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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富江将车停在别墅前的庭院里,此时正有园艺工人在整理花坛,修剪树木的枝杈。此处因为原主人的原因,荒废许久,还遭过一次火灾,所以重新翻修和扩建不得不花费一点心思。不过我倒是很开心,无论工作性质如何,环境能舒适一些总是不错的。

别墅是两层的结构,内部装修相当高档,至少我在国内很少见到,不过因为办公人数少于房间数量的缘故,有一些偏僻的房间还保持着封存的状态。沿着一楼走廊一直走到最里边,就会发现和前厅的风格大异,毋宁说是堆积木料、布匹和破烂家具的杂货房,从木板缝中漏进来的阳光里,灰尘洋洋洒洒。

很少人会到那里去,我刚来的时候曾经怀抱着冒险的心态去逛了一趟,结果吃了一鼻子的灰。

有人气的地方光鲜许多。

总部人事分为内勤和外勤两部分,作为一线战斗部门的安全局自然是外勤人员。我们的办公室集中在二楼,将一所会议室和两旁的房间打通了,作为普通外勤人员的工作区,只有队长和副队长拥有独立的办公室,就在走廊对面。

我和富江两人使用同一个办公室,因为早来的缘故,设备和装修最先完成,而且可以挑选自己中意的,这也是让我们欣喜的地方。至于晚来的人,只好用前人剩下的东西了。

我将《我在说话》拿出来,打开电脑开始输入资料。

“你在做什么?”富江坐在我的椅子的扶手上,疑惑地盯着屏幕。

“找这几个人的资料,我有点想法要验证一下。”我说。

在这里必须提一下,我们在这个小镇建设新基地并非因为长期被幻听滋扰,加上世人的不理解,这个孩子有自暴自弃的倾向,因为长期服用抗性药物,而且因为精神病状,很可能被限制活动,所以精神不是太好,显得孤僻,身体残弱。出于拓展势力范围的考虑,也不是因为小镇已经发生了什么怪事。这个小镇就和我的故乡,一年前的大黑市一样,完全处于一种和谐稳健的发展状态,没有半点末日真理出没的迹象。

引起网络球注意的就是偶然发现的这本日记《我在说话》。被判定为精神病人的作者本身的症状,以及日记中提到的一些蛛丝马迹,让一些人怀疑他是先知。这本日记是十年前的遗物,如果作者真的是个先知,那么他将是出现在这个世界的最早的先知之一。

说不定是世界上第一个先知。

事实证明,每个先知都是重要的,世界上第一个先知的身份,也许会带来一些不同寻常的转变。

弄清楚对方是不是先知,如果是的话,他到底知道一些什么,他的存在是否意味着某些不安宁的因素,这就成了一项不得不进行的工作。

当然,这种判断本身缺乏足够的依据,而且幻听和臆症的确是精神病人常见的症状,因此在网络球内部也不是全然认同。

而且在初步的调查发现,作者所在的精神病院已经被十年前的一场大火烧毁,病院的工作人员和病人,包括作者本人似乎也都死于那场火灾中。这么多年过去了,如今精神病院的旧址已经改建为公寓大楼,承包人转了好几次手,能够存留下来的资料简直凤毛麟角,在当地警局的记录,以及本地人的记忆中,关于当年火灾的真相也模棱两可。

当年和精神病院有一定关系的人不是已经死了,就是已经离开小镇,剩下的也讳莫如深。这种讳莫如深也不能立刻就认为是事有蹊跷,毕竟无论过去多少年,精神病院本身总是给人癫狂危险的感觉。而且那个精神病院当时也的确收容了一些危险的重病犯,因为是本郡司法部门的合作机构,所以有不少被判定为罹患精神病的犯人被关押在此地接受缓刑和实验性治疗。

这一切都给深入调查造成了极大的麻烦。

网络球内部的看法不一,种种思维和立场上矛盾,加上世界各地都需要网络球去救火,所以也不能将太多精力集中在这件事上。因为长期被幻听滋扰,加上世人的不理解,这个孩子有自暴自弃的倾向,因为长期服用抗性药物,而且因为精神病状,很可能被限制活动,所以精神不是太好,显得孤僻,身体残弱。

如此一来,风险和收获的不对等,让这项工作变成了鸡肋,但也不能就这么放任不管。

我和富江的加入正值时候,虽然我们的实力在第一次任务已经初步得到验证,不过在资历和经验上还是新人,所以被抽调出来,重新和一些在残酷战斗中失去队伍建制的老成员组成一只队伍,驻扎在这个小镇上,负责这项悬而未决的任务。

新组建的队伍将拥有一名资历深厚的队长,成员不是经历过苦战的老手,就是已经被认定有潜力的新人。虽然人数较少,但总计有三名三极魔纹使者,其中一人更是拥有临界对冲兵器。这样的配置对于这种尴尬的任务来说也算是恰到好处。

我欣然接受了这份工作,虽然关于这项工作的决策,的确有不少令人质疑的内幕,不过于我而言又有什么关系呢?寻找第一位先知以及他所留下的东西,这本身就充满了诱惑力,如果确有其事,那就是一笔大功劳。就算失败了也可以当作休假,毕竟这里的风景如此赏心悦目。

话又说回来,我更宁愿这是一份被误会的假资料,那么这个小镇就不会发生那些诡异危险的事情了。无论怎么做准备,事关末日先知,总是会引来家破人亡的悲惨结局。这一点早在大黑市就已经验证过,先不提行动执行者的伤亡,无辜的行人也会在战斗中殃及池鱼。

网络球初步调查所得到的资料连一个箱子都没有装满,复印件就堆放在我和富江的办公桌上。他们没有对这些资料进行深度分析,也许做过分析,但为了避免产生思维固化,所以没有交给我们。我们必须对资料和日记重新研究。

富江是心理学专家,她告诉我,日记作者是先知的可能性很大。因为虽然他的症状看上去像是噫症和幻听,不过字里行间的压抑并不是抑郁所致,反而体现出一种理性的愤怒和疑惑。他的字迹流畅,笔画有序,显然写文的时候是清醒的,按照用词和断句的类型可以判断他擅长数理,但是内容上又显示出,他对文学并不了解,至少不喜欢。

“他是个有条理,或是一个强迫自己变得有条理的人。年龄和我差不多大,他的父母很爱他,但是父亲是个严肃自我的人,喜欢为自己的孩子设定将来的道路,母亲对父亲言听计从,所以家庭不是十分和睦,因为他们的孩子正值青春叛逆期。”富江说。

因为长期被幻听滋扰,加上世人的不理解,这个孩子有自暴自弃的倾向,因为长期服用抗性药物,而且因为精神病状,很可能被限制活动,所以精神不是太好,显得孤僻,身体残弱。

根据富江的解释,我也了有自己的看法。

“这个男孩有自己的想法,和他的父亲一样,头脑聪明谨慎,但个性逆来顺受,他不会出言反抗自己的父亲,但会做一些小动作表达自己的不满。”想到这里,我不由得会心一笑,“他很会藏东西,因为他的父亲不希望看到他拥有那些东西,母亲会在他不在的时候搜他的房间。”

“例如写真集?”富江也笑起来:“你做过同样的事情?”

“我的父母可没这么严格。”

“也就是说,你的床底下都是那些玩意?”

“不,不,他们不严格,只是因为他们知道我的爱好正当。”

“是吗?正当?”富江讥笑道:“一个喜欢抽烟的优等生?”

“除了抽烟之外,我一向是个正直的人。”我说:“我喜欢正直的人。”

我将日记中提到的值得怀疑的人名都输入电脑中,这些人都是日记作者所观察到的“失踪人口”。虽然不排除一切人因为职位变动或者出院之类的原因不再出现,不过让我在意的是,这些人多少在作者口中是“不正常”的。这种不正常的原因并没有具体阐述,不过,如果以作者是先知这个前提来考量,有必要调查一下。

因为精神病院当时的资料所剩不多,所以要查明这些人的身份还是一件麻烦事。一些人的资料在网络球的初步调查中已经罗列出来,但在数量和详细情报上都有所不足,毕竟并没有花费大力气去追寻。

时事变迁,这些人早就散居世界各地。他们甚至拥有了不同的国籍,职业也和当初有所不同,甚至有一些人是死亡和失踪人口。

要找到这些资料,说不定要亲自上访,还得搜索不同国家和部门的数据库,这些数据库所需的安全等级不一,需要队长申请相关权限。根据国家建设水平的不同,也很可能并没有建立详细的个人档案。

不过,早一步着手总是好的。

我和富江整理这些人的档案的时候,我开始向她解释我的推测。

“这一切都是以日记作者是先知,并且在当时发生了怪事为前提。”我说:“通常说来,怪事的产生除了有人装神弄鬼,那就是确有其事。而其中又分为无意触发和有意引导。当年的大火发生得蹊跷,那所精神病院在他人看来有一些神秘。虽然不排除第一印象的误导,但也可以说明那所精神病院的确有点问题。精神病院的性质决定它本身就是对‘异状’最好的掩护,末日真理教也在利用这一点。”

“你怀疑当年的精神病院就是末日真理教的一个分部?”富江说。

“不排除这种可能,不过……就算不是末日真理教,我想,也是其他邪教或者某个组织用来掩饰自己在做的事情。统计学很能说明问题,每一个先知周围都会产生怪事,并非他们想要如此,这更像是他们的命运,末日的一切都在环绕他们展开。如果日记作者是先知,那么他被送抵那个病院,并在病院发现蹊跷,本身也可以当作命运的作证。”

“所以,无论管理精神病院的是哪个组织,都是在应用末日的力量。”富江配合地说。

“应用末日力量的方法我们已经见识过不少,一种是超现实的科技,一种更贴近于宗教性的神秘力量,更常见的是两者的结合。就概率来说,涉及神秘学的可能性很大。想一想,邪教使用神秘学的时候,最有可能发生什么事情?”

“献祭。”富江点点头,说:“越是强大的力量,越要求严格的献祭,对祭品的质量也有相应的要求。邪教一般采取人祭的手段,而在各种神秘学的记录中,人祭所引发的力量也是最强大的。你怀疑失踪人口中有人被当作祭品?”

“如果真是被当作祭品,那么对比起他们的身份、种族和相貌来说,他们当时的情绪和生辰或许更加重要。”

“初步调查的时候,只是调查了部分人的身份、年龄和种族,但是并没有发现其中的规律。”富江拿过一旁的资料复印件翻阅,“一共六个人,各种肤色的都有,五个欧美人,一个亚洲人,一个非洲人,年龄差距很大。”

“这只是初步的印象,如果要发掘其规律,就必须进行深度剖析。既然是世界上第一个先知遭遇到的事情,那肯定不同寻常。”我说:“这些人中有病人,也有工作者,我觉得应该按照他们的生日,之前从事的工作,以及导致他们人生重要转折的经历进行归类,并对其进行心理侧写。”

“工作量很大,不是一时片刻能够完成的事情。”富江摇摇头,她突然问道:“虽然目前没有末日真理教活动的迹象,你觉得他们会插手吗?”

考虑到组织的复杂性,这个事件的重要性,以及组织内对此事件的保密程度,我觉得可能性很大。对方没有出手,并非不知道我们在做什么,只是他们决定将我们放在明面上。

“他们肯定也知道什么,说不定已经在暗中有了布置。”

“我觉得应该关注他们的行动,他们有神庇佑,也许对当年事件的了解比我们更多。”富江如此说到。

“是否要进行监视工作,以及花费多少气力去进行监视,这需要队长来决定。”我伸了一下懒腰:“我会将这种考量告诉他。”

“如果他接受了,那还真是麻烦。”富江坐在我的大腿上,环抱着我的脖子,咕哝道:“本来人手就不够了,我可不想将所有的精力浪费在这些工作上。”

有人敲门。因为富江将办公室的百叶帘都放下来的缘故,所以看不到究竟门外是何许人。我看了一下时间,已经快到八点了。

我站起来,富江已经走到门口,没有直接开门。她通过猫眼向外看,警惕似乎已经深深烙印在她的细胞核里了。我不清楚这是她的人格本性,还是那个身体中潜伏的本能。

“不认识,似乎是我们的优秀先生。”她回头对我说,然后将大门打开了。

门外的男人西装革履,稍微有些卷的头发梳得整整齐齐,昭显其一丝不苟的性格。五官深刻,嘴巴紧紧抿着,没有表情,看不出情绪,显得十分严肃。面相显得年轻,三十岁上下,但是沉稳的气质却让人觉得是四十多岁,一看就让人觉得是个职场精英,而不是一个战士。

他迅速而隐蔽地打量我和富江,和我们的视线对上时没有丝毫闪躲,虽然让人感到职位上的威严,但并不气势凌人。

我见过许多久居上位的人,不过眼前这个男人给我的印象十分独特。

“是乌鸦和bt吗?”虽然是疑问句,但却用着肯定的句式,他的声音很平淡,仿佛没有音节起伏似的,轻轻的,仿佛述说着床前故事,他说:“很高兴见到你们,我是你们的队长,你们可以叫我荣格。”

尽管他的脸上还是没有表情,却并不让人觉得失仪。他主动和我们握手。他的手很温暖有力,给人不过不失,不亲近也不疏远,却又十分诚恳的感觉。

“同样很高兴见到你。”富江礼节性地微笑,“荣格,那个心理学家?”

“我很崇拜他,所以取了这个代号。”

“我也一样。他是当代最优秀的心理学大师。”

“有空我们可以探讨一下。”他稍微露出笑容,仅仅一闪而过。

“不过,我听说你是人体工程学博士。”

“那是专业,心理学是爱好。”他解释道:“我曾经的工作需要大量的心理分析应用。当然,我认为现在的工作也一样。”

“和我想的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