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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数公布后,小高考这件事情也就算是尘埃落定了。考4a的人不是很多,但考d也几乎没有。韩小野倒是出乎意料,得了4a,李舒沁和葛月潭都惊讶了一下。他却笑笑地看着两个人,十分自谦地说:“运气好吧。”
葛月潭白眼翻了他一下,“我觉得也是。”
韩小野笑容一收,在他大腿上拧了个疙瘩。葛月潭嚎了一声,忙说:“小野哥哥,你是最棒的。”
李舒沁看着两个人,韩小野松了葛月潭的大腿,当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开始做题。
小高考之后没几天,李铭一直筹备的小餐馆就开张了。地段是综合了人流量和价钱决定的,租了上下两层的店面。为了帮助李铭,李妈妈把自己的工作也辞了,觉得雇人不如自家人。一开始来店里吃饭的人应该不会多,两个人大概也就够了。
店铺开张的日期找人算了个日子,宴客请的都是直系亲戚,远一点的都没请。李妈妈和李铭也没有把大家请去别的饭店,直接在自家的新餐馆里就忙活了第一餐,希望能开个热热闹闹的好头。
当天,李舒沁从学校请了假,直奔李铭的餐馆。李铭给餐馆取了个很实在没花头的名字,叫“李记家常菜”。李舒沁到的时候,亲戚们也都来差不多了。桌席放在二楼,李舒沁上去后就笑呵呵地跟每一个亲戚打招呼,寒暄几句,不过都是说学校的事情。
和王叔叔张阿姨打招呼的时候,就多说了几句,多问了几句王凯的情况。知道王凯学习很认真过得很好,她也就放心了。
打完招呼,李舒沁最后就去到了外公那里。外公坐在椅子上,看到李舒沁过来,嘴角不利索地说:“沁沁,你来啦。”
“嗯,外公最近身体怎么样?好不好?”李舒沁坐到椅子上,往外公旁边挪了挪。
外公的一边脸几近瘫痪,也不大动得了,看着李舒沁说:“好着呢,我看我还能恢复正常。”
李舒沁笑,“那是,外公一定能痊愈的。”
外公也笑了笑,突然指了指另外桌子上的一个妇人说:“那是你姑妈吧?”
李舒沁伸脖子看了看,“是姑妈。”
“好多年没见她了,她倒还和你家有联系?”外公把目光从李舒沁姑妈身上移到李舒沁身上。
李舒沁撇了一下嘴,“不知道,我跟她不熟。”想起那次她家小丫把自己的东西拿回家搞坏,现在还不爽呢。
“沁沁,你知道吗?你小姨怀孕了。”外公话题跳跃性极大,凑到李舒沁耳边小声说。
“不会吧?”李舒沁眨巴眨巴了眼睛,“不是确诊不孕不育的吗?怎么会……小姨呢?”
外公笑了笑,“她还没到呢,到了你就知道了,肚子都好大了。”
李舒沁将信将疑的,等了半天,小姨果然来了,也果然是挺着个大肚子。小姨妈到没一会,就快到了开席的时间。李舒沁让开座位,让长辈坐,自己下去坐到偏座上。李妈妈和李铭也进了屋坐下,剩下的留给请来的厨子和帮事的忙活。
上了菜一杯酒下肚,再拿起筷子,气氛瞬间就更热闹起来。李妈妈和李铭一起,端着酒杯几桌敬人,李舒沁作为还在上学的高中生,就喝着果汁看热闹。每喝一杯酒,大家都是说很多好听的话。孤儿寡母的过成这样,也确实挺招人羡慕的。
几桌喝下来,李妈妈和李铭又回到座位上,接下来就是本桌喝酒吃饭。喝着酒总是要聊着天的,这聊天内容也是从这里讲到那里,提到什么讲什么。当然,小姨妈意外怀孕这件事,还是让很多人都很好奇。
且不说这四十多岁的人怀孕容易不容易,就说这确诊了不孕这么多年了,怎么就怀孕了呢?小姨妈说:“多亏了我信的教,真的是有神护佑呢。”
“小妹,你信了什么教了?”李舒沁的大舅妈看着她。
小姨妈开心一笑,“全能神教。”
“这……”桌子上有人犹疑了,知道点事的都知道,这是社会严打的邪教组织啊。但是,这话在现在这么幸福的小姨妈面前说出来,不好吧。
“那不是邪教么?”却还是有不觉得不好的人,正是李舒沁的姑妈。
小姨妈脸一黑,冲姑妈就吼:“我说你怎么说话呢?”
“我怎么说话了?这邪教害死了多少人,谁不知道?连小丫的幼儿园都贴了防邪教的告示,我什么不知道?你说你就没孩子的命,现在突然肚子大了,也不去医院查查。”姑妈不是个善茬,也没有被人给脸色不还话的和气。
“对,二姐,你去医院查了吗?”李舒沁的小舅妈又看着小姨妈问。
小姨妈压了压情绪,“不要查,是全能神的旨意,这就是孩子,错不了。”
“这是什么意思?你没去医院查,怎么就知道自己是怀孕了呢?”大舅妈问。
这话题说到这里,所有人有酒意没酒意的都来了兴趣,听着讲。小姨妈也不觉得这不是什么怪事,十分自信地说:“全能神给我托梦了呀,说我要是去医院查,这孩子就没了,你说我能去吗?我活了这半辈子,不就缺个孩子么?”
大家都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愣愣的。只有姑妈先笑出了声,拍着大腿说:“我说沁沁小姨,我还是头一次见到被邪教迷惑了的人。托梦这事你也信?就这封建老迷信了,你真是让人笑掉大牙了。”
“你怎么说话呢?谁让人笑掉大牙了?”小姨妈说着“嘭”拍了一下桌子站起来,一脸怒气,“这孩子是全能神的儿子,容不得你们亵渎!”
姑妈收了收笑,看着她:“诶,你没疯吧?”
“我疯你/妈……”小姨妈没骂完下面的话呢,捏了杯子就要往姑妈砸过去。李铭一把握住了她的手,看着她客气说:“小姨,今天是我家餐馆开张的日子,您消消气。”
小姨看着李铭的脸,“这饭我不吃了,真是晦气!”说完就走了,留下大家面面相觑。
半天没人说话,还是外公拿起筷子夹了个糯米蒸蟹,开口说:“大喜的日子,别把喜气闹没咯。”说完把蟹送到嘴里咬了半天没咬动,就丢盘子里去了。
大家看外公这么说,也都没有再好意思瞎吵吵的,都吃起饭来。李铭跟外公和李妈妈招呼了一声,就下了楼,李舒沁也跟着他下去,就看到小姨妈正在下面打车。
李铭跑到小姨妈旁边,看着她说:“小姨,您别生气了,还是吃完饭再走吧。”
“对啊,姑妈就是那样的人,您别在意。”李舒沁也跟着说,毕竟是自己家宴请客人,把人气走了多不好。
小姨回过身来,“我好容易怀了孩子,你们一个个没一个相信我的。你们小姨夫,连这顿饭都不来跟我一起吃,嫌我丢人。你们怎么就不能相信我是怀孕了,我这肚子的是孩子!”
李舒沁看了看李铭,李铭看着小姨妈,“姨妈,这事咱们以后再说,先上去吃饭吧。”
小姨妈咽了口气,“除非叫你姑妈给我道歉,否则我不吃了,我回家去了。”
“哎哟,对不起,是我嘴巴漏风,你别跟我怄气了,气伤了身子也不好。”姑妈这时恰好从上面下来,拉着小姨妈就往上去:“走走走,都是一家人,咱们和和气气的。”
李舒沁整个呆了,还真不知道她姑妈这么能屈能伸呢。李铭看这样,忙也跟上去。李舒沁当然也不自己呆站着。
上去后又是坐下吃饭,这回没人再质疑小姨妈的肚子。其他人跟小姨妈不亲近,当然没人愿意说话再得罪她,自己也落不下什么好。饭吃完后,李妈妈和李铭、李舒沁又一起送客。送走了大家,最后剩下李舒沁一家和王叔叔张阿姨。
张阿姨拉着李妈妈到一边,小声说:“我看着不像是怀孕的,你看着呢?”
“就是说不像啊,怀孕的人身子重,那一看就看出来了,她一点也不像。”李妈妈也说:“但是凭你说什么,她就是不听,她现在就认定了肚子里那是全能神给她赐的儿子。”
李舒沁也凑在两人旁边,“不能想办法让她去医院检查一下么?”
“怎么去?你小姨夫拖都拖不去,她死活就说一检查孩子就没了,死活不肯去啊。”李妈妈又说:“我也是这两天知道的,劝也劝过,没用。”
李舒沁抠了一下自己的下巴,“要是肚子里长了其他的东西,却耽误了最佳治疗时间,那怎么办?”
“沁沁你别乌鸦嘴。”李妈妈看着李舒沁说,李舒沁咬了一下下唇,没说话。
“那怎么办?”张阿姨看着李妈妈:“再怎么说也是你亲妹妹,不能眼睁睁看着她这样下去吧。”
“再试着劝劝呗,能怎么办?”李妈妈叹了口气。
“我看是劝不回来,你一反着她说话,她肯定把你当恶人。”李舒沁慢悠悠地说。
李妈妈和张阿姨都看她,张阿姨摸了一下李舒沁的脸,看向李妈妈:“沁沁说得倒也是实话,这样吧,你也别把她惹怒了。要是不能说,就别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