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铭看着她这样,到她面前,看着她说:“要不我再回去帮你骂骂她们一家?”这东西怎么都不可能恢复原样了,可不是就没办法了么?
李舒沁看着李铭,“好啊,你去再帮我出出气。”
“好。”李铭应了一声,拉了一下袖子就又往楼上去。往上走了几个阶梯,李舒沁一把拉住他:“还真去啊?”
“你哥什么时候骗过你了?”李铭看着她。
李舒沁一瞬间破涕为笑,“算了,她已经被我骂得够狠了,我们还是回家吧。”
“真的?”李铭看着李舒沁的眼睛。
李舒沁抬手擦了下湿了的眼眶,吸了下鼻子说:“真的。”
李铭看她这样,才放心了,又带她回家去。
回到家,李妈妈已经把午饭做好了,一边往餐桌上端菜一边说:“要回来没?”
李舒沁耸了一下肩,“被小丫玩坏了。”
“对了,妈,姑妈家的女儿出嫁,你就别去吃喜酒了,礼钱给人带去就行。”李铭过去帮她端菜,开口说。
饭菜放好了,李妈妈把围裙拿下来,看着李铭:“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
“我和沁沁在姑妈家跟她吵了一架,你去了她一定不待见你,你别去了。”
“吵架了?”李妈妈眼睛微睁了一下,坐到椅子上:“你都多大人了,怎么还跟长辈吵架?”
李舒沁埋头扒了口饭,一边吃一边说:“是我跟姑妈吵的,谁让她不承认小丫拿了我东西。小丫承认了,她还说我小气没出息。我难听话说得还算少的,都憋在肚子里没说呢。妈你把我房间门钥匙给我,以后我不在的时候都锁门。”
李妈妈一愣,“沁沁,你拿你妈当外人啊?”
“不是……”李舒沁看向李妈妈,“昨天是小丫来了,看到这个喜欢就拿走了,谁知道明天还会有谁来?现在这些熊孩子,简直防不胜防。”
“那你房间也不全是你的东西,我们就不要进去了?”李妈妈看着李舒沁:“大不了我答应你,来亲戚的时候不开你房间门。”
“不行。”李舒沁斩钉截铁地说:“你的性格我知道,人家要进去看看,要玩个电脑,你二话不说肯定掏钥匙。”
“嗯,妈你是这样的。”李铭也顺嘴接了一句。
李妈妈结了一下舌,“好好好,吃完饭就给你,你拿去学校,好了吧?”
“好。”李舒沁冲她竖了个“ok”的手势,又开始埋头吃饭。
吃完饭李妈妈把钥匙都给她,李舒沁倒没有带去学校,而是放到了李铭手里。一是把钥匙都带着奇怪,万一掉了呢,二是李铭和李妈妈确实也有需要进她房间的时候。但是,坚决不准闲杂人等进去观摩拿东西!
这些事情交代好,李舒沁也没在家多呆,就去了学校。她到宿舍的时候大家都没来,于是稍微收拾了一下就抱着毛猴的罐子去了操场。她坐在小竹林后的长石凳上低头等了一阵子,韩小野才到。
韩小野到她旁边坐下就问:“怎么了?难得周末回趟家,怎么回来这么早。”
李舒沁还是趴着,转头看他:“心情不好。”
“发生什么事了?为什么心情不好?”韩小野往她面前凑了凑。
李舒沁轻出了口气,直起身子,把怀里抱的罐子拿出来送到韩小野面前,“坏了,就剩猴子的身子了。头、手、脚和桃子,都没了。”
韩小野接到手里,看了两眼然后看向李舒沁:“破坏得这么彻底?”
李舒沁点头,“姑妈的小孙女来我家了,把我东西拿了回去,这个就变成了这幅模样。”
“心情不好是因为这个?”韩小野还是看着她。
“嗯。”李舒沁点头,“是你千里迢迢特意从京城带回来给我的嘛。”
韩小野笑了一下,然后低头又看了一阵罐子。他手指在玻璃罐上敲了两下,然后看向李舒沁:“我们去把毛猴弄出来?”
“怎么弄?”李舒沁突然来了点兴致。
“跟我走。”
韩小野把李舒沁拉出去后,又上了公交,兜兜转转了一遭到达郊区。李舒沁不知道韩小野要干嘛,只能这么跟着他。韩小野一直带她到一个树林,出了口气说:“你听,现在还有蝉鸣,应该还能找到蝉蜕。”
“蝉退?”李舒沁看着他。
“就是蝉蜕下来的壳。”韩小野看她。
李舒沁眨巴了两下眼睛,他好像明白韩小野要干嘛。于是她看着韩小野手里的袋子:“你打算自己做毛猴?”
“对,找到蝉蜕,再去买点乳胶就好了。”韩小野看着她。
“可是你会吗?”李舒沁跟着他往树林里走。
“这有什么不会的?把头和脚弄下来粘到身子上,不就出来了吗?”
“可是……”
“可是什么?”
“不会很丑吗?”
韩小野看着李舒沁,慢慢笑出来:“当然会。”
李舒沁一愣,然后也笑了出来。
两个人在树林走找了一阵,也是找到了不少蝉蜕。有的爬得太高,韩小野就会捡个小树枝戳下来。他们找了好多蝉蜕,装到玻璃罐子里,才又一起回去。到学校又买了乳胶,一切准备好到小竹林里坐下来的时候,已经快五点钟了。
韩小野和李舒沁把蝉蜕倒出来,挑了头和脚然后用乳胶粘到身子上。把手和脚粘上去,确实是能看出是个毛猴,但是,真是要形态没形态要表情没表情。韩小野把毛猴固定在罐底座上,又用玻璃罩子罩好。
李舒沁拿在手里,看了老半天说:“你居然真的做出来了。”
“这么简单的东西,当然能做出来。”
李舒沁转头看向他,“虽然很丑……不过我喜欢,哈哈……”
韩小野看她笑得傻傻的,自己也是笑着说:“东西帮你弄好了,回报呢?”
李舒沁把毛猴收进书包里,“走,请你吃饭去。”说着就从长凳上站了起来。
韩小野也跟着站起来,“就一顿食堂的饭,不够吧。”
李舒沁站定了看他,然后又四处瞄了瞄,很快地上去抱了一下他。这一系列动作之快,韩小野根本就没反应过来。抱完了,李舒沁拉了一下书包带子,跟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走吧。”
韩小野愣了许久,然后懵懵地跟着李舒沁走了。
接下来一段时间都没有再发生什么特别的事情,李舒沁被设计勾了兴趣,一直问刘伟借东西看,顺便学学画画。当然,刘伟高三,在高考前就要参加很多学校的单招考试,也是很忙。李舒沁不过就是问他借书,然后自己琢磨,有机会了就跟他聊一聊。
韩小野在l市秋季校园乒乓球赛上,得了市第一名。观赛的人不多,因为是放在市体育馆举行的。大家只是被通知这个全校性的喜讯,然后在萃英楼以及只要是有告示栏和电子字幕的地方,都能看到这个消息。
“韩修”这俩字,又狠狠刷了一下存在感。
李舒沁的宿舍,大家除了谈八卦,在每次考试之前都会到商庆带来的文殊菩萨前拜一拜,上柱香。本来这事儿挺逗的,不知道怎么干着干着就变正经了,大家都严肃得要命。那文殊菩萨,也算是吃了他们宿舍很多的香。
本来吧,高中除了学习八卦也就不剩什么其他事情了。反反复复来来回回的,反正都是上课睡觉自习吃饭那么点事。班级里成绩好的,再报些各种竞赛,拿拿证书。当然,在拿证书之前,每天的集中辅导与做题,基本能把人整得看到题目就想吐,都产生生理厌恶了。
得了奖的,就像韩小野一样,名字一溜溜地出现在大家视线里。哪怕是你选择性地没看见,喇叭里也要不遗余力地吼到你耳朵里。
李舒沁以为,08年就该这么过去了,09年又该来了。总之都是没什么大风大浪的平淡日子,小烦恼小伤感和许多小温暖,当然是有的。
但在09年要到来的时候,又发生了一件事情,叫人大跌眼镜。李舒沁没戴眼镜,否则真觉得来个一百副眼镜也不够跌的。
也是个很冷的天,教室里没暖气没空调。李舒沁把刚充热的热水袋抱进怀里,就听到周小梅的一声吼。周小梅站在他们班门口,向李舒沁招手:“快出来快出来。”
李舒沁也没把热水袋放下,抱着就出去了。见了李舒沁,周小梅着急地说:“那个王凯,被叶菲叫去操场上了。我觉得不对劲,沁沁我们去看看吧。”
提到叶菲,高二这第一学期,这个姑娘很久没有再进过她们的圈子。周小梅也是监督王凯,不准他跟叶菲再有瓜葛。当然,叶菲私下到底有没有做别的事情,李舒沁她们都不知道。
现在听到王凯跟叶菲去操场了,也不知道好事坏事,李舒沁看周小梅着急,就说:“那走,看看去。”
教室葛月潭和韩小野看两人匆匆跑了,互看了一眼,葛月潭说:“怎么了?”
“去看看。”韩小野说了一句就起了身子,葛月潭也站起来,两人一起出教室。
而李舒沁和周小梅小跑的时候,周小梅说:“沁沁,有些事情我一直没跟你说,因为王凯不让我跟你们说。叶菲啊,她早就找王凯要复合了,王凯一直没答应。我跟王凯说,他要是复合,我们肯定跟他绝交的。但是我总觉得他不坚定,就怕他一时心软答应了。”
李舒沁步子慢了一点,“王凯对叶菲付出了很多,又是第一次,会心软难免的。但是,希望他别那么没出息,真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