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1宫宴三
大殿中央。
八位晋级的千金逐一按照花签之上的顺序上场,而宫中的乐师则是随意奏乐,因而灵活性很大,众位佳丽也不免有些紧张。
前面出场的几位小姐,舞姿飘逸,却并无太大的特色,但也不得不让在场的众人眼前一亮。
乐音再次响起,极其哀怨,愁肠百结,不禁让人颇为担忧太后会不会暴怒。但是太后娘娘似乎入戏渐深并未察觉异样,反而很是期待下一位舞者杨若潆的表现。
突然,整个大殿灯光幽暗,配合着音乐变得格外的朦胧暗淡,甚至给人一种风凄凄,雨绵绵的感受。
雨雾笼罩,世间一切都是那样朦胧。
前方好似一片空旷的花林里,红红白白的落花被打落一地,残红凄白交杂着,堆积在地上,好似地毯,一路蔓延。
杨若潆仿佛静静地站在菲菲细雨里,仰头望着隐晦的天色,感受着雨丝落在面容上那沁凉的冷意。
她足尖一点,纤长的臂膀舞出千变万化,盈盈纤腰扭出最美丽的舞姿。墨发,在雨丝里疯狂飘扬;云袖,在风里飞扬肆虐。
丝竹凄清。
她的舞姿,时而疯狂魅惑,湍急如流水般呐喊着心头的悲怆。时而轻柔飘逸,安静如落花飘零般说着逝去的悲凉。
曲终,她轻飘飘地,如同一只耗尽了精力的蝶,扑落在冰冷的大理石地面上,华美的发丝宛若瀑布,盖住了她纤美的背。
众人见到此情此景都不由地被她代入了悲伤的境界,哑然失声。直到大殿内的烛光再次亮起才让众人纷纷回神,那响彻四周的掌声让杨若潆敬畏地一欠身,默默退回了自己的座位。
太后很是欣慰,端庄的笑颜不禁让李芷歌有些错愕,看来她们之间肯定是有着什么关联。
“请下一位!”高立伯适时将众人的目光再次吸引到比赛上。台下的千金们不禁暗自佩服,没想到这帝都第一才女的舞姿如此曼妙,实在是令她们汗颜。
咚咚的鼓声和悠扬的马头琴声响了起来,在场的众人纷纷脸色大变。前方正中燃气了一团篝火。姑娘和小伙子们身着鲜艳的民族服装,踏着节拍,载歌载舞。众人舞跳完后,鼓声停歇,只有马头琴优美的曲调在空气里袅袅飘扬。
这可是来自异域的舞曲,只怕接下来出场的这位小姐要闹笑话了。众人不禁屏声敛气等待着佳人翩然而入。
二三十个身姿曼妙的女子,她们皆是一袭纯白的霓裳,墨发挽着形形色色的发髻,发髻上插着各种羽饰,只是肩头上披着各色彩带,好似九天上的仙女。她们都是左手执着铜铃,右手握着铜塑的小人。
手挽着手,踏着极其简单的舞步,很整齐很统一,柔软曳地的彩绫随风轻舞着,在夜色中划出一道道虹彩。随着她们的动作,左手的铜铃发出哗啦啦的声音。
如此简单却也很美。
马头琴声如高山流水般,激昂顿挫,那些女子围成一圈,就好似雪莲一般,一瓣瓣绽开了花瓣。一个身着纯白水衫的女子宛若一支临风而立的睡莲,惊艳地现身。
是史依璇!
此时的史依璇,曼妙地舞动着身姿,宛若花的蕊,少了一丝清高,多了些许柔美。那些白衣女子围着她跳着舞,而她,在圈子中央,开始舞动水袖和披在肩上的红绫。
轻逸如风,美仑如花,史依璇的舞姿,很美。
李芷歌望了一眼周围的人们痴迷的眼神,不禁暗中冷笑,只怕这舞已经不知道排练了多少遍了!
瞥了眼即将上场的李芷馨,只见她面色酡红,呼吸沉重,口干舌燥,时不时地还拉扯下裹在自己身上略显厚重的霓裳羽衣,看来她早就已经知道自己要跳什么舞了!
她的黑眸慌乱中带着几丝沉静,似乎是在拼命地压抑着什么,但是略显杂乱的呼吸声却是出卖了她的伪装。看样子,昨天晚上的七星海棠不只是送给她一个人的!
六个时辰,快要到了!
清眸流转间,李芷歌的嘴角划过几丝淡漠的冷笑,果然不出她所料这毒绝对是有人嫁祸给张明茗的。否则她怎么会傻到把媚药下在自己女儿的身上呢?
李芷馨浑身好似被热浪席卷了似的,燥热几乎让她有些喘不过起来,但是到了这个节骨眼上她怎么能放弃呢!
不行!我一定要当宸王妃!
李芷馨很是无力地靠在一侧冰冷的墙壁上,以此来缓解体内一阵接着一阵的热浪,那简直是要把她烧成灰烬的热浪!
“有请下一位!”高立伯高亢尖利的声音略微有些刺耳,李芷馨重重地深吸了几口气,稳了稳身形略显踉跄地往大殿中央走去,猛然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在地上。
李芷歌扶起有些惊讶的李芷馨,慌乱的眸子尽是不解和疑惑,她为什么还会扶自己?
“上去吧!”李芷歌扶起浑身滚烫,灼热难耐的李芷馨,示意她赶紧上去比赛,否则便前功尽弃了。
李芷馨直接忽略过李芷歌,提着纷繁地裙裾,慌乱地走到了大殿中央,再次深吸了几口大气,暗暗告诫自己:一定要熬过这一刻钟!
一位乐师坐在琴案前,优雅地抚琴,铮铮琴音在寂静的宫殿里脉脉流淌。大殿正中的红毯子上,鲜衣丽服的女子正在随乐而舞。
此人,便是李芷馨!浓重的妆容已然被她厚重的汗水所浸透,略有晕染,有些怪异。
但是她的舞姿依然还轻盈翩然,手中一段彩色绫练随着她的翩舞在她身子周围缠缠绕绕,似繁花丛中悠然飞舞的彩蝶,乱花缭乱,赏心悦目。
突然, 李芷馨体内的热气就如同一团团的偌大的云雾几乎是要将她全然包裹住,她挣扎着努力让自己的舞姿不受影响,朦胧恍惚中痴迷凝了眼倨傲霸气的轩辕佑宸,为了他一定要挺住!
一咬牙,继续挥舞着她手中的彩练,幻化成各种梦幻般的形状不禁让人拍案而起。
“李相可真是好福气啊!两位千金一位长袖善舞,一位才华横溢,真是让下官们羡慕不已啊!”
“这可都得归功于李丞相教女有方啊!”
“真是虎父无犬女啊!”
李毅岩在众位官员的马匹声中瞬间觉得飘飘欲仙起来,笑着连喝了几杯美酒,只觉得脸上好像有光,而且投射地特别远,似乎就连正整个庆祥殿都是因为他才如此光彩四溢。
琴音戛然而止,然而在不停地旋转跳跃的李芷馨却是迟迟未停不禁让在场众人为之诧异,纷纷起身,不明所以。
“这……”皇后满脸紧张地从凤椅上站起身,示意一旁的小太监赶紧去去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气得脸上一阵青白。兰妃见状,不禁佯装用秀帕擦了擦嘴实则是暗中好笑,看来这次皇后没戏唱了!
之前她还一直仗着自己是一国之后,后宫之主,一直帮衬着将军府的那个义女还有左相府的那个李芷馨,如今倒是真真好了。曲都散了,还在上面跳个不停,真真像是个跳梁小丑,也就不怕他那个死要面子的丞相爹爹生气嘛!
“李小姐,别跳了!李小姐!”小太监匆匆而来,与高立伯互换了下眼色,在暗处小声地提醒着还不停地搔首弄姿的李芷馨。
只是李芷馨似乎根本没有听到叫唤,脚下的步子就如同天上飞动的流云,塔塔塔塔地直跳。那手中的彩练就跟发了疯似的到处乱挥,最终绕道了她自己的颈脖处,一圈圈地勒地她一阵翻白眼吐舌头。
“快上去阻止她!”高立伯知道李芷馨有皇后撑腰自然是不敢让她任意妄为,急忙派了两个小太监上前将她按到在地,将环绕在她雪白颈脖间的彩练给解了下来。
此刻李芷馨的黑眸变得满是放荡之气,手臂猛然一勾,将一名小太监反身压了上去,吓得那小太监不停地打着哆嗦就好像看到了阎王爷似的。
另一名太监见此情景连连退了好几步,迟迟不敢上前,直到眼睁睁地看着李芷馨粗鲁将将那小太监身上的衣服扯得稀巴烂才急忙上前去拉。李芷馨贪婪地将脸埋在那小太监胸口裸露的肌肤之上,享受那一股如烈日下的清泉般的清凉,嘴角绽放出妩媚的笑容。
突然间感觉到什么东西似乎在拉扯着她,心中不免恼怒,三下五除二将身下小太监的衣服扯得七七八八,裤子也差点被她给拔光只剩下一条及大腿的亵裤,满脸委屈羞愤地朝着李芷馨一阵挣扎拍打。
“来人啊,快抓住她!”皇后自觉不妙,眉心紧锁,急忙传令贴身侍卫将她制服,免得再闹出这么不堪入目的场景。
李芷馨被两位大内侍卫双手腹背抓了起来,那双妩媚妖艳的眸子滴流滴流地朝着那两人转着,整个人就如同一团轻柔的棉花靠在其中一名侍卫的身上,吓得他不禁有些趔趄。
“来啊!来嘛!”李芷馨那醉人的挑逗的语气让身后的侍卫浑身一阵僵硬,一个恍惚便让李芷馨的双手挣脱了出来,胡乱地将自己身上的那一件舞衣扯落了下来,露出她内里迷人的外衣。
热气从她的双手以及浑身散发出来,格外的舒爽,李芷馨醉人的笑意更深,双手拼命一拉,颈脖间四五颗盘扣便刷刷地滚落到了脚下,露出了她迷人的颈脖以及那白皙的锁骨,清凉的气息拂面而来,她满脸享受着这种快感。
随即双手再次用力一扯,盘扣落了一大半,露出了她性感迷人的白色里衣,依稀仿佛还能隐约看到她内里穿着的鲜红色的凤穿牡丹的大红肚兜呢!
“唰唰唰”几下,李芷馨便已经将身上的外衣半褪了下来,那玲珑的身段和纤细的腰肢,若隐若现,还有她那魅惑众生的妩媚迷人的笑容更是颠倒众生……
在座千金们纷纷尖叫连连,不敢直视。
“这……这怎么回事?”
“实在是不堪入目!”
“真是不知廉耻啊!”
几个自以为把持的的住的官员在下面开始叫嚣起来,而更多人则是一边默默地品着美酒一边津津有味地欣赏着由李芷馨带来的脱衣舞。
李毅岩和张若水更是呆若木鸡,脑袋一片空白,只愣愣地站在原地眼睁睁地看着她将双手搭上她略带透明的白色里衣……
“来人啊!把她给哀家扔出去!”太后努力压制着的怒气猛然升腾而起,她才顾不得给李毅岩还是张若水的面子,如此浪荡不羁的女子她自然是不会让她踏足在她的庆祥殿。
皇后吓得动了动嘴巴却一句话也说不出口,只是双腿一软,整个人跌坐在了凤椅上,眼睁睁地看着还不知所以的李芷馨扯开自己的里衣,露出她那鲜红刺目的红肚兜,随后便御林军就如同垃圾似的双腿一拖,披头散发,张牙舞爪,疯狂不已地拖出了太后的庆祥宫……
张傲霖那紧随着的目光终于在看到李芷馨被拖出去的那一刻回过了神来,刚才他仿佛好像置身在风月场所看着那些个姑娘一件一件又一件地脱着,突然明白过来这里可是太后的寿宴!
转首看到张若水跌跌撞撞地倒在了座位上,脸色惨白的吓人,急忙讨好似的为他倒了一杯酒,压压惊。
张若水猛然朝口中灌了一杯酒,一言不发,神色仓皇,面无表情,说不出的吓人。张傲霖无赖的嘴角往一旁牵了牵,低头吃这菜,再也不敢胡思乱想了。否则,他爷爷发起飙来,非把他吃了不可!
凑在李毅岩身边的那些个溜须拍马的官员纷纷不屑地眸光扫过此刻冷汗淋漓的李毅岩,有幸灾乐祸的,有岿然长叹的,还有冷笑不已的,让李毅岩恨不得直接掐断了他们的脖子,双手紧捏着拳头,咯咯咯地直响。
高立伯瞅了瞅大殿之上太后大怒,吓得也是一阵心惊肉跳,急忙跑到大殿中央来圆场,大殿中央刚才被李芷馨扒得精光的小太监正蜷缩在地上一阵痛哭,猛然被高立伯狠狠踹了一脚,“还不赶紧滚!”
刚才去拉人的小太监扶着哭哭啼啼的小太监在众人的注视下走了下去,看模样只怕是产生了心理阴影。本来当太监就已经是极大的羞辱了,如今竟然还差点被人拔光了将伤口露出来给别人看,这简直就是在挖他的伤疤。
瞬间殿中的气氛一阵说不出的尴尬,高立伯硬着头皮唱诺道:“有请最后一位小姐登台!”只怕经过刚才那惊险刺激的一幕众人都早已忘记还有最后一位千金没有登台,此人便是李芷歌。
翩翩倩影轻盈步出,一瞬间,所有人的目光都凝注在她身上。
鲜衣丽服中,一袭素衣毫无妆扮的她,看上去虽然有些鄙旧。然,她往那里一站,整个人都带着令人难以移开视线的气质。
一举手一投足,更是带着几分出尘的风采,令人感到无比高雅。
那双剪水清眸,宛若深秋的一汪秋水,眼神冷静清澈,令人看了,不由自主感到自惭形秽。
等待许久,都未听到丝竹之音,众人不禁再次讶异。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兰妃一阵窃喜,这次看你怎么办?不动声色端坐在那里,手中执着琉璃杯,缓缓旋转着,眼神深不可测,唇边带着邪恶的笑意。
轩辕佑宸静静坐在那里,俊脸上平静无波,然,一双黑眸却交织着复杂的幽光,泄露了他真实的情绪。
南宫让只觉得头皮一阵发麻,不自觉地用大手挠了挠头发,心里急的火烧火燎似的。这分明就是故意刁难,没有音乐怎么起舞?真是可恶!
就在众人不断猜疑之时,李芷歌却缓步至临近的席间,顺手从旁边桌案上取了两个青花小瓷碟,于中指一夹,充作檀板。
莲步轻移,回到大殿中央。
皓腕一摇,振出叮当几声,清脆如切金断玉,冷澈如琉璃锒铛。
一时间,人静了,宴席也似乎停了。
叮叮当当清脆的响声,在她皓腕轻摇下,逐渐连成一曲美妙的乐音。那乐音,不同于琴的清澈,不同于箫声的悠扬,不同于琵琶的婉转……
自有一股自然的清泠之音,纯粹的好似一缕风,一抹光,一片云。
她就在泠泠乐音中,足尖一点,抬手,甩袖,开始舞动。
身姿轻盈似流云霁月,舞姿曼妙似雨蝶翩飞。
柔软曳地的水袖,在半空中幻化成一道道白虹,轻盈似风,和漫卷的黑发交织在一起,自有一股无法言喻的清艳。
乐音忽然转为高山流水一般急促,舞步也忽然转为激扬。不见人影,唯见飞扬肆虐的云袖,和不断跳动的玉足,众人的神志皆在叮叮当当清绝的乐音中迷失。
就在此时,乐音忽然转为低沉,渐渐趋于无形。
舞动的人影也越来越缓,好似一朵临风绽开的白莲,终于,渐渐凝止。
轻扬的衣衫垂落,好似云一般轻柔,飞舞的墨发滑落,好似瀑布般流泻腰间。
寂静,死一般的寂静。
李芷歌静静伫立,一双黑眸,似水般清澈,平静的不带一丝涟漪。她没有看任何人,只在一片寂静中,伸出纤纤素手,将一对瓷碟轻轻放在案前,然后,在那些或艳羡或嫉妒的目光中,悄无声息地退到了席间。
待她坐好半晌,才听到不知是谁发出了一声惊叹。
美妙的舞他们没少见过,但是没见过这么清绝的。动听的乐音没少听过,但没听过这么清澈的。而且,还是用碗碟随意奏出的。
震惊,已不足以形容他们此刻的心情。
他们只知道,方才那个女子,那一瞬的风华,将永远嵌入到他们脑海中了。
掌声震耳欲聋,响彻整个宫殿。
兰妃很不是滋味的坐在席间,脸上的恬静和淡定被打破,黑眸中翻涌着异样的情绪。而座下的史依璇也不例外,气得整张脸涨的通红,恨不得立刻把眼前的东西砸地稀巴烂。
她应该是过关了,李芷歌淡然而笑,剪水清眸流转生波,浅笑似清水芙蓉般绽放。
李毅岩没有看李芷歌,只是低着头,对眼前的美味大快朵颐,不知是真的饿了,还是在用吃来掩饰心中的震惊。她刚才的舞姿竟然比她娘更为惊艳!
南宫让笑得花枝乱颤,不禁让李芷歌怀疑他是不是也中了媚药!
“南宫让,你傻了?”李芷歌瞥了眼那家伙那双好看的桃花眼,这什么情况?
“怎么可能呢!”南宫让手中折扇猛然打开,喘了口气大气笑道:“我这不是替你开心嘛!没想到你的舞姿如此绝美,真是像书上说的舞若长虹,翩若惊鸿!”
“哦!”李芷歌不痛不痒地回了一句,让南宫让大失所望。
“我可是在赞美你,最起码也要说声谢谢吧?”南宫让耷拉着脑袋,一副无精打采的模样讪讪道。
李芷歌没有理睬他,反倒是眉头紧锁,似乎在想什么重要事情。
“我问你件事。”
“好啊好啊!”南宫让这会儿有好像是加满了油瞬间精神抖擞,热情地为李芷歌解答疑惑,“你问。本世子爷必定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手中的折扇唰唰地甩了两下,神气活现地很。
“平南王去哪儿了?”玉手微微指了指南宫让身旁空空的座椅,“该不会是喝醉酒然后出去后宫嫔妃的寝宫里闲逛去了吧?”
南宫让被李芷歌如此一说,急忙一溜烟儿跑了,真要是如此这般那可就糟糕了!
轩辕佑宸浑身散发出来的嗜血的冷傲气息,仿佛是要毁灭整个世界。凝着南宫让匆忙离去的身影,精致的嘴角竟然没来由地勾起一抹冷笑。
不经意间,他的一颦一笑,他的喜怒哀乐,竟然都因她而生,由她而变,如此自然而然。
“第二关晋级者,3号杨国公府杨若潆。11号右相府史依璇。16号左相府李芷歌!”高立伯按照太后的吩咐将即将参加第三关人员名单公布了下来。
“当——第三关:抚琴作画。三位千金各抚琴一曲,两名优秀者再进行作画比赛,最终得出优胜者。”高立伯宣布最终一关。
三人并排而立,杨若潆单纯天真,史依璇傲气十足,李芷歌淡漠如初,却也是说不出的美丽动人。
“来人!司琴!”高立伯指挥得当,抬上来一架极其古朴的五玄琴。此琴通体呈红褐色,周身的光泽宛若明珠碧玉般,说不出的光彩照人。一溜从高到低的琴柱错落有致,别具一格,琴弦更是根根细致紧绷,绝对是用上好的材质做成的。
李芷歌抬眸瞧去,却发现竟然是一把古琴,现在使用的琴皆是七弦琴,古琴是五弦琴。五弦琴的弦音指法与七弦琴皆不同,奏出来的乐音更清澈动人。
只是许多古谱皆已失传,更是增加了演奏的难度。没想到,太后居然会让她们弹古琴!
“还是请三位小姐按照花签的顺序依次演奏。”高立伯恭敬地说道,朝杨若潆做了一个请的姿势。众人更是翘首以盼,座上虽然都是名门千金但是这古琴她们还真是第一次见,未免有些好奇。
杨小姐素有帝都第一才女的美誉,琴棋书画无一不精,且尤善抚琴。甚至坊间还有流传说,杨小姐的琴声有安人心神的功效,心情烦躁之人闻之,便会郁结纾解,心旷神怡;久病之人闻之会心情愉悦,精神颇佳,不药而愈。
如此向来,更是期盼。
只见杨若潆轻拂缥缈的衣袖,玲珑剔透的玉指轻轻落到琴弦上,瞬间便是清音流淌,琮琮泠泠。似520小说水云,韵在天边。若泉水叮咚,意浮山外。
在场众人,听得如痴如醉。
杨小姐果然是名不虚传,琴技超凡,不免让人心旷神怡。
与李芷歌并排站在一侧的史依璇不免闷哼了一声,似乎对于杨若潆很是不屑,她眼角眉梢的傲气不禁让人好奇她究竟是有什么大来头。
“真正的古曲《国风》怎么会是这种泉水叮咚之乐,真是可笑!”史依璇对退下来的杨若潆一阵嘲讽。
杨若潆脸色大变,略显慌乱的清澈瞳眸带着几丝错愕,不可思议地凝着此刻擦身而过的史依璇,瞥见她嘴角带着的骄傲不禁浑身一个机灵。
信誓旦旦的史依璇悠然地坐在古琴后方,素手一探,轻抚在琴弦之上。弦音一动,掷地有声,果然是好琴!
婉转如波的清眸缓缓地扫过众人,随即停留在了轩辕佑宸那张略带冷酷的俊脸之上,眼如秋波,心中千头万绪。
多少个日日夜夜,才能盼来看他一眼的机会?
每一次他带着兵上战场,她都会偷偷去明因寺为他求一道平安符。每一次他凯旋归来,她都会去寺庙里还愿,请求神明缔结良缘。可是一年又一年,他只是匆匆而来,又匆匆离去,似乎根本没有娶妻生子的打算。
如今,她总算是守得云开见月明了。这一次,她史依璇,一定要嫁给这个她心心念念了多年的男子!
素手轻扬间,琴音便已经在她的指尖涔涔流转而出……
只是,突然史依璇浑身一阵抽搐,只觉得有些力不从心。强压下心头的惧怕和身体的异样,拨弄着琴弦。
突然,一声尖叫破空,大殿中央的史依璇面色青紫,口吐白沫,瞳孔散大,好似中邪了似的一阵接着一阵的浑身痉挛。吓得在场聆听仙乐的众人,惊慌失措。
史依璇猛然一头栽倒在地上,意识几乎完全丧失。继再次抽搐了一阵后而浑身诡异的僵直,就好像是躺在棺材里的跳死鬼,吓得在场众人各个鬼哭狼嚎,这什么情况?
“三妹!”兰妃也是吓得不清,寿宴之前她早就已经将比赛的内容告诉过她了,可是她怎么会在这个节骨眼上莫名地抽风呢?
抽搐了约莫一盏茶的功夫,口吐白沫的史依璇终于进入了昏睡状态,不再抽搐,也无动弹,直挺挺地躺在冰冷的地面上。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太后再次震怒,刚才李芷馨在她的寿宴上跳艳舞,如今这会儿史依璇竟然还抽风,真是不祥啊!
“太后,这肯定是失心疯!”皇后嘴角浅浅一勾,得意地瞥了眼吓得花容失色的兰妃,佯装怒气道:“兰妃,你可知罪?”
“臣妾……”兰妃也是吓得一阵手足无措,急忙跪倒在地,“臣妾的三妹身体一向安好,这怎么会……”
“本宫知道你向来护短,但是今日之事并非儿戏。你怎么能如此不知轻重?”皇后本来就嫉恨于兰妃龙恩厚泽,如今不好好抓住这个机会岂不是太可惜了!
“臣妾真是不知!”兰妃急忙磕头求饶,此事可大可小。虽然名义上是比试实则却是选妃,兹事体大。更何况这宸王极有可能成为将来的皇上,那么这宸王妃就是未来的皇后。如果皇后一口咬定她任人唯亲,隐瞒史依璇的病史,那岂不是犯了欺君之罪?
“今日乃母后寿辰,皇后就不要再追究了。”皇上看不过去,将咄咄逼人的皇后挡了回去,也算是救了兰妃一命。
“谢皇上!谢太后!谢皇后!”兰妃双腿一阵发麻,虚弱无力地靠在座位上,眼睁睁地看着史依璇被人四仰八叉地抬出了大殿,心中失望之极!
轩辕佑铭身侧的史依倩频频凝着坐上的兰妃,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三妹她究竟是怎么了?
兰妃朝史依倩摇了摇头,示意她稍安勿躁,这个时候她们最需要的就是冷静。环视四周,只怕是有人故意陷害,敌在暗我在明,只能以静制动了。
高立柏示意众人安静,比赛还未结束,这最后赢家还不知道花落谁家呢!其实他很是同情李芷歌,每次她上场前都会发出一些意外,只怕会影响了她的发挥。
李芷歌优雅地端坐在琴案后,清眸不禁带着几分炽热,浑身散发着一股清傲之气。嘴角微微勾起一丝笑意,突然脑海中出现轩辕佑宸手把手教她抚琴的画面。
不禁,抬眸,凝视轩辕佑宸的方向。
四目交错,轩辕佑宸俊颜微微一笑,温柔地就如同那漫天飞舞的桃花雨,摄人心魄。对于女色他向来是不轻易接近的,纵然是美如天仙对他而言也不过是一副皮囊而已。
但是她不同,她吸引自己的不是因为她的容貌而是因为她身上那一股善良与仁爱,冷傲与霸气,慧黠与独立,还有其他更多说不清道不明的因素,这样的女子便是他所等待所追求的。
其实,那日她只是简约了一轮琴弦,他便已经听出了端倪。她是极善抚琴的确故作笨拙来捉弄自己而来。自己还真的差点被她骗了,真是个坏丫头!
李芷歌再次收回心神,这家伙能不能别老那么温柔似水地对着人笑呢?
转念将略显无措的眸光转回到了古琴之上,十指如轮挥洒,一顿一挫,刀刀催人命的琴音,便从她指下流淌而出的。
凌厉澎湃的曲子,听的下面的人心头轻抖,待要再听,却见她的手指忽而从琴弦上收回,凌厉澎湃的琴音在空气中铮铮消失。
而此时,叫嚷声早已消失,天地间一片寂静。
在场众人,记起方才从脖颈间划过的凌厉音风,心中一滞。他们知道自然是没有刀风的,那只是他们听曲子所感到的错觉。
这抚琴的最高境界,便是使人有身临其境之感!
李毅岩倒是未曾料到,李芷歌竟然会弹古琴,而且,琴技如此精道。方才那一串凌厉澎湃的曲子,虽然极短,却能令听者心中生慎,着实令人惊叹。
这前奏便已经让人不免咋舌了,不知道后面如何?
琴音再起,只见李芷歌指若兰花,袖如云朵,就那样轻拢慢捻抹复挑。长袖挥洒间,琴音便如同拨云见日,铮铮作响。
不同于杨若潆所弹奏的缠绵悠扬,她弹得气魄宏大,别有一番风味。
在场众人不仅仅是如痴如醉,而是觉得热血沸腾,几欲拔剑而起,当场舞剑。他们不知,这样气势宏大的曲子,是如何从她那双纤纤素手下流淌出来的,简直难以置信。
而李芷歌,只是神色淡然,勾唇浅笑,任凭金戈铁马的琴音从她的长袖下流淌而出……
轩辕佑宸的心头掠过几丝暖意,或许正是有这样胸怀天下的女子才能有资格与他并肩而战,俯瞰天下,傲视群雄吧!
一双凤眸带着璀璨如星光的笑意,美得如同夜空中的流星雨……
“好琴艺!”众人还在神魂颠倒之时,只见前方皇上一身明黄色的龙袍,心情似乎大好地赞叹道。
众人纷纷从自己的世界中清醒了过来,夸赞不已,的确是太让人惊叹了。这世间竟然有如此琴音好似是让人着了魔似的,在战场上浴血奋战了一番,格外的酣畅淋漓!
杨若潆只觉得整个人简直就像是在做梦,脚底下轻飘飘的,又好像灵魂快要出窍了。整个人的脸色唰地就变成了白色,极是惨白,不带一丝的血色。连忙一把扶住了身后的墙壁,深吸了几口气,佯装镇定。
太后面色如常,捻起身前的一块芙蓉糕,从容不迫地品尝着美食。
高立柏见状,自然是明白其意,高声喝道:“右相府史依璇淘汰。其余两位千金准备作画。”不得不庆幸右丞相史奎匀负伤未参加此次宫宴,否则非气得当场晕倒不可。
兰妃怒气上涌,还真是小看了李芷歌这个贱人!哼哼,不过刚才第一关时看她和高阳互相推诿作画,只怕她不行吧!
都走到这一关了,真是可惜,哼哼……
只怕是机关算尽,反误了卿卿性命!
太后跟前放着四四方方两个桌案,两幅画轴纷个纷平躺在桌案上,案上皆是大大小小的画笔还有五彩的颜料,李芷歌清眸微转,难道说是要画太后?
“今日乃太后寿辰,便请两位小姐为太后临摹一副画作。”果不其然,高立柏躬身说道,眸光透亮,甚是狡猾。
杨若潆淡然自若地执起一支画笔,唰唰唰地便按照太后的模样开始作画,似乎是早有预谋。
太后端庄肃穆,一双眸子尽是慈爱,撇过李芷歌时却带着一闪而过的深深的厌恶。
李芷歌微微凝眉,为人作画,本来就难度极高。而且还是现场为太后作画,若是画得不好只怕连砍头的风险都会有。
“她怎么不画啊?”
“难道不会?”
众人开始议论纷纷,如此才情,如此琴艺的女子竟然不会作画,未免让人有些惋惜。
清眸流转间,李芷歌便悄悄对一旁站着的高立柏耳语了几句,示意他将自己要的东西都准备好。反正太后只要求作画并未规定时间。
“这……”高立柏微微一怔,眸光流转,沉思片刻终于是应允了下来,“那好吧!”匆匆派人将李芷歌要求的东西准备好,不过他倒是很怀疑这个时候要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做什么。
李芷歌淡然落座,只见对面的杨若潆笔下如有神助,笔走龙蛇似的在画卷上描绘着母仪天下的太后,似乎并未被李芷歌所打扰。此刻的杨若潆聚精会神,眸光深邃锐利,笔触细腻柔和,在这众目睽睽之下显得格外的淡定自若。
“杨小姐这份气度,真是有大将之风啊!”兰妃知道史依璇已经彻底失败了,很是适宜地夸赞这此刻气定神闲的杨若潆。任何时候,拍太后的马屁都是正确的!
太后慈眉善目,微微颔首,笑靥生花,她的亲侄女自然是无人能出其右!只不过,那个阴魂不散的女人……
太后的黑眸闪过几丝阴狠,不知道为什么只要看到她那张绝色倾城的脸,她就恨不得立刻将她千刀万剐了!
转眼间,几个小太监按照高立柏的吩咐将李芷歌吩咐的东西拿了上来。不免引得在座一阵哗然,他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抬上来的竟然是刺绣的绷架,还有剪刀、浆糊,还有厨房用的油。这究竟是要刺绣还要是炒菜?
“李小姐,这是您要的东西。”高立柏将一个四四方方的托盘递给了李芷歌,不明所以地瞅了瞅她面前那张雪白如新的画纸,收起所有的疑惑恭敬退到了一侧等待二人的画作。
“多谢!”李芷歌凝了眼身旁的物品,清眸微眯,嘴角划过几丝优雅迷人的弧度,如同迎风开放的娇花让高立柏一阵如痴如醉。
话不多说,李芷歌利落地执起桌上的画笔,一阵端详确定大小后,剪刀咔嚓几下便将画笔剪成了平头,四四方方的模样,让台下的众人大跌眼镜。
她,这是干什么,玩杂耍呢?
笔头在浆糊中一阵搅拌,随即放置在一侧,等待它变得干燥而坚硬。随即更是将所有的颜料都往刚才高立柏送来的托盘里倒,每一小格放一种不同颜色的颜料,最后取适量的油滴在了颜料上,看得下面的人一愣一愣的。
如此怪异的手法,这究竟是在干什么?
究竟画不画了?
轩辕佑宸凤眸微凝,她的很多行为虽然看起来怪异却总是有意想不到的结果。譬如,那次在南宫让的马车里用针线替他缝合伤口,又譬如将他全身脱光了不断擦洗退烧。
所以,他相信这次必然是有绝世的佳作要诞生。
悠然地执起一杯美酒,细细品尝,竟然别有一番风味在其中!
大功告成!
开始作画,李芷歌将桌案上的画纸细细地夹在刺绣用的绷架之上,调整高度,选了一个最为舒适的角度观察太后。随意地用极细的画笔开始临摹人物肖像,笔触极其细淡,几乎看不出她究竟画了什么。
众说纷纭,莫衷一是。
有人不屑一顾,有人冷嘲热讽,更有甚至出言侮辱。
南宫让凭着他的绝顶轻功在皇城内一阵如流穿梭,总算是在丽妃的寝宫找到了他那个喝得烂醉如泥的老爹,气得差点没一拳把他老爹打晕了。
“平日里老是说些大道理,什么色字头上一把刀啦。什么君子不趁人之危啦,都是在唱戏吧!”南宫让肩头扛着南宫旭,一边走一边骂,“我的个亲娘啊,好沉啊!”猛然放下肩上的南宫旭,无力地靠在一侧歇一歇,眼看着这比试都快结束了,他真是恨死他老爹了!
“喂,醒醒!老爹!平南王!”南宫让轻拍了拍南宫旭肥嘟嘟的脸颊,滚烫滚烫的,看他眼眸涣散的模样差点没把南宫让气吐血!不禁一屁股坐在地上仰天长叹道:“我怎么这么倒霉啊!摊上这么个不靠谱的老爹啊?”
突然,瞥见前方有三五个小太监经过,不免一阵兴奋,连忙叫住:“你们,过来!把平南王抬回寿宴上去。”
“是!”几个小太监自然是唯命是从,得罪了谁也不能得罪了平南王世子这混世魔王啊!
南宫让总算是落下了心头的一块大石,步履匆匆地赶回了庆祥殿,也不知道这比试究竟怎么样了。满目怒气地瞅了瞅酩酊大醉的南宫旭,都怪这个嗜酒如命又风流成性的老头,不然他肯定会守在芷歌身边。
抬眸而视,却见众人纷纷对杨若潆的画作赞不绝口。南宫让细细斟酌的确是一副不错的墨画,哪怕是宫中的大家也未必能出如此佳作。
“杨小姐,果然是名不虚传啊!”皇后不禁感叹,含笑着道:“这画真是栩栩如生,臣妾还真以为母后在哪儿呢!”
太后端庄的容颜上带着几许轻笑,她们杨家人各个都是人中龙凤。这个她内定的宸王妃又怎么会差呢?能与佑宸相配的女子,自然是这世间难得的佳人。
“的确堪称上乘佳作。”轩辕佑铭细细品鉴着杨若潆的画作,不禁淡笑着问道:“二弟,以为如何?”
轩辕佑宸眸光犀利,未发一语,仰头一杯美酒,“是吗?”
南宫让瞥了眼将杨若潆地画作夸得天上有地下无的众人,嗤之以鼻,黑眸流转在奋笔疾书的李芷歌身上,只不过她画画的模样有些怪异。一直握着一支较为坚硬的平头的画笔,不断地在一个托盘中蘸取着各色颜料,时不时还抬眸凝视着高高在上的太后。
这个鬼灵精怪的丫头,总是做些怪事!
不过,他相信她的画绝对不会比杨若潆的差!在他的心里,她永远是第一!
“李小姐……”高立柏催促道,毕竟对方已经完成画作,这么多人都在等着她。
“好了!”李芷歌将手中的画笔准确地放回了笔筒之中,缓缓起身,将自己的画作展现在众人面前。
一幅不大的油画,以不同的色彩,丰富的层次,明暗的对比,展现了庆祥殿的金碧辉煌,画中的太后神秘温和、明眸善睐、慈眉善目,又显得高深莫测。从头顶的翠羽凤冠到脚上绣着彩凤的凤羚靴,无一不细致入微的刻画,就连手上带着的景泰蓝手镯都描绘得栩栩如生,惊得在场众人鸦雀无声。
明暗光线的处理,立体感极强,色彩丰富,不管是背景环境的逼真描绘,还是太后的容貌、形态、动作,皆是惟妙惟肖,宛然若生。
众人不禁凝气凝神,这实在是太令人匪夷所思了!
就连场上的几位大家都啧啧称赞,“今日实在是大开眼界,此画真是巧夺天工啊!”
“像!实在是太像了!”之前嗤之以鼻的人群开始倒戈,不断地竖着大拇指赞扬起李芷歌的画作,“李小姐真是妙笔生花,蕙质兰心呐!”
南宫让使劲地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再确认了不是自己眼花的情况下,一蹦三尺高,脸上灿若桃花,就知道她不会输的!
轩辕佑宸俊美的脸上,眉如墨裁,眸若点漆,鼻挺秀峰,唇角挂着淡淡的怡人的笑。
琴棋书画,皆是深藏不露!
此刻的李芷歌就像是一颗绽放光芒的明珠,异常的耀眼夺目!
“太后,这……”高立柏本来打算宣布优胜者,如今看到李芷歌的画完全失去了方寸,全然不知道如何是好。
座上的太后也是无比的惊诧,她这画得分明就像是在照镜子,简直跟自己一模一样!
杨若潆面色再次惨白,虚弱无力地倒在自己的座位上,这一次,她是彻底输了,真真正正的输了!
“好!画得好!”皇上龙颜大悦,忍不住拍案叫好,惹得太后一阵颓然,挥手示意高立柏。
“左相府李芷歌胜!”高立柏将冰玉匣中青芒软玉呈给了李芷歌。
李芷歌接过青芒软玉,玉手轻触,通体沁凉,果真是好东西!
席散。
“芷歌,你把宝贝给我瞧瞧嘛!”南宫让热情地凑到李芷歌的身旁,眼巴巴地凝着她手上捧着的青芒软玉,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
“你还是看好你爹吧!”李芷歌指了指南宫让身后被几个小太监扶着的烂醉如泥的南宫旭。
南宫让的嘴角猛然一勾,他这老爹还真是会拖他后退,可恶!
“哎——”还不等南宫让追上来,李芷歌便已经踏着轻快地步子离开了,途中那些千金小姐文物官员都对他很是敬重,她一笑置之,跳上了一辆金贵的马车。
轩辕佑宸悠然地坐在马车内,一盏香茗扣在他的大手中,一床雪白的绒毛毯子缓缓地铺着,朗目疏眉,神骨飘萧,英姿飒爽,皇家风范。
“拿着!”李芷歌将冰玉匣子中的青芒软玉递给了轩辕佑宸,“真是没有想到皇宫里竟然有这种宝贝!我也只是在古籍中看到过关于这青芒软玉的记载,它可以延缓体内病症,对你的头疾肯定有疗效。”
轩辕佑宸接过手中的青芒软玉,幽深如潭的寒眸瞬间一抬,猛然捞下手中的茶盏,长臂一揽,双手用力便轻而易举地将李芷歌拥入怀中,语气轻柔中带着几丝深沉,“跟我去一个地方!”
他的语气略显沉重,李芷歌微微一怔,身体便已经在空中一阵飘摇。
庆祥殿?
怎么又绕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