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翼坐在正殿中,等着人都来齐。
肃静下来后,落翼开口说:“今后大家,在此安居,你们也是人,只是被某些人赋予魔的称呼,大可不必自卑,他们所谓的上界人不配。落启殿也就此建成,往后你我,共赴天下。”
下面人齐刷刷跪下,“拜见殿主,殿主万寿,共赴天下。”
“今日,大家好好熟悉熟悉,宴会也早在霖天殿设好,恭候诸位的到来,以后都是一家人。”
“谢过殿主,尔等告退 ”
早会很快结束。
落翼喊来人交代了几句,很快大门口就挂上了“落启殿”的牌匾。
刚劲的笔力,沉香的底牌,金灿灿的大字,扑面而来的大气磅礴,高调华丽。
虽然落启殿成立的寥寥草草,匆匆忙忙,但是依旧有众人围观,火了,没办法。
“东西都收拾的差不多了,陛下,还有什么吩咐?”启南收拾完及时回来禀报。
“以后他们就是我落启殿的弟子,你作为南领,更了解他们,如何分配住宿,我就全权交给你了。”
“是,殿主。”
落翼看着不说话干杵着的人问:“没什么了,你还杵在这里干什么?”
启南扭捏起来,手指捏着衣袖,嘴巴半开半合。
“说话!”落翼看得不耐烦。
“我想问问为什么起这个名字?”启南闭上眼睛,说得老快,但心里早暗暗笑了不知多久。
“我觉得好听,不行吗?你现在怎么这么死皮赖脸呀。”落翼跳下来,迈着小短腿就要走。
启南一把搂起他来,落翼一紧张,两只手紧紧环住启南的脖子:“你……你放肆。”
启南一挑眉,一口嘬住他的脸,好香,好软~启南一脸享受。
落翼一脸扭曲,嫌恶地擦了擦留在脸上的口水:“你好脏,去洗澡。”
“好。”两人一起“愉快”地洗了个澡,谁知道发生了什么,不可说,不能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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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站在血泊里,拿剑指着唐乾坤的胸口。
唐乾坤拨开剑尖,满眼的柔情。
“小九,还没消气呢?”他声音柔和的就像个温暖的大哥哥,“我承认我心里有病,我也承认是我骗了你。”
第九放下剑,有些崩溃,心里拧成一团麻:“别来那些虚情假意,我不吃那一套,要来就来真的。”
唐乾坤上前就要给她一个拥抱:“你我这么活着不累吗?”
还没靠近半步,第九连连后退:“你别再往前来了,看在从前的交情上,我暂且放你一马,你别得寸进尺。”
唐乾坤放下胳膊,脸上的笑容也散去,他决定撕破谎言。
“交情,就是把你一大家子人都杀了,这件事吗?”
第九精神一震,手里的剑脱落,掉在地上,她看着眼前这个坦然的人,声音发颤:“你,是那个人,你是……”
唐乾坤脸上挂起愧疚,他看着第九:“小九,我知道这些年,你一直在查。我很怕,一直没敢跟你说,但我又放不下你,我怕鬼都那个家伙利用你,你看你现在这样,我都是想要保护你,我……”
“别说了,你闭嘴。”第九抬胳膊蹭去脸颊上的泪水,“我宁愿做一把剑,也不愿做你手心的宝,恶心至极,恶心,你懂吗?”
小九深吸一口气,只觉得她要昏厥当场,尽力梳理清楚这脑子中的事。
她踱步走到门口,唐乾坤追上去。
“小九,我是真的喜欢你,真心作不得假。”
第九扭过身,又气又笑,略显癫狂:“你在说什么鬼话,你自己听听。”
唐乾坤不顾她言,直接一针扎到第九的耳后:“抱歉,我不能放你走,真的不能。”
第九脖子一刺痛,猛地一阵眩晕:“我,我杀了你,我……”最终撑不住晕倒在唐乾坤的怀里。
“你恨我也罢,想杀我也罢,我都无怨无悔。是我将你拽出来黑暗,然后又一次将你推到另一个深渊的,我不能再让你离开了,真的不能了。”唐乾坤自言自语道。
第九昏昏沉沉梦见了当时的尸横遍野,
梦到了那个男人毫不留情地斩下父母的头颅,她们如同蝼蚁一般,无法自救。
泪已不受控制,顺着眼角缓缓留下,唐乾坤注意到,拿起帕子细心地擦拭着。
“小九别哭了,我给你擦擦。”唐乾坤抱着藏在心里十几年的人,愤怒,悲苦,愧疚,种种心情杂在一起,但唯独没有快乐,唐乾坤不知道为什么,明明人已经得到了,明明就在眼前。
“因为你只是想占有她,你不是真真的爱她,你不要再欺骗自己了。”
唐乾坤一听声音,就辨别出来是谁:“唐江枫。”
唐江枫站在那,戏谑地瞧着唐乾坤:“是我,哥哥。我回来了,也求你放手吧,放过自己。”
唐乾坤:“你滚,别想拆散我和小九。”
“我琢磨了很多天,鬼界的消息,是你给我的吧?”
“是,是我。”唐乾坤毫不避讳。
“你真是一个疯子,彻头彻底的疯子。”唐江枫后退几步,“你们,我谁也救不了。”
唐江枫再想到那些事,真的细思极恐,每一步棋,全是唐乾坤布下的,想着深陷仇恨的第九,想着当初一起去鬼界,为保护自己而死的姑娘,他为什么谁也救不了。
为什么活到最后的偏偏是他,偏偏是他?
为什么,唐江枫不知道,他把自己被逼疯了,一直想知道的真相令他无法接受。
他摇摇晃晃地走到悬崖边上,唐乾坤冷眼看着,丝毫没有要去救他的心,也大抵是觉得他不过是作秀。
可唐江枫不带一丝犹豫的一跃而下,唐乾坤还是吃了一惊。
跳下的唐江枫突然醒悟,突然明白了,他喜欢的从来不是第九,而是小时候那种每天讨要抱抱,索要糖果的依赖感。只和他一起生活了一段时间的眠儿,她的一颦一笑却都刻在脑海里,挥之不去。
他不知道他喜欢她什么,但此刻他明白了自己的心,他始终辜负了那个令他心动的爱笑女孩,真是该死。
死是一种解脱,更是重生,很多事情临死才想明白,可惜为时已晚。
对谁来说,都已经很晚了,太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