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彧难得心情不错,解释了一句,“我母亲是外族人,汗巾子上的花纹和那只八卦图配在一起,是我母族族人信奉的图腾,这块汗巾子,也是我母亲还在世时,亲手绣的……”
季如祯微微吃了一惊,卓彧的母亲,不就是当今太后?
为什么太后亲手绣的这块汗巾子的绣工,居然跟包子那件肚兜的绣工一模一样?
难道说,卓彧跟包子之间,有什么她所不知道的奇怪关系?
不,一定是她想多了,包子只是平阳城里被人扔在垃圾堆里的野孩子,怎么可能会跟天圣王朝的皇族扯上关系?她不能因为一只来历不明的肚兜,就妄下一些不切合实际的决定,她可不想因为身世原因,再招来第二个陈雨桃。
不知是不是她念叨了包子太多句,当天下午,悦来客栈便迎来了两位不速之客,赖神风和他的小徒弟季朝雨。
两人之所以会同时现身紫阳县,原因说起来还挺狗血的。赖神风最近研制的药丸需要一味罕见的草药,从医书上查知,那草药的生长地居然在紫阳县一带。
为了尽快寻到那味草药,赖神风带着求知心强的小徒弟乘车来到了紫阳县,正好赶上紫阳县一年一度的赏荷大会。
他决定带着没见过大世面的包子开开眼界,结果来到荷花堰附近才得知,附近所有的客栈都已经住满了,要不是在街上偶然遇到准备出门办事的龙大,无处可住的赖神风就准备带着包子打道回府了。
有了赖神风和包子的加入,被卓彧狠狠收拾过一顿的季如祯,心情瞬间好转了不少。
既然大家有缘在紫阳县偶遇,就算卓彧对两个不请自来的家伙再怎么不待见,也不能将他们逐出门外不管不问。
于是,赖神风跟季朝雨这两个没有眼力见儿的,在卓彧各种挑剔和不满的目光中,就这么厚着脸皮住进了悦来客栈鱿。
当天下午,众人见外面天气晴朗、阳光明媚,在卓彧的一声命令之下,一行人终于赶至紫阳县最负盛名的荷花堰,准备好好欣赏一下这里美丽的山水与风光。
虽然出发之前,卓彧下令尽可能的低调行事,当众人抵达荷花堰时,龙大还是大张旗鼓地吩咐随行人马,将主子所在的区域大面积地保护起来。
周围不少成群结队来赏荷的游客被龙大搞出来的阵势吓得有些裹足不前,纷纷注目围观,并在心底猜测这伙人到底是什么来头,随随便便一出场就带了几十上百个侍卫,想来这些侍卫的主子,定是什么了不起的大人物。
喜欢看花赏景的,多数都是姑娘家。
紫阳县待嫁的姑娘有不少,那些姑娘之所以会趁着这个时候来荷花堰晃悠,赏荷只在其次,要是能在这样地地方遇到自己命定中的另一半,那就真是再好不过了。
刚刚有不少人亲眼看到一个身穿白色锦袍的俊美公子,在众侍卫的簇拥和保护下踏上了荷花堰地势最高、风景最好的那座凉亭。
想来,那公子就是这些人中的主子吧。
姑娘们为此芳心大动,有几个眼神儿好的,将那白衣公子的容貌看了个真真切切。
那么一个风华绝代的俊美公子,就像神祗般拥有着强大的存在感,也不知那人到底姓甚名谁,从何而来,光看那吓死人的出行阵势,想必对方的来头一定小不了。
不少姑娘为博那白衣公子回眸一笑,故意在卓彧所在的那处凉亭附近来回转悠。
要不是龙大实在看不下去开始命人清场,今天的这场赏荷大会,势必会演变成一场可笑的赏人大会。
赖神风对这样的阵势似乎已经司空见惯,他悠闲地坐在凉亭里,心情不错地品尝着口味不错的铁观音。
而从来都没见过大世面的包子,则被卓彧身边的那些侍卫给吓得有点傻眼,一路上,他紧紧拉着他姐姐的衣襟,生怕一松手,姐姐就会在自己看不见的情况下消失无踪。
刚刚卓彧被众姑娘围观的画面让季如祯心里很不是滋味,饶是如此,一向很把自己当盘菜的季大小姐,打死也不会承认她因为卓彧的倍受追欢迎而猛吃干醋。
“姐,最近你都在忙些什么?为什么好些日子都不见你去鹤风楼看我?”
阔别多日,再看到自家姐姐,包子有一肚子的话想要对姐姐倾诉。
正沉浸在醋海中的季如祯被包子的声音拉回现实,用眼角偷瞟了正跟赖神风说话的卓彧一眼,故意压低了声音,又用在场每个人都可以听得到的音量道:“包子,关于这件事,姐真的很想跟你说句对不起。看到那边穿白色衣裳的公子了吗,那个人来头着实不小,而且为人还非常霸道,我之前不小心欠了他一个天大的人情,于是被迫跟他签下卖身契。为了防止我偷跑,他每天都会派人盯着我,稍有不从,他就对我严加看管,厉声喝斥。为了我的小命着想,姐不得不屈服在他的淫威之下。所以包子,千万别怪姐不去看你,姐自己如今也是身不由己……”
包子顿时瞪圆双眼,不敢相信这样可怕
的事情居然会发生在自家姐姐身上。
守在凉亭附近的龙大和龙九等人听了这话,纷纷向季大小姐投去不可置信的目光。
他们的耳朵没出问题吧,多日以来,主子对季大小姐掏心挖肺,保护得就像自己的眼珠子似的。整个凤鸣居最能闹腾的就是这位主儿,结果有人身在福中不知福,竟然在她弟弟面前那样抵毁主子的形象,而且还连眉头都不带皱一下的。
那边正在讲话的卓彧和赖神风也被季如祯的话吸引去了视线,赖神风瞠目结舌,像是听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卓彧则眯起双眼,要不是此处人多,真想一把将那满口胡说八道的女人抓过来亲自审问,他到底什么时候虐待她了?
不明其中真相的包子原本对卓彧还心生几分忌惮,此刻亲耳听说他姐的日子在自己看不到的情况下,竟然会过得这么悲惨,一双水汪汪的眼睛里,瞬间积满了泪水。
“姐,既然你在凤鸣居过得那么不开心,为什么还要留继续留在那里?咱们不住那了,我带你走。”
季如祯继续装出一副可怜的样子,“我刚刚不是说了吗,因为我欠那位卓公子一个天大的人情,在人情没还完之前,是不可以轻易离开那里的。”
包子的眼底闪现出几分纠结,撅着嘴道:“再大的人情,咱们拿银子还不就好了。师父有很多银子,我让我师父拿银子把你赎回来吧。”
再次被自家徒弟给当冤大头使的赖神风真想一脚踹过去,该死的季朝雨,在你做出决定之前,有没有问过你师父到底乐不乐意?
季如祯继续哭丧着小脸,捏了捏包子肉呼呼的脸颊,继续编瞎话道:“事到如今,我也不瞒你了,其实你知道吗,你师父手里的银子,也是卓公子给的。”
“啊?”包子吃了一惊,“怎么会这样?”
季如祯无视对面两个男人频频向自己投来的杀人目光,气死人不偿命道:“因为你师父,是卓公子在外面包养的小白脸!”
包子的表情彻底坍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