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都看着执意要一战的落翼。
他想着,虽每年都练兵,但毕竟从来没打过,再加上不知道对方的实力,必须小心谨慎:“陛下,你真的想好打一仗了?”
落翼翘着二郎腿,语气不屑:“不打一仗,我看鬼界太膨胀了。”
“嗯,一切由您做主。”鬼都无奈退下了,反正也是争不过他的。
平静之下,暗涛汹涌。
翌日清晨,鬼界的人狼狈不堪地出现在深渊的边缘地带。
“娘的,这道上都是什么个破玩意儿?”
大将军踢了踢脚边的石墩,反倒踢得脚疼,正想忍着痛,额角都渗出汗。
“将军息怒,王上还在呢。”小兵刚没说完多久。
队伍中间的轿子里就开始骂骂咧咧:“狗屎啊,落翼我tm是你爷爷,不把你打得屁滚尿流,你是我爷爷。啊!天煞的……”
在后方放风地的落翼正好整以暇地看着他:“好啊,我等着你叫我爷爷,到时候你可叫的响一点,说不定爷爷心情好,饶你一命。”
鬼王骂骂咧咧的话被落翼打断,他着实是吓了一跳。
“你你你……”
“鬼王大人,你这防范意识不够强啊。还有,我看你带的人不怎么多啊,难不成有不少折路上了?看来是收到我的见面礼了,我给你的见面礼不错吧?”
“落翼,果然是你,狗日的,你把脸伸过来,我保证不扇死你。”
落翼邪魅一笑,随风消失得无影无踪。
鬼王气急,狠狠地拍打车壁。
“给我马上出发。”落翼一声令下。
北城一片空旷无人区,洋洋洒洒立着十几万人。
“咚——咚——咚——”战鼓的声音一遍接着一遍,振奋人心。
落翼张开翅膀,缓缓上升,稳稳站在旗尖上,神情冷漠地看着对方敌军,犹如看向死物。
空中狂风乱卷,黄沙扬起,模糊了视线,寒冷的气息极速入侵。
十几万人,安安静静,诡异,诡异。
只有风在叫,鼓在敲。
鬼王举起手来,眼睛恶狠狠的凸起来:“杀——”
一声令下,鬼兵像脱缰的野马,蛮横地往前冲。
而落翼还没下命令,队伍里一片祥和。
鬼兵的速度慢慢有些慢,有些怪异,但他们脸上还是凶神恶煞的。
“别怕呀,往前冲,让本尊瞧瞧,你们鬼界的气势。”
鬼兵被这话一击,更是不能慢下来,一个个使开蛮力,结果队伍跑得乱了章法,一盘散沙,还没到阵前,就隐隐约约透着溃败的信号。
黑色的披甲,从上面看就像一群甲虫在爬,受了惊似的乱爬。
“果真是没打过仗,气势真足,就是有点小乱。”落翼一番点评,要是有盘瓜子,他觉得能坐下来嗑嗑瓜子,喝点茶水。
鬼王见势不妙,提着混天锤冲了过来:“落翼,你个缩头乌龟,你还说我,你tm冲都不冲,说个嘚儿啊。”
鬼兵仿佛看到主心骨,又恢复了气势,“啊啊啊”地往前冲。
“嘶,我有点好奇,你们鬼界的人是腿短吗?这么一小段的路程,你们现在还没跑过来。”落翼边说边装作不理解的样子挠挠额角。
落翼突然收起笑脸,双手自身两侧缓缓向上抬起,慢慢合十,一股力量出现在掌心,慢慢凝聚。
“天命——”
鬼兵只觉得身体内的灵力莫名被抽走,无数灵力游丝汇聚到落翼两掌之间,形成一个圆球。
“猎杀——”
落翼举起一个巨大无比的球,狠狠地砸向地面。
“破!”
冲在前面的鬼兵消失得无影无踪,转眼间都倒在球里。
落翼眼神虔诚,头微微昂着:“血啊~随着我沸腾吧。”
球里面的鬼兵突然开始刀剑相向,血液飞溅,一颗颗脑袋像不要的玩具一样,肆意地被抛开。
落翼深吸一口气,像得了糖果一般微微笑着:“好开心啊,血的味道。”
鬼王看见自己的士兵刀剑相向,一时气急,提着混天锤,狂奔而来:“狗贼,纳命来!”
混天锤被一圈一圈地抡着,席卷着狂风,狂风裹挟着沙石,威力无边。
一锤,“咣”的一声砸在大球上,球的表面应声裂开,成蛛网状的裂痕盘附在球上。
落翼一个响指,宛若表演杂耍的高技人。
魔兵像点燃了斗志,眼睛泛着红,血腥,暴力,又极具美感。
“去吧,我的将士们,去榨干他们的每一滴血液。”
落翼一挥手,魔兵一举冲散鬼兵大军,乌央乌央的。
大球随之碎开,碎片都凝结成了一个个晶莹的小球,在太阳的照射下,“滋滋”地冒着烟。
鬼王心里一颤,那小东西又是什么,小球还在疯狂的冒着烟,在反作用力下,
横中直撞,没有任何的方向。
“啊,好烫,我的眼睛!”
“艹,快躲开——”
落翼鼓起掌,又舔去唇角的鲜血:“多美,暗沉的鲜血,晶莹的火光,交织一起,这是我的圣作。”
“就是喊得不好听。”落翼还未说完,就猛的一个后翻,持剑挡住混天锤。
“鬼王,偷袭不是好的行为哦~”随后一个干脆利落的巴掌扇过去。
鬼王感觉自己的脸僵住了,身体也在慢慢冻住,腿支撑不住,跪在地上。
“玄冰掌,就是带劲啊。不过你的脸还真是厚实,本尊的手都疼了。”落翼一脚踩在鬼王的肩头,
鬼王骤然下降,身体一大半陷入泥地里。
他终于放弃抵抗,大声求饶:“落翼,不不,陛下,我王解认输,您您您饶我一命,饶我一命。”
落翼半蹲下来:“扭头看看,他们是你的士兵,他们都在奋战,你也不能落后。”
落翼一套旋环踢,鬼王七窍流血,嘴里呜噜呜噜的,根本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启南,这仗,咱们稳赢,我看着陛下状态不太对,要不要……劝劝?”鬼都忍不住提议。
“我劝你别,不然下一个可能就轮到你。”
鬼都叹了口气,只见,落翼深入敌方,
一脚一个,本就为数不多的将领,此刻也全头和脖子分了家,血液喷涌而出。
落翼笑了,满脸讥讽:“真无趣,怨不得秘境那么多,宝贝却那么一丁点,原来根本就没什么实力。”
本来是黄黄的土地,现在浸泡着满满的殷红血液,
“我本恶人,尔等却不知避讳,休怪本尊无情。”
鬼界,全军覆没,首战,和没打仗一样,落翼一人便可敌万人。
“陛下的傀儡兵练得真是炉火纯青。”
“厉害啊!”
落翼扭过头来,眼神狠厉。
“不好!”启南飞身上前,立刻给落翼喂下药丸。
落翼稍不留神,药丸早就顺下去,他眉头一皱,一口血喷出来。
他用力拽住启南:“你给我吃的什么?”力气之大,启南感觉骨头都要碎了。
“是镇定的药。”
落翼一把扔开启南:“别tm瞎替我做选择。”
他振翅一飞,没有丝毫留念。
启南跪倒在地上,无助地哭了,他本是想让药丸可以镇定住落翼,防止落翼自伤,谁知药丸竟会直接让他吐血。
鬼都见落翼离开,将人们都驱散了:“启南,你没事吧,他怎么会这个样子?”
.
落翼此刻躲在山洞里,手狠狠地将灵翼折断,天凌此时哪敢出现。
“啊——”断骨之痛,落翼惨烈的声音穿破云霄,凄厉苍凉。
启南感觉心里很痛,喘不过气,嗓子里好像有东西,于是拿手掐着脖子,“咳咳咳……”
鬼都嘴巴一张一合,可他也听不见,头也开始晕,眼前或若过眼云烟。
鬼都感觉出异常,索性一掌敲晕,又望着群山,那般惨烈的声音,该是发生了什么?
.
“洛翼,我好疼……”
“把身体给我吧。”没等落翼回复,洛翼已经夺得了主导权。
这次的疼痛似乎与以往不同,细细密密的针刺痛,骨头感觉在碎裂,又重组,再碎裂,再重组,皮肉也在急剧压缩,堆积的紧迫感,弥漫整个神经。
但是不能睡,这种感觉与当时催长很像,必须保持清醒,否则人可能就会直接过去。
洛翼转移心神,想着启南关心自己,又惊慌无助的样子,很是心疼,他也是想为自己好的。
识海中,落翼愤恨地说:“天老头,你怎么不去帮他?”
“我也帮不上啊,你是纯纯难为我啊。”
落翼浑身无力地坐下,自己真是个懦夫,一个怕疼的懦夫。
寒冷似乎能减轻些痛苦,而且可以保持清醒,洛翼就拖着身体,侧躺在风口,就这么过去了一夜。
第二天,太阳升了起来,洛翼松口气,感叹:“终于结束了。”然后他艰难地扶墙站起来,浑身没有哪一处是不疼的。
“陛下——陛下——”一群人在深山中吆喝着。
洛翼退回山洞。
“洛翼,我来吧,我不要脸。”
“你承受得住吗?”
落翼一听洛翼声音都哑的像被碾过一样:“你少管。”
洛翼昏昏沉沉地睡去。
最后启南靠着染风铃铛,找到了疼得站不起来的落翼,小小的一团,差不多五岁的年纪。
“你他娘的,终于滚过来了。”落翼说得狠,但每句都带着气声,听着像是濒死的人。
启南心疼坏了,轻轻将人儿抱进怀里
“艹,疼死爹了。”说完就晕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