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大夫说:“早就想打电话给你们了。可你父亲前脚走了以后,我们单位里组织了我们一批人下乡服务去了。所以到今天才回来。一回来,听说我不在期间发生了很多事儿。”
说起陈家的事儿,许大夫是真后悔,说道:“早知道我应该先提醒你们的。”
“妈,事情都过去了。”林尚贤知道母亲肯定会因此自责,对母亲说,“宁老师也这么说的。”
“你宁老师是人好,放得下。”许大夫越想越对自己办事疏忽生气。
对此,林尚贤心里早放下这事了。因为有比这事更重要的事装在他心里头。
许大夫总算情绪平静了下来,和儿子聊起了家常:“你决定好定哪个科了吗?”
儿子要毕业了,说是保研了,专科方向是时候做正式决定了。许大夫心里头是很想自己儿子能跟着她选眼科,这样一来她可以把自己所有的技术都传给儿子。可是,显然林尚贤打一开始对眼科没兴趣。
“你想选外科?哪个外科?普外吗?心外?”许大夫揣测着儿子的心思。
“我打算去神经外科。”林尚贤说。
“啊?”许大夫一个诧异。因为之前听都没听过自己儿子有这个打算。当然,不能说神经外科不好。况且,协和有着名的神经外科专家,从美国回来的魏教授。当初孟爷爷脊椎的手术能如此成功,正因为是魏教授主刀。
林尚贤不好对母亲说出原因,因为刚答应过孟晨浩谁都不说。
许大夫唠唠叨叨地先给儿子提醒:“在美国,神经外科都是所有外科中号称最难的。你想追求最高的学术境界,我和你爸爸肯定支持你。但是,这个苦头肯定有得吃的。神经外科一个不小心,患者都是残废的,或是变成植物人,甚至脑死亡。”
林尚贤仔细听着母亲的教诲。
“我和你爸爸说吧。”许大夫道。
“不用了,我给我爸写信。”林尚贤记着今晚上自己的誓言。
许大夫一个惊讶后立马明白是怎么回事,微笑道:“肯定是你宁老师做了什么让你改变心意的。你爸等你的信,可是之前等了好久了。”
听自己母亲这话,林尚贤心里头确实是愧疚。
挂了电话,回头他拧开台灯给自己在部队的父亲写信,至于那张ct片被他放在了抽屉里。
晚上,爸爸没有回来之前,磊磊自己刷牙漱口,自己爬上小床,自己给自己拉小被子,不给行动不便的妈妈添麻烦。
宁云夕看着儿子这么积极照顾自己,想着:孩子每经一事,长大了真不少。
家里的电话突然铃铃作响。孟晨熙走过去拿起电话筒,意外地发现是自己的高中同学魏则新打来的。魏则新对孟晨熙说:“宁老师在吗?”
孟晨熙记忆里,这个同校隔壁班的高中同学,木讷成性,众所皆知。上过她家却从没有打过电话到她家里,虽然她大嫂也是魏则新的老师,更别说突然到晚上十一点来打这个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