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屋内,无一丝人气儿。很显然,刘大及其老母亲,此刻并不在家中!
白矖几人,四处察看了一番,发现茶壶是空的,被褥是凉的,就连灶台,都生了层薄薄的灰!看样子,这两日,刘大和他老母亲,似乎并未在家中住。
那刘大和他那位老母亲,究竟去了何处呢?莫非是……畏罪潜逃?
这个念头一闪而过,随后,便被白矖立刻否认了!他们若真要畏罪潜逃,又何必等到现在?早在先前就该逃离了!更何况,这案子,还是刘大亲自去报的案!若他真想要逃,又何必多此一举呢?
且据云祈的暗卫昨日回城禀报,前天,李大人将大理寺的官差,全部撤走那日,刘大和他的老母亲,并未离开过家,只那日下午,刘大出门砍了捆柴!当天晚上,刘大家中,还升起过炊烟!
“卑职对这四处,还算熟悉,要不然,让卑职四下里去搜寻一番,看看能否有些线索!”
李义上前一步,自告奋勇道。
“也好!”
云祈点点头应着,而后转身,吩咐迟越同李义一起出去。
他们此次出城,并未带多少人马,暗卫需得留下保护白矖他们,故而,只能委屈迟越跑跑腿了!
“姐姐,这屋里,没有人气儿!”
长欢皱着眉头,盯着那发霉的碗筷,突然开口说道。
“没有人气儿?我们不是在这吗?怎么会没有人气儿!”
白矖愣住了。看这屋里的摆设,刘大他们的确是有两日没回来过了,之前自然是没有人气儿的!可眼下,他们几人进来了,又怎会没人气一说?
“姐姐,我的意思是,这屋里,从前从未有过人气!”
长欢睁大双眼,眼中隐隐有几分惧怕。
从未有过人气?
白矖再次愣住!可明明前几日,他们都曾在这屋里,见到过刘大和他的老母亲啊!当时那么多人在场,都看到了啊!
“我们先出去吧!”
白矖拉着长欢,率先走了出去。这是她第二次进入这间屋子,而那份不适感,也依旧伴随着她。
白矖有些恍神,似乎……有什么事情,被她给忽略了,可任凭她想破脑袋,都没能想到,究竟是哪一点,被她给忽视了!
罢了,还是先等迟越和李义他们二人,查看完回来,再纠结吧!
白矖甩甩头,将脑中那些繁琐的事情,都摇了出去!
“也许……长欢说的对!”
跟在姐妹俩身后久未吭声的云祈,忽然开口说道。
一句话,将白矖好不容易平复的心情,又给搞乱了!
“从第一眼见到那刘大之时,我就觉得有股奇怪的感觉,总觉得……他身上,似乎没什么温度。”
回忆起第一次见刘大时的情形,云祈也觉得非常的奇怪。
按理说,这样的天气,虽说有些冷,但也不至于那么冷。可那日见到刘大时,他穿了一件厚实的棉袄,明明是个风吹日晒的樵夫,但他的皮肤,却并不粗糙!一双手,瘦的皮包骨头,看着有些孱弱,倒不似寻常樵夫那般,手指粗大有厚厚的老茧!
“你说的没错,我那日从这屋里出来,就觉得浑身冰凉,仿佛进了冰窟一般。”
白矖附和道。
明明那天上午,已是日上三竿,气温也渐渐回暖,可白矖却觉得浑身凉透!那日离开刘大家过了许久,她方才在阳光下,缓过神来!
而白矖和云祈的疑问,也在不久之后,得到了答案。
过了约莫半个时辰左右,迟越和李义,双双面色怪异地回了来!
“怎么了?”
白矖皱着眉头,看向了眼前神色凝重的二人。
李义目露迟疑,到了这个时候,他反倒是一改先前的英勇无畏之气,多了几分怯懦和犹豫。
“殿下、白姑娘,我们在后山……发现了刘大的尸体……”
迟越犹豫了片刻后,方才开口。
刘大的尸体?!
“刘大死了?!”
白矖惊的倏地起身,满眼的不可置信!
刘大怎么会死了呢?之前他们都还推测,这刘大有极大的嫌疑,这会子,突然听闻刘大死了,自然是震惊万分!
这案子……好像越来越不简单了!
“李义,你速速回城,去通知李大人带人来!”
云祈凌厉地吩咐道。
“是!卑职领命!”
李义拱手,立马接令。
“骑我的马去!速去速回!切勿耽搁!对了,让李大人多带些人马过来,这片方圆三公里内,都要封锁起来!”
云祈再次嘱咐道。
李义再次拱手领命,随后立刻骑马,快速离去。
“刘大的尸体在哪里?带我们去看看!”
白矖出声道。
迟越看了一眼白矖身旁的长欢,目露迟疑。
“怎么回事?”
云祈心知迟越不是那等优柔寡断之人,可眼下的情形,让他不得不多问几句。
“回禀殿下……准确的说,我们发现的,不是刘大的尸体,而是……刘大的皮囊!”
迟越再次开口解释道。
他们在后山发现的,不是刘大完整的尸身,而是一副被人拆骨、挖去内脏、剔除肉身的皮囊!
“其……状况惨烈,恐怕是会吓着长欢的!”
迟越再次瞥了一眼长欢,看到那小丫头,正依偎着白矖,目露几分惶恐。
即便是迟越不说,白矖也知道,这种场面,定然是不能让长欢瞧见的!这小丫头,看着胆大无畏,可到底还是个孩子!若真让她看到那些毛骨悚然的画面,她定是要吓的半夜做噩梦的!
“你带着长欢离远些,我和云祈去瞧瞧便是!”
白矖当下做出决定。
“姐姐……”
长欢扯着白矖的衣角,不肯撒手。
白矖好说歹说,哄了好一阵儿,才哄的她松了手。
“有哥在,长欢莫怕!”
迟越走上前去,一把牵住长欢的小手,豪言壮语道。
闻言,长欢抬头,白了迟越一眼,那眼神儿中,充满了鄙视!
“小丫头,你什么意思?瞧不起哥哥我咋滴?”
迟越不满地叫嚣道。
“就瞧不起你咋滴?”
长欢使劲儿想要挣脱被迟越钳制住的手,可奈何,她使出了吃奶的劲儿,都没能逃离迟越的魔爪!
“你?哼……”
迟越将长欢的手,牢牢抓紧,生怕她跑了。
有了迟越的插科打诨,长欢的面色,总算是缓和了几分,再无先前那副惊恐不安的模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