常,但无法解决崔蒂她们的问题——要怀疑自己感受到的物事是很难做到的事情。尤其在这种感受其实是受到“神秘”的影响的情况下。而一旦相信了自己的感受,那么,它有极大的可能会将作用结果反馈回身体,造成即成事实。

简而言之,你相信,它便存在,并会切实对你产生作用,但你很难不去相信。

“是幻觉?”锉刀确认到,她似乎也通过自己的方法得出了类似的结论,毕竟是能够“静止”外物的二级魔纹使者。

“对我们来说,是幻觉。”我点点头,“不过其他人最好当它是真的来对待。”

“是这样吗?”崔蒂的目光在我和锉刀身上转了一下,有点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但是,我想她应该知道,这就是专家和普通人的差别。“好吧,对我们来说,这些就是真的。”崔蒂这么自言自语说着,然后忿忿骂了一句:“真是狗屎。”

真不知道她到底在骂什么,也许连她也不知道,只是想要发泄一下郁闷的心情吧。

我看向咲夜,问道:“阿夜,你有什么感觉?”

咲夜摇摇头,平静地说:“就像阿川说的那样,什么都没有。”她抱着双腿坐在沙发上,仿佛那些假象的动静连让她关注的资格都没有。我觉得,她似乎在表示自己很无聊。

“那么,是什么让我们产生了幻觉?”格雷格娅问道:“如果没有黑暗,没有黑暗生物,窗口也没有被撞得咚咚响,那么,到底是什么东西让我们产生了这些逼真的感觉?现在不仅是我们这些早就抵达木屋的人,连你们这些新来的,也能感受到,不是吗?”

这个问题让客厅中又是一阵沉默,然而,最先打破沉默的却是说话极少的咲夜,她说:“我觉得,就是这些煤油灯。”她的说法,让除了我之外的其他人都露出惊诧的表情,但是,在我的视网膜屏幕上,脑硬体在分析了庞大的数据后,的确给出了这种可能性。

“这,这不可能……”艾克娜期期艾艾地说:“刚才不还是在说,这些煤油灯在保护我们吗?”

锉刀很快就反应了过来:“如果我们所看到,所听到的,的确真实存在的话,煤油灯的确是宝物一样的东西。不过,如果我们之前感受到的那些都是幻觉的话……”她耸耸肩,“那么,和那些幻觉产生互动的东西,的确有可能就是罪魁祸首。但就算知道了这一点,对你们来说一点意义都没有,因为你们无法认为那全都是幻觉,所以,你们仍旧需要这些煤油灯。真了不起,如果事实真是如此,那还真是省时省力的方法,不是吗?高川先生。”

对锉刀最后说的那句话,幸存者们都有些茫然,不知道她到底在指的是什么,但锉刀并不打算说明。

“我不明白,你到底在说什么,不过,你觉得我们应该怎么做?”崔蒂向锉刀问到,“可以放任不管吗?你说过都是幻觉,却要我们将它当真,那么,这些在我们眼前和耳边咚咚响的东西。”她指着窗口说,“会突然冲进来把我们都干掉吗?”

“如果它们冲进来。”锉刀拍了拍崔蒂手中,那些在地下室里找到的老式枪械,说:“就把它们都干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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