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张将军所言属实?”蔡夫人接上话茬,这一场自导自演的戏就如此出.台了。
那张允冷哼一声言道:“自当如此,而且我闻这韩明身份不仅仅如此。实则是个寡.妇收养的弃子,而在对抗那黄巾乱党于毒之时,还用什么鬼火等外门邪道。想来不过一江湖骗术,难等大雅之堂。”
这出戏怎么可能会少了蔡瑁。他假装思量了许久,这时也是忍不住开口说道:“允之言颇有深意,却不知是何?”
张允很不屑的白了韩明一眼,满是轻蔑之色的说道:“我观这韩明,弱冠之龄并无特殊之处。什么南村数日教会黄口小儿《论语》《左传》之流,叶县求雨,说来实在可笑。想来早已与人串通一气,实则是因家庭贫困不堪使出骗术耳。只一寡.妇收养弃子,多年装聋作哑,堪有如此本事允是不信!”
蔡瑁与张允多年合作,默契甚佳。接口又说:“说来也是有些蹊跷,难不成真是江湖骗术!”
蔡夫人听完这番话,看了眼刘表也露出了疑惑之色,觉得此计有效,忙说道:“嗯,两位将军所言也不无道理。就不论出身,这等行为细细考究,确实如同江湖骗术。”
这一番好戏下来,刘表也开始质疑了。厉声喝道:“大胆刁民韩明,胆敢用江湖骗术诓骗我儿,又来荆州戏弄于我。难不成是欺我年迈,无法分辨事情真伪不成!左右,与我拉下这江湖骗子斩首示众!”
在这出戏刚开始时,韩明就在考虑对策。出身问题很好解决,他在乘几人唱戏之时就暗自在身份卡上将自己的身份描述好了。这一茬,定能过关。
不过今日他韩明,却不是仅仅要在这里过关而已。这三人一唱一和,言语之中竟然敢侮辱自己母亲,他可不能忍!
双臂之上力道十足,狠狠甩开拉住他的两名兵士。上前言道:“我闻荆州牧恩威并著,招诱有方,使得万里肃清、群民悦服。又开经立学,爱民养士。不想却无法识人!”
韩明言语之中多有不敬,但此刻也只能如此。搏一搏,单车才能变摩托。不舍命去争,哪来荣华富贵自来寻!
刘表闻言,此后虽忤逆但也有夸赞自己年轻之时功绩。一张一合之间让他不得不听完韩明所说,只喝道:“今日你若能说出个一二,那我就暂且饶你性命,不然乱棍打死悬于城头!”
刘表这话一出,韩明算是松了口气。后背早已湿透,这番场景一个言语的不慎可就是性命之忧。容不得他不紧张。
那刘琦在一旁也无能为力,只能暗自为他捏了把汗。
“张将军所言,实则不察耳。张将军既知我是弃儿,却怎就不表我是被何人所弃,又为何被弃!”韩明目光死死的叮嘱张允,虽然这个计策肯定是蔡夫人的,但是开口伤他母亲的是张允,先得找他麻烦。
张允不以为意,韩明的身份在蔡夫人命令之下早就查的透彻。一弃子,并无深厚背景。有这个信息作准,他哪里怕与韩明对峙。上前指着韩明喝道:“江湖骗子好大口气,敢如此与我说话,想试我宝剑利否?”
张允这番喝斥,是想吓倒这个他眼中的江湖骗子,让韩明自己害怕露出马脚。
可韩明哪里会怕,连忙反问道:“张将军这是要杀我灭口,怕败露了自己隐瞒我出身之事被荆州牧察觉?”
此言一出,几人均是为之一振!特别是那刘表,方才他确实是认为韩明却是如同张允所说,不过是个江湖骗子。但是此刻韩明面对张允利刃,丝毫不惧,并据理力争,看来是有些身份了。
刘表挥手示意,让张允先退一步。一双饱经世事的眼睛紧紧盯着韩明问道:“不知你是何出身!”
韩明与刘表对视,丝毫不惧。拱手对天豪气说道:“我乃高祖名臣淮阴侯韩信之后!”
这个身份,韩明已经写在了身份卡上,如今他就真的是韩信之后了。他可不怕这刘表派人去查!
众人闻言,纷纷大笑起来。就连那身为韩明之徒的刘琦,也暗自摇了摇头。心道先生好糊涂,为了保全性命竟然说了这个么谎话。那淮阴侯韩信,被高祖之后吕氏谋害,一家九族百口人均被屠杀干净,哪里还有什么后嗣。
说谎也得编个能信的啊,刘琦无奈,心里却在想着如何帮先生推脱。
蔡夫人大笑再三,对刘表言道:“此人满口谎言,还敢说不是江湖骗子?”
刘表对韩信一族,也是知道下场的。当即再次挥手怒道:“不仅做江湖骗术,还辱高祖名臣淮阴侯,斩!”
韩明大笑道:“如此就斩,荆州牧徒有虚名耳!”
刘表闻言大怒道:“淮阴侯之后悉数被屠,如何来后?你这骗术还想瞒我,满朝文武岂有人糊涂信你!”
韩明也不做辩解,只说道:“愿以全家担保,州牧大人可命人去查。”
刘表被韩明几句话一激,也想让韩明死的明白。什么淮阴侯韩信之后,不过骗言。他哪里会信,但此刻他要让韩明死的明明白白。只喝道:“史官,取典籍来。”
一文人抱着厚厚一摞记载汉史的典籍而来,得刘表示意便快速的翻找关于淮阴侯韩信的记载。最后事关眼前一亮,一则以前没有现在却多出来的记载并没有让他感觉到不对劲,反而感觉那向来就是记载在册的。
“秉荆州牧,确有记载一条。‘言之,淮阴侯一族有十数人因故远出,并未被灭族。这一支后来逃亡各地,并无下落。’”这文人读了这最关键性的一条。
在场之人再次为之一振!好似他们都有些懊悔当初自己查看典籍遗落了些东西,并不细心。如此重要的一条,竟然没看到。
那张允不服气,从史官手中一把夺过典籍查看一番,但这一看却是让他脸色变得苍白。确有记载说淮阴侯一族未被灭族,再想到刚刚韩明刚毅的态度,难道此人真是淮阴侯之后!
若是被查出来真的如此,那他张允今日可落得欺瞒之罪。满堂文武都在,刘表在韩明的逼迫窒息自己肯定要遭受莫大的责罚。当下心头一紧,狠狠心持剑冲向韩明。
“呔!江湖骗术也想瞒我,找死!”张允大剑直刺韩明。
韩明的方天画戟冷却时间一个月虽然到了,但是今日上堂并没有带兵刃。不过好在百步穿杨这个技能让他有了一双铁臂,大手一掌拍下,直奔张允的剑身腰处。
铿!张允这把利剑竟然被韩明这一掌,直接拍断。本可迅速收手,但韩明却没有让自己这一掌停下,直袭张允胸甲。
砰!这一掌拍断张允利刃之后竟将张允拍的向后倒飞一丈有余!不是韩明冲动,实在这张允辱他母亲,就让韩明无法忍受。加之张允如今有了刻意隐瞒之罪,又意欲杀人灭口,以一掌防身顺势打倒他也不为过。
“张允好大胆子,欺瞒荆州牧不说,还想杀人灭口。”韩明冷眼瞧着躺在地上口吐鲜血的张允。
那张允一击未得手,自知不妙。看向刘表,那眼神之中满满的怒色。张允忙挣扎着起身,跪伏在地说道:“秉州牧,饶是淮阴侯有后,也不可断定此人就是。况且那鬼火之流,求雨之术莫不是江湖骗术,又作何解释。允实则是不想此人胡言乱语蒙蔽州牧,才出此下策,望州牧责罚。”
蔡夫人这个时候算是看出些了道道,如此才能身手,不是名门之后也难以说通,她的心中已经判断这个韩明真的是淮阴侯之后。加上对他的功绩确实有人亲眼所见亲耳所闻,她让张允如此说不过是为了瞒住刘表。
此番事情暴露,蔡夫人连忙圆场:“张将军是疏忽了,也是为了州牧着想,怕糟了小人骗术。想来韩别驾确实是淮阴侯之后。”
刘表心中万千,这韩明身手轻易击败张允,又敢与自己对峙身份,看来应当是自信身份,不然断不敢如此。
无奈的看着张允,也不再心疼。只好说道:“张将军却是冒失,又有不察之罪。当罚三月俸禄!”这是刘表对张允的责罚,也算是给韩明一个交代了。
但这些,不够!韩明今日只打了张允一掌,让他被罚三月俸禄。难解张允侮辱其母之恨,但今日也只能如此。
韩明眼睛恶狠狠的盯着张允,却抱抱拳说道:“无妨,既然荆州牧赏罚分明,治了张将军不察之罪,也就此作罢。”
张允吃了韩明的亏,恶气难忍,却又自知不一定能敌过韩明,只好忍气吞声缓慢的爬了起来。眼神之中,却是看向蔡夫人,希望这个主子为自己出头。
蔡夫人此刻哪里会如此糊涂的帮才被处罚的张允,不去理会张允那渴求的眼神。眼珠子一转说道:“既然韩别驾乃名门之后,又有战功。当赏!”
刘表如今的一切决断差不多都是听从蔡氏的,听蔡氏如此说道。也就不作他想,只说道:“如此,琦儿拜你为师,也算拜入名门。”
有了出身,什么先前被称作是江湖骗术的言语都不在被众人重视。算是默认了那是真本事了,这就是出身在这个年代的重要性了。
算是答应了,只是经了些波折。不过却是真正与蔡氏一派闹僵了,这也是迟早之事。
刘琦欣喜先生无恙,又得知先生是淮阴侯之后,对拜入韩明门下这个决定更加觉得正确。如今刘表已经同意,那今后与韩明直接也就不怕蔡氏阻拦。
而韩明,却是在想着这蔡氏的所作所为。让他人打自己巴掌,不成之后,她有亲自来塞糖吃。看似是对自己好,其实是奸诈无比。这做法兴许能瞒得了别人,可瞒不过他。
现在蔡氏就这般,往后说不定还有动作。肯定还是明面上拉拢,暗地里使坏,当留个心眼。
现在想要拉拢他,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他韩明可不是软柿子,这蔡氏与蔡瑁张允今日辱他,算是记在账上了。这笔帐,韩明发誓迟早都要讨回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