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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文远心情焦急地已经站立不住,他刚准备抬步走动走动,便看见了对面那个男人的衣裤上已经布满了水痕,甚至还有眼泪不停地从指缝中流下。

他惊讶了一瞬,然后心中顿时更是为好友感觉到了无尽的委屈。

这种男人,只有即将失去的时候,才知道什么叫做珍惜。

那么他之前做什么去了?

一次次无情的伤害,一次次好像是施舍的关心。

这些哪一个不是将舒杉送上绝路的致命利器!

他曾经无数次的与舒杉说过,那个男人就是个人渣!如果你不去理会他,他说不定会突然发现你的好,反而倒过来缠着你。

而每一次,和舒杉总是会无奈地勾唇轻笑,对自己说:

『可是阿远,我舍不得啊。』

“是啊,你舍不得他,可是他却非常舍得你!”齐文远冷笑着低声说道,本以为只是自己的自言自语,他却没有发现不知何时,欧诺已经站到了他的身边,正用深邃的目光静静地凝视着自己。

齐文远越想越来气,他刚站直了身子打算再上前将这个人渣赶出去的时候,便听到“卡嗒”一声,手术室的门忽然拉开,一个满头大汗的老医生走了出来。

齐文远睁大双眼,立即快步走上去,说道:“请问舒杉他到底……”

“他怎么样了!”

猝不及防的,一股力道忽然将齐文远推向了一旁,那力道之大令齐文远一个站不稳,差点就要被推倒在地。忽然被人一把抱住,齐文远诧异地抬头,只见欧诺正垂着眸子,面无表情地看着自己。

他眉头一蹙,赶紧将这人挣脱开。

欧诺的眸色稍稍一暗,却没有说些什么。

楚槿结一向打理得最为完美的黑发此时乱糟糟得如同一团枯草,混乱得堆积在头上。他的衣服好像没有穿好,上衣衬衫杂乱得插在裤子里,却又露出一截暴露于外。面色极差,眼睛涨得通红,好像整个人都崩溃了似的,害怕惊恐地等待着医生的回答。

看着对方这副模样,不知怎的,齐文远原本想责骂的话语又咽回了嗓子里。

“楚……楚总,病……病人流血较多,而且又在发高烧,所以情况真的十分危急。”那老医生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结结巴巴地说道。

听着对方的话,楚槿结倏地一怔,他的心好像沉浸在了万年的寒冰中,全身都感觉由内向外的寒冷,好像要把每一个细胞都冻结住。但是此时此刻,他却不得不逼迫自己冷静下来。

“你·说·什·么?”

那老医生吞了口口水,但是楚槿结想要杀人的目光却让他完全无法放松下来:“楚……楚总放心,因为送得比较及时,所以病人暂时已经脱离危险了。就是因为失血过多的原因,现在高烧一直退不下来。只要明天能够能把烧退下来,应该不是什么大事。好好调养一段时间,就没有什么大问题了。”

颤颤巍巍的声音在安静的医院走廊里回响,所有人都静默地睁大了眼,一时激动得都没有说话。不知过了多久,还是徐斯途先忽然松了一口气,说道:“谢天谢地,舒杉哥没有事!”

随着这句话刚落地,一阵哒哒的滚轮声从众人的身后响起,很快,一辆担架车便从手术室内推了出来。齐文远倏地回过神来,他赶紧跑上前:“舒杉!你怎么能做出这种事情!”

因为齐文远挡住了去路,两个护士便停了车,没有再向前推动。两人面面相觑,想要赶紧让这位挡道的先生让开,但是很明显,眼前这人是病人的家属,并且……还是齐文远。

“齐文远,让开。”冷静淡漠的声音从齐文远的身后响起,音调里还带着一丝没有完全抑制住的颤抖。齐文远诧异地回头看去,只见那个刚才还惊慌失措的男人不知何时已经恢复成了以往镇静从容的模样。神色淡漠,面容冷峻,好像刚才那个人完全不存在似的。

齐文远心中不由咯噔一声,他的脑海里瞬间浮现起各种“人渣好不容易回头、转个身又变身人渣”的剧情。他刚准备出声对这个无情无义的男人冷嘲热讽一番,便见对方忽然拧紧眉头,低声说道:“先把他推进icu里。”话音刚落,楚槿结连一个眼神都没有分给齐文远,便转过身对那老医生问道:“你刚才说他的高烧还没有退,这是怎么回事?”

之前楚槿结在那种害怕惊恐的情绪下已经令这位老院长够胆战心惊了,而如今,当老院长再面对这个已经瞬间冷静下来的楚槿结时,对方浑身强大凝练的气场,更是让可怜的老院长是冷汗直流。

“这……这个由于病人现在身体比较虚弱,所以我们不准备使用大量的药剂来退烧,主要还是看病人自身的恢复能力。但是……但是楚总您不用着急,如果明天仍旧没有好转,我们会考虑加大剂量。”

楚槿结眸色一凛:“不可以伤害到他的身体。”顿了顿,他又特意补充道:“由其是他的嗓子。”

“是是是……”

齐文远怔怔地看着楚槿结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冷静自持地询问医生关于接下里这几天的注意事项。语气还是那么冰冷,但是眼底却有着无法掩饰的焦急,没过多久,他便一个招呼不打的转身便向担架车消失的方向跑去。

“这个人渣……怎么突然又恢复正常了?”心中感到疑惑,齐文远小声地自言自语道。

欧诺闻言不由转了头,垂眸看着对方,回答道:“你应该惊讶,楚槿结是第一次这么不冷静过。至少,是我六年来见过的第一次。”

听着这话,齐文远不由撇了嘴,刚准备反驳几句,便听祝清叹息一声,说道:“潘伦的电话没有打通,不过我看现在,舒杉也即将转籍到我们cx娱乐,也不用通知他了。”祝清顿了顿,又感慨道:“对了,这次还得多谢你了,欧诺。我大概猜到了楚槿结可能会有点触动,但是没想到他居然会这么大反应。幸好你想到了要先封锁消息,否则现在恐怕早就已经闹得满城风雨了吧。”

“嗯,没事。”

齐文远这才忽然想起刚跑进医院时看到的那些黑西装的男人,原来都是为了封锁消息!他悄悄地打量了欧诺几眼,心中刚涌起一丝钦佩的情绪,又很快自我催眠的打断:这人做这种事居然这么熟练,看样子一定是经常做那种需要擦屁股的坏事吧。

而正与祝清交谈的欧诺显然没想到,明明该是一件为自己加分的事情,却在身后这人的心里又给自己划上了一个大大的红叉。

人对人的认知就是这么盲目与自以为是。

当一种观念根深蒂固于思维之中时,无论发生什么事情,人总是会不知不觉的将事情的评价向自己主观情绪上偏近。但是,量变终究会引发成质变。当足够改变一切错误的事情终于积累到一定程度时,才会真正产生掰正事实的真理。

而这,需要的便是时间。

就是因为这时间的差异,楚槿结差点失去了这一生中超越一切的人。

爱情是一场根本经不起任何试验的豪赌。有人赢得了一生的富贵荣华,却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失败者;有人输得一无所有,却收获了世界上最无价的感情。

医院最顶层的这一间icu病房里,窗户被紧紧地关着。窗外是一片化不开的黑暗,只有床头那一盏晕黄的小灯,勉强将硕大的房间照亮了三分之一的大小。

病床上是一个脸色苍白的青年,面容隽秀,双唇无色,只有两颊泛着一股病态的潮红。他平静安宁地躺在床上,因为太瘦,脸颊原本平坦的颧骨此时显得有一些突出,看上去更增添了几分病弱无力。

楚槿结就这样沉默着,望着病床上的和舒杉。

他挺直着身子,面无表情地看着,一如他过去这些年里,就这样看着这个认识了二十年的人一样。神情淡漠,不发一言。

滴答滴答的钟表声在轻轻地走着,一下下打破着房间里美好的寂静。

从深夜漆黑笼罩,到清晨朝阳耀眼。

楚槿结没有动作一下,就一直这样认真郑重地望着病床上的人。他的神情并不悲戚,也没刻意表现出在手术室前的那种愧疚悔恨,就是看着,一直看着,就这样看着。

仿佛要看到地老天荒。

忽然一道“卡嗒”的开门声响起,一个护士端着医用托盘进了房间。她看到那个正对病床而坐的男人时,不由愣了一瞬,然后又很快反应过来。icu是不允许家属进入照顾的,顶多每日开放探视。

可是,这个人却在这里已经呆了整整一夜。

她自然知道床上躺着的人是谁,只要再多加思索一下,她自然也明白了这两人的关系。而这些事情,他们这些人也早就受到了上面的指令,不可以透露半句。

“病人的体温已经恢复正常了,身体各方面指数也很平稳。”她低着头,没有看那个坐在椅子上的男人一眼,只是说道:“等院长来看了以后,就可以搬到普通病房了。”

话音落了许久,却迟迟不见有人回应。这小护士本就没想着对方这种人会回答自己,于是就拿了东西便打算出门找院长来看看。还没走出房门,忽视便听到了一个低沉沙哑的声音从自己身后响起:“他为什么还没有醒?”

那声音几乎是含在喉咙里的,十分嘶哑,好像很久没有说过话一样的干涩。护士仔细辨别了许久才明白对方到底在说什么,她回答道:“因为病人出血太多,再加上高烧刚退,所以这种昏睡正常的,您请放心。”

随着那一道清脆的关门声,楚槿结这才继续垂了眸子,再一次看着床上双眸紧闭的青年。他不知道对方是在坐着怎样一个悲伤的梦,只见一滴泪水顺着眼角向下流淌,最终,深深地淹没在了耳边的短发里。

楚槿结慢慢地握紧了双手,心中如同被猛烈撞击,但是表面上仍旧是万年不变的冷漠。

大地东方,初阳升起,一切好像……

又开始有了新的转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