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大早,天还未亮,云祈就带着迟越,早早儿地守在了茶肆的门口。
“今儿倒是守规矩,知道不能翻墙而入了!”
白矖打着哈欠,不情不愿地开了门。
鬼知道,为什么进宫面圣,要一大早天不亮就得出门?又因着要梳洗装扮,白矖需得比往日起的更早才行!眼下,她更是困的睁不开眼了都!就更别提长欢了!
“要不……不带长欢去了?下次再带她去?”
迟越看着长欢闭着眼睛,好不容易套好了衣裳,遂立马开口朝白矖说道。
“昨儿我答应了她,总不好不守信用的。”
白矖抱着长欢上了马车,将她稳稳地放在了座板上。
幸好,从茶肆到宫门口,还得需半个时辰左右,让长欢再睡会儿也好!
宽敞的马车内,可以坐上四五个人,于是,云祈倒也没客气,径直钻入马车内,和白矖同乘一车!只是苦了迟越,苦哈哈地驾着马车,行驶在无人的长街上!
彼时天还未亮,街上还未有行人,路况倒还算是顺畅!车辆畅通无阻,直奔皇宫而去!
“你也靠着眯会儿,且得有一会儿呢!”
马车微颠,云祈看白矖眼神迷离,便知她定然也是困的很。
白矖甩了甩脑袋,努力将困意尽数甩出去!
“你父皇宣我何事?莫不是要给我个下马威什么的吧?”
联想到之前云祈的所作所为,白矖第一反应便是:皇帝要找自己问罪来了!
“放心,有我在,老头子不敢把你怎么样的!”
云祈拍拍胸脯保证道。
老头子?
白矖失笑,便是寻常人家的父子,都没哪个敢这么称呼自己老子爹的!这云祈,还真的是……被皇帝惯的没边儿了!
“别慌,都是小问题!”
云祈拍了拍白矖的肩膀,一副“哥俩好”的架势!
白矖无语凝噎,伸手拍掉了云祈的手,独自靠着一边车厢,闭上眼睛,小寐了一会儿。
马车疾驰在无人的长街上,一阵晨风拂过,将马车的帘子,吹掀开一条小缝儿,凉风倒灌进来,激的白矖一个激灵,顿时清醒了过来!
白矖睁开眼,看了眼躺在身旁熟睡的长欢,又看了看闭眼靠在车厢壁上假寐的云祈,心神方才稍稍安了。
不知为何,白矖总有种被人盯着的错觉!她伸手,欲去将车帘子压严实点,却偏巧,透过那条小缝,看到了令她惊讶的一幕!
一袭白衣的身影,正站在不远处,直直地盯着白矖所乘的马车,又或许……是盯着此刻正撩开车帘子的白矖!
是他!是那个白衣蒙面人!
或许是离的太远了,又或许是天色尚未明朗,白矖并未看清那人的容貌,可是白矖依旧坚定的认为,那个白色的身影,就是之前她在刘家村见到的那个人!
白矖没有声张,她将帘子合上,重新坐回了自己的位子上。此刻的她,丝毫没注意到,一旁的云祈,早就睁开了双眼!
“是他吗?”
云祈幽幽出声,将出神的白矖,瞬间拉回了现实。
“什么?”
白矖的脑袋,还处于迷糊的状态,她并未第一时间反应过来云祈在说什么。
“你在刘家村见到的人,就是他吗?”
云祈撩开车帘子,又重新开口问了一句。隔着远远儿的,云祈也见到了那个白色身影。
“嗯,是他。”
见到云祈撩开车帘子,白矖立刻反应过来云祈所指何人。
等等,云祈能见到他?
白矖睁大眼睛,满眼的不可置信!
“你能看到他?”
“嗯,能看到。”
云祈放下车帘子,淡淡开口回道。
为什么?为什么寻常人见不到那白衣人,偏云祈能瞧见?起先,白矖还以为,只有自己和长欢能看到呢!如今看来,云祈竟也能看到那人!
“白矖。”
云祈再次开口,轻轻唤了白矖一声。
“嗯?”
白矖抬头,好奇应道。
“不止是他,你的从前,我也有参与的。”
云祈看了一眼白矖,而后重新靠在马车车壁上,缓缓地闭上了双眸。
什么从前?什么参与?什么不止是他?
白矖再次愣住了!这都是打的什么哑谜?她觉得,今日的云祈,怪怪的!第一次,白矖有种……自己从未了解过云祈的无力感!
“吁……”
随着迟越的一声吆喝声,马车稳稳地停了下来。
“到了吗?”
白矖揉了揉酸胀的眼角,推开马车车门,朝迟越说道。
“殿下,白姑娘,到了。”
迟越跳下马车,恭恭敬敬地回道。
云祈淡淡应了一声,而后扶着白矖下了马车。
彼时,东方露出了鱼肚白,天色已然亮堂了起来!宫门口的侍卫,看到是云祈回宫,当下弯腰作揖行礼。
白矖转身,看了一眼尚在熟睡中的长欢,眼中露出几分无奈之意,她复又转身钻入马车内,轻轻摇醒了长欢。
“长欢,长欢,我们到皇宫了。”
白矖将长欢扶起坐好,替她理了理衣裳,又替她顺了顺头发。一个娇俏的小姑娘,便赫然展现在了眼前!
长欢坐直身子,揉了揉惺忪的双眼,抬头向马车外看去。巍峨的城墙,厚重的宫门,无一不显示出她们此刻所在之处,就是那人人向往,却又人人惧怕的皇宫!
“长欢!”
迟越走上前,朝长欢伸出双臂。
长欢了然,跌跌撞撞地起身,一下子就扑到了迟越的怀中!而后,迟越将长欢稳稳地抱下了马车!
云祈掏出了腰间的令牌,侍卫见状,赶忙放行!
“进宫后,就不许驾车疾行了,咱们得走过去。”
云祈生怕白矖走的累了,一边同她解释着,一边自觉地放慢了脚步。
“我们先去御书房见父皇,你带着长欢,先在宫里转转,待我们见完父皇,再去寻你们。”
云祈将令牌随手丢给了迟越。有了这块令牌,迟越带着长欢,在宫里可以畅通无阻,谁都不敢拦他们的!
“属下遵命!”
迟越接过令牌,毕恭毕敬地朝云祈行了个礼。
说到底,这是在宫里,比不得在宫外自由散漫,这里啊,到处都是眼线,但凡行差踏错被人拿捏了,搞不好小命儿是怎么丢的,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