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在这个偌大的京城里头,云祈的皇子身份,的确是走到哪儿,都特别好使!
这不,因着云祈的这层关系,白矖和长欢,在归月楼里,即便是横着走,都没人敢管的!于是,在归月楼小二谄媚的引领下,她们也大喇喇地,进入了云祈早就订好的雅间。
“你早上,溜去哪里玩儿了?”
白矖瞥了眼跟前儿欢快蹦跶着的长欢,眉头微蹙。
长欢的衣衫,略微有些凌乱,并不像是早上出门时那般的齐整,瞧着……像是与人动过手脚似的!
长欢挠挠脑袋,有些难为情,她低垂着眼眸,不敢直视白矖的眼睛。
白矖看长欢这副模样,倒也没为难她,只抬手,在她前额敲了敲,算是小小的惩罚了她一下!
长欢吃痛地抬头,却瞥见了白矖满眼的笑意,她当下便知,她的白矖姐姐,未曾真的责怪于她!
“姐姐,我没溜出去玩儿,我是给你准备生辰礼去了!”
长欢又生龙活虎了起来!她小心翼翼的自怀中,掏出一个东西来!
一个……看起来比巴掌大些的东西,用油纸包裹着。
白矖狐疑地伸手,接过长欢手里的油纸包,在长欢期盼的目光中,缓缓的将那一层层的油纸给打开了!
“这是什么?”
白矖望着那一坨黏糊糊的、像鼻涕一样的液体,满脸的疑惑。
“是……糖人儿……可是!它怎么变成这样了?我可是花了一早上的功夫,跟巷口的糖人张学的呢!”
长欢满脸委屈,她是怎么也没想到,她辛辛苦苦做出来的糖人,会变成这副黏糊糊的恶心样!
“你把糖人捂在胸口,它可不就被你捂融化了么?”
彼时,迟越和云祈,正悠哉悠哉地踏着步子,走进了包间。而偏巧,白矖和长欢的对话,也被他们“顺便”听入了耳中!于是,迟越便又多嘴,好心好意地解释了一番。可……这不解释还好,一解释,又惹哭了长欢这个小祖宗!
“呜呜呜……我……我不是有意的……我……我不知道会变成这样!我是怕压坏了它,这才……这才想着护在胸口的!”
长欢望着眼前化成一摊糖浆的糖人,突地嚎啕大哭起来!小小的人儿,抹着眼泪,抽抽噎噎的样子,甚是可怜儿!
白矖见长欢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有些心疼,当下便唤来了小二,让他倒了壶开水来。
只见白矖,将油纸上融化的糖浆,用汤匙刮入杯中,接着,再倒入了滚烫的开水冲开!一杯热糖水,就这么成了!
“瞧,咱们长欢的心意,没浪费呢!热乎乎的糖水,可甜呢!”
白矖端着那杯糖水,弯下腰,蹲在了长欢的面前,低声安慰她道。
闻言,长欢抹了一把眼泪,惊喜地盯着眼前的杯子!
“喝了我们长欢的糖水,姐姐这一整年的日子,一定都是甜甜蜜蜜的!”
白矖吹了吹滚烫的茶水,待稍稍凉了些,便当着长欢的面,一口气饮下!那糖水,当真是从口中,一直甜到了心中!
见此,长欢这才边擦干眼泪,边露出了往日的笑颜。
“迟公子,您给我……又备了什么生辰礼呢?”
将长欢哄开心了,白矖望向了迟越,幽幽开口道。
虽然白矖知道迟越说的是事实,可他……也惹哭了长欢不是?作为最疼长欢的白矖,她又怎会不稍稍的、小小地报复一下迟越呢?
“这……我还需要准备礼物?咱俩又不熟!”
迟越看了一眼云祈,而后摸了摸鼻梁,有些无措地开口。
“哦?不熟?那确实是!既然如此……那,迟公子您走好,不送!”
说罢,白矖便开始挥手赶人!
既然迟越都说了,他们不熟,那白矖这生辰宴,他也不必吃了吧?
迟越将求救的目光,投向了云祈,云祈装作没瞧见一般,自顾自地走到桌前,倒了一杯茶水,独自饮了起来。
这种时候,除非云祈是傻的!不然,他是不会在这个时候,主动去触白矖霉头的!
“熟!很熟!必须熟!咱们那是相当的熟!白姑娘的生辰礼,在下稍后就补上!方才……在下不过是说了句玩笑话,白姑娘莫急!莫急!呵呵,呵呵……”
迟越赶忙求饶,那副讨好卖乖的样子,逗乐了一旁的长欢!
见长欢开怀了,白矖这才故作傲娇地“哼”了一声,算是原谅迟越方才的鲁莽了!
……
“姐姐,长寿面!”
长欢“蹬蹬蹬”地跑了出去,没一会儿,便端着一碗长寿面,小心翼翼地走了进来。
“这是我特意跑去后厨,让后厨的伯伯给姐姐做的。”
长欢将面碗小心翼翼地摆在了白矖面前,任凭小手被烫的通红,她都没叫一声疼!
白矖心疼地握着长欢被烫的小手,替她吹了又吹!
“姐姐,快吃面!我不碍事儿的!”
长欢缩回自己的双手,在白矖眼前晃了晃。
直到那双柔嫩的小手,恢复了正常,白矖这才肯执筷。
“姐姐,长寿面不可以咬断哦!”
长欢见白矖张口欲咬断面条,当下赶忙出声提醒道。
白矖无奈,只得当着几人的面,硬着头皮,将那一碗面条给吸溜入腹。
面条爽、滑有弹性,口感极佳,热乎乎的面汤,清爽不腻口,倒的确像是出自大师傅之手。可即便如此,白矖依旧有些怅然若失,她……想念老谷主做的长寿面了!
见白矖吃完面,脸上并未露出多少欣喜之色,云祈的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皱。
“不好吃?”
云祈只当是这归月楼里头的师傅,做面的手艺差了。
闻言,白矖摇了摇头,实话实说道:“很好吃。只是……我有些想家了!”
其实,白矖也不确定,百花谷究竟算不算得是她的家!只是,自她懂事以来,她便已经生活在那里了!
“从前,我倒是没细问过你,为何……你会一个人在百花谷?你的父母和其他家人呢?”
云祈有些好奇道。
他初识白矖的时候,便知她是一个人生活,只是碍于那时,尚不熟悉,他也不好多问旁的,而今,二人相识相熟,有些话宣之于口,倒也无甚要紧的了!
“我也不知道……我其实……是被谷中的人,捡回去的!就像……当初我捡到你一样!”
白矖摇着头,笑了笑。
忆起往昔之事,只觉得她与云祈,倒是有几分相似的缘分在的。